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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我不喜欢下雪 ...

  •   氤氲的水汽中,安杏梁站在花洒下,揉着自己僵硬的肩膀,他背对着门,热水大在皮肤上,留下一阵刺痛,他垂头看着脚尖,只听见咔哒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他转头向后看去,透过朦胧的水雾,只见戴山南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自己。

      他们两人都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看着对方。

      安杏梁有些无奈,他伸手关了水,等着戴山南走到自己身边。他看到那人终于走来,却又想伸手去推他,谁知道被戴山南抓住了手臂,将他揽进怀里。

      戴山南摸着他已经被水沾湿的头发,沙哑着嗓子向他说:“好热。”

      “水好热。”他加了三个字。

      安杏梁抬头看他:“刚刚淋了雨,要洗烫一点的水。”

      听了他的话戴山南笑了一声,也低头认真地看他:“你不淋雨也喜欢用水烫自己。”

      安杏梁讪讪地,从戴山南的怀里挣脱出来,背对着他又将水打开。

      水柱瞬间就洒下来,还往旁边冒着热气,瞬间侵占了密闭狭小的空间。戴山南凑了上去,从背后抱着安杏梁,张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下。

      安杏梁没有躲避,任由他在撕咬着自己的脖颈,他仰着头,恰好能和戴山南的额头相触,他等着戴山南下一步的动作,就像前世的很多次一样,他不避讳自己的欲望,这也是他和戴山南合拍的地方。

      戴山南握着他的肩膀,让他转过身。

      安杏梁赤裸的后背紧紧贴在墙上,几乎在下一瞬间,他的脖子就已经被戴山南握在手中,他只感觉到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在胸腔内升起,他不错眼地盯着戴山南,依旧是连一点挣扎都没有,他愣愣地抬头,后脑撞在瓷砖墙面上,传来一阵钝痛。

      他的脸逐渐涨红,呼吸越来越困难,戴山南似乎也感觉到了,他手上卸了点力,让安杏梁偷了点空隙去喘气,可鼻腔里刚刚有了点新鲜空气,他就被戴山南吻上了嘴唇。

      两人连接吻都默契得要命,他们拼命地咬着对方得唇舌,咬得两人浑身发麻,还舍不得停下,像在较劲,安杏梁感觉到放在脖子上的手又在收紧力道,于是他轻轻推了戴山南一下。

      对方抓住他的手腕,只是留恋地舔了一下安杏梁的嘴唇,将他已经冒出的血珠舔去后,松开了他,垂眸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了呀?”安杏梁抬眸问他,尾音带着点他没有察觉的上扬。

      戴山南又想凑过来亲他,可是被安杏梁用手捂住嘴。

      “太想你了,所以忍不住想亲你。”

      戴山南此时看起来温顺地不像话,安杏梁看着他的脸笑了,忍不住摸摸他的发茬:“浑身都湿透了。”

      “嗯,”戴山南哼了一声,就俯身抱他,下巴搭在他颈窝处,手有以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背,停在他肩胛骨那儿,重重掐了一下,“我每天都在想你,每一次都很想你,可我又很怕见你。”

      他的话让人抓不住意思,安杏梁没说话,沉思着,脑子里一直想着他说的“每一次”是什么意思,他的手下意识地就在他的头上一下下摸着,好像那种动作已经深入血液,总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就做出。

      他很喜欢戴山南头发的触感,摸在手心里扎手,但时间长了会有种酥麻的感觉,倒是有些上瘾,和戴山南一样让人上瘾。

      两人这么抱了一会儿,戴山南突然又说了那一句在车上的话:“你要是再死掉,我就真的不会再找你了,一次也不会。”

      安杏梁拉开两人的距离,但也舍不得离戴山南太远,只是到了能够看清戴山南整张脸的时候就停下来。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上辈子明明是我看着你断气的,你不知道我多绝望。”

      绝望都不能形容他当时的状态,整辆车侧翻落地,戴山南护着他,整个人包裹着他,两个人被安全气囊压得喘不过气。

      他看见戴山南淌血的额角和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崩溃地哭出声来。

      戴山南对他笑笑,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手刚刚触碰他的脸,就重重地垂了下去,他的样子太像一个想要抓住生命的衣角却失败了的人,他以为戴山南至少可以活着,他能看出来,戴山南想要活着。

