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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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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草不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
他们还有一个孩子,自荒草有记忆以来,那个孩子就已经存在。
他比荒草大了一两岁,却和荒草一样高,性格很安静,不像那时的荒草一样贪玩。
荒草不常能见到他,经常要隔好几天才能见到他一面,每次出来的时候荒草都需要向他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有一天碰巧家里的大人都外出了,荒草就将他拉到了外面。
他太瘦了,骨头上一点肉都没有,荒草想带他出来晒晒太阳,或许这样他会更有精气神。
他们坐在了门前的树下旁,阳光下,那个男孩的身体甚至没有树枝粗。
荒草拿出了一块面包递给他,上面还有一点点果酱,这可是一个月来他第一次拿到的面包,他尝了一小口,味道比红饮料好太多了。
“你快吃,不然爸爸妈妈来了他们肯定会拿走的。”
荒草把面包放在对方布满伤痕的小手上。
男孩还要推搡,但荒草没让,他说道:“你可是我的哥哥。”他以前可从来没有过哥哥,这种感觉很奇妙。
“谢谢。”那个男孩连声音都是微弱的。
荒草坐在树下拔草,他手指灵巧地把细草打结绑在一处,做出个有模有样的小筐子。虽然记忆里从未有人教过,但他却熟练地编织了出来。
他把同他巴掌一样小的草筐子放在男孩手里,对方很好奇荒草是如何做出来的,他便用几根草又开始编织给男孩看,一边动手一边说:“有人跟我说过,‘荒草可以变成任何东西’。”
说完荒草手上动作一顿,爸爸妈妈还有叔叔好像从未对他说过这些话啊?没等树底的小男孩想出问题的答案,他的拳击教练就把他叫走去锻炼,荒草连小筐子也没能编好,只得对他认识了一个月的哥哥道,
“等我回来就教你。”
但荒草接连几天也没有回来,爸爸让他到另一位先生的家中住几天。
回来的时候荒草还惦记着给他的哥哥折小草筐,可惜他的脚受了伤,走路的速度都变得很慢。
小荒草回到家中在家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另一个男孩,只在他的床边看见一个面包和纸条,上面清晰地写着:
[我想你很喜欢这种面包,就把这个送给你。]
爸爸妈妈很少会给他们吃面包,所以每次得到一个都是很珍贵的。
荒草不舍得吃面包,就拿在手里想要去找他的哥哥。
他们一人一半,就能每个人都吃到一口啦。
但当他下楼时,只见到叔叔拖着一个东西,地上留下了一行鲜红的血迹。
荒草呆愣在楼梯口,看着叔叔拖着那个东西一直走,一直走到了树底下。
叔叔很快又回来了,递给他一杯红饮料。
从那以后,这个家里就只有他一个孩子了。
……
洛宇则在这时准确瞄准特卫握枪的手,一发子弹下去对方还没勾到的枪又重重砸落,但洛宇却无法开出下一枪。
崔成健拿着手枪指向荒草的脑袋,青年此刻低着头毫无反应。
符戈双枪对准两名科员,洛宇则指着车上另一位未中枪的特卫,场面形成了死寂般的对峙。
洛见锋从最开始的状况外反应过来,看见突然出现的洛宇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你也恢复了!”
其实洛宇压根没有恢复,只是他已经知道整个庄园完全就是一场虚伪的谎话。
没人理会洛先生的质问。
崔成健继续开口,他已经拿捏了左右两人的把柄。
“放我们离开,不让你只会得到一副尸体。”
“这就是庄园应以为傲的科员。”符戈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地说。
“呵呵,难道不是迎上头的罪犯逼着我们做出无奈之举。”崔成健森森地反讽道。
两人针锋相对,丝毫不肯退让,气氛一时间比十二月大雪天还要冰冷。
符戈看见仍旧垂着头纹丝不动的荒草,眼神冷峻,如同蕴着狂风骇雨,他握着手枪的手几乎要把握把都按裂。
“把他留下,我可以放你们离开。”符戈面如寒霜。
“噢,我可不接受这个提议,你们没有选择。”
崔成健朝洛先生示意后,对方拿起一把锋刀当着众人的面刺进了荒草的锁骨,荒草痛哼一声,鲜血即刻从他身上流出染红了一身白衣,场面让人不忍直视。
符戈持枪的手骨节都用力得发白,眼中怒不可遏几乎就要直冲向前钳住面前人的喉咙。
崔成健讽笑说:“别冲动,我想你不希望试试我们谁的枪更快。”
符戈冷眼看他。
刺在荒草身上的刀还没有拿下。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现在放下手枪,他还可以活命。”
说完崔成健手枪头又在荒草头顶用力戳了两下。
符戈紧抿着唇沉默不语,气氛又回到最初的对峙状态。
灼热的温度下,车辆外身都已经热得发烫,午后的高温让人心都变得焦躁无比,而迎着太阳底的几人仍一动不动,这是一场磨人的心理战。
半响,崔成健翕动嘴唇将要开口催促。
半空中却嗖地惊起一声枪响,无人能预料的情况下崔成健突然大声痛呼,一颗子弹准确集中了他的手!
