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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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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挑眉,忽而蹲下身,与她平视,“既然你是揭了医治皇后的金榜,其他事情朕管不着,你只需要告诉朕,皇后此次会无事吗?”
“会!”摘月肯定点头。
长孙皇后活多久,她还是心里有数的,
她抬起小手,肉乎乎的手指掐指乱算,信誓旦旦道:“我定会为长孙皇后祈福施法,与她生死与共!”。
李世民:……
让他信一个四五岁的小童,这个难度有些大,不过摘月既然送上门了,就将他送到观音婢身边,给她解闷也行。
程知节见状,插嘴道:“ 小娃,你刚才说的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别说你,出去随便找个人,也能说这些,不足以证明你的身份。”
摘月闻言,仰头打量对方,好奇道:“你是谁?”
程知节见状,龇牙一笑:“你不是说自己能掐会算吗?猜对了某的身份,某就信。”
李世民见状,也兴致满满道:“摘月,要不要试一试,猜对了,朕就不怪罪你了!”
“我又没干坏事!”摘月慢吞吞地挪到对面的壮年男子跟前,绕着他转了一圈,同时也没忘自己的人设,小手慢慢掐算。
程知节乃是李世民的心腹爱将,齐鲁东阿人士,身形长得那叫一个高大,壮的跟熊似的,形貌英武霸气,一眼就知道是个武将。
如果让摘月猜此人的职业,那跟吃饭一样简单,但是身份……李世民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猛将,秦琼、李靖、程咬金、尉迟恭……都是成名的武将,还都是他信任的家伙。
而且对方见她盯得仔细,故意将身上一些玉符都遮掩了,明显给她增加难度。
旁边的杜荷急的直跳脚,想要点提示,奈何被杜如晦给制住了,只能眼巴巴看着。
摘月尴尬地挠了挠头,看来有时候不能知道太多,否则选择太多,难为的还是自己。
程知节见她不吭声,笑眯眯道:“小道士可猜出来了?”
李世民端起紫砂茶杯抿了一口,乐悠悠看戏。
“呃……这位将军,你最近与尉迟恭将军吵架没有?”摘月决定随便撞一下。
今日显德殿内与李世民议事的肯定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刚刚她不小心瞅到旁边那个短须文人的腰间令牌上写着“房”字,对方估计是房玄龄,面前这个,程咬金……也就是程知节的可能性很大。
程知节面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惊诧,这孩子似乎猜出他的身份了。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他与尉迟恭都自认为是陛下座下最凶猛的虎将,关系确实不怎么好,当然其中也有他故意而为之,毕竟他与尉迟恭都是掌控军权的大将,若是他们关系好了,陛下可能就睡不安稳了。
尉迟恭自负在玄武门事变中救了陛下,立下头疼功劳,自负其功,居功自傲,现在的脾气变得越发讨厌了,他也确实在前两日与之差点打起来。
“我与尉迟敬德乃是多年好友,互相推心置腹,怎么可能与他吵架!”程知节假装不解,神情十分诚恳。
“哦。”摘月淡淡应了声,然后慢吞吞向他行了一礼,“程将军,贫道对您是高山仰止,连绵不绝,希望咱们日后能多多来往。”
现场顿时针落可闻,没等程知节开口,那边杜荷兴奋地蹦起来,“摘月,你算出来了!”
其他人:……
与其说是算出来的,感觉蒙的可能性更大。
有人提前对了答案,摘月的腰板自然挺的更直了,“程将军不用害怕,世上没人生而知之,我是猜的。师父临走前告诉我,天机不可泄露,不能随便推衍。”
李世民好奇:“为什么?”
摘月小手努力背在后面,摇头叹气:“陛下,泄露天机,就要承受它的因果业力,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依据代价的不同,贫道受到的影响也不一样。”
程知节见他说的头头是道,笑问道:“那刚刚你对陛下泄露了那么重要的事情,岂不是要被老天爷责备?”
杜荷也听明白了,立马紧张道:“摘月,你不会挨打吧?”
房玄龄、杜如晦好奇她如何说下去。
摘月摆摆手,面上淡定道:“我说的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上天就是责怪,也不会下重手,我才没那么傻!”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
李世民听到这话,则是心情舒畅,唇角的弧度那是怎么都压不住,他没想到小家伙年岁虽小,但是嘴巴挺甜。
他不动声色的调整坐姿,让自己在小家伙面前的形象更加威仪一些。
房玄龄看的尴尬,低头轻咳掩饰自己的情绪。
陛下啊,陛下!您身为帝王,怎能沉迷童言谄媚呢!
