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末尾第八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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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兰舟有一个徒弟，名叫方江。
方江接了一个案件，是农名工讨债的，他由于自我的实力轻微转交给了江兰舟。
毕竟，当年的江兰舟参与过类似的案件，数不胜数。
大公司内部做局，套着小公司。
这家大公司是京城一家集团的分公司，大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江兰舟一个人走在路上，时不时向后看，他越走越快，紧接着，他在黑夜中飞速的奔跑着，脸上是不恰当的因为热气而红的脸庞，以及嘴唇的发白。
可是最后还是被一麻袋套住了。
在一处楼盘里，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打醒了他，他漫不经心地说：“算了，何必呢？跟我们磨着，即折磨你，又折磨我，我也不想天天的给你打着骚扰电话，对吧！”
“休想，休想，休想。你们这□□商，我要把你们一个个按进牢里。”
“你他妈要不是跟我堂哥有点关系，你现在已经不知道死在哪里去了。”
宋承宪歪着头翘着二郎腿，手中不知到从哪里弄来的一把戒尺，让江兰舟看得人心里想要发笑。
“你表哥有你这个窝囊堂弟，我真替他感到心寒。”
“你俩都没关系了。还替他心寒什么，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打到他服为止，让他不敢上诉。”
宋乘宪饿了江兰舟三天，留下了一些伤。
江兰舟也不是迂腐的人，他通过之前任溪留留下来的关系脉络，慢慢地将一些人打通，拿到了一些实质性证据。
他逼退了他们，总算拿到了一点赔偿，打得他们断尾求生。
在这期间他也北上过，他看到了自己的爱人风光无限的样子，他身穿西装的样子在高楼下来往之间，到处都是对他恭恭敬敬的人。
而他的也被另一件办了很久案件终于得到了实质性进展，但貌似情况不容乐观，他被牵扯进去了。
但那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一个村的事情，村里面有妇女儿童，老弱病残。
江兰舟在这个空暇期间无偿为了一位老人做了一次法律援助，是关于立遗嘱的，这是每个人都会遇到的事情，很平常。
老人要留给护工一部分遗产，但都是乡下自己的田地以及房子。
因为与护工相处的时间里，他知道护工向往乡下田园的生活。
而老人的另一部分遗产则给了与他生隙，分道扬镳的儿子。
江兰舟在遗嘱里代替老人这样转述道：
爸爸走了，虽然我不了解你的宏图大志，但是我也在这一刻竭尽所能去支持你。你生性要强，也不懂得低调，望你做生意的时候不要明知故犯。
不管怎么样，爸爸都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成家立业，一生平平淡淡的，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爸爸虽然无法一直陪伴你，但是却希望在你的前半生给你的路程铺得平坦。
最后一句，是江兰舟根据他在与老人聊天中得到的一种无法明说地转述，“翻译”过来的语言。
是的，爱你的人永远都想让你过得更好。
不希望你再次步入他们吃过的苦。
就比如，江兰舟的父母觉得自己没有读很多的书，无法踏入大城市看看生活。
而父母常常给江兰舟讲，爷爷奶奶最大希望是父母不在饿肚子。
再往前，便是爷爷奶奶希望天下太平，子女不在颠沛流离。
江兰舟以前在应试教育下的试卷上总写着那些伟大的字眼：托举，从来不将这个运用于平凡的事情。
而现在他看着这些让人动容的遗嘱，只觉得让人没来由的感受到这也是一种托举的力量。
托举，对啊，托举。江兰舟站在绿油油的树下，光伸进了他的指缝，与他五指并拢。
在那之后，江兰舟几乎天天加班，为方江传道授业解惑，江兰舟每天都觉得方江跟着自己太屈才了。
江兰舟将方江举荐给自己的师傅刘教授，自己的师傅也跟江兰舟说：“屈才了，方江我推他到我一个好友那里学两年，看他适不适合，也看他愿不愿意。”
方江一听，激动地问道：“是罗教授吗？我愿意的。”
方江这样死板的人，霎那间就眼睛出了泪花了，看笑了刘教授和江兰舟。
江兰舟对他重重地拍肩说道：“你快收拾东西，去京城。”
“嗯？！去北京？”
“对，你手里的这个案子可以交给我了，你就安心地去北京跟着于教授去学。”
“师傅，真的很谢谢你。”
“唉，那今天，咋们去吃烧烤，喝点啤酒，师傅，你也去吧！”江兰舟抱住自己师傅的肩膀，晃悠着。
师傅哎呀一声，对他笑着说道：“今天，你师母好不容易下厨一顿，等我回家吃饭呢！等我什么有时间了，在找你这个宝贝徒弟。”
江兰舟表示出勉为其难的表情，拍着方江的胳膊，对着师傅说：“大老头，你记得你欠我一顿酒！”
师傅顿时满脸黑线。他怒喊道：“你说什么呢？江兰舟，你小子，鬼崽子！”
在与方江喝酒的时候，江兰舟三言两语，谈笑风生在烤串的蒸汽中，橘黄色的灯光，不得不说跟江兰舟这种谦谦君子相处，真的让人很容易放下工作中忙碌严肃的身影。
