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0、研究结束 ...
-
符远妄内心独白：
我喜欢血求锋，在很久以前。
算不上很久，至少是我的灵魂刚获得短暂的自由，也就一年前吧。
算不上一见钟情，把他放在巫族，怕不是最不起眼的男人。
那个时候，我对他的感情，不过是受到来世的执念的影响罢了。
我只能，默默地看着魑魂翳和血求锋。
魑魂翳心魔缠身，没有人注意到我，我也不想被注意到。
一直到魑魂翳伤透了心，选择封印自己。
屋漏偏逢连夜雨，血求锋出事了。
具体原因，我并未深究，只是，我看不了他受伤。
那时候他是星君，但很快就不是了。
因为我不想步魑魂翳的后尘，不想在和血求锋扯上关系，所以我带着受伤昏迷的血求锋找到了销魂阁阁主。
销魂阁阁主，那个那段时间一直想和血求锋成为朋友的人魔，甚至曾复活过血求锋，答应我救他。
我不放心，我偷偷观察着他们。
销魂阁阁主拿走了血求锋的记忆，这个血求锋，和我之前所见完全不同。
许是因为失忆，血求锋做事毫无顾忌起来。
乐观向上，幽默风趣，将心比心。
我没有亲手毁了魑魂翳封印失败的执念，看着那执念贪恋失忆的血求锋带给他的一丝温暖。
雪，高洁傲岸。
倘若不被俗世所缚，自由的星君，不，血求锋，定然会成为雪一般的人。
那是血求锋的优点，足以让我一直身处黑暗的来世爱上他，哪怕飞蛾扑火。
可这还不足以让我爱上他。
他最吸引我的，是他的赤诚之心。
他赤诚待人，哪怕是他失去了记忆，可他还是无比真诚。
我不敢随心所欲，亦不敢爱敢恨。
我不会主动展示自己，也不会将我对一个人的看法说出口，更不会报复。
我很羡慕快意恩仇，很羡慕敢作敢当。
那是我没有的勇气和底气。
血求锋本就是星辰，本来就不只是为了照亮魑魂翳一个人的。
我对两千年后的新世界一无所知，我只知道血求锋——那个来世深爱的人。
可我发现，血求锋看着我，就好像在看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故人一样。
算不上在意，也算不上亲情，充其量只是可惜。
他不会无偿告诉我东西。
我不信任卦蛊——它们害我做了送死的决定。
血求锋会让我跳舞，或者是做一些其他的恶作剧。
可这都无所谓，我不在乎，反正，只在他一个人面前丢脸，而且，我本就够丢脸的了。
可血求锋看着我，就好像在祈求他的故人回来一样。
明明，他对那个故人没有感情。
如果我是他的故人，他会不会也觉得可惜？
仔细看，血求锋剑眉星目，英气逼人，其实，是我心中的剑胆琴心的侠客，或者英姿飒爽的武将，亦或是，一个威风凛凛的贵族。
我也算得上贵族，可我更像是池鱼笼鸟。
我想，要是我是血求锋那样的人就好了。
终不可得。
血求锋从来不会对我说“魑魂翳”，他把我和魑魂翳割裂开来，当成两个不同的人。
可他的眼睛分明在问，“为什么你不是魑魂翳呢？”
那时候，我没有记忆，只能捕捉到他的惋惜。
可我不得不承认，我很羡慕他能肆意张扬地笑——我被压制太久了，已经不会笑了。
比起恢复记忆的血求锋，我更喜欢能将心比心的雪。
血求锋玩世不恭，而我却因循守旧。
我们很不一样。
血求锋的所谓“创新”，很吸引我，我第一次知道这个词。
我也试着创新巫蛊之术。
后来，我也有了魑魂翳的记忆。
倘若两千余年前，有人像血求锋救下魑魂翳那般救下我，那么无论他的性别，长相，我想，我都会爱上他的。
可是，这并不是件光彩的事。
在我感觉到我爱他的时候，或者确认下来那种感情是爱的时候，血求锋已经和魑魂翳在一起了。
我该祝福他们的，可我却一句话也没说。
诚然，血求锋在乎的始终只有那个他从魔界边境救回来的魑魂翳，而不是我这个凭空出现的两千年前的灵魂。
魑魂翳发现，专心搞研究的血求锋常常因太过专注，而忽略自己。
“这本来就是工作的地方啊……”魑魂翳想着，“一定是我不够专心……”
血求锋和其他人一起做实验，魑魂翳轻轻拉了拉血求锋的衣角。
“嗯？”血求锋瞥了一眼魑魂翳，然后趁着手里那部分刚做完，立刻转过身望向魑魂翳。
“我可以用法术模拟一下，然后你们可以直接用在现实中试一次，会很快的。”魑魂翳开口，其他人看过来。
“我怎么没想到，感觉这些天有些浪费了。”血求锋抱住魑魂翳。
大家讨论了一下，觉得可行，毕竟魑魂翳之前用这种方法做过医学研究——虽然最后没有落实到现实实验，其实也不允许，但是结论和效果确实摆在那里。
