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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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人？”
秦启颤颤巍巍地点头：“我刚吃一口舌头就没有知觉了，怎么回事，是不是鱼里有毒？”
是谁想害他？！
桑识青：“……”
“没有毒，就是口味比较重。”
秦启：？
桑识青打了个哈欠，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忘记告诉你了，三师兄和四师兄的口味比较独特。”
秦启想不通，秦启暴言，不是口味独特，他们是异食癖！
结灵宗的未来一片黑暗，味蕾同上。
“等下次重新给你烤……”说着说着，桑识青就睡着了。
秦启想骂骂不出，午夜emo。
对鬼魂而言睡眠不是必须的，但秦启一直保持着当人时的习惯，以防复活后有时差。
这是他做鬼以来第一次失眠。
秦启翻了个身，血珠里的精血生气呼啦一下全往他身上扑去。
他的魂魄养好了不少，吸收精血的速度也变快了，平均每两天桑识青就得补一次血。
每次补血对秦启来说都很煎熬，他是个见不得血腥场面的弱鸡，偏偏桑识青这个辣鸡喜欢显摆自己有多辣，硬押着他秀辣翅上改的不规则花刀。
太辣了太辣了，秦启不争气的口水从眼睛里流出来。
狂流。
边流他边呜呜叫，将面部功能开发到了极致。
他秦启，就是这么多才多艺。
桑识青睡着了，抱着滚烫烫的火炉不撒手。
屠龙少年终将成为恶龙，单纯鸡崽心理变态成为辣鸡后将变态辣翅伸向了弱鸡，一对比，烧鱼和果子给他的桑识青简直是全家桶里的吮指原味鸡，散发着令人心动的圣光。
虽然烤鱼并不好吃，但他知道桑识青不是故意的……吧？
要是好吃能只咬一口，把烤鱼都烧给他？
秦启感动的口吐芬芳，逃跑的心情无比迫切。
穿越有一段时日了，他差不多摸清了这个全家桶的配置。
大反派桑识青所在的二十四宗以多且精路线稳居修仙宗门之首，除此之外，另有紫岳宗、青霄宗等走一枝独秀小众路线的宗门，都有赫赫有名的尊者坐镇。
魔族已沉寂千年，天地间以修仙者为尊，由其主导在人间成立了联合委员会——仙师会，负责处理灵异事件，庇护普通人。
桑识青成为反派的第一步就是培养自己的势力，暗中操控妖邪侵蚀二十四宗，又将屠城之事嫁祸给紫岳宗和青霄宗，矛头直指有影响力的尊者，然后趁仙师会焦头烂额时解封魔族。
在他的操控下，修真界大乱，二十四宗彻底沦为魔窟。
桑识青一坏成名。
感谢真爱粉剪辑视频，秦启复刻了几十遍，终于知道了桑识青从辣鸡变成辣鸡王的步骤。
根据时间线推断，桑识青现在还没有开始第一步。
视频将桑识青走上邪路的原因归结于人渣师祖的夺舍，他失望透顶，所以想毁灭一切。
而现在桑识青非但没有被夺舍，人渣师祖还被秦启顶了号，一切是否会有转圜余地？
秦启的圣父心占领高地。
一秒钟后，秦启猛甩自己嘴巴子，并狂念清心咒。
“他只是纸片人，他只是纸片人，他只是纸片人……”
“我是弱鸡，我是弱鸡，我是弱鸡……”
念完之后神清气爽，心无杂念，感官都变得敏锐了。
自从“住”进血珠里后，秦启隐约能感觉到桑识青的情绪波动，桑识青的感受有一部分会传递给他。
突如其来的痛，像被狗咬了一口。
秦启嗷的一声原地起飞，感觉自己是一个被点火的窜天猴。
睡个觉这么大反应，不愧是你啊反派。
秦启想给他一个五根手指的连体大拇哥，啪，小脑瓜，别乱做梦。
血珠里的血气乱蹿，连带秦启的魂魄也被撕扯不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将他揉圆搓扁，捏面团一样折磨。
很快他就连阴阳怪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股似有若无的香甜气息萦绕而来，秦启脑袋里的弦“嘣”一下断开了，窜天猴冲出血珠，冲向桑识青。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血腥画面。
