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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母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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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里的灯没来由地闪了闪，苗紊一愣，脚下的步子渐渐加快。
苗原死后，秦思一个人撑起了家，苗紊打小身体不太好，从前家里还算富裕的时候吃药看病还过得去，可现在的生活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一分钱要掰成两份来花。
门虚掩着，说话声从里面传出来，苗紊一顿，靠着墙静静地听着里面人的谈话。
他听到秦思哽咽着开口:“不行，我，我还不能答应，小紊还小，而且几个月后就要高考了，你让我现在给他说，耽误他怎么办，这事我现在，还得缓缓。”话完，男声顺着响起。
“我只是问问，没事，等小紊考完再商量，你别生气。”男人压着声音温柔地哄起人来。
苗紊小心翼翼地往旁边靠，心头那点点悸痛开始席卷全身，哽人的呕吐感让人无可奈何，人说胃是情绪的感官，确实是。
门被人推开了，苗紊脚步移动，但显然是来不及了。屋里的男人已经看到他了。
季骏不是第一次见苗紊，秦思带着孩子搬家北上的时候，苗紊还得人时时看着，他被那些个腌臜事吓得够呛，加之身体本来就不太好，三天两头要往医院跑。那时秦思一面忙工作一面忙孩子，整天脚不沾地蕾浑浑噩噩，多亏了对门的季骏帮忙看着她才能稍微喘口气。
季骏面色一白，不过瞬息脸上又换上了热情亲切的笑，他把门打开，走出来几步站在苗紊面前:“小紊，你，放学了?”他不确定苗紊有没有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秦思这辈子把这个儿子当眼珠子疼，好多事情都会和苗紊商量。
苗紊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礼貌笑道:“嗯，刚刚到，季叔要走了吗？要不多做一会儿?”季骏见他没什么反应，也就不在多想，随手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塞到他手里，语重心长道:“你妈舍不得吃些好的，你拿着这些钱有空啊，去街买点好吃的给你们娘俩补补身体。”苗紊盯着那钱看了好一会儿，没往回推，他团吧团吧往兜里塞:“谢谢季叔。”
季骏没再说话，他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苗紊，才抬脚往外面走。
秦思僵硬着身子坐在床边，心里像是有一把锤子一下一下地敲着，她和季骏的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顾及儿子，她一直没同意季骏三番五次的请求。
她慌慌张张地起身，嘴里喃喃，却不是对着自己:“小紊，妈做了饭，一起吃吧?”她小心翼翼地牵过儿子的手，没成想苗紊反握住她的手，一字一顿道:“妈妈——”
其实你可以不用顾忌我的。
苗紊不知道后面半句话怎么开口，母子俩手抓着手立在原地，秦思张口想要说话，却听见儿子说。
“季叔叔很好，妈妈。”
秦思鼻子一酸，眼泪水啪嗒啪嗒往下掉，她颤抖着把儿子往怀里带，手掌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儿子单薄的背，像小时候哄他睡觉时那样。
“对不起，宝贝，妈妈当初瞎了眼看错了人，让你生下来受了那么多苦。”
苗紊轻轻拍着母亲颤抖的肩膀，像小时候秦思哄他睡觉时那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