“吾痴是想回去吗？”血求锋看着魑魂翳，魑魂翳摇了摇头。
魑魂翳施法模拟，大家继续刚才的实验。
“啊！崩开了！”
“小心！”
“没崩到你吧？”
“我没事，你有没有事？”
魑魂翳望向人群，“是实验事故吗？感觉问题不大。”
魑魂翳试验出来了。
“这个数据没问题，但是在这个区间里的最安全数值是什么呢？”
“还是不太安全啊，是不是方向不对？”
“吾痴，你想一起吗？”血求锋看人类讨论，他牵住魑魂翳的手。
“我？”魑魂翳低下头，“我……还是算了。”
“吾痴……”血求锋看着魑魂翳，魑魂翳偏过头去。
“我看看哪里有问题……”
“是温度，我们换一个涂层吧。”
魑魂翳一听，看着模拟的温度，室温。
“实验的温度……”魑魂翳看着桌面，“真的有区别吗？”
“是材料吧？”一个人提出。
血求锋开口，“我觉得是这个结构不坚固，重新画图纸吧。”
“那岂不是得从头开始？”
“内部元件没问题，模拟出来的那个做出来不是很结实吗？”
“有点复杂……”
魑魂翳不是专业人士，即便他曾看过这方面的书，依然听不懂几人“加密”的对话。
“魑总改变了什么变量呢？”一个人看着魑魂翳，魑魂翳愣了一下。
“控制变量，然后选择了改变变量后效果最稳定的……也就是材料和外涂层都做了改变……”
“改成什么了？”
“我不认识——”魑魂翳望向柜子上的第三排，走过去，指了指第二个瓶子，“换成这个了。”
“这个合金……”
“然后那个材料……”魑魂翳走到另一边的架子，指了指第三块金属，“换成这个了……”
“啊……材料有点贵，成本很高啊。”
大家还是进行了一次尝试。
“太贵了，不实用，得研究出更经济可靠的才行。”
“我还是觉得结构不够精简。”血求锋开口。
“你还是那么固执。”
血求锋不理会，拿了一张草稿纸开始画。
魑魂翳看着血求锋，“好喜欢求锋专注的样子啊，搞科研的求锋那般意气风发，心无旁骛，只有我魂不守舍……”
“魑总？你是累了吗？”
魑魂翳怔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我知道要严谨客观，但我还是更相信求锋的判断。”
大家看着血求锋画出来的图，看法不一。
“外观有点花哨了。”
“职业病。”
“这个流线型真可以。”
“制作的零件大幅减少，但这个形状不好把握啊……”
“试一试呗。”
实验结果差不多，就是材料成本低了几十克的钱，而工艺成本又高了。
“我觉得这个结构可以换材料。”一个人提出。
“嗯……中心结构确实轻了不少，外壳再……”
“肚子好饿……”
“我再试一试材料，你们去吃饭吧。”魑魂翳开口，一些人摇了摇头。
“还是彻底定下来才能放得了心……”
“我上学那会儿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能有这么小又能提供很大动能的装置……”
“那个，我们算了算不同金属在这个体系里的数据，先测试这个吧。”
效果很好，大家都很开心，魑魂翳除外。
魑魂翳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显得格格不入……好想逃……”魑魂翳低下头，血求锋从他的身后抱住他。
“吾痴辛苦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人类做了。”
“我们就只做这些吗？”
“是啊。”
“我还以为，会好几个月……”
“不是有吾痴在嘛～”
“大家也是没日没夜地计算……”
“别想太多，我们回家。”
家里是魑魂翳的分身。
魑魂翳还是收了分身，“求锋……”
“今天不再吃一顿吗？”血求锋看着魑魂翳，感觉魑魂翳不太对劲，“是因为我们两天都没回来吗？”血求锋想着。
“不了，反正也不需要。”魑魂翳低下头。
“吾痴，消化好记忆力了吗？”血求锋看着魑魂翳，魑魂翳抬起头，眼里带着冷漠。
“在怪我这几天没带你回家吗？实在是工作量很多啊……”血求锋挠了挠头。
魑魂翳抓住血求锋的手，血求锋愣了一下。
“洗洗睡吧。”
“啊？”血求锋听魑魂翳冷冰冰的语气，有些摸不到头脑，“是因为受入魔影响吗？那……”血求锋想着，还是点头答应了。
共浴，血求锋没话找话。
“如果我变得很平凡，很普通，吾痴还会喜欢上我吗？”
“当然不会，所以，要是真的那样的话，求锋要努力啊，努力到闪闪发光，能照到我。”
“可那只能让你注意到我，而不是喜欢我。”血求锋嘀咕。
