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离别的序曲 ...
-
任溪留应江兰舟的要求和他一起回家换衣服。江兰舟说他要染蓝色的头发，蓝头发的他，需要换一身。
“小舟，真染绿色哇？”卢文以为他开玩笑要染绿毛，没成想真来啊！他在轮椅上笑得合不拢嘴，想象着江兰舟顶着一头绿毛。
“对，那种嫩绿色。也不是绿色吧，青色。”江兰舟盯着卧室门口，他有信心绝对好看。
卢文看着他瞪着大眼睛，不带眨一下，就等着任溪留换好衣服出来。他心里气不过，腾空跃起，从轮椅上，拍了一下他的背。
江兰舟回过神，啧啧道：“你就是羡慕，要不我给你选一套？”
“我媳妇给我挑，不要你挑。”
“哦，对，你媳妇跟你联系了？”
“你当任溪留和我是病猫吗？任溪留回来的那天，我们就决定找到那两个人了。然后就很复杂，反正你以后不会在丢了。”
江兰舟一拳锤在他的肩膀上：“你们擅自行动，怎么不跟我讲啊？”
“不讲。”
“雪儿回来了？”江兰舟想了想，他问道。
“对啊!”
江兰舟没再问一下去。
任溪留出来了，江兰舟从上到下看了个遍，他感叹着，自己眼光真好。
上面蓝色的T恤，下面灰色的束脚裤，白色的运动鞋，果然年轻好多，活脱脱地在校大学生呀！
任溪留看着自己的这一身衣服，他也无比庆幸。
他低头看着自己穿着的衣服，风格与大学时期别无二致。江兰舟说运动装配白鞋子会让他散发出亲近的感觉，但真的是这样吗？
他大学时期且认为是这样。后来他们毕业工作了，他觉的是因兰舟改变了他那些冰冰冷冷的棱角，才让这套衣服更加贴合自己，难道不是吗？
现在他又改变了想法，对的，他认为是因为兰舟站在他的身旁，所以这套衣服才会更加温和吧！
人的每个阶段想法真的很不一样。
“这衣服挺配蓝头发的，”江兰舟围着任溪留打转，他有些激动，他还没见过任溪留染过除了黑发的头发。
任溪留再怎么不愿意，也得顺着江兰舟的意思来，更何况他的兰舟很是期待。他真染了一头蓝头发，浅蓝色。
他在太阳光下，天蓝色的天空时不时潋滟着光。
江兰舟顶着一头绿毛，他穿着白色的T恤。
他就是天空之境——湖水旁的一颗绿意傲然的树，笔直的，生机勃勃的。他的树叶总被风吹散，温柔地浮在水面上。
任溪留觉的江兰舟不可以用温柔形容了，傲然挺立才是。
江兰舟也穿的是白色体恤，灰色束脚裤，一双白鞋子，只要不是眼瞎，怎么着也看她俩就是情侣装，看的旁边的卢文眼冒红光，一直切声啧道。
江兰舟夸张地叹了口气，他说：“我就知道卢文适合红头发，这西装....”
卢文陡然挺起背。
“这红领带。”
卢文用手捋了捋自己的红领带。
“真帅啊。”
卢文抿着嘴笑道，样子别提多高兴。
他们步行与江城的江汉路，江汉路年年，月月，天天，它都在热闹无比。来来往往皆是人，人来人往皆是路。
江汉路附近有一个花市，当你走进那个花市，你进入了花的循礼，礼来我往，终不会，有尽时。
“留哥，隔壁循礼门，他们还卖花吗？”
“卖，你想去看看吗？”
“不想，我想要花，你能去买花吗？你挑的。”江兰舟摇了摇头，他说他和卢文在这里等他。
留哥说好，他去挑花。兰舟说，挑慢一点，仔细一点，最好多一点。
卢文看他走后，他陡然叹了气，他说他想起来了江兰舟大学时的一个星期六。
江兰舟也无法忘记被一大兜花挡住脸却执意地将花塞进了自己的怀里——任溪留。
那个星期六早上下了一点雨，任溪留知道江城有个花市很出名，他大早上地去花市挑花，然后在往返江兰舟的学校。他那天说一定要晚点出去玩，江兰舟当时还以为他有事儿，让他不要着急。
任溪留抱着一大束花，打车的时候，花束还得用手塞进车里，司机见了都直笑。
“大小伙子还挺浪漫的啊，这是给女朋友的吗？”
“不是，是男朋友。”
司机挺开明的，点了点头，并没有任何的诧异。
司机见他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慢走。
地土风情里独有的浪漫——慢走，任溪留哎了一声。
他从花束侧面看到了江兰舟等在了武大珞南三门，他走上前，将花塞给江兰舟。
那次，江兰舟没认出来是他，花太大了，挡住了他的身子。
江兰舟愣了愣，他第一眼的确惊叹于那些花，花上面有早上刚下雨水，阳光在中午出来了，飘来一束，照在花上，熠熠生辉。
路人都会惊叹此刻熠熠生辉，不知惊叹花的美好，还是送花的人，抑或是被送花的人。