李世民挺起胸膛,佯装谦虚道:“童言无忌,朕不会计较,上天也不会。”
摘月:……
程知节挑眉,“小道长说的话到有几分道理。”
这孩子不仅聪慧,而且胆子颇大,说的头头是道,得亏他年纪小,若是年纪大些,即便是半大小子,陛下多半不会允许他如此糊弄。
李世民:“摘月,既然你揭了榜,念在你年岁尚浅的份上,只要你能让皇后病情好转,朕也会重赏。”
“……好吧!”摘月也没奢望李世民听她一顿乱说,就将她奉为上宾,她比较担心自己说的太过,即使死不了,也会被关起来,目前阶段,双方先交流一下感情,提高信任度。
虽然没寻到真神医,不过被面前的小道童一顿乱说后,李世民心情愉快了不少,当即吩咐张阿难将人送到皇后那里。
杜荷见摘月离开了,就想跟上去,小腿刚迈开,衣领一紧,身子瞬间腾空。
他下意识扭头,正好对上自家父亲逼近的大脸,眼泪瞬间飙了出来,“阿……阿耶!摘月,救命!”
摘月顿时停住了脚步,看着小伙伴如同狗崽被揪住命运的后脖颈,目光同情。
但是她管不了啊!
杜如晦扯动唇角,要笑不笑道:“现在怕了!”
杜荷心虚扭头,余光瞥到看戏的李世民,当即求救,“秦王……陛下叔叔,您是明主,快救救我!我不会治病,也没碰金榜,阿耶不能打我!”
杜如晦:……
其他人忍俊不禁。
李世民也乐出声,看着杜荷长得虎头虎脑,看着十分可爱,想着等他的公主长大了,可以将其纳为女婿,一来拉进他与杜如晦的君臣感情,二来,杜如晦教导的孩子不说文武兼备,肯定也是仪表堂堂,知书达理。
“好了,好了!杜荷说的没错,杜卿,你莫要责怪他了。”他上前,亲自将杜荷从杜如晦手中“解救”下来,掂了两下,差异道:“分量不轻啊!”
杜荷看着年岁小,个头也不怎么高,拎起来居然比承乾还重。
他笑道:“ 承乾比杜荷年岁还大些,平日也习武,居然不如他壮实,杜卿,朕不如你啊!”
杜如晦拱手:“陛下说笑了!”
杜荷一落地,就跑到摘月身边,牵住她的手,有些警惕地看着自家父亲。
他这幅受惊的模样,看的摘月无奈。
小伙子,你是不是忘了你们是一家人,你爹现在不收拾你,等你回了家照样收拾,还不如现在上前抱大腿认错。
……
摘月随张阿难离开显德殿后,趁李世民去后殿换衣的功夫,程知节凑到杜如晦身边,低声询问:“刚刚那小娃是陛下的亲戚?”
杜如晦表情一言难尽,眼睛写着“你什么眼神?”
程知节瞪眼,“你看他的样子,会是没有关系吗?”
杜如晦:“摘月与陛下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于小家伙的身份,他们在千金台事情发生后,就已经派人查的一清二楚。
对方出生于洛阳玉泉山,与一个老道士相依为命,半年前随从老道士来到长安,生了一场大病,现今借助在兴善寺,在长安没有任何亲友或者熟人。
程知节摇头不信:“你看他与陛下说话时的态度,你觉得我会信吗?”
杜如晦斜眼道:“小孩无知无畏,胆子大些有什么可奇怪。”
程知节:“可是你家的不是!”
杜如晦神情一噎,扭头不理他。
房玄龄闻言,低声轻笑道:“杜尚书在这里,他家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闹腾吧。不过,即使这位小道童先前与陛下无关系,今后可能咱们要时常见到他了。”
对于小孩子,父母就是拿捏他们的天,就是皇帝噎比不上。
程知节愣了一下,深以为然地点头。
“你们三个窃窃私语说什么呢?”李世民的声音将三人的思绪拉回。
三人纷纷向李世民行礼。
房玄龄:“陛下,臣等刚刚在讨论揭榜小童,陛下看着对其很喜欢!”
程知节:“陛下,我看他不怕您,你们之前认识?”
“认识。”李世民点头,“之前我与观音婢看他十分聪慧,有心想要收他为义子,可是被拒绝了,谁知道现在又自投罗网,小孩子的心思真是难猜!”
房玄龄笑了笑:“陛下说的对,小孩子的心思天马行空,说风就是雨。”
程知节有些诧异,没想到揭榜道童与陛下还有这缘分。
杜如晦也有些愕然。
打算回去好好询问一番杜荷关于摘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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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月自认揭了榜,还是要干活的,所以在见到长孙皇后后,她就开始问诊了。
长孙皇后当做两人之间的游戏,也配合。
摘月:“长孙皇后,您有什么不舒服尽管说!看我能不能帮您!”
据她上辈子了解,长孙皇后的顽疾乃是一种慢性呼吸系统疾病,推测是慢性之管炎或者哮喘之类的,这种病就是现代也不好治,她既不是医生,也没有特效药,让她开药方子是不行了,看看能不能进行心里纾解。
长孙皇后失笑,刚想开口,喉咙忍不住泛痒,经不住低声咳嗽。
贴身女官秋岚影连忙送上润喉的茶,“殿下,要不您先休息一下,让奴婢说。”
长孙皇后摆摆手,“本宫没有娇弱到风一吹就散。”
秋岚影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