“你真的很执着于我的喜欢吗？”魑魂翳昂头，把后脑勺搁在血求锋的左肩上。
“我只是，觉得那只是你的需要，而不是爱。”血求锋偏过头，去看魑魂翳的眼睛。
“这样啊，或许吧，谁知道呢？”魑魂翳看着血求锋，血求锋觉得魑魂翳的神色有些令他陌生和不安。
“才不是！反正，只要我们都觉得那是我们所能感受到的爱，那就是爱。”血求锋自己有些底气不足，他把魑魂翳紧紧抱在怀里。
“哦？”魑魂翳轻笑，往血求锋怀里凑了凑，闭上眼睛，“好吧，我知道你爱我。”
“吾痴……”
“不可以。”
“好吧……”血求锋低下头，“那……我们约个时间可以吗？”
“不要。”
“好吧……”血求锋撩起魑魂翳的头发，“不过你真的忍心让我憋着吗？”
“反正你又不是真的需要——我才不想变回那个无条件对人好的傻瓜。”
“吾痴不傻，至少一直比我聪明。”
“你只是哄我罢了。”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哄你吗？”
魑魂翳愣了一下，他翻过身，趴在血求锋怀里，“嗯。”
“我爱你，吾痴。”
魑魂翳把脸埋在血求锋怀里，“嗯。”
“如果不约时间的话，等感觉也是可以的吧？”血求锋笑了笑。
“你……流氓……”魑魂翳红了脸，虽然血求锋看不到，但他还是能感觉到魑魂翳的脸发烫。
“吾痴……”
“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答应你。”魑魂翳轻声。
“不是答应我后才一起来泡的吗？”血求锋装不懂。
“求锋，不要恶作剧我。”魑魂翳抬起头看血求锋的眼睛。
“好，听你的，你让我恶作剧谁我整谁。”血求锋温柔地看回去，魑魂翳害羞得低下头。
“我可……我可从来没那个意思。”魑魂翳有些磕巴。
“可我无聊啊，要不吾痴陪我做点有意思的事？”血求锋把手放在魑魂翳腰上，魑魂翳轻咬血求锋的身体。
“不高兴了？没有吧？”血求锋低下头，轻吻魑魂翳的魔角。
魑魂翳炸毛，血求锋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安抚他。
“坏男人，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凉拌。”血求锋随口一说。
“不要开玩笑！”魑魂翳喊了一句——其实还没有一开始（两年前）血求锋说话的声音大。
“像我一样，把吾痴放在心上。”血求锋严肃起来。
“不是把你放在心上吗？”魑魂翳疑惑不解。
“当然不是。”血求锋一本正经。
“这样啊……”魑魂翳若有所思。
“悟了？给点奖励？”血求锋凑近魑魂翳的脸。
“我看你像奖励！”魑魂翳恼羞成怒。
“也是，反正吾痴会很想要我作为奖励的。”血求锋嬉皮笑脸。
“你信不信我掐你。”魑魂翳翻了个白眼。
“不信——反正也掐不动。”血求锋笑了笑。
“别调戏我了～饶了我吧～”魑魂翳撒娇。
“我可没动手动脚。”血求锋挑眉，打量魑魂翳。
“你怎么这么说话啊……”魑魂翳撇了撇嘴。
“吾痴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改。”血求锋看着魑魂翳，微笑。
“不改了——其实有点喜欢。”魑魂翳抱住血求锋的腰，脸贴在血求锋胸口，侧过脸，不让血求锋看到他的表情。
血求锋大笑起来，“明明是非常喜欢嘛……”血求锋看着害羞得偏过头的魑魂翳，没有说出来。
“吾痴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吗？”血求锋看魑魂翳工作。
“你不喜欢？”魑魂翳挑眉，看了血求锋一眼。
“吾痴什么样子我都喜欢，这不过是一个有野心的管理者的样子，不至于让我失去兴趣。”血求锋坐到老板椅上。
“你不觉得自己太过自恋了吗？”魑魂翳转过头看文件。
“我建议你不要得罪你的上司。”血求锋挑眉。
“我建议你不要欺负你的对象。”魑魂翳说着，把文件递给血求锋。
血求锋接过文件看了看，“这设计稿没问题，叫他们做出来。”
“遵命。”
“吾痴……”血求锋望向忙碌的魑魂翳。
“跟上。”魑魂翳拿回文件，走向办公室门。
“好。”血求锋从椅子上站起来，跟在魑魂翳身旁。
“老板不走前面？”
“不了——”血求锋顿了顿，“除非走在吾痴前面有什么奖励。”
“想要什么？”
“约个时间？”
“流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