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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破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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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盖满京华》剧组拍摄现场，距离上次的水戏过去已有半月，但导演和演员仍未破冰，他们之间的冰场实在太过冻人，以至于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近期都在关注两位的关系进展。
毕竟这么不留情面的剧组不合是很罕见的，哪怕在《安魂曲》的拍摄现场，周全也会和许乐维持表面上的热络。
尹哲在这段时间里进步很快，双男主的戏，一位男主和导演闹掰了，剩下那位多少得充当一下中间人的角色，于是前服务行业从业者尹哲小哥重操旧业，干起了打扫战场的工作，还在这个过程中两边偷师，摸到了一点表演的门道。
“沈无期还没做完妆造吗？”许乐抬头问。
尹哲赶紧拿出手机打字：【导演催了，傅哥。】
化妆间里傅时珉拿起手机看一眼，回复：【最后一步。】
“在贴头发了，哈哈。”尹哲对翘着二郎腿的导演说。
导演闻言一掀眼皮，道：“今天挺热。”
尹哲又打字：【导演说你可以少穿点，假发贴松一点。】
【知道了。】傅时珉回。
这句话尹哲没传，但他看见导演有意无意往他这儿瞟了好几眼，心下一合计，说：“傅哥怪客气，还说谢谢。”
他自以为十分有技巧地在为两人的破冰事业添砖加瓦，但眼见着导演听完这句话脸色又冷了几度，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尹哲挠挠头，着实超出业务能力范围了。
今天剧组很热闹，江云城来了，来拍客串戏份的冷晴柔也来了。
冷晴柔的戏份是编剧后期新写的，江云城不可能拒绝冷晴柔想演这部剧的意向，但戏里又没有适合的角色，没事，制片人大手一挥，加！
傅时珉做完妆造到现场时大家正聊得热火朝天，冷晴柔看见他眼睛一亮，“诶哟，影帝瘦了，更帅了。”伸手就要挽他手臂调笑，傅时珉瞟了眼许乐的方向，走位细腻躲了一下，“早。”他和冷晴柔还有尹哲打招呼，视线碰到江云城也礼貌一点头。
“你躲什么？”冷晴柔秀眉一横，“抱歉我这剧有新欢。”傅时珉勾勾嘴角和她开玩笑，“嘿！”冷晴柔开口就是一个实打实的D5。
许乐抱臂坐在自己的监视器前，看傅时珉和同龄同辈的异性打闹，没开口催，摘掉耳机走到一边站着点了支烟。
江云城玩味地走到孤独的导演身边，靠近说：“怎么回事？后宫失火了？”
“滚。”许乐毫不留情把烟盒扔过来，江云城稳稳接住。
“来待多久？”许乐看了眼谈笑正欢的演员，问江云城。
“两天。”江云城说，“周末言峥那个演艺公司组局，领导叫我陪着去，去完我再回来陪你。”
许乐奇怪地看江云城，“秦总没人叫了，这都叫你去？”
“不懂了吧，核心竞争力这不就来了。”江云城油腻一挑眉道。
“随你，你乐意赶飞机就赶吧。”许乐说。
傅时珉聊了会儿天抬手想看时间，发现拍戏摘了表，回头看一眼兀自调整轨道的许乐，发现他竟没催场，傅时珉转头对相谈正欢的冷晴柔和尹哲说：“先拍戏吧，中午聊。”
“对对对。”冷晴柔赶紧准备候场去了。
许乐听见周围安静下来，抬头恰好和未及移开视线的傅时珉碰上——那晚最后那句“什么时候”便在耳边回荡。
傅时珉没有移开视线，许乐这回也没立刻偏头。
其实许乐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于心有愧的是他，翻不起旧账的是他，想靠近的也是他。
是的，他想靠近。
可他当初亲手把人推开又算什么？
那部至今也没能面世的电影又算什么？
许乐躲开傅时珉的视线，心烦意乱地又点了根烟，“少抽点吧。”江云城倚着墙看他，“言峥净带你学坏。”
“和他没关系。”许乐冷着脸说。
“他带你去那些场子的时候你才多大？我和秦逍遥还在看喜羊羊与灰太狼呢。”
“别提这些。”许乐敛眉，转身继续工作。
冷晴柔上来第一条戏没能进入状态，许乐摘了耳机眉头一皱，对着女演员白里透红的漂亮脸蛋出口的话还是拐了几个弯，“再来一条，演员注意人物状态。”
冷晴柔平时大大咧咧，对导演从来不怵，这会儿许乐对她说一句话她就紧张得不行，还莫名有点不好意思——真导演颜粉来的。
“放松一点。”傅时珉忍不住想笑，低声说：“你这么紧张怎么拍？”
“都说许导可严厉了，”冷晴柔拿着剧本赶紧再看两眼，“我又想被他骂又怕他骂，他怎么不骂我啊？”
“……”傅时珉不知如何反应，“你再这样拍两条他肯定骂你，这会儿见你眼生还在蓄力。”
“真的吗？”冷晴柔问。
“……你试试。”
“不了还是不了。”
这样又重来两条，许乐摘了耳机直接从监视器后面走下来，示意冷晴柔过去，冷晴柔两眼放光提着戏裙就去了，傅时珉第一次看见许乐和女演员讲戏，许乐越讲越认真，冷晴柔越听脸越红。
“……”傅时珉低头摸摸后脑勺，有种自家女儿丢人的错觉。
“明白了吗？”许乐抬眼问，目光平和，冷晴柔不住点头，“没问题导演，我完全听明白了，我很聪明的，这次保证一条过。”
“……”许乐眨眨眼睛，“好的，加油。”
“啧，导演以后肯定是女儿奴。”尹哲坐在傅时珉旁边候场，无心说道。
傅时珉不说话，只看着画面里许乐又回到监视器后面，新的一条戏拍摄确实顺利很多，许乐对冷晴柔竖了个大拇指，“是吗。”他滞后很久才应声，尹哲疑惑回头，“什么？”
拍完戏的冷晴柔又变回英姿飒爽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导演还行啊，哪儿凶了，谣言！都是谣言！”
“您有空吗？”尹哲意味深长一笑，“诚挚邀请您有空看我们拍两条。”
冷晴柔扬眉往椅子上一坐，接受了这个挑战，日头逐渐爬高，尹哲和傅时珉今天拍的是威亚戏。
但今天不知是尹哲和傅时珉真的毫无差错，还是许乐当着新进组演员的面在给他们留面子，许乐确实一直都很平和，尹哲简直受宠若惊。
“导演，真没问题吗？”他问。
许乐看着监视器，画面里尹哲和傅时珉一黑一白，衣角翻飞，两人隔剑对视，相当有气势。
“你觉得怎么样？”许乐问。
“挺好。”尹哲看着监视器说。
“我也觉得挺好。”
傅时珉贴完肩部膏药出来，以为还要再拍两条，却发现剧组已经在改景了，他拉住尹哲问：“之前那条过了？”
“导演说挺好。”
挺好？
傅时珉不觉得这是许乐的形容词，许乐基本只会说“好”和“不行”。
他看向在安排置景的人，那人穿着片场统一发的黑T恤，露出来的手臂劲瘦白皙，头发又长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