血，好多血，满地都是散落的人体碎片，比他游戏背包里的英雄碎片都多。
秦启一低头，和颅骨上将掉未掉的圆球组织对了眼。
啊！！！！！！
“小师弟，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师父呢？”
“为什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出事，我不相信！”
“刑堂的人查过了，是弑妖兽储存的妖灵太多，灵力外泄导致了爆炸，师父他……”
“不可能，弑妖兽是师父亲手所做，没人比他更了解能储存多少妖灵，怎么可能灵力外泄！”
“小师弟，你在现场，你看到了什么？不是弑妖兽对不对？”
“好了，别逼小师弟了，宗主也来看过，现场并无灵力痕迹，只有少量妖灵残留。灵力储存一事本就是天方夜谭，往后谁也不许再提起这件事，宗主已经下令，剩下的弑妖兽全部销毁，封存相关典籍，再不得启用。”
好多声音，有的熟悉有的陌生，不管秦启怎么捂耳朵都听的一清二楚，声音好像凭空出现在他脑子里。
呜呜呜假的吧。
像爆爆米花一样炸开，细细切做臊子的对象是秦启想也不敢想的——活人。
秦启想吐，但吐不出来，他是鬼，意外被拉到这里，听到的看到的都是无法改变的，他甚至没有捂上眼睛堵住耳朵的权利。
鬼就没有人权吗？
抗议！
很快声音消失了，碎片也不见了，已读邮件一键删除。
朗月清风，蝉鸣盛夏，不远处篝火燃烧正旺，几个人影围坐一团，每人手上都拿着一只小小的机关鸟。
秦启低下头，他手里也有一只。
机关鸟活灵活现，在翅膀下面靠近腿的位置有一个图案，笔墨画上去后又用刻刀细细地雕了一遍，是一只胖乎乎的蚕宝宝，吃饱后卧在桑叶上酣睡。
一、二、三、四……火堆旁有四个人。
“我不相信仙师会的说辞，大师兄一直有传信回来，不可能一声不吭去烈焰谷，就算是为了给小师弟摘灵药也不可能，他心里最是有数。”
“我要查明真相。”
“可是师姐，那是仙师会，你要从何查起？”
“先去烈焰谷，再去仙师会，大师兄传回的信中提到过天阙之城，我会去一趟看看有没有线索，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能这样算了。”
“我听师姐的！我们兵分两路，三师兄和四师兄照顾好小师弟，别让他多想，随时联系，我和师姐查完就回来。”
风铃响起的地方，是执剑而立的窈窕身影，那是把重剑，剑鞘上有雪花标记，和她并不相称。
“悠悠众口，昭昭我心，我不信这世间无公道可言！”
可惜这一去并无公道。
这一去，再无归期。
由现实织成的梦魇藏着桑识青最不愿回忆，也最珍贵的曾经。
“竟然是一道残魂。”
秦启正感慨之余，突然被一股外力强行拉出了梦境，他漂浮在半空之中，四周黑漆漆的，看不见人，但能听到声音。
“你是何人，为什么跟着他？”
跟着谁？
秦启一头雾水，受梦的影响，他的心情很糟糕：“关你什么事。”
近墨者黑，跟桑识青在一起久了，他脾气也变差了。
“你既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去死吧。”
这才是真正的反派，人狠话不多。
熟悉的魂火，熟悉的痛苦，确认过现实，是要魂飞魄散的节奏。
秦启发出尖锐爆鸣：“住手！快住手！你，你……你连我都不认得了吗？我是秦启！”
仿佛按下了暂停键，连火焰都凝固了。
嗅到那股熟悉的甜香，秦启试探着开口：“纤凝，好久不见。”
西风哭，黄花瘦，朦胧月光之下，鬼火幽幽连成一片，露出一张桃花面。
“你说，你是秦启？”纤凝直勾勾地盯着他。
果真是他！
秦启面无表情，内心狂叫，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没注意到纤凝的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的颤抖。
“你不是，不是已经……”
“我化蝶死去，没错，但我又复活了。”
