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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睡意朦胧间,疼痛透过梦境钻进现实,何叙言被迫睁开疲惫不堪的眼睛。

      他花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刚才是个梦,因为他现在几乎和梦中一样的神态,只不过身边少了个人。
      浑身烫的发疼,头晕晕乎乎的,乏力到连抬都抬不起来。
      发烧了吗。

      何叙言吃力地点亮手机屏幕,显示才六点钟不到。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重新闭上眼。

      那种被禁锢和偏执地爱着的感觉一直留在脑海里。

      太阳升起的比以前晚了些,斜斜照在书桌一角。

      杨向屿换好鞋子,目光从何叙言的房门前移走,转身离开。

      如果杨向屿看不到何叙言的记忆,他当然就不会知道言老师做梦的内容。如果,他看不到的话。

      自从那年之后,发烧对何叙言来说变成了家常便饭,一旦吹了冷风或者剧烈运动他就会发烧,至少也会发热,尤其他还不爱喝药,每次生病都是熬过去的。
      这次他也没当回事,杨向屿关上门之后他从房间出来,强撑着喝了杯热水便出门了。

      做完上午的工作,何叙言仰头倒在椅背上。他呼吸热的难受,忍不住张嘴吐气来降温。不知不觉间又合上眼。

      “杨向屿?”
      看见来人后,杨向屿退开一步回应道:“安老师。”

      “你额头好点了吗?”
      “好多了,谢谢安老师。”
      “周六还来啊?”
      “我有东西落办公室了,回来拿。”

      卫安点点头,又疑惑地开门:“那你怎么不进去啊?”
      “我……”杨向屿还没来得及编好理由,余光就瞟见何叙言在椅子上昏睡,立刻抛下那矜持,走过去看。

      何叙言头歪在一边,面色绯红,双手蜷在衣袖里,冷的缩成一团。

      杨向屿小声叫他,没得到回应,他便半跪在地,手掌覆在何叙言额头上。

      “言老师好像发烧了,”他皱眉看向卫安,“好烫。”

      卫安走近一摸:“应该是,你叫醒他吧,我去接点热水,实在不行就去医院。”

      椅子上的人虚弱地开口说:“不用去医院。”
      因为说话声音太小,只有杨向屿听到了这句。

      “老师,”他脸上难以掩饰的担心,“您还好吗?”
      何叙言轻微地笑着摇摇头,安抚他:“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要紧。”

      “给,”卫安把杯子给他,“你回去吧,别再把人烧坏了。”

      何叙言费劲地坐起来,看着旁边眉头紧锁的杨向屿。

      或许他真的需要休息了。

      陷进床里的时候,身体有种飘飘然的恍惚。其实何叙言一直觉得床的功能性和棺材没什么差别,只不过一个躺活人一个躺死人。
      虽然这么说也不准确,毕竟,“这个小盒才是你永远的家”。

      他此刻就像一具安静的尸体,平躺在自己的棺材里。直到有人来到他的灵前,他才醒过来那么一瞬。

      杨向屿拿毛巾沾湿了给他擦脸,感觉到毛巾变凉了又放进热水里。

      “小屿。”

      擦脸的手停住了,意外地看向他。

      这是何叙言第一次主动喊他小屿,是以杨向屿没敢应声,等何叙言喊了第二声才忙凑过去听他说话。

      “你不去阿姨那里吗?”何叙言在他耳朵边问。

      “我和她说了,她让我留在这的。”杨向屿顺着脸颊往下,擦何叙言的胸口,“医院有我爸爸在呢,您就好好休息吧。”

      何叙言配合地解了两颗扣子,闭眼道:“麻烦你了。”

      杨向屿擦好又将被子盖上,哄孩子似的在他胸口拍:“睡吧。”

      他沉睡过去前感觉到额头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
      恍惚间好像喊了谁的名字,他不记得了。

