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他按住了章建华的脖子，手起刀落，切开了他脖子上的皮肉，一个指节长的口子，血液喷出差点溅到了顾知的身上。
章建华醉成这样？被放血了也毫无所觉。
顾知似有所感，翻了翻章建华的口袋，手机，钱包，餐巾纸，海诺因……
他死死盯着这贴着小标签的白色药粉，倏然笑了。
他掰开章建华的嘴，连着塑料包装将□□塞进他腥臭的口腔。
胶带一圈又一圈缠住他的头，只留下眼鼻。
顾知揪住油成一股股的头发，将人提起又重重砸回桌面。
砰一
砰—
砰—
“唔！唔……”
终于醒了。
顾知俯身靠近他的耳侧，为章建华宣判死刑。
“章建华，你该死了。”
你不配为应倾城的丈夫，也不配为应如是的父亲。
顾知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正常人，他的血肉里有暴力、血腥的因子，深入骨髓。
况且，这个人可是是毁了他世界的罪魁祸首。
因此，对章建华动手他没有丝毫手软可言。
玻璃酒瓶摔成碎片，顾知在被闷住的咒骂声中一下又一下将章建华往锋利的碎片上砸，直到他满脸狼狈，暗黑色的血从胶带中渗出，玻璃茬穿过阻碍扎进了他的皮肉。
这下，章建华与应如是的那一两分相似也了然全无。
许是塑料包装卡进了喉咙，章建华的脸在黑暗中也狰狞得可怖。
顾知可不想就让他这么轻松得窒息而亡，大力给他拍了出来。
章建华想咳却咳不出来，想大口呼吸却只能疯狂翕动鼻子。
顾知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在细长葱白的手指间转动着。
“章建华，都说十指连心，我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心呢？“
火光是欢快跳动的恶魔，取代镰刀成为了死神收割亡魂的利刃。
他缠头的时候，顺手将章建华的手脚也给缠上了。
被反剪在身后的手，经顾知施力一压，清脆的声音多动听—章建华的两只胳膊脱臼了。
十个指头被烧得鲜血淋漓，甚至隐隐有些焦黑，章建华的呼吸也已经变得相当微弱，仿佛一条案板上的死鱼。
顾知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一般眼神放光，"章建华，你真的没有心诶，我烫烂了你的十个指头，你居然都没反应，好神奇啊。”
他伸手在章建华脖子上汩汩流血的伤口上戳了戳，语气颇为失落，”早知道不划怎么大个口子了，让你死得那么轻松，我好不甘心啊。”
章建华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殆尽，进气多出气少，只能绝望地接受死亡。
顾知脚步轻快地进厨房拿了把趁手的菜刀，用脚把章建华踢翻了个面，在男人惊惧的目光中，划开了他胸口的皮肉。
温热的心脏只在顾知手中停留一瞬，就嫌弃地被塞了回去。
他站起身冷冷道：“原来，你是有心的啊。”
他在急速水流下将自己的手搓的通红，洗手液都用没了半瓶，顾知才觉得那血腥气淡了些。
他懒散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烟雾像出窍的灵魂般冉冉升起，又散在半空。
应如是的骨灰盒还原封不动地摆在茶几上，他抽出了压在下面的的纸，借着月色再一次将那些文字迟顿地识别。
痛得刻骨铭心。
开口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应如是，你怎么能这样啊……明明我都已经打算放过你了，你怎么这么狠心，抛下了我呢？”
顾知拿过接满水的大水壶放在自己手边，又抱过了应如是的骨灰盒。
他垂着头，曲起腿，将瓷罐紧紧地拥住，额头抵住冰凉的瓷面。眼泪断了线，沿着曲线划落。
他独自在黑夜哽咽，”你也……放过我……好不好，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好不好？”
顾知抽噎着，将骨灰尽数倒进了水壶里，胡乱晃了两下。他迫不及待的似失水之人渴望这一壶混水。
喉头滚动，热泪滚过。
不要抛下我。
不要抛下我。
不要抛下我。
不要抛下我。
不要抛下我。
不要抛下我……
他推开应如是的房间门，淡淡的尘埃味弥漫。
顾知脚步虚浮地拉开衣柜，将应如是的衣服一股脑堆去了床上，随后整个人无力地倒进了床里。
原来他的酒量这么差的吗？
他将自己蜷缩进衣服中，贪婪的汲取着另一个人浅淡的气息。
他双颊通红，眼泪源源不断地从水润的眸子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浸下一片湿润。
他哭得一耸一耸，自言自语都断断续不利索。
”应如是，我想你了。”
应如是，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次日，在日出前，顾知将章建华的僵硬的尸体艰难地折叠起来，塞进了冰柜，又慢条斯理而严谨地清理了现场。
倒不是担心有人会发现，只是不想他脏了应倾城的家。
顾知环视一圈与事发前如出一辙的房子，只带走了应如是常穿的一件白衬衫离开。
出成绩填志愿之前，他陪着顾父顾母去办了离婚证。
杨阳应许是很感激他的，还顾母自由身，多次邀他一起吃个饭，不过都被他拒绝了。
他跟顾父提出想去探访一下他的新家庭，顾父沉默半响后，心中犹豫，但还是同意了。
小腹微凸的女人温婉贤惠，热情款待了他这位“同事家的儿子“，小男孩也很可爱，和顾知小时候有着天差地别，活泼好动，是很招人喜欢的性格。
真好。
车停在小区外，顾父跟着顾知下车。
”别送了，就到这里吧。”顾知转身，”你和妈妈都有了幸福的新生活，挺好的。再见，爸。”
顾父眼眶红了，找出一串钥匙递给顾知，后者却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动作。
”大学城旁边的一套小公寓，你收着吧，说不定用得上。”
顾知的沉默是无声的拒绝。
”妈送我的房子我也没拿，我在这里住习惯了。”
顾父哑然，”……那我把这套房子过户给你。”
“嗯。”
顾知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没有半分欣喜，床头的花已经悄然枯败，衣服上的味道已经散了，那些扼腕以息的声音也没了。
当你彻底离开，淡忘在别人的记忆里，那我该用什么证明你曾存在？
我在本该你也拥有的前程上镌刻下你的名讳。
在明媚毕业日，我穿上了你穿过的白衬衫……
入目仍是少年的青春模样。
顾知避开人群来到了应如是的教室。
空无一人。
他找到应如是的座位，枕臂趴在桌面上，拿起手机拍了张久违的“自拍”。
顾知和应如是的聊天界面。
—早点回家，我在等你。
—照片【一周前】
—照片【一分钟前】
—我想回家。
顾知推开通向天台的铁门，迎着朝阳的耀眼日光回到他该去的世界。
这个决定并非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是他心所归。
坐上天台时，他后悔了。
后悔没能表达出来自己的心意，也再没了可以说出口的机会。
哪怕被拒绝也没关系啊，顾知。
自己又能给他什么？
一场迟来的，不应该的，人尽皆知的告白？
永别了，世界。
我该回家了。
”顾知，你可真固执。
应如是，请等等我吧。
天涯海角，天堂地狱，我都跟你走。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