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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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咳咳咳！”
蔚也本来在喝水，听到他这句话呛得脸都红了。又或者是因为毫无征兆地被李想“拆穿”，他低着头用手背擦了擦嘴，不太敢看李想：“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李想理所当然地说：“不是吗？那他对你这么好干什么？”
蔚也理不直气也不壮：“他是队长，我是队员，这不是很正常吗？”
“这哪里正常了？”
李想摸着下巴，一副透过现象看穿本质的表情：“反正我们家队长不会又怕我热又怕我饿的，我们在他那儿都是牛马，没有人会关心牛马的死活的。”
蔚也觉得他说得好像有道理，但又不想承认，何况他现在跟符越真还没到“谈”的地步：“可我们都是男的啊。”
李想像听到什么很稀奇的事一样：“男的怎么了？决京里十个男的十一个gay，不信你把你游戏打开。”
他说着，找到蔚也电脑的开关按了下去，然后登了自己的小号进入世界频道发了个“cpdd”，不一会儿就收到一连串好友申请。
【好友申请1：你好，处cp吗？我里面超热哦~】
【好友申请2：床上小野猫床下小乖狗，主人喜欢的样子我都有，了解一下吗小哥哥？】
【好友申请3：咱俩好像同城，你有腹肌吗？有时间咱们线下交流一下？】
【好友申请4：18cm不接受比我短的，具体+v详谈，曝照先比长短，能接受的来】
……
不过是在世界频道发了一条消息，这个世界好像突然之间就魔幻了起来。蔚也跟着李想看到那些一条接一条的好友申请，性别那栏大多是男，也有粉色的性别标但一看好友申请就知道是男生反串的，数不胜数。
还有他们发过来的那些话……
蔚也看得耳热，他不好意思继续看下去：“这些……这些人怎么这样？”
决京难道不是一款快乐的5v5公平竞技游戏吗？
李想看他表情就知道蔚也受到的冲击肯定相当大，恐怕世界观都要因此重建。
他同情地拍了拍蔚也肩膀，又把那些好友申请划了回去：“你自己看看，决京里遍地飘零，无一无靠，你们队长那种一看就很1的类型很吃香的，错过这个村，下次可就没这个店了。”
蔚也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可是，可是我来VOK不是谈恋爱的。”
李想看他死活不开窍，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他的脑袋：“那怎么了？你来VOK有‘一定不跟男人谈恋爱’这条准则吗？”
蔚也讷讷摇头。
“那不就是了。”李想说，“你管来这里是干什么的，谈恋爱不就顺手的事？而且又没让你谈一辈子，实在不行你谈几天玩玩试试呢？我可先跟你说了也哥，你们队长出了名的有钱，你背靠这坐大山，哪怕之后分手了也能拿一笔不少的分手费吧？你忘了我们以前的誓言了吗？也哥，难道你不想变成有钱人，然后包养我吗？”
“……”
蔚也对包养李想这件事没有任何想法，但是变成有钱人确实是他一直在追求的。
但是通过跟别人谈恋爱、拿分手费的方式……
蔚也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他头回因为自己的孤儿身份感到懊恼，如若不然有父母教他，他肯定能琢磨清楚。
正思考间，蔚也看到外面闪来一阵刺眼的光线，他眼睛被晃了一下，下意识跟过去看，就看到符越手上拿着三份外卖站在门口，面无表情，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那刺眼的光就是他手机折射了太阳照进来的。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当然是蔚也单方面的索然无味，事实上另外两人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李想不知道符越在外面偷听，符越全程当没事人，无论李想说什么都能搭上话，反而蔚也这个中间的纽带因为心里有事很少开口，渐渐沦为边缘。
晚点时候，李想回去了，基地里其他人还没回来，蔚也难得想睡个早觉，没有再在训练室待到凌晨。
他洗漱完后还睡不着，就打算现在床上玩会儿手机，谁知道人还没有上床，房间的门又被敲开了，蔚也不用想都知道来的是谁，忐忑地开了门。
符越这个时间来找他干什么？不会真的听到李想的话，来找他兴师问罪了吧？
蔚也心知该来的总归要来，也不想逃避，只是会有那么一点后悔，要是在李想说那些话的时候他没有好奇问下去，而是制止就好了，那样的话就没有现在的事了。
符越站在门口，跟洗漱完换了睡衣还汲着拖鞋的蔚也不同，他全身上下都很整齐，不像是晚上要睡觉了的状态，倒像要出门赴宴的。
他靠在门边，面对堵在门口没有要让的打算的蔚也，视线往里探了探：“我能进去吗？”
拒绝有用吗？
虽然很想说“不能”，但蔚也又怕其他队友什么时候回来，让别人看热闹就不好了。
他只好不情不愿地让开一点，把人请进房间，关好了门，坐立难安。
话说……到了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他先道个歉？