每天两眼一睁就是编，秦启已经能面不改色地扯谎了：“想来是上苍感念我救世之功，知我放心不下二十四宗，所以许我还魂，来看看这千年之后的宗门。”
会不会太假了？
秦启提心吊胆，他对纤凝的了解来自桑识青的单方面诋毁，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性格，智商几何。
“既然如此，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堂堂祖师爷，而今只是一缕残魂。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
秦启只好继续编：“你也知道，我的身体当年便不复存在，再临人世只剩下魂魄，必须借物寄魂，但我的藏魂之物被毁了，魂魄因此残缺。”
“所以你跟着桑识青，是因为他与你灵血契合？”
纤凝怎么知道桑识青的身体和他契合，该不会是他企图夺舍的事被发现了吧？
呸呸呸，不是他要夺舍，是人渣。
秦启连忙为自己发声：“我这徒孙修炼天赋不佳，人倒是心善，知道我的身份后主动提出为我养魂。我不会行夺舍之恶事，这是唯一的办法。”
出乎意料的，纤凝没有过多纠结这件事，反而问道：“是谁毁了你的藏魂之物？”
多说多错，秦启谨慎道：“记不清了，藏魂之物被毁大抵是天意，已死之人复生本就是大忌，不可强求。”
“那你还记得是在哪里醒过来的吗？”
“灵堂。”
果然如此，想必他那时候感觉到的就是秦启。
纤凝突然道：“并非天意。”
灵堂被毁乃是人祸，二十四宗人尽皆知。
“天意让你还魂，怎能算是强求。”余光瞥到熟睡的桑识青，纤凝微微一笑，“契合之人难找，偏偏让你遇到了，这就是上天的意思。”
“我带了一些糕点过来，你尝……”
鬼吃不了人的食物，纤凝停顿了一下，不知想了什么，再开口语气郑重了几分：“我会尽快帮你恢复正常，等我。”
纤凝来得快去得也快，秦启盯着他留下的食盒陷入沉思。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桑识青今晚没吃饭，然后纤凝就把糕点送上了门。
反派那小倒霉蛋能有这运气？
纤凝和桑识青描述的完全不同，这么轻易就被他忽悠住了，说什么信什么，智商不像活了近千年，还说要帮他，人好的嘞。
如果不是之前纤凝三言两语替桑识青做主原谅肖奇云的初印象太差，秦启差点就相信自己遇到大善人了。
他漂浮在半空中，感慨人心难测，宫斗好难。
还是逃跑吧！
血珠已碎，反派在睡，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秦启扭头就跑，冲吧，冲出这窗户，冲向广阔的天地！离开勾心斗角的肮脏世界，他秦申克今日就要拥抱属于他的自由！
抱着火炉睡觉的桑识青出了一身大汗，活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头发和衣服全都湿了。
终于，精神梦魇不敌物理攻势，桑识青被硬生生热醒了。
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一人一鬼猝不及防对上了视线。
正在翻窗的秦启被抓了个正着。
秦启：“……”
“hello，许久不见甚是想念，私密马赛反派酱。”
桑识青刚从梦中惊醒，还没回神，懵懵的。
像只傻狗。
一口能咬碎人脑壳的那种。
“又见面了，哈哈哈好巧哦。”
秦启默默把抬高的腿放下：“我的意思是，晚上好。”
桑识青：“你在干什么？”
秦启：“看月亮。”
桑识青：“你想逃跑。”
秦启：“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桑识青很认真地建议：“其实不用翻窗，你可以直接飘出去。”
秦启哭丧着脸：“……我说我只是想看看月亮你信吗？”
桑识青起身。
连逃跑都不会，好笨。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