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舆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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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之后，祝逸安知道了飞燕的悲惨经历，和齐放求了请飞燕才终于解脱。
现在的飞燕很谨慎，至少在齐放在的时候是这样，祝逸安看着齐放和飞燕两个人的小动作，心中一阵发笑。
忙活了一阵子，齐放才终于得着空闲，正好今日祝逸安打算外出去书坊买些书，齐放也就自然陪着一起去。
只不过在出门之前，齐放认认真真地把祝逸安上下扫视了一遍，不仅上下还来来回回转了好几个圈，看他这样，祝逸安马上就想到了原因，好笑的止住了齐放在他身上作乱的手。
“看这个。”祝逸安伸出右手，那里戴着的是祝逸安这几天收到的来自齐放的不计其数的礼物，“还有我今早梳发的篦子也是你让人送来的。”祝逸安安抚他。
这下齐放可满意了。
自从来到南河，祝逸安就没出去过，从祝府住到齐府，短短的距离，走了三次，每次祝逸安都被巨大的心事包裹，不能留意其他，但现在，他可以好好享受了。
马车慢慢的前行，祝逸安兴奋的撩开帘子看街边的商贩，因为还有齐放在马车里，祝逸安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只是时不时的撩开帘子看看，京城的街市很繁华，人挤着人是常态，因此祝逸安从来都不喜欢外出，现在来到南河，他反而想要体会他曾经不知道的烟火人间。
相比于祝逸安，齐放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几十年了，对外面的大街小巷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他看着祝逸安这般高兴的样子，也不自觉的对外面产生了新的兴趣。
他撩开自己这边的帘子，看了看外面的街景，还是老样子啊，没意思。
“桃桃，这边好看吗？”齐放的脑袋伸过来和他看着同一片街景，或许真的是心情不一样，齐放觉得祝逸安这边的就是有意思，说不出来哪有意思，明明和往日也无有不同，但他现在看外面跳跳闹闹的小孩，买豆腐的吆喝…每一个都吸引着他的视线。
突然的气息喷洒在祝逸安的脖颈上，祝逸安一激灵地挺直腰背，心跳如鼓，静默地撩着帘子，齐放没有回答，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了然的接过帘子坐在祝逸安同一侧面对面。
祝逸安不自然地收回手，不自然地看了眼齐放，见齐放全身心地投入在窗外，祝逸安的心渐渐平稳。
很快就到达了书坊，齐放还是第一次来书坊，好奇的跟在祝逸安身后左看右看。
两人在书坊前下车，齐放在南河很有名，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而他娶了男妻之事也早已传遍了七里八乡，两人一起出行，眼尖的人立刻跟看到了肉的鹰一样默不作声又眼神犀利。
书坊共有三层楼，每层所放书籍各有不同，一楼是些小儿开蒙以及通俗易懂的典经诗文和市井奇闻故事图绘，二楼则是各行各业集成著作和大家之作，三楼则是一些古董和字画。
上楼前，祝逸安回头问齐放，“你要不要呆在一楼，还是和我一起去二楼？”毕竟二楼的书多是晦涩难懂的，齐放待久了难免会觉得无聊。
“二楼，我要去二楼。”齐放立马答到。
“好。”
上了二楼之后祝逸安跟着指示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书籍，果不其然，齐放刚开始还兴致勃勃地这拿一本书看看，那拎一本书瞧瞧，没过多久，齐放就窝在了祝逸安的旁边。
祝逸安沉浸在书籍里，过了很久才抬眼看了看齐放，这么大的人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后面，不声不响不哭不闹，乖的不行。
祝逸安就知道会是这样，好笑地揉了揉齐放的大脑袋，快速选好了一些书就准备下楼结账。
“选够了吗？”
“够了，拿了几本较为难理解的，应该能看很久了，你要不要去一楼看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话本之类？”祝逸安问他。
齐放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去了，每天都有账本要看，本来陪桃桃的时间就不够。”
如此大庭广众，祝逸安当场老脸一红，害臊的赶紧拉住齐放，迅速的结账走人。
书坊很安静，但人不算少，文人地位低，但他们也向来看不上商人，男妻在这里就更少见，遭受鄙视，齐放声音有刻意降低，但在安静的书坊还是很突兀，他们走之后，不少人都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看出祝逸安对外面感兴趣，齐放让赶车的老马先带着书回去，他们两个好好逛逛。
夏日的阳光依旧曝晒，齐放买了把伞撑在两个人的头上，阴影落下的时候，祝逸安惊讶地看了齐放一眼。
齐放在为自己的脑袋瓜子在心中暗暗鼓掌，这撑个伞两人不就一定要离得很近嘛。
真是太聪明了！
