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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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张圆桌，十二个名字，爱丽儿是最后的一个，毕竟，能派去引导自己，她的性能多半是最好的。
若是根据名字来解谜，周泽若的储备和它就像是两个交集，还只有一个爱丽儿。
那这些小人是怎么个做法？周泽若转念一想，一种太过独特的方法居然被她抛之脑后。
穷举。
当然，不是她自己一个个的穷举，而是找到小人们穷举之后得到的结果。
周泽若低头仔细查看，黑靴挪动泥土，一抹略低于水平线的白痕现形。
周泽若蹲下，手指轻触白痕，指尖沾染上白色粉末，但是质感又像是某种石头。
……是方解石，俗称石灰。
周泽若哼哧哼哧地清理出一大块痕迹。
以每张座椅为中心，延伸出十一条线，连接十二张座椅绘制出一副第十一弦月的星图。
代表缺憾即圆满。
一张接一张的椅子按照特定的顺序格外流畅地按了下去，当最后一张椅子按下去时，先前还只是溢出来的光点强行变换为一座喷泉。
光明从通道处流出，周泽若却没有回头欣赏这份奇幻的光潮。
缺憾即圆满？
说实话，第十一弦月的星图并不是一个常见的概念，周泽若知道是因为她在书上看见过，虽不排除设计师也恰好看过的可能性，但是，放在现在这个异常的世界，周泽若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泥潭，还在一点点加深，好似很快就会……
“周泽若！”白樱从通道中探出头来，但看她的脸色，黑如陈年老锅的锅底，好似周泽若犯了什么大错。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把它们都放出来！”白樱怒气冲天，原先和善的眼神一下子瞪得凶狠。
“这样快”周泽若一脸正色，解释道。
“你是小孩子吗！？”白樱吼着，“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你知道这一份怎样大的代价吗？”白樱说着说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甚至有越哭越凶的样式
“代价由你来承担？”看着白樱崩溃地流泪，周泽若略有点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
“这是我做的，为什么要你付出代价？”周泽若紧皱着眉，她最开始的时候可没想过要白樱付出代价，但是要想破局就得先入局，连忙追问道。
“它们需要繁衍”白樱脱力地靠在一处根系上，“黑与白都是代价，”
黑？白？
黑二娘和白樱的名字里恰好都有黑白二字。
缺憾！
周泽若水到渠成地联想到这个词。
分离何尝不是一种缺憾。
突然，周泽若跪了下去，手持的眼镜跌入泥土，脑海像被液压机无情碾压了好几翻，身上的冷汗甚至将大衣都湿出一块深色痕迹。
“你怎么了？”
恍惚间，周泽若好像朦胧听到白樱正在试探她的生息。
脑海中一片渣渣，就跟被牛犁了大半天的地一样平平整整。
Don’t forget me。
请不要忘记我。
正好对上了。
遗憾是——遗忘。
约莫是上面，新雪和苏平心做了什么，她的多次循环的记忆一股脑地涌了回来。
“它们是以你们的记忆为食对吗？”周泽若理清其中条理，果断猛地睁开眼，问道。
白樱被周泽若睁眼的动作吓得跌坐在地上，听到周泽若的话，面带惶恐地点点头。
周泽若想过去拉她起来，但是，她走一步，白樱就往后挪一点。
血管里还流淌着白色的流光。
这也太快了……周泽若紧皱着眉，这才多久，白樱就把她遗忘了。
来不及，必须赶快解决……
周泽若不再尝试去靠近她，顺着荧光向外边跑，在她离开后，白樱才站起来，眼泪啪塔啪塔地流，但是……
我为什么要哭泣呢？
白樱觉得心口很痛，像是生病了。
荧光闪烁，明亮的光照彻所有的通道，或许是重获光明的喜悦，一路上，竟然没有一人拦住周泽若。
甚至看到周泽若前进的方向，还会愉悦地指个路，给周泽若添把火。
跑了不知多久，周泽若跑回花园。
地面上的世界静得吓人，顺着自己才拿回来没多久的记忆，周泽若一路狂奔，却不想，一只肥啾落在了她的面前。
豆豆眼注视着她，柔软的翅膀与泥土合作压至一个足够让周泽若爬上去的角度。
“我信你”周泽若二话不说，扒住肥啾过于肥胖的脖颈。
“爱丽儿，你的模板是她吗？”周泽若被绒毛刺激得想打喷嚏，但现在还在飞，万一风向一变，就会沾到羽毛上，压根不用赌，这点运算还是在她的可接受范围之内。
“她很爱许鸢，所以我的底层逻辑是仁慈，对人类的仁慈”爱丽儿的声音一改最初的甜美，英气十足，比周泽若更像个自信的酷姐。
“她知道吗？”周泽若埋进绒毛里，呢喃。
“林芙女士下手利落，不但向国安部申请到技术辅助将它困在【乐园】，而且拆了它的主机，现在就剩数据流四处乱窜”爱丽儿为周泽若解释现在的状况。
“真厉害”周泽若不得由衷感叹一句。
“黎莉的精神死了”下一秒，爱丽儿又放出一个深水鱼雷，炸得周泽若直楞着。
怎么会？搞笑呢？黎莉怎么会死？
“用人类的话来讲就是赎罪，黎莉小姐自认为自己亏欠良多，所以在进入【乐园】之前，就已经清洗了一遍记忆”爱丽儿似是担心周泽若多想，“她是自愿以身入局的”
“并且她做的很好，她的死亡是判定【中枢】死刑的最关键的证据”爱丽儿接着道，像是赞叹，应该是身为AI的缘故，她会因为程序帮助人类，也会囿于程序不理解人类的情感。
“还真是下手利落……”周泽若哑然，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切的一切竟是如此的恰到好处，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那么，她也是这其中关键的一步棋，是吗？
周泽若一时不敢去想，怕是得到什么不该、不能得到的结论——
对于我们这群毫无选择余地的棋子来说，
这也太残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