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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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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她降下车窗吼道。
顾燃拉开车门，带进一阵潮湿的冷气。
他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衬衫也湿了大半。
“给，”她扔过去一条新毛巾，没好气道，“淋雨很爽？”
“还行，”他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雨不大。”
“这叫不大？”她瞪着他往下滴水的发梢，“你故意的是不是？明知道我有约还……”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陈野的消息：【到商场了】。
孟秋把手机怼到顾燃面前，“看见没？人家都到了！”
顾燃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备注，转头看向窗外雨幕：“带我一起去。”
“带前男友去约会？”她声音陡然拔高，“你疯了吧？”
这时，电话响了。
孟秋瞪着顾燃按下接听键，陈野温和的声音传来：“孟老师，你还要多久？人很多，我先取号了？”
顾燃突然轻咳一声。
“你旁边有人？”陈野敏锐地问道。
“一个朋友……”她硬着头皮解释。
“一起过来啊！”陈野爽快地说。
“这样不……”
“没事的，来吧，我去取号。”陈野说完挂断了电话。
车内陷入诡异的寂静。
雨刷规律地摆动，水珠不断被刮开又聚集。
顾燃突然低笑：“你朋友真热情。”
“人家那是客气！”孟秋咬牙切齿地发动车子，“安全带系好。”
到了地下车库，两个人坐电梯升至四楼，远远就看见陈野在火锅店门口挥手：“这边！马上到号了！”
等俩人走到跟前，陈野笑容温和地伸出手：“你好，我是陈野。”
“顾燃，”他冷淡地握了握，“孟秋的'朋友'。”
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
陈野笑了笑，没说什么。
三个人的座位被安排在角落。
角落的座位被热气笼罩，红油锅底翻滚着气泡，白雾氤氲中，陈野熟练地给孟秋夹菜：“你爱吃的虾滑。”
“谢谢。”孟秋低头接过。
顾燃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口，“我记得你不吃香菜？”说着将她碗里的香菜一一挑出，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次。
陈野轻笑着推了推眼镜，“孟老师最近在做的那个项目......”
“她大三那年就对这个领域很感兴趣，”顾燃截过话头，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顺手给她添了杯冰镇酸梅汤，“那时候为了篇论文，熬了三个通宵，最后在图书馆睡着了。”
火锅的热气模糊了孟秋的表情。
她小口啜饮着酸梅汤，冰凉的杯壁凝结的水珠沾湿了她的指尖。
两个男人的对话像打乒乓球般在她头顶来回，一个温润如玉，一个锋芒毕露。
“尝尝毛肚。”陈野又夹来一筷子。
“她不吃内脏，”顾燃直接挡开，骨节分明的手腕一转，将烫得恰到好处的肥牛推到她面前，“七上八下，刚好八秒。”
孟秋的筷子悬在半空，突然“啪”地拍在碗边：“我自己来！”
清脆的声响引得邻桌客人纷纷侧目。
两个男人同时怔住。
孟秋深吸一口气，拿起筷子自己捞了片青菜：“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
玻璃窗映出三人的倒影，她坐在中间，左右两边是两个风格迥异却同样出色的男人。
火锅的热气熏得她脸颊发烫，后背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这顿饭吃得比做学术报告还累，每一秒都像在走钢丝。
走出餐厅时，孟秋用纸巾擦了擦额角的汗，转头问陈野：“看什么电影？”
“最近新上的那部科幻喜剧，”陈野推了推眼镜，“听说特效很不错。”
“啊，我正想去看那个！”孟秋眼睛一亮，随即意识到什么，和陈野一起看向顾燃。
“一起吗？”陈野问得彬彬有礼。
顾燃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孟秋脸上。
两秒钟的沉默后。
“不了。”
他后退半步，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你们玩得开心。”
转身的瞬间，他的背影在商场璀璨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寂，修长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关闭的门缝中。
孟秋的心突然像被掏空了一块，空落落的疼。
“走吧，要开场了。”陈野轻声催促，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
孟秋机械地迈开步子，却忍不住回头。
顾燃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电梯口，只余下一缕淡淡的香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包带。
电影院的灯光暗了下来，大银幕上色彩斑斓的画面在孟秋眼中却是一片模糊。