路的两边是连绵不断的小摊子，还有许多家门店，祝逸安对哪里都好奇，齐放也就陪着他一路乱转。
夏天太阳大，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虽称不上热闹，但也绝对不算冷清。
刚开始的时候祝逸安还在考虑要不要带个帷帽，或者自己小心谨慎一点，不过有齐放在身边，旁人很难不知道他是谁，再加上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他也无暇顾及这些。
以前从不爱出的祝逸安突然觉得自己错失了好多，市面上的许多新奇小玩意他连见都没见过，齐放看他这样自然是大手一挥全部包起来送回齐府，祝逸安多方阻拦未果，也只好由他去了。
沉浸在新奇小东西中的祝逸安没有感受到周边气氛的微妙变化，他全身心都在街边的铺子上，而齐放全身心都在他身上，人在八卦这一方面好像是会无师自通的，况且人都是会伪装的，即便祝逸安有时会不自觉地看看四周，却依然什么都没察觉到。
“桃桃，看香囊干什么？”
“你看看你喜欢哪个图案，我送给你啊。”男子娶妻其夫人皆会送之亲手所做的香囊，自己虽不会刺绣，可齐放既然娶了他，那自然也该有。
齐放看着祝逸安手里拿着的香囊图案，不自觉的寻找着桃花。
摊主笑眯眯地看着深思的齐放，祝逸安则是举得手都累了，“不想要吗？”祝逸安问他。
“不是。”齐放摇头回答，这桃花的款式这么多，香囊还有这么多颜色，他实在选不出来啊！
要不全都买了吧，齐放话都还没说出口，就被身后的是声音打断了。
“这不齐老弟吗，来逛街啊。”
两人回头，祝逸安看着那人，油头大耳，大腹便便，以一种犀利肤浅又高高在上的目光看着祝逸安，祝逸安皱了皱眉。
“张老板。”齐放客气地打招呼。
“这位是？”张老板眯得眼睛都没了看了看齐放，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祝逸安。
“我夫人。”齐放大大咧咧得意自豪地介绍。
“哦，这位便是传闻中在京城中才高八斗颇有名望的祝公子啊，啊现在应该称呼为齐夫人了，没想到竟能被齐老弟这个大莽汉娶到，齐老弟真是好福气啊。”
听起来到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个人以及他说出来的话总让祝逸安有种不适感。
“那是自然。”
祝逸安抬眼看了看嘴角都快翘到天上的齐放，略过他看向周围停着的人，不知不觉间，坊市不再流动，竟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是啊是啊，齐老爷好福气啊，娶了个男妻还当做正室夫人，真是我们南河头一个啊哈哈哈！”
“谁说不是呢，也就只有齐老爷才受得了吧，毕竟人家可是南河首富啊~”
“要是早知道齐老爷有这癖好，还把人当夫人，你早说啊，早说一点齐老爷也不至于二十三才娶个妻，是吧…”
“……”
周围响起哄笑声，站在旁边的张老板更是装模作样的找补打趣了几句，却无疑更是在火上浇了油。
人们听到的观点，人们看到的视角永远都是自己想要看到的想要听到的，向来说法不责众，当一群人开始围攻你时，争辩都变得徒劳，说话的人轻飘飘的就引起了哄堂大笑，说完话往人群中一躲，你看到的就只剩下满面张着血盆大口的形形色色又一模一样的“人”。
他们似一堵密不透风的墙，遮盖了所有的天地，让人看不到希望。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也。①
祝逸安自责的看着齐放，没有做错任何事的人受了他的牵连。
祝逸安想去牵齐放的手，他相信齐放，可他迟疑地停在半空，齐放相信他护着他，可他没有能力，他所给齐放带来的远是他不能想象的。
抬起又落下的手被牵住，齐放回头捏了捏他的手，看着祝逸安发红的眼眶，急得想要抚又不敢抚。
是他太过招摇，以往树敌太多，是他没有处理好一切，是他让祝逸安陷入这样的境地。
“老子乐意，管你们呢！”
“府衙门离这不远，不想去的就给老子闭嘴，想去的我一个个请你们啊！”
“你，就说你呢，”齐放指着刚才最先开口的人，刚一字一句他还记得呢，“要不说你没那好福气呢，娶亲也是要挑人的，就你这样的，啧啧啧呕…”齐放一副恶寒嫌弃的样子。
“还有你，老子就是南河首富怎么了，你要比比吗？哦不对，南河首富现在是我夫人，我所有资产都在我夫人名下，你有这个资本吗？你有这个能耐吗？你敢吗？”
“还有老子二十三娶妻就是在等我夫人，就你那鳖样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你能在南河找到一个比我夫人更貌美的吗？你能在整个大钰找到吗？就你这种人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啧~”
“……”
但凡骂过祝逸安的，齐放一句一句骂回去，看不惯他们的，却总以为自己很高贵。
“滚开！”齐放拉着祝逸安的手，大摇大摆的扫开人群把祝逸安护在中间，但凡有人距他们近点都要受到齐放的怒目。
“别给脸不要脸，咱们衙门见啊！”
或许哄散或许依旧聚集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人齐放一点都不在乎，赚钱干吗，人脉何用，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舆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