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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 7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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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没事的,荒草运气那么好!”
柯茂在一边双手合十祈祷着说,他可还要到时候带着荒草到处逛各种各样的电玩城呢。
符戈目光凝视着紧闭的铁门,眼神被斜落的光影遮去了几分,只有攥紧的手可以表达出他的真实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度过,柯茂都不知道在走廊上走过多少个圈,这样如坐针毡的情况终于结束,他们走出手术室时被告知了一个好消息,一切都很成功。
荒草被送回了病房内,他还未清醒过来,仍旧静静地躺在床上。
符戈来到病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青年,将他的手握在了其中,冰冰凉凉的,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符戈的手又握紧了几分,试图给他传递一点温度。
而吕文池在这时过来,说道想把荒草转移至B区的医院,那里设施会更完善。
荒草便转移到了B区的医院,交接给金子骞的一位朋友,由吕文池全权协助。
符戈每天抽空去完成工作事务,一结束就立马回到荒草的病房,这天吕文池正巧帮忙更换新的输液瓶,见着符戈后很快带着喜悦道:“情况已经有好转了。”
新的病房很宽敞,连带着病房内供家属休息的座椅也豪华了些,符戈随意找处离荒草近的地方坐下来,向着吕文池道谢:“辛苦你了。”
吕文池将空输液瓶放好,看向目光落在荒草身上的男人,这几天只要他一过来,就会看见符戈待在这个位置,他叹气道:“你也休息会吧,烟也少抽一点,荒草可不希望他好了你有事。”
“嗯。”
吕文池又唉了一声,然后想起些什么,对着符戈说:“你过阵子也查一遍吧,如果你已经也在庄园生活过,我怀疑你之前无法控制情绪也是有联系。”
“不急。”符戈拿毛巾替荒草擦着手道。
符戈又在床边坐了一个晚上,医院内的夜晚总是悄然无声,偶尔会出现某个病人半夜的干咳声,平添了几分压抑感。
夜里,符戈看着青年如月光一般苍白的脸颊,期待中的画面还是没有出现,青年像是童话里沉眠的公主,长睫投下一片阴影,仍旧等待着唤醒,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能证明他的存在,但却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感知。
符戈透过窗户看向草原的方向,而后独自对着荒草说:“我从没预想过自己会是庄园的一部分,那么在这之前,我们会相遇过吗?”
一语落下无人回应。
“不过那也不重要了,至少现在相遇就够了,对吗?”
银白月光从天边滑落,留下无形的轨迹,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法院要开始初审了,针对的先是监狱,庄园内的情况错综复杂,他们还要进一步调查。
符戈坐在陪审的位置,主犯铐上了镣铐,颓靡地站在法庭上,站在中间的正是唐礼江,符戈为冯昂没能看见判刑的过程感到可惜。
庄重的法庭上,已是座无虚席,人们在静默无声的环境下,审视着站于中央的罪犯,如果此刻的民风还像古时候那样,恐怕唐礼江身上早就被丢满了秽物。
尤其是那些费劲心力却只找到孩子尸体的亲属,此刻更是愤恨地看着。
法官在法官席上宣读起了判决结果,唐礼江及其他主犯以多重严重犯罪被判处死刑,其他从犯上至终身监禁下至数年囚禁,他们得到了他们的报应。
符戈抱手看向位于焦点身着囚服的人们,彼此的地位在此刻逆转,上面有着不少陌生面孔,也有着不少熟悉面孔,在这一刻露出了如出一辙的痛苦扭曲表情。
法官的话语一落,庭上一片叫好,唯有犯人们听到判决结果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个失控地大喊了起来,被两名法警按压了下来。
“不可能不可能!”
符戈从法庭内离开,仍旧能听见对方惨厉的叫喊,路过的人在说,那个就是之前的监狱长唐礼江。
符戈回过头的时候对方已经没了踪影。
可惜了,要是他能做行刑的人就更好了。
符戈又回到病房后,他向想青年告知这一好消息,如果对方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高兴。
“今天有个好消息,唐礼江被判了死刑,可惜你不在那里。”
没有人回应他。
荒草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符戈照常开始为他活动按摩肌肉,明明那些伤口他已经重复看见很多次了,可每次看见荒草腿上的电击烧伤符戈仍是心脏绞痛。
他轻抚着对方的伤口,试图将过去的疼痛也一齐拂去。将头低垂在荒草身边时,他轻声说了一句,
“昨天发现了一家新的店铺,到时候带你过去,你或许会喜欢。”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窗边的落叶都不知掉落了多少,被清理工一起扫去,也没人去惦记。
夏已变作了秋。
符戈每天处理完事务就回到病房为荒草放松肌肉,廖承言接着处理庄园的工作,最近去一座孤儿院调查,吕文池还在研究药物,跟着金子骞江禄他们一起探讨。