江兰舟笑着摆手，推回要往自己怀里塞的花。他有些吐舌不清地说自己不要。
任溪留愣了，他从花的旁边探出来，他小心翼翼地说：“兰舟，你不要么？”
“嗯？”江兰舟看到他的脸，他真地当场发出豪笑，他上气不接下气，“原来是你留哥。”
“留哥给我的，我当然要啊，给我吧！”
“我滴天啊，这花真重。”
任溪留看着他的背影，花真大，格外鲜艳，花重，人更重。江兰舟那天去将花束抱回寝室，路上的人声格外悦耳。
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抱着这么大一束花，来往人群，惊得路人与自己相望。
最后，江兰舟看着自己寝室没有一个花瓶，深表遗憾，花“重金”让室友去小店买了几个脸盆，用脸盆养花，每天早起半小时，就为了剪花枝，理花枝。
芍药，绣球，玫瑰，康乃馨，勿忘我，百合，郁金香，牡丹，紫罗兰，向日葵.....五颜六色，多种多样。
他看着即将要枯萎的花，突然想起室友女朋友送给室友的手账本，他事后也去买了一个后本子，每朵花要萎靡的时候，取掉他们的花瓣，将他们塞进手账本夹着。
两张纸边角相连，中间塞进花，就像一个个信封。
任溪留拿到本子的时候，低着头红着脸，笑得合不拢嘴，敢看江兰舟又不敢看兰舟，手拿着本子直抖。
江兰舟生怕他的情绪波动太大，把自己吓了半死。
江兰舟回忆完，看了一眼，任溪留离去的那条路，他低头对着卢文说，走吧！
卢文点了点头，他们单独走了。
江兰舟给留哥发了条消息，他说今天江汉路人很多，花我带不走，你一人发一束吧。
任溪留看着自己买的好多花，格外惹眼，惹得人人看他。他心里想着自己想着要给路过的人，一人一束花，完成任务。但是他仅仅只是想着。
他依旧不敢做出主动接触人。
任溪留对于江兰舟的突然离去而没有过度的激动了，他仿佛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遇到这种情况。
送花，江兰舟在教他去主动一点。
一个小女孩摇了摇他的衣角，小女孩笑得甜美，任溪留主动将自己的手中的芍药递给了他。
小女孩摇了摇头，她对他大声地说：“哥哥，我要那朵香水百合，我妈妈最喜欢香水百合。”
任溪留愣了愣，他取出两只香水百合递给她。
小女孩大嗓门再次响起，她大喊道：“谢谢哥哥送我花。”
路人更加注意任溪留了。
任溪留尴尬着。
他站起身准备逃走，却又旋转脚步，将一枝花递给对面的笑得很开心的大学生们。
大学生们礼貌接过，有一位大学生手里有一捧紫罗兰，他取出自己的紫罗兰轻轻地插进了任溪留的花束里。
任溪留笑着，自己又多了一束花。
方江看着江兰舟向自己递交了辞职申请。
他利落地在辞职报告上郑重地签下名字，一如当年江兰舟爽快地帮助他一战成名。
当年他要帮一个小公司起诉一个大公司，大公司就是远济集团的前身任氏集团，其中困难重重，要不是江兰舟在背后为这个事情四处奔走，这个是也无法取得成功。
后来，他才知道，江兰舟被报复了。
之后他的音讯了无。
他现在只知道，一个消失好久的人病了好久，最近才醒过来，还失忆了。
他看着江兰舟有些消瘦的脸庞，头发染成绿色，他知道江兰舟又要过来辞职了。
这个人不会再来这个地方上班了。
江兰舟说：“亲自过来辞职，才能完成这一份的有始有终。感谢任大律师的几个月以来的帮助。”
方江亲自出了办公室，将他送到办公楼下。
方江将他送离的时候，他拉了江兰舟一下，他说：“有始有终，我得对你说一句，谢谢你。”
江兰舟摇了摇头，与他挥手，他笑得放松：“看来我以前对你有过帮助嘛，嗯，不用谢，我很开心，有人记得我的帮助。”
方江在烈阳低下目送着这个师傅的离去。
他想起了那年师傅的夸赞自己有前途，有志气，有天赋，更重要的是自己的那颗悲愤之心。
一家餐厅，有三个优雅的女人坐在座位上。他们的后面是万家灯火。
温婉的王昭熹，傲气的孙知，优雅的宋雪儿。
她们静静地等着一位男人的到来，准备向他陈述当年的事情。
任溪留的日记：
2059年6月花好月圆
我知道你要走，我没有阻拦。
今天很高兴，我将送你的花按照你的意思自己送了出去，来来往往，我还得到了几束花，我带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离别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