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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回忆之章——家庭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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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觉自己当真变了，竟会如此担忧卿文思。
他总不至于真在庭院里站了一整夜吧……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可旋即便被我推翻。
毕竟修女不会对他置之不理，对吧？
对……吧……
应该是这样？
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却不知从何而来。
犹豫片刻后，我还是迈出了门。
◇
我确实与其他前来祷告的人截然不同。
他们皆身着端庄服饰，神情肃穆。
来此之人无不虔诚，而我却是个例外。
我依旧穿着那身黑红色战衣，伫立在门外，屋内教父正在讲经说道，我却心不在焉，始终在寻觅着一个人。
趁着教父讲得入神，我悄然走进教堂的后部，果真见到了那个人。
卿文思戴着口罩，倚靠着柱子站立，双眼紧闭，似是在沉睡？
◇
我走近卿文思，他竟毫无察觉。
“醒醒。”我轻推了他一下。
指尖触及卿文思的瞬间，我才惊觉他的身体滚烫得吓人。
是发烧了吗？我暗自思忖。
这时，我才留意到卿文思的衣衫极为单薄，若非如此，也不至于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对面那人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呜……”卿文思揉了揉眼睛。
随即映入他眼帘的，便是我那张清冷的面庞。
“你……怎么会在这儿？”卿文思开口，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抱歉……”卿文思竭力站直身子，与我对视。
我明知应当表达些关切，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无比冰冷的话语。
“居然还活着？”
此言一出，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妥，却也未作任何解释。
“咳……咳……让你失望了。”
卿文思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你生病了？”我问道。
“……或许吧……有点头晕。”卿文思答道。
“你昨晚在外面站了一整夜？”
“差不多吧……”
“没人管你？”
“没有，大概是后半夜，我才摸回教堂，在大殿里待了一夜。”
“跟我来。”
我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模样。
“你发烧了。”我补充道。
“……是吗？”
卿文思似乎觉得自己的脑子此刻有些混乱。
“是的。”
“……为什么不回去休息？现在可是白天。”我说。
“被罚了。”卿文思幽幽地说道。
“什么？”我追问。
“被教父……”
他的声音愈发虚弱。
“他是我父亲……今早他发现我在大殿，很是生气……因为晚上大殿是不许留人的……”
我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罚的是什么？”我问道。
“就……罚站……面……壁……”
卿文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喂！你怎么回事！”
我惊呼道。
“等一下，你起来自己走啊！”
“我该怎么把你带走啊！”
任凭我如何呼喊，倒在我怀中的他已然不省人事。
看来这发烧着实严重……
◇
待卿文思悠悠转醒，已身处一处陌生的院落。
他只觉头痛欲裂，挣扎着想要坐起，却被人一把按回床上。
“可算醒了？”
我的声音透着冰冷，还夹杂着一丝不耐烦。
“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别问我是怎么把你带回来的。”
我冷声说道。
“……谢谢。”卿文思开口，声音依旧沙哑。
“这里是……”
“我家。”我转身欲离开卧室。
卿文思刚要发问，我便已给出了答案。
“次卧，没人住，家里就我一个人。”
“哦。”
◇
我在月洛斯家中待了几日，发现她家的装饰颇为新颖，竟有些像未来世界的飞船休息室。
而她也十分安静，平日里总是待在主卧休憩。
我一直满心好奇，她莫不是来自未来的穿越者？
终于，我觅得了一个机会，能将此事问个明白。
虽说百分百不可能，但有个百分之四十的可能性也好啊。
那日，她应当是睡醒了，我从次卧走出时，瞧见她正坐在沙发上。
还是她率先开启了话题，这可真是罕见。
“你好些了？”她冷声问道。
“差不多吧……”我答道。
“那你可以回去了。”
她沉默片刻，轻声问道。
“你父亲……教父他不知道你生病了吗？”
话出口后，她似觉不妥，又补充道“就那天。”
“他知道。”我应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那……”
“他是故意的，他不喜欢我。”
“你家里还有谁？”
“妹妹……”我竟有些不敢说出口，甚至犹豫了起来。
“重要吗？”月洛斯的语气陡然变得温柔起来。
“在父母眼中，她自然是重要的，重女轻男嘛。”
他仿若毫不在意，说起此事就像是在谈论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情。
月洛斯一时之间竟忘了该接什么话，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家怎么也……”
“迷信、封建，觉得女生如同圣母般温柔、慈祥，男生……呵。”卿文思冷笑道。
◇
月洛斯闻言，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对不起，我不该问。”
她竟会为了一句话向我致歉，她当真是与从前不同了。
“没事，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家确实还有个妹妹，不过她在别的地方上学，很少回来。”
“这样啊。”月洛斯应了一声。
“你呢，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我反问道。
“忘了……”月洛斯的声音波澜不惊。
“忘了？”我不禁脱口而出。
月洛斯没有回应，眼神中闪过一抹落寞。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赶忙道歉。
“没关系。”月洛斯说道。
“其实习惯了就好。”
她的语气平淡，仿佛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
“你呢，你和你父亲关系不好，那你和你妹妹呢？”月洛斯问道。
“她自认为和我关系不错，她很懂事，也很关心我。”我想起妹妹，心中泛起一丝嘲讽，“但我并不喜欢她。”
“有人在乎你，你还不乐意了？”月洛斯说道。
未等我回应，她又接着说道：
“其实有人关心是件很幸福的事。”
她的声音很轻，似是在喃喃自语。
“月洛斯，你为何要救我？”我终于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
“我也不清楚，或许是看你可怜吧。”月洛斯说道。
“真的吗？”我有些将信将疑。
“当然是真的，不然呢？”月洛斯反问道。
“我还以为……”我欲言又止。
“以为什么？”月洛斯追问。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
“算了，不管你怎么想，总之谢谢你。”我说。
“不用谢，你痊愈了就可以离开了。”月洛斯说道。
“我知道，我会尽快离开的。”我说。
“其实你不必这么着急，你可以多住几日，等完全康复了再走。”月洛斯说道。
“真的吗？那多谢了。”我有些惊喜。
“嗯。”月洛斯应道。
“好，我明白了。”我说。
◇
在之后的几天里，我在月洛斯家中安心养病。
她虽依旧冷漠，但偶尔也会对我表示些许关心。
我发现她实则是个外冷内热之人。
我的身体也逐渐康复。
终于，到了我该离去的时候。
“月洛斯，我要走了，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料。”我对她说道。
“嗯，路上当心。”月洛斯说道。
“好，你也保重。”我说。
我转身离开，心中不免有些不舍。
“卿文思。”月洛斯突然叫住我。
“怎么了？”我回头问道。
“没什么，再见。”月洛斯说道。
“再见。”我说。
我走出月洛斯的家，回头望了一眼，随后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
“真该让他彻底消失。”月洛斯暗自思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