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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好戏 ...

  •   韩风停住脚,背对着暮拾,头微微抖了下,没说一句话,停留片刻便扬长而去。

      十五年前,他父亲匆匆从府上离去,只跟母亲说是有贵人急寻,谁知那一走,他就再没见过父亲的面了。

      如今,人是生是死一概不知,但是父亲失踪后不久,勇穆侯府就遭了大难,他便认定父亲的失踪定与勇毅侯府血案背后的人有关。

      这便是他一直配合着暮拾的原因之一,他想找到父亲,更想让暮拾知道,自己的父亲并没有背叛勇穆侯。

      一日不找到父亲,那当初父亲究竟见了谁?到底发生了何事?都难以知晓,他亦无法如儿时那般坦然面对暮拾。

      韩风离开后,暮拾转过身正撞见蹑手蹑脚往厢房挪动的苏千夕,声音凌冽,“去哪?”

      苏千夕被这一声吓得双脚灌铅般挪动不得,僵硬地转过身,露出满脸的假笑,哆嗦着伸出纤细小手冲暮拾挥了挥。

      “好巧啊,暮君也睡不着散步啊。”

      暮拾朝着苏千夕一步步缓慢逼近,他迈上一步苏千夕便退后一步,试图和暮拾保持距离,只是,很快她就退到了头,纤瘦的身形靠在了院墙上。

      暮拾逼近女孩,黑夜中的双眸带着寒光,声音听上去却异常平静。

      “苏娘子上车便睡着了,暮某临时有事又唤不醒娘子,无奈只好带你来此处稍候,娘子刚刚是在干嘛?偷听吗?”

      苏千夕疯狂摇头,“我什么都没听见。”

      暮拾低头冷冷笑了笑,“没听见?那就还是听了对吗?”

      苏千夕咬着嘴唇,眼见自己的演技瞒不过面前男人,心一横开口道:“我听见了,但是你可别杀我,我有利用价值。”

      听见这话,暮拾抱着肩膀笑了笑,歪头道:“苏娘子如此惧怕苏某,胆子不似从前啊。”

      苏千夕紧闭嘴唇,指尖用力扣着手指,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快想快想,要死了要死了,突然目光一聚。

      “我可以帮你让里面那人开口。”

      暮拾挑起一侧眉毛,语气带着质疑,“那苏娘子不妨说与暮某听听,若是有用,我们再言其他。”

      “不行。”苏千夕仰头带着执拗的目光望向暮拾,“你要和我做个交易,我让那人交代问题,而你明日一早就送我离开。”

      暮拾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女孩,最后挑起嘴角笑着点头。

      “没问题,不过明日一早恐怕不行,两日后吧。”

      暮拾和韩风原本的计划便是两日后将那折冲都尉韩虎弄进兴安城,在宵禁时分扔在主街上,名正言顺送进兴城卫的大狱中。

      至于苏千夕,暮拾原本就是打算那时给这位送回城中的,眼下这笔交易,对暮拾来说可谓是稳赚不亏的。

      苏千夕犹豫了下还是点头答应了,做买卖总要讨价还价的,她原也没指望暮拾能一口答应下来她的条件的。

      微微撇了眼身旁那间屋子,苏千夕踮起脚尖,仰着下巴,娇艳的唇靠近暮拾耳鬓。

      “那人不愿意交代不过是觉得背后有人保他性命,郎君让他断了此念想便可。”

      “比如就让他心心念念的背后之人亲自来要他小命,郎君不是也曾言他犯下的事会连累他人嘛,那被灭口也是情理之中啊。”

      轻轻落下脚跟,月色下女孩仰着头,眼中带着狡黠。

      看着对方微微愣住的样子,从他眼中看出了恍惚,还流露出些许的陌生。

      随后眼前人对她开口道:“你想怎么做?”

      苏千夕嘴角微扬,“郎君需得帮我备上几件物件。”

      ......

      翌日夜晚,严虎被绑在水缸前已经足够有一天,只觉得浑身麻木,饿得大脑发昏,在屋子里一遍遍大声地嚷嚷。

      “爷饿了!给爷饭吃!饿死了爷谁也别想好过。”

      “来个人,给爷......”