蔚也纠结着，心里天人交战，还没等他想明白，就看到符越递过来一张卡：“这是我的工资卡……从我来了VOK到现在所有的工资，还有以后的工资，都在这张卡上。”
蔚也始料未及，只下意识做了个接过的动作，等听明白了符越在说什么，整个人如遭雷击：“啊？”
符越又拿出第二张卡：“这是我离开家之前攒的零花钱，我那时候年纪小，花钱大手大脚的，没攒下多少钱，里面只有几十万。”
“……”蔚也不敢接第二张了，他难以言喻地看着符越，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用“只有”来形容几十万的。
符越强硬地把“零花钱卡”塞到他手里，又拿出第三张：“这是我从小到大每年的压岁钱，以前是我妈帮我保管的，她说给我留着娶媳妇，所以一分没花，但是有好多年，我不确定里面有多少钱。”
蔚也只觉得手机的卡片变成了烫手的山芋，符越的话也成了什么让人难以理解的神秘咒语，虽然每个字他都明白，每个音都听得出来，但是合在一起，却是让人头大。
不是……符越这是要干什么？真以为他是来骗钱的打算反手举报他诈骗吗？
蔚也看看手里那三张卡，又看看符越，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好了：“啊，给我干嘛？”
“我有钱，虽然不算很多，但以后还能赚。”
符越表情认真，连让蔚也往开玩笑那方面想都不敢，仿佛那是一种罪过：“你跟我玩玩也好，为了钱也好，都没关系，但是别拿我的钱养别人，小也，我现在没钱了，你养我吧。”
“……”蔚也不敢看他的眼睛，急忙想把银行卡推回去：“李想他是开玩笑的，我也没这么想。”
“我知道。”符越笑开了，蔚也因为没有看他，不知道他的表情，但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两分笑意，这让他心里轻松不少，“他是开玩笑的，但我不是。”
蔚也一怔。
哪怕适应不了，在符越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之下蔚也也习惯了，他垂下眼睛：“为什么？”
为什么会喜欢他？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又为什么明明看出他思绪很乱，还要一直向他逼问答案？
符越故作轻松：“说不定打完春季赛你就不在这儿了，等那时候你想问为什么都没地儿问……小也，就剩这么点时间，我总得为自己争取一下。”
蔚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又或许是看到了符越的决心，知道反驳无用，干脆闭嘴。
他到最后还是没收那三张银行卡。
但符越的话也让他陷入沉思，配合着白天李想那些循循劝导，两人声音仿佛在此刻交织在了一起，吵得他不得安宁。
他没想过要骗钱，从来VOK的时候就没这么想过。虽然他是很缺钱没错，但这么多年自己养自己，也不会把他给饿死，还轮不上走到要诈骗的地步。
他第一次开始思考自己的感情，从小因为出生原因、因为没有钱也没有时间，蔚也没想过这些。他从前在路上看到那些在一起的男男女女，看到网吧恩爱的老板和老板娘，他只看过男人跟女人，因此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其他所谓“爱情”存在的方式。但是那天，符越说他是同性恋的时候，蔚也很神奇地没有感到半点诧异，他很平静地就接受了这件事，至于自己能不能成为成为其中一员，说实话，蔚也没有想过。
但是设想一下，他竟然是不反感的。
至于符越……他人很好，很关照自己，除了李想，这还是蔚也第一次遇到这么好的人，如果可以，他也不希望跟对方闹得太僵。
但是谈恋爱这种事……
蔚也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当然，这个“不靠谱”指的并不是符越，而是他自己。
他想起符越追问过却没得到答案的那个问题：他为什么要来VOK？符越直觉很准，在他来联系蔚也之前，他确实收到过别的战队抛出的橄榄枝。
只不过那时候都不是蔚也本人的号，他正给那些老板上着分呢，猝不及防一个好友申请就弹过来了，很影响他上分的手感。
他对打职业什么的不感兴趣，那天在网吧符越一眼看中他的技术，蔚也原本也是不想来的，奈何符越絮絮叨叨，说什么也要拉着他。
蔚也一开始觉得这人真烦，他刚好打完那天的单子，正收拾收拾准备想要下机，被符越缠得烦了，差点就要报警。
然后他听到旁边有人喊符越“Further”。
是那种很吃惊的语气，网吧里其他有看OPL比赛的人听到这声也围了过来，蔚也神色一动，找了个看热闹的人问：“什么Further？”
“就是决京很火的一个职业选手，你不知道吗？”
被蔚也问的那个人很明显是符越的粉丝，兴奋地掏出手机，在浏览器里搜给他看：“你看！”
蔚也并没有去看符越那些官方冗长的经历、闪闪发光的荣誉，他只是盯着名词上的那个“Further”看，念念不忘，刻骨铭心。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肯安静下来听符越的那些话，才给出了明确的答复：“好，我加入。”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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