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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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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杜如晦离开,魏征去寻魏夫人,与她说了魏叔瑜的问题。
魏夫人一听内容,就知道四郎是怎么回事,勾唇浅笑道:“真是稀奇,夫君也被难倒了,话说,四郎这段时间确实输了一些钱。”
“哦?怎么说……”魏征不解,魏叔瑜今年才六岁,这般小的年龄,钱财与他无用。
魏夫人忍笑:“四郎在兴善寺结交了一个小童,与他玩得很好,小童年岁虽小,但是很是聪慧,四郎不是他的对手。”
魏征皱眉,“所以四郎的钱被他哄过去了?”
此事说小也不小,说大也大,不能当做玩笑话。
魏夫人知道他的意思,当即甩脸,“你这人,看谁都有坏心,人家小童才四岁,看着比四郎小一圈,四郎一只手就能推倒他,再说,谁让四郎学艺不精的。”
魏征:“……夫人,为夫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魏征,你近来心情不顺,将火气发到家里了,你一个大人,连四郎都教不好,还埋怨旁人。”魏夫人唇角一撇,背对着他。
再说,她给的更多呢。
魏征被她突入起来的火气给惊住了,欲言又止地看着对方清薄的背影。
他怎么惹到夫人了。
再说他冤枉啊,即使在太子那里多次碰壁,可他也不曾将公事带到家里,影响夫人与孩子。
魏征叹气,上前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温声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你是了解为夫的,为夫万万不敢这样想。”
魏夫人背对着他,沉默不语,片刻后才转过身,眼圈微红,“你这人,总是将人往坏处想,四岁的小童你也计较。”
“?”魏征实在一肚子疑惑,难不成“欺负”四郎的小童与夫人有什么关联。
魏夫人见他一脸无辜,气的抓起手边的软枕砸了他,“你可知,那小童无父无母,师父年迈,慧觉方丈原先想要我帮忙收养,现在你这般态度,小童不愿意了。你看看,他与四郎相处多好,都怪你。”
魏征无语:……
合着夫人是看上兴善寺小童,他家四个儿子都没将夫人的心拴住,可是此事与他何干,他对此事一无所知。
魏征:“夫人,我是今日才知晓。”
“……”魏夫人扭身一哼。
魏征叹气,想说幸亏没养,现在还没到他们魏家,就已经将四郎带坏,而且还引得夫人偏袒他,若真是成了魏家的孩子,他怕是没安生日子了。
等会儿他让人探听一会儿,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
杜如晦离开魏府,去了秦王府一趟,没有停留太长时间就回府了。
回到府中,小儿子杜荷听闻他归来,热情洋溢地扑到他身上,“阿耶,我有一个小问题考考你!”
杜如晦眉心一跳,将孩子抱起,盯着小儿子一脸的嘚瑟,有些面熟,为此语气变得微妙,“说来听听。”
杜荷摇头晃脑道:“世间最大的公鸡来自哪里?”
杜如晦脑海中一下子想起魏家四郎的“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他眸光微眯:“来自哪里?”
杜荷小手拍拍胸脯,“阿耶不懂可以求我。”
旁边杜夫人哭笑不得,提醒道:“二郎莫闹!”
她家夫君外表看似是个和善温雅的文人,实际上性子可不好惹,对待子女较为严厉。
杜如晦闻言,挑了挑眉,“咱们换一个法子,为父若是答不出来,给你一百钱可好?”
杜荷噘嘴摇头:“我不要钱,阿耶求我。”
“……”杜如晦唇角微抽,没想到他家儿子还是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高洁之士”。
杜如晦:“不如这样,我也有一个有意思的问题,与你交换可好?”
“什么啊?”杜荷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来了兴致。
杜夫人、大儿子杜构同样一脸好奇。
杜如晦慢悠悠道:“一只公鸡和一只母鸡……”
杜荷高声打断他的话,满脸兴奋,“两只鸡!”
杜如晦:……
看来魏家四郎与杜荷遇到的是一个人。
杜夫人、杜构迷惑不解,什么“两只鸡”。
杜如晦话尾一转,“我还没说完,一只公鸡与一只母鸡成亲,一日能生一枚鸡蛋,鸡崽孵化需要二十日,半月后一共有几只鸡?”
“……”杜荷呆住,他没想到阿耶还能现场改题的,阿耶题目中,一会儿“二十”,一会儿“半月”,还下蛋了,蛋生鸡,鸡生蛋,他怎么数出有多少鸡。
见他难住,杜如晦笑的愉悦,摸了摸幼子的头,“二郎,那你现在告诉我世间最大的鸡蛋来自哪里?”
杜荷瘪嘴,语气带着些许委屈,“当然是鸡蛋。”
杜如晦失笑,他似乎掌握了魏叔瑜与二郎这些小趣问的诀窍。
杜荷扯了扯他的袖子,“阿耶也该告诉我答案吧!”
旁边的杜构没忍住,“二郎,还是只有两只鸡!”