这人真有趣，方江这样想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不擅长聊天，却跟江兰舟相谈的时候，变得有种善于聊天的错觉。
方江说京城多么多么美丽的时候，江兰舟说自己在京城只觉得发冷。
他们也说了其他的事情，比如当时的经济，以及当时的时代红利，到底是正在发生，还是蓄势待发。
期间，江兰舟的手机屏幕一直在亮，方江瞅了一眼，对江兰舟说：“你电话响了。要不还是接吧，兴许是什么急事儿？”
江兰舟瞅了一眼，笑着道：“陌生电话，我可不接。”
最后他们又一起喝着啤酒，吃着烧烤。
那一夜之后，方江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只有这种安静求学的时间是最不可多得的。
方江再次回到江城，首先奔向地是医院，他站在病房门外看着皮包骨的江兰舟在床边收拾东西。
江兰舟一听到动静，迅速回头，眼中狠厉。
过度应激的反应，在每个熟悉他的人有心惋惜。
可是一开口，还是熟悉的。
“哎呀，是方江啊！”
江兰舟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左看右看，说道：“没有地方坐，要不回我家做做？”
方江看到江兰舟的狠厉逐渐被震惊吞没，眼中是好友相逢的喜悦。
方江和罗教授两个人拎着蔬菜瓜果，江兰舟拎着一些猪肉，和江城本地的龙虾。
方江问：“龙虾你能吃吗？不是发物吗？”
“夏天不吃龙虾？”江兰舟笑了笑，“今天刚好罗教授来，我们喝点啤酒，让于教授尝一下江城特色小龙虾。”
三个人在客厅里，将小龙虾洗洗刷刷的，江兰舟有一搭没一搭与他们聊着，方江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善于聊天的感觉了。
最后，江兰舟拿着一个大大箱子，他搬起箱子摇摇晃晃的，方江和罗教授仿佛知道里面是什么，起身相扶，但是江兰舟避开了。
就像这个案件那个最沉重的事情是江兰舟在接手的时候，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举起这个案件。
他将案件的材料举得高高的，没过自己的胸膛。
胸膛遮不住自己左胸的那枚党徽。
这像个交接仪式，罗教授和方江共同接手了。
江兰舟身体很虚弱，告诉他们：“我有点不想当律师了，我要去趟京城。”
方江和罗教授有些吃惊，但没有过多地问,只是说：“没事，休息一段时间，我好好地对待这个案件。”
罗教授翻着那些厚厚材料。
方江对着将要别离的江兰舟，新生感概：“老师，我还想和你并肩作战呢？”
江兰舟突然喷出脏话，笑得极为肆意：“哇靠，方江，你这话说的，好有少年的热血感觉。”
方江也不好意思笑了，眼前瞬间恍惚了。
那天方江和罗教授一起开车回家，罗教授在副驾驶往后看那座高高垒起的材料。
他说：“方江，这个案件可不好搞啊！”
“还好吧！”方江听到罗教授的这句话也没多想，专心致志地开车。
但是路上开车有些不顺利，差点抓撞上突然冲出的车以及路过的狗子。
方江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也不知道心里怎么的，他问了罗教授一个问题：“罗教授对于这个案子你有什么看法吗？”
罗教授愣了一下，平常都是喊他老师的，这声罗教授可以称得上是在外得称呼。他没说什么，用自己平常教书育人的声音读了一句话：“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方江深吸一口气，他说：“江兰舟已经带领我们将最难搬动的大山搬动了，我相信我会沿着他的路彻底走通。”
“人活着就是为了最后一次的不在沉默。”
外面的蝉鸣突然充斥了整座城市。
最后地那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得，格外引起了旁边同样等红绿灯的路人。
最终他们怀揣着信念，那个村里的百姓每个人得到了妥善的安置，烂尾楼项目建起了好看漂亮的房子，方江也在自己一生中迎来了律师行业的转折点。
方江在某次的授业解惑的时候，被一个热血的初出茅庐的小子问道这样一个问题：“听说您的一生极具传奇色彩，那么请问你有什么很渺小却又印象很深刻的人呢？”
方江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四下吵嚷着的同学，他们按捺不住，因为听了自己好久的严肃性普及法律了。
方江伸出西装的袖子，弹了弹讲座的灰尘。
“在此，我想表达谢意。这个问题还真没有人问过？我也没有想过？”方江将声音洪亮，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铁血柔情的姿态.，“可是刚刚我突然想起了一个已经不在的人，他的一生是渺小的，但也是让我每年最为怀念的人，每当我打官司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我总是牢牢的将自己的法律信条拿出来念，他说他也总这样，这样就会活力满满，动力满满。
每次我带着我的法律信条走路的时候，我也总感觉我是在带着他的法律信条越走越远。
没错，就是这样。
他的名字叫江兰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