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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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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珈半点不在乎。
“我不要你为我牺牲！”莱斯利的泪水泡透了陆珈的半边肩膀。
如果能帮到自己喜欢的小朋友，跟谁睡都是一样的，何况只是做做社会工作而已，远未上升到陆珈心里个人牺牲的程度。
“莱斯利”
陆珈抬起他的头，轻轻抚去他的泪水，“听我说，你对路易斯的做法感到伤心，这很好，说明你在意他，你是有情有义的好雄虫。”
他觉得非常欣慰，莱斯利没有因为雌君的不作为伤害自己。
如今，星网上充斥了大量雄虫拔尾钩无情的小说短剧和闲言碎语，那些见识浅薄又刻薄无知的底层雌虫在常年接触不到雄虫精神抚慰后最终疯了，无数尖酸的语言直指雄虫。
但雄虫数量少不是雄虫的错。
他们见不到、无法得到雄虫这件事，更不是雄虫的问题。
少年时期的莱斯利刚刚获得登录星网机会，背着双亲偷偷开放了留言渠道。
他期待用小雄虫的心灵跟陌生的虫产生触碰，能够结下友谊和爱情。
可惜现实冲破了这只无辜小虫的童话梦。
他的留言渠道被底层雌虫发现，然后扔进了雌虫们恶气熏天的论坛，成了无耻雌虫们的狂欢，无数雌虫的污言秽语拥进留言区。
莱斯利整夜噩梦，啼哭不已。
他的雄父上报雄保会，雌父打了转职报告，一家带着虫巢搬来了四季如春的度假星，期待星际排名第一的胜地可以让小雄虫忘却痛苦。
显然，路易斯的做法让小虫回想起了当年的无助。
陆珈极尽温柔的语气让莱斯利放下了心防。
他拒绝陆珈的帮助，说自己能做好。
被百年班味浸透的陆珈怎么会看不出莱斯利这小虫的挣扎，他拭去了小虫的眼泪，双手揉捏着莱斯利的耳朵，反复轻抚莱斯利的面庞与发丝。
莱斯利是A级雄虫，能够感受到花园里盈散着淡淡的精神力。陆珈散发的精神力包围了他和虫蛋，让他感受到无比的温暖与可靠。也有了一丝与虫蛋夺食的羞赧。
此时他已恢复平静，定神，同样逸散出了精神力，为虫蛋破壳蓄力。
路易斯少将晚餐前如约而至
陆珈将莱斯利送上飞梭，拦下了他的雌君。
路易斯早就注意到小雄虫哭红的眼尾，以及陆珈身上属于自己雄主的气味。
他目送着小雄虫爬上飞梭，顺便收回被拍开的手。
陆珈神色倦怠，眼神不耐，目光不屑瞥过，“得到了就要珍惜，”
路易斯实在令人失望，雌虫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懂吗？”
雌虫感受到了他平静中的压迫，并不做反驳。
陆珈低头操作终端，打开了社会工作的窗口，要求路易斯把需要做精神抚慰同族虫的资料发过来，并迅速同意了申请。
“不要提前告诉莱斯利，明天你自己想办法带那只虫过来。”
【受不了了，我刚刚刷阁下们的社会工作界面，猜猜我刷到了什么。】
【刷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确诊妄想症无疑，度假星哪只雌虫能达到阁下们社会工作的条件，他雌的在度假星伸手接导弹了？】
【是陆珈阁下...最近不仅养虫蛋，招募了虫巢成员，还打开了社会工作窗口同意了申请（虽然只有几秒）】
【你买挂了吧？几秒钟的窗口开放你都能捕捉到？】
【我陆珈守护者不承认哈，卡洛斯算哪门子虫巢成员。】
【图片】【图片】
【虫神在上，这谁啊，蜻蜓族最近脸都不要了？就算陆珈阁下想组建虫巢，也轮不到他们蜻蜓】
【一分钟内找不出这只虫的资料，他雌爷爷我要爆冲了】
【卡洛斯头都气炸了吧哈哈哈哈哈】
……
陆珈开放社会工作窗口这件事给了度假星全体雌虫一个冲击。