日子每一天都被填满,每个人都在各自忙碌着。月升月落,从清晨到黄昏,时间亘久不变地运转着。
这些天来符戈很久没有回过在诏乐都的房子,抽空赶去了一趟,许久无人生活房子里已经落了些灰尘。
符戈不希望陌生人进入他们的房子,自己便动手开始整理清洁起来。
楼下搞定后符戈又上了楼,他看向一间门窗紧闭的房间,在门口停顿了一会。这是属于荒草的房间,那段日子荒草一直和他睡在一起,所以这房间也就暂时空置了下来。
想了想后,符戈还是走进去里面打扫,他很少进过荒草的房间。
荒草东西很少,简洁的房间仍如第一天他搬进来时一样,除了衣橱里多了几件衣服。
里面挂着的是几件夏日短袖,再过一个月天气就要转凉了,他得提前给荒草准备几件秋衣了。
在角落处擦洗储物柜时,符戈还发现了荒草放在底下柜子里的绿毛玩偶,看来青年也不怎么待见这个玩偶,符戈抿着的唇微微弯起一个弧度。
将房子全部打扫一遍后,符戈关门离开。
路过花店的时候他买了一捧百合花,荒草的病房太空了,他想在里面多添一抹色彩。
荒草在之前就很喜欢符戈种在窗前的花花草草,比起他这个真正的主人,照顾起来还要更细致些。
医院里还是如往常一样,带着些许压抑的气息,无论哪个时间段,这里都不会空无一人。人们在洁白光滑的地板上走动着,踏踏行走声可以体会出其中带有的焦躁。
符戈一如既往地走向后方一栋大楼,熟悉的路线他甚至闭着眼也能走到准确的目的地。
推开房门前符戈还在想着如何让这株花维持更长久的生命力,但打开门后,他却差点没拿稳手中的花。
床上的青年不知何时坐起来身子,正在和面前的人对话着。
一动不动的高大男人很是显眼,符戈还没走进病房里,荒草就先一步注意到站在门边的他,吕文池看着突然不说话的荒草,也扭头朝他看着的方向看去。
随后他了然地睁大了眼,向着荒草说道先走开一会,就拉上符戈到了门外走廊。
吕文池凑过来低声对他说:“今天早上刚清醒过来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人虽然恢复了,但那些药剂严重影响了他的大脑,现在他的记忆应该是回到了刚离开监狱的时候。”
“他现在的情况还不算好,所以尽量不要提及之后的事。”吕文池细细嘱咐道。
符戈被突然的惊喜击中,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
两人又沟通了一些细节,这才回到病房中。
吕文池迎着荒草好奇地视线,主动介绍道:“荒草,这是你以前的朋友。”
荒草点点头,回答出于他们的意料,“我记得你,房东先生。”
吕文池略显诧异,荒草可是连他们一个人都不记得了。
他偏过头用手肘碰了一下符戈,小声道:“你怎么做到的啊?荒草可是连我们都不记得了。”
符戈也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荒草能记得自己,更没想到对方会称呼自己为房东。
但既然荒草这么称呼他,他也就认下这个身份了。
他把花放进青年的手里道:“送给你。”
荒草嗅了一口散发淡淡清香的百合花,花叶还很鲜艳清新,他真诚地微笑说:“谢谢你。”
虽然荒草吧符戈的身份给记错了,但他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这已经是个很好的消息了,吕文池又询问了几句荒草的身体情况,就把时间留给了他们两个。
“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符戈在椅子上坐下,余光看见桌台上放着一碗稀粥后,自然地端在手上,边说边向荒草舀去一口。
荒草本想说自己来就可以,但勺子已经递到了他唇边,他也就张开嘴含下去。
“好多了。”
他回答道。
醒来时吕文池告诉他自己已经昏迷许久,他还十分惊讶,他更多的感觉是自己睡了一个很漫长的觉。
刚才吕文池告诉他自己是出了一场车祸,看来那时候情况真的很严重,他竟然什么都记不得了。
“那时候的车祸现在怎么样了?”荒草有些担忧地问。
自己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又很快就昏迷了,想必还有很多事项没有处理。
符戈知道这是吕文池暂时起的一个借口,便顺着他道:“一切都处理好了,不用担心,你好好休息就可以。”
荒草噢了一声,向符戈道了声谢谢,含着温热的粥又开始回忆。
他从监狱出来以后得记忆都变作空白,不过他清楚记得当时自己离开监狱又去了其他地方,那时候他是去了哪里呢?
符戈似乎猜到了荒草在心里想什么,抚摸他的脑袋道:“总有一天会记起来的。现在想太多反而会影响你的恢复。”
荒草闻言看向符戈,不知为何他的声音总有一种安抚感,荒草也就点点头,没有逼着自己去回忆已经暂时遗忘的过去,想起这段时间都是符戈他们在照顾自己,他又一次道谢,
“这些日子麻烦你们了。”
符戈视线落在荒草消瘦的脸颊上,开口道:“没关系,你能醒过来就很好了。”
荒草含下一口稀粥后,又问他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医院,他觉得自己恢复的很好了,也想早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过符戈摸了摸他的脑袋,回应他再待在医院观察几天,确定没问题再走。
荒草只好应好。
青年的嘴唇上还没有什么血色,吃饭的速度也很慢。
符戈心想他应该是没什么胃口,在最后一口粥喝尽后符戈把碗放回了桌台上,朝看着他动作的荒草说:“出院后带你吃小蛋糕。”
小蛋糕……
荒草眼前一亮,虽然符戈连是什么口味都没说,但直觉就是告诉他房东先生送给他的东西都是很好吃的。
荒草又想要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