“啊?”杜荷傻眼,阿耶说了那么多,居然答案没变。
他顿时生气了,气呼呼道:“我还有。阿耶,老虎为什么吃生肉?”
杜如晦:“……它不会生火。”
杜荷张大嘴巴,“什么字所有人都会念错?”
杜如晦沉吟片刻,“错?”
杜荷:……
他皱着小眉头:“那……那狗狗为什么喜欢汪汪叫?”
杜如晦挑眉:“他只会汪汪叫!”
杜荷惊呆,小身子后仰,不可置信:“阿耶也认识摘月法师吗?”
见小孩不问自招,杜如晦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屈指给了小家伙一个脑崩,“不认识。”
杜荷疑惑:“那你怎么知道这些答案?”
杜如晦将人放下,顺便给了他屁股两下,“比你口中的摘月法师聪明就行!”
真是有趣,此人居然能同时哄住魏家和他家的孩子。
晚膳时分,杜如晦从杜荷口中得知孩子口中的“摘月法师”居然还不满五岁,比杜荷、魏叔瑜他们小一半,顿时沉默了。
这么小的孩子能有如此多的奇思妙想,背后之人他倒是想结交一二。
……
三日后,青榆道长他们结伴去兴善寺与摘月告别。
摘月从随身的小布袋中掏出一个钱袋,拳头大的钱袋差点抱不住,里面塞满了铜钱,没办法,这个时代花的最多的还是铜钱,还好物价低。
“师父,这些钱你省着点花,在外不能喝酒,懂吗?”她努力踮起脚将钱袋往青榆道长手上放。
见她这般吃力,青榆道长大手抓起钱袋,掂量了一下重量,顿时沉默了。
他这个师父现在居然靠小徒弟养了,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还往哪里放。
旁边的冲虚观主语带酸气,“摘月,我与静玄也很穷。”
青榆道长顿时瞪眼,“冲虚,你多大年纪了,还哄小娃子!”
冲虚观主斜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你比我老二十多岁,还是照样哄孩子,我看你的老脸挺厚的。”
“……”青榆道长对上摘月怀疑的眼神,立马仰头望天,“今日天色不错。”
众人抬头,天空乌蒙蒙一片,早上的一点日头也彻底被乌云遮盖,老天爷将心情不好已经挂在脸上了。
摘月一把拉过静玄。
“摘月!”静玄心生感动,果然小师弟舍不得他,他与师父在三才观独居了这么多年,头一次有同龄人与他玩这么长时间。
青榆道长与冲虚观主疑惑她的举动。
没等他们开口,摘月先张嘴,“师父,冲虚观主,静玄师兄还小,现在天色不好,而且路途坎坷,不如将他押在……和我待一起,我们能相互照应。”
静玄呆滞,摘月小师弟居然真想过将他扣下来,他虽然也舍不得,可此事着实做不到。
重要的是,他担心师父与青榆师伯抛下他们,摘月拿他泄愤,给他剃光头,小孩子说的话,有时候比许多大人都真。
“不行!”冲虚观主摇头拒绝。
摘月瘪嘴,可怜兮兮商量道:“我给钱!”
冲虚观主满脸威武不屈,“静玄用钱换不了!”
摘月耷拉着肩,她就知道这事不好商量,最终她抬头,还是不死心,“真不能带我一起走吗?”
冲虚观主与青榆道长齐齐摇头。
小家伙养了三个多月,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可经不起折腾。
原先冲虚观主与青榆道长商量了一下,打算将小毛驴浮云留给小家伙,让其不那么孤独,可是他们担心有了小毛驴,小家伙一不小心就溜出长安,也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摘月失落垂头,目送他们离开,因为自己小,连送他们出城都不行。
……
青榆道长他们离开后,摘月消沉了两日,就打起了精神,继续自己的攒钱大业,同时静待传说中的那件事,看看能不能利用这个事件好好赚一笔,她现在在长安虽是孤家寡人,可是在兴善寺中认识了不少人,大家有钱一起赚。
而在这段时间,朝堂上的局势越发混乱,主要是太子与秦王之间的争斗,确切来说,现下是太子进攻为主,李世民则是隐忍防守。
为了瓦解李世民的势力,李建成对李世民身边的人可谓是费劲心血,他先是赠送大量金银财宝笼络尉迟恭与程知杰,此二人是李世民的心腹爱将,但是尉迟恭婉拒了太子等人,引得李建成大怒,派人行刺尉迟恭,见事情不成功,又想要请求李渊将程知节外放,程知节誓死不离城,同时劝李世民早下决断。
李建成还将李世民身边的房玄龄、杜如晦放逐外地,至此,李世民身边就只有尉迟敬德、侯君集、长孙无忌等人。
甚至,李建成为了除掉李世民,趁两人对饮时,给他下毒,李世民吐血数升,可是李渊却在其中和稀泥,并不想追究李建成的罪过。
只能说,玄武门之事在大家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无法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