久闻陆珈阁下不缺钱不缺经验，不仅花虫币大方，据说曾经攒下的社会工作资历能扣几百年，早早脱离了社会工作的序列，雌虫们根本不敢肖想。
阁下的仰慕者加起来环度假星三圈，这可不是浪得虚名。
度假星治安良好，驻扎的军队军纪严明，愿意来这里定居的雄虫数量甚至能比肩首都星。
雌虫们为了维护这个能时时偶遇阁下的宝地，为来这里度假的雌虫设置了超高门槛，不仅要验资，还有面试，严格程度远远高于地球阿美莉卡申签。
陆珈收了终端回到花园。
只见卡洛斯高高大大的一个雌虫抱着虫蛋站在花园中间。
军装松散有型，胸肌挺括，肩膀宽厚，泪水铺满了半张脸，大大的泪珠集结在下巴，重重地砸到了虫蛋上——
社会的畸形，源于两性数量的巨大不平等。
据传，创世虫神曾留下脍炙人口的歌谣——
创世之初，虫神低语，
寓言流传，世代铭记：
雌虫体魄，强健如钢，
雄虫精神，深邃如洋。
危险四伏，创世纪开，
雌虫战火，燃遍荒野，
羽翼展开，复眼闪烁，
尾针如刃，战歌响彻！
战啊！战啊！血染大地！
强者为王，弱者消逝。
雄虫留存，温和抚育，
精神之力，守护四方。
族群的瑰宝，
种族的光耀，
虫族未来，由你们开创！
……
雌虫掌握强健的体魄，雄虫拥有浑厚的精神力。好战的雌虫一刻不肯停歇，长久的战争厮杀和种群屠戮，让种群的繁衍能力进化至巅峰。以战功著称的雌虫们，世世代代奔赴于内争外战之间，数量却只增不减。
虫族战争从平面战跃升至星际战，最终，虫族四海征战取得了全面的胜利。雌虫的陨落，结束了！
雄虫们不需要再透支精神力攻雌虫厮杀，无需再随族群漂泊为生，却陷入了更深的地狱，属于他们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正如陆珈第一次被送入的虫族世界，雌虫的规模空前绝后，他们对雄虫的瓜分以及新旧利益的分化，令整个种群陷入暗内战。
大量雄虫被幽禁、圈养、丧失公民权。
雄虫对种族的贡献正如创世虫神的歌谣：只有雄虫的精神力才能让虫蛋生长，只有雄虫的精神力才能让雌虫残破的身躯恢复正常！
随着虫族文明的进化，科技的浪潮席卷了整个族群，雄虫的精神力等级终于被清晰地划分——从至高无上的S级，到微弱如萤火的F级，每一级都昭示着雄虫们天壤之别的力量与命运。
S级，只有当年集合全部种群精英的皇族才能孕育出，他们的精神力如同浩瀚星河，能够隔空治愈伤痛，甚至逆转生死，是虫族的守护神，是战场上不败的传说，是雌虫们仰望的星辰。
A级，虽不及S级的辉煌，却依然强大如风暴。
B级，稳如磐石，精神力足以支撑整个家族的繁荣，是虫族社会的中流砥柱。
C级，平凡却不平庸，他们的精神力足够支撑虫族社会的正常运转。
D级，微弱如风，勉强能够感知精神力的存在，却难以施展其威力。
E级，几乎与普通雌虫无异，精神力的光芒微弱得几乎看不见。
F级，则是被命运遗弃的存在，他们的精神力如同一潭死水，毫无波澜，注定被族群边缘化。
在这个等级分明的世界里，精神力不仅是力量的象征，更是地位的标志。每一个雄虫从破壳而出的那一刻起，就被打上了等级的烙印，注定走向不同的命运。而那些站在顶端的S级雄虫，则是整个虫族仰望的神话，他们的存在，既是希望，也是枷锁。
作为世虫眼中精神力卓绝的雄虫，陆珈见识过成百上千的引诱，在他眼里，卡洛斯的泪水比雨水还要普通。
他漠视着走过，平淡地拿回虫蛋，擦走上面的液体。
卡洛斯转身步步逼近，泪水挂满了精致的半脸，表情却阴鸷异常，他目光锐利，上前逼问——
“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不懂嘛，”虫族的泪水亦真亦假。
黑发雄虫寡淡的表情看似让他破防。
“当好虫这么爽？”清高、好心泛滥。
陆珈语气平淡：“你的演技不错，但没必要用在我身上。”
刚被精神触手抽过巴掌，对雄虫占有欲强也是情有可原。年轻雌虫情感充沛不是坏事，陆珈无意与他计较。
...