      天黑下去,凌晨慢慢透出亮光。

      在发烧造成的困扰中,出汗是最让他崩溃的,何叙言一次能浸湿大半条床单,躺在上面只觉又黏又冰,没有力气挪动却不得不换个位置。

      意识清明后,他本想往旁边侧身,突然发觉自己身上是干燥的,被子和床单也温暖又干净,显然已经有人帮他换过了。

      何叙言撑着上身坐起来,刚动了一下,旁边熟睡的人立刻握住了他的手腕。何叙言本以为把人吵醒了,仔细看过去却发现杨向屿还紧闭着眼。

      杨向屿不会一晚上没睡就为了照顾他吧。

      床头放着一盒退烧药,盒口开着,散出里面放着的药片。模糊的记忆像冬日的雾窗,被擦拭后显现出来。

      杨向屿柔声喊他:“言老师,再量一□□温,抬抬手好吗。”
      何叙言无力地抬起手,被温度计冰的浑身一抖,喃喃道:“凉。”

      杨向屿忙把他的衣服拉上:“老师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五分钟后,杨向屿拿出体温计借着床头的灯光看。

      “怎么还是38度……”
      他发愁地把温度计收起来,扶起何叙言,把胶囊递给他:“老师,来把药喝了再睡。”

      床上的人半睁开眼,费劲地坐起来,囫囵吞下胶囊又喝了一大杯水,重新躺回去。

      “对不起……”
      眼角烧出几滴眼泪,滚烫地落在枕头上。

      “言老师,”杨向屿看了只觉揪心的疼,“快点好起来。”
      他跪在地上,附身向何叙言额头一吻。

      念及此处,何叙言不免又红了脸,忍不住伸手摸被吻过的地方。

      他尽量不动那只被抓住的手,往杨向屿的方向靠过去。

      年轻人的眼皮微颤,眉毛也紧锁着,看来睡的不怎么安稳。平时高大的身躯伏在他旁边,不免会觉得难受。何叙言把他额前的碎发撩开,动作轻柔地摸他的脸。

      谢谢你。

      他情不自禁也吻了杨向屿的额头。

      对方的眼皮不易察觉地跳动两下,缓缓睁开。何叙言慌张闭上眼,等杨向屿清醒后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睡眼朦胧地看向他。

      “嗯……”杨向屿揉揉眼睛,努力睁开,“言老师,您醒了。”

      何叙言不自觉地靠过去,轻答道:“嗯。”

      “您好点了吗,还晕吗?”
      “没那么晕了,谢谢你。”
      “要不要再喝点水?”
      “暂时不用。”

      例行问完这几句,杨向屿突然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毕竟他们一天前还在“冷战”。

      就在杨向屿松手准备先离开时,何叙言主动拉住他,说:“我想跟你解释一下,前天的事。”

      杨向屿瞬间睁大了眼,怕他反悔忙点点头。
      何叙言腾出位置让他坐下,自己靠在床头。

      “我从小时候一直到高中都过的很不开心,所以很抵触别人跟我聊起有关以前的事。”何叙言低着头,手指捏着衣服上的纽扣,“前几天你和我提起时,我才会反应那么大。”

      “没关系的,”杨向屿带着那张能原谅所有人的笑脸,“我相信言老师有自己的原因,您自己觉得舒服就好,不用逼迫自己解释。”

      “我只是想说,”何叙言稍稍打断他,“我没有躲你的意思,也没有讨厌你,就这样。”
      “我知道,”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透过,洒落在杨向屿身上,“我相信言老师。”

      【系统提示:杨向屿好感度+10。】

      何叙言看向杨向屿的眼睛,发现对方依旧是笑着,便也回报以笑容。

      “你还困吗?”他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雀跃,“要不要去吃早饭?”
      “好啊,”杨向屿听了立刻站起来,“那我去换件衣服。”

      床头的手机响了一声,杨向屿看到是自己的就拿来看,看着看着,激动地喊何叙言:“言老师,你看!”

      屏幕上是杨向屿妈妈发的照片,下面留了段文字:妈妈已经做完第一次手术了,医生说术后恢复很好,再休息一周就能回去治疗了。言老师要是醒了替我和爸爸问好,叫他也注意身体。

      “阿姨早上的手术吗?”何叙言和杨向屿挨在一起,“看起来精神也很好呢。”

      “太好了!”杨向屿与他对视,发自内心地感慨道。

      “那我们吃过饭我送你去医院吧。”
      “老师不一起去吗?”
      “我刚好,怕传染你们,你先去吧。”
      “好吧。”杨向屿乖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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