      可他还是生命和保护他两者之间选择了后者。

      “安安。”戴山南叫他。

      可安杏梁看不清,他用力眨眨眼,泪珠滴落在戴山南的手背上,他才渐渐地看清了戴山南的脸。

      他正关切地看着自己,手不断地揉捏着他的脖颈,让他渐渐放松下来。

      “我错了安安,我不该提的。”

      他这么安慰着安杏梁,可脸上分明是痛苦,慌乱。他似乎也在小幅度地颤抖着,但也在不停地安慰着自己。

      前世的记忆在他们心里、身上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让他们在见到对方、想到对方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心脏紧缩,痛上一阵。

      所以戴山南才会说,很怕见到他吗?

      安杏梁的手背重重地在脸上擦过,擦掉了眼泪,也擦得脸上一阵红。

      他看向戴山南:“你才应该向我保证,说你不会再离开我,无论什么方式,都不允许再离开我。”

      明明什么都没做,可等两人从浴室出来,两人都已经筋疲力竭。安杏梁坐在床上,戴山南正在用毛巾给他擦头发。

      安杏梁盯着他看,最后说了一句:“你也擦擦。”

      “我擦个什么劲儿?”戴山南说着甩了甩头,“我甩甩就干了。”

      安杏梁突然就笑了,戴山南刚刚的动作,像极了一只刚刚从水里出来的小狗,站着甩甩身子,就甩出一地水花。

      “笑什么?”戴山南摸摸他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没来得及在说些什么,安杏梁已经一个翻身拿上摆在床边的吉他。

      他盘腿坐着,架着吉他,轻轻拨动琴弦,变换着和弦,一阵轻缓的乐声响起。

      安杏梁和着吉他,哼着,很轻很慢。

      戴山南看着他,笑得眼睛都弯了,他坐在安杏梁身边,也跟着盘起腿,两人的膝盖触碰在一起,他低头看了一眼,抬手在安杏梁白皙的大腿上重重地按了一下,落下一个红痕。

      安杏梁手上一重,落下了一个突兀的重音。

      他突然站起来,打开了录音软件,将刚刚所有的旋律都录了下来,包括刚刚那个有些突兀的重音。

      紧接着,一阵扫弦,就像一场淅淅沥沥的雨,不断地敲打着玻璃。

      过了一会儿,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戴山南:“你说,那个城市会下雪吗?”

      戴山南似乎一瞬间就理解了他要问的是什么,他的手在膝盖上收紧,最后开口:“我去问问吉也。”

      紧接着,安杏梁又听到他说:“你想让他下雪吗?”

      “想。”安杏梁毫不犹豫地说,“下吧。”

      他总觉得电影的结尾应该有一场大雪,死亡和雪,一片空旷的白和寂静无声的生命终曲……

      所有和雪有关的东西,对他来说都不可能浪漫,他觉得雪和血的读音差不多,就连意义也差不多。

      他消极地将旁人认为浪漫的东西归为灾难和一段生命的终止。

      因为他极其讨厌下雪。

      想到这里,他去看戴山南,发现对方正当着地面看,看得出神。

      “我不喜欢下雪。”

      他听到戴山南这么说着,像是对他说的,却更像是在向自己说。

      无论哪一次下雪,我都不喜欢。

      说着,他突然就抱着安杏梁,将人放在自己前面,从后面环抱着他的腰,他的手交叠地放在安杏梁的肚子上,有些无奈地说:“还好这里从来不下雪。”

      安杏梁安抚地拍拍戴山南的手,没说话。

      房间里响着安杏梁刚刚录制的音乐,一阵阵扫过两人的心脏,他们的身体紧紧挨着,感受着对方还在发烫的提问和平稳的呼吸。

      一阵难以比拟的安全感在安杏梁心中升腾,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戴山南的手背,享受着两人之间的温存。

      就在他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阵宁静,他睁开眼睛,看着屏幕上的备注,心脏立刻快速跳动着。

      他快速地接听了电话,那头林阿姨的声音十分急切,还带着几分颤抖和喘息。

      “小梁啊,陈阿姨不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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