顾燃离开时那个勉强的微笑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像一根细小的刺，随着心跳一下下扎着心口。
“那个人，不只是朋友吧？”散场灯光亮起时，陈野突然问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她说得轻描淡写。
陈野笑了笑，“理解。”
周末到了，孟秋没什么事做，在床上趴了半天，终于决定去趟超市。
超市人流如织。
孟秋推着购物车在货架间漫无目的地游荡，冰激凌和速食面在车里堆成小山。
转过一个拐角，她猛地顿住脚步。
顾燃就站在生鲜区前，一身休闲装扮，让他整个人柔和了许多。
他的购物车里整齐地码着新鲜蔬果，还有几包她曾经最爱吃的烧烤味薯片。
“好巧。”他先开口，声音比火锅店那晚温和不少，像是经过这几天的沉淀，终于找回了平静。
孟秋的指尖在购物车把手上收紧又松开：“嗯……来买点吃的。”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车里乱七八糟的速食品，突然有些窘迫。
“还没吃饭？”顾燃拿起一颗番茄看了看，状似随意地问道。
她看着顾燃购物车里的食材，突然想起大学时他第一次下厨，把厨房搞得一团糟的样子，最后两人只能叫外卖充饥。
“要不要……”顾燃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去我家吃饭？”
这个邀请来得太突然。
孟秋应该拒绝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会做饭？”
“比以前强点，”顾燃嘴角微扬，“至少不会再把厨房炸了。”
孟秋看着自己的购物车，又看看他。
理智告诉她该转身离开，可心底某个声音却在催促她向前。
“那……走吧。”她听见自己说。
推着购物车走向收银台时，孟秋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她偷偷瞥了眼顾燃的侧脸，发现他也在看她。
两人目光相触的瞬间，超市的广播突然响起，放起一首很老的英文情歌。
顾燃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们一起结完账，顾燃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掏出车钥匙。
孟秋跟在他身后，谁知走到门口才知道下雨了。
他们被暴雨堵在门口。
雨水裹着寒气扑进来，一阵风吹来，她衬衫瞬间湿了一片。
顾燃想把卫衣外套脱给她，她马上按住他的手：“不用。”
顾燃拽过她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逞强的毛病也没改。”
他脱下卫衣裹住她，“穿这么少不怕感冒？”
熟悉的气息笼罩上来，孟秋想起大四那年冬天，顾燃和她去北方看雪，在雪地里这样裹住她的场景。
还没反应过来，顾燃丢下一句”等我一会儿”就冲进了雨中。
两分钟后，他撑着伞回来了，扯着她的手将她带到车上。
顾燃的车是一辆低调的深蓝色SUV，内饰简洁干净，带着淡淡的香气。
孟秋坐进副驾驶。
“你家远吗？”她望着窗外流动的霓虹问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就在附近。”顾燃的声音也很平静。
车厢里陷入沉默。
孟秋看着路边闪过的香樟树，突然发现这条路她很熟悉。
原来顾燃住的地方离她家只有三站地铁的距离。
到了地下车库，他们坐电梯上楼。
电梯里的镜面映出两个人的身影，顾燃的侧脸在冷白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电梯门开了。
顾燃走到一扇深灰色的门前，修长的手指在密码锁上快速输入数字。
孟秋别过脸去，听见门锁打开的机械声。
“进来吧。”顾燃侧身让开。
孟秋迈进门，闻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柠檬清香。
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照亮了木质地板上的纹路。
鞋柜上放着一盆小小的多肉植物，在暖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爱。
“这……”她忍不住伸手触碰那盆植物，手突然僵住了。
一下子想起大四那年她送给顾燃一盆同样的多肉，说是象征他们“坚韧的爱情”。
“朋友送的，”顾燃语气平淡。
原来不是那个。
孟秋反而松了口气。
顾燃拉开鞋柜，取出一双崭新的粉色拖鞋放在她脚边。
“新的。”他言简意赅。
孟秋弯腰换鞋，忍不住问：“给谁准备的？”
“超市满赠，”顾燃拎着购物袋往厨房走，“凑单用的。”
孟秋坐在客厅灰白色的沙发上，打量着四周。
顾燃的公寓约莫一百来平，装修风格是极简的黑白灰，冷冰冰的像是样板房，几乎没有生活的痕迹。
客厅的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包装考究的书籍，茶几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杯喝了一半的水。
没有任何女性物品的痕迹，这个发现让她莫名松了口气。
厨房很快传来水流声和切菜的动静，随后是油锅爆香的声响，伴随着锅铲翻炒的声音。
她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了做饭。
孟秋望向厨房磨砂玻璃后那个模糊的身影，胸口泛起一丝说不清的酸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