隔日，路易斯扛着治疗仓出现在陆珈的花园。
雌虫远古的习性还有遗存，陆珈不止一次看到他们弃用现代科技，就像现在，治疗仓的机翼仍被收束着，路易斯显然把它当成负重训练的沙袋或者一个亟待回收的虫茧，从肩上卸下来。
卡洛斯好心补了一脚，避免大块头压坏花花草草。
“……那还真是遗憾。”听完路易斯的叙述，陆珈突然觉得自己被丢来虫族退休也不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坏事了，至少相比于可怜的阿德里安·诺瓦在正常的星际行驶中被陨石群袭击，要幸运太多了。
卡洛斯在一旁语气不屑，“然后呢？身为雌虫不仅躲不开陨石，还伤到需要雄虫救命的程度，”他凉凉地笑了一声“他直接去死是保存雌虫尊严的最后方式。”几句虫族脏话夹杂其中，毫无少爷虫风度。
陆珈抬手捂住了虫蛋，忿恨地叫他闭嘴，“你的育虫课程学到哪了？虫蛋要做好胎教，至少我不想它长大后怀疑自己在虫蛋里受到过污染。”
路易斯显然认同卡洛斯的话，一只雌虫连陨石群都躲避不开，多半是个废物，还是个破坏族长虫巢和谐的超级废物。
至于胎教，只当是雄虫们千奇百怪的小心思。
……
卡洛斯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先把到手的雄虫让别的蠢货捷足先登。
他抱着虫蛋随时环绕着阁下，身穿星网订购的最新款全职雌虫围裙套装四处彰显存在感。当陆珈忍不住将目光偏向他时，就微笑举起虫蛋，“近距离接收雄父的精神力——胎教。”
陆珈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
难以置信，虫族的医疗水准在他离开后的这么多年里，竟然毫无进步，雄虫的精神力依旧是治愈的根本——
治疗结束，陆珈抬手给了躺在治疗仓内的雌虫几巴掌。
效果显而易见，粉红的掌印浮现，雌虫的睫毛微微颤动。
作为S级雄虫，陆珈只需用精神力把陨石受害者阿德里安从头到脚笼罩着洗刷一遍，甚至怕自己许久不做，技术倒退，他拿精神力来回摩擦了好几遍，治疗效果立竿见影。
莱斯利的担心是陆珈非刻意隐瞒的结果，是系统依照约定给了他最优秀的设定。虫族的A级雄虫虽然稀少，但尚能拥有公民的基本自由。而S级，已经覆灭的皇族雄虫如果再次现世，又将引发新一轮的虫族战争，陆珈不作暴露的准备，选择继续做A级雄虫。
阿德里安，这只破坏族长婚姻和谐的废物雌虫，在午后阳光的沐浴中苏醒。
陨石来袭那刻便吓晕过去的他，很难不怀疑，从冰冷深邃又危机四伏的无边银河中到阳光绿树下温暖又柔软的床上，哦，身边还有只看起来像雄虫的亚雌，美貌不失清纯，娇小不失英气。
这好像真的是天堂。
这只可爱的亚雌还朝他微笑，“感觉如何？”
紧接着，雌身后突然出现一只冷峻的雌虫，面色不善“醒了就离开，去你该去的地方。”
这一刻，陆珈惊讶发现，卡洛斯并不是来他家消耗他养老金的虚伪雌虫——这只名叫阿德里安的雌虫已经盯着他傻笑很久了，而在病人醒来后再扇巴掌并不是一个文明的行为。
陆珈的眼神毫不遮掩地投向卡洛斯，带着赞赏和欣慰，他把解释的空间留给了雌虫们，顺手兜走了自己圆滚滚的虫蛋，打算把刚刚消耗给雌虫的精神力等量补给它。
阿德里安显然无法今天就离开，雌虫第一天清醒，□□机能的回复还需要时间，毕竟这并不是小伤，是需要雄虫精神力温养才能开始愈合的伤啊。
卡洛斯走到客厅，不出意外发现雄虫正放映着光幕，他在观看虫族电视剧——这起码是几十年前的作品了，在卡洛斯还是小虫的时候，雄父曾心心念念且哭哭啼啼追完了全集，还因为剧情矛盾跟雌父大吵一架又持续冷战。
雄虫一边窸窸窣窣地吃东西，一边从身体分离出精神触手环绕着虫蛋，嘴里还发出叽叽咕咕诡异的笑声。在这短短的两天里，卡洛斯观察到，他在意的东西除了虫蛋，就是电视剧，雄虫会在片尾曲飞速设定生活机器人保证自己的日常生活。
“卡洛斯，你们雌虫真的看不懂这些把戏吗？”
“救命，这也太甜了吧！”雄虫抱着虫蛋在沙发上翻滚，柔软的沙发碾乱了他的衣服，露出了窄窄的白皙的腰。
卡洛斯无意与他回忆陈