      面前房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严虎的嚷嚷声戛然而止堵在喉咙里。

      一个满身是血的蒙面人横着被撞了进来重重摔在地上,那人艰难爬起身盯着门外,严虎有些发蒙,不知道是何状况。

      只听“噗嗤”一声,严虎机械地缓缓转头,看向身旁的窗户,窗纸上溅了一串血,还在缓缓向下淌着。

      严虎咧开嘴笑了,心想这是自己背后的靠山来救自己了。

      一个人高马大同样蒙着面的男子拖着一把长刀一步步迈进屋内,一句废话没有,直接一刀捅进刚刚被撞进来的人身上。

      鲜血顺着刀刃“吧嗒嗒”落在地上,执刀者拔出刀,被重伤的那人捂着伤口缓缓朝严虎踉跄着走去,严虎止不住大笑。

      “早说了让你知道些好歹,早听话了,今日也不至于丧命。”

      重伤的蒙面人走到严虎面前,蒙着面的布巾里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全吐在严虎身上,顿了下倒向一旁,严虎顿时被吓一激灵,随即大骂起来。

      “真晦气,弄脏了爷的衣服,那个谁,你快来给我松绑啊。”

      门口垂着刀的人转头看向严虎,缓缓举起刀,刀尖对准严虎,伸手摸了摸脸上被溅上的血。

      严虎顿觉情况不对,收起笑容,忐忑地开口询问:“你不是来救我的,对吗?是上面派你来杀我的。”

      严虎盯着蒙面人一步步举着刀走到他面前,对方歪起头,“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严虎浑身发抖,“我不想死,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那人冷冷笑了下,“你能给我的,在你死了之后都会有人给我,而且会更多。”

      严虎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蒙面人,在他要发力之时任命般紧紧闭上眼睛,却没等到刀尖刺入体内的冰冷感,取而代之的是刀落地的清脆之声。

      接踵而来的是打斗的摩擦击打声,他睁开眼睛,面前两个人正打得激烈,通过身形和眼睛他判断一人是刚刚要杀他的人,另一人是绑他来的人。

      两人一直打到门外,月光将两人门外的身影投进屋内地面,严虎眼见其中一人挥刀,一人应声倒地,血液直直喷溅而出。

      他不敢出声,不知道最后活下来的那人是谁,是只想知道自己口中秘密之人,还是刚刚差点一刀要了自己命的人。

      随着踉跄的身影迈进门内靠在墙上,他才终于松了口气,自己的命保住了。

      活下来的是绑自己来的人,看着他将之前死在自己面前的人扛走了,连看都没看一眼自己就重重关上门离去,严虎稍稍放松,直觉屋内重重的血腥味熏得他直犯恶心,而自己胸前就有一摊。

      但此时的他倒是性子收敛了不少,忍着恶心,不敢大喊大叫了。

      ……

      院中厢房内,苏千夕坐在蒲团上,看着面前满是是血进来的三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演得真不错,这扮相专业极了,怎么样,我教你们做的血包很实用吧?”

      三人摘下面罩,中间站的是暮拾,两边分别是往严虎身上喷血之人的扮演者北夏,和执刀打算灭口之人的扮演者南冬。

      北夏端了杯水漱了漱口,脸上五官扭在一起,“嘴里含着那老屠户家里的猪血差点没咽下去,到现在还犯呕呢。”

      苏千夕抿着嘴唇,眼中却泛着藏不住的笑意,赶紧上前拍了拍北夏后背,忍着笑意颤着声音。

      “原本是想用朱砂研磨兑上水的,但是哪有真的血稳妥啊,现在那人屋中定然血腥味冲天,暮君若想问什么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若是等到那人反应过来我们可就白演戏了。”

      暮拾从怀中抽出帕子不慌不忙擦拭着身上的猪血,眼神凌厉看着苏千夕,语气带着怀疑。

      “苏娘子一个闺阁女儿,如何懂得这些,这制作血包的手法是从何处学来的。”

      苏千夕脸上的笑僵住了,没想到已经到这个节骨眼了,这人还对自己质疑个没完,原剧情中的这个苏千夕究竟如何惹到他了。

      “不过是偶然从父亲口中听说罢了,毕竟父亲身为刑部侍郎总会提及这些稀奇之事。”

      暮拾眼中的怀疑并未消散,但苏千夕知道他还有正事要办,怀疑也不会深究的,果如她料想那般,暮拾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

      充满血腥味道的屋子内,严虎瞪圆了眼睛,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他们凭什么......”

      暮拾推门进入,声音冰冷而平静,“不可能什么?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是什么人想要灭你的口。”

      严虎抬起头,脸上是未散尽的惊恐,“你为什么要救我?”

      暮拾笑了,没有回复,只是走到严虎面前半蹲下来,目光直直盯着他。

      严虎低下头,大喘了口气,定了定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暮拾抓起严虎的头发,将他的头薅正,“没有我,你现在已经是刀下之魂了,还能有机会跟我谈条件?”

      严虎继续道:“你救我?哈哈,不过就是因为还没从我这拿到想要的,等我真的告诉完你,你会和那些想杀我灭口之人有何区别吗?我告诉你可以,但我要你保我和我家人的命,不行的话就免谈。”

      暮拾缓缓站起身,“可以,你告诉我后,我会将你送给朝廷处理,到时候流放之刑总好过没了性命。”

      严虎只同意先告知一半他所知道的,另一半要等暮拾将他安全交于朝廷之后并将他的家人送走才能告知。

      暮拾答应,严虎这才将他所知道的部分真相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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