从一开始就万分警惕的符戈迅速抓住时机,一脚飞踢将崔成健踹开,把荒草揽入怀中后抬枪击中特卫的右臂,在对方试图重新握枪时直接踢飞长枪,又继而向其胸口猛踹一脚,
洛宇则在其后同时开枪,替符戈收拾了另一边拿不起枪转身持刀欲落的特卫。
两名特卫没了武器还想继续肉搏,但中了子弹的他们早已不是符戈两人的对手,符戈一手揽住荒草,侧身避开横冲过来的男人,反而借此架势一拳直接砸在对方鼻梁上,当场迸裂出血,无力倒地。
两名特卫被制服后,崔成健和洛先生自知打不过狼狈地向前爬行欲跑。
而洛宇面无表情,用最后一发子弹击中了洛先生的脚踝,男人当场厉嚎起来。至于崔成健,符戈在他肚子上抡了一拳后早已蜷缩不起。
符戈将荒草抱回怀中后立刻处理他颈侧的伤口,青年到现在仍旧紧闭着双眼,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洛宇将四人捆起来后也是第一时间过来查看荒草的状态,神情担忧。
与此同时在矮楼中给出关键一枪的男人也跑了过来,急忙向着符戈喊道:“救护车来了!”
那人正是祝安。
时间回到三十分钟前。
自从将东西交予荒草后,祝安再也没有见过对方一次,以他的身份进入庄园绝对是大忌,可他又实在关心庄园内的真实情况,每天不是注意着荒草有没有出现,就是幻想庄园的实情。
整日忧心忡忡得都憔悴了不少,一起值班的同事见状询问他是怎么了,祝安也不敢实说,随便编了个家里有事的谎。
对方见他内心实在郁闷的样子,就提议他不如趁轮休去理疗店放松一下,刚好C区有一个他认识的理疗店服务还不错。
祝安经这么一提内心也有些心动,这段时间他确实精神太过紧张,去放松下或许能够缓解。
于是今天他便来到了C区。
然而刚踏入C区不远,祝安想到荒草若是这时有求于自己却找不到该怎么办,内心又是一阵不安,当下就决定回去。
就在他刚到C区外围时,他注意到一辆特殊的敞篷吉普车,后座上的男人动作扭曲挣扎,手上似乎还带着铁铐。
祝安原以为是误见一场绑架案,当即就隐匿起来小心观察,却意外发现车后座的男人是那天来查监控的科员!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祝安犹豫着最终还是向前一大步,主动去搭话。
而后便有了他们接下来的计划,由符戈和洛宇拦截,而祝安在楼上伏击。
将荒草送至医院救治后,手术室外,符戈朝祝安道:“谢谢你了。”
祝安摆摆手表示没关系,能够帮上忙就已经很好了。
符戈看向紧闭的手术室门,拳头紧攥还未松下,尽管他极想留下确认对方的安全,但与庄园的硬战还没结束。
他暂时嘱托祝安替自己照顾好荒草,对方拍着胸脯答应,剩下四人符戈原先让洛宇帮忙照看,不过祝安虽然身份只是个保安,却意外的有人脉,转头把他们暂放到了监管所。
符戈出发准备回到庄园时,洛宇也跟了上来,他说想看见庄园倒台的样子,对方对于庄园比符戈更为了解,他也就没有拒绝,顺带把崔成健也带上,在刚才对峙中特卫对崔成健的保护比另一位科员更甚,想必他的地位不低。
属于庄园的战斗还在持续着,他们以急速赶去庄园,还只是看见模糊的建筑影子,就能听到断断续续的枪声。
洛宇重新在弹夹里上满子弹,蓄势待发。
刚一进入庄园,临近的房子便传来震耳的打斗声,地上正有两个人扭打在一块,他们用光弹药,开始以原始的方式肉搏。
符戈翻窗而入,扭打在一块的两人没能注意到他,只是用尽全身的力量制服对方,认出冯昂的一瞬间替他踹飞了掐住他脖子的特卫,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的男人还想再爬起,看见瞄准他的手枪后也只能任洛宇将他捆了起来。
符戈将地上的冯昂拉起,他重重呼了两口气,粗壮的脖颈上留下鲜明的五指红印,那人显然是下了死手。
“还好吗?”符戈询问冯昂的情况。
“没事,就这小玩意搞不定我。”冯昂大咧咧道,他又指向被绑起来的特卫,说道:“警队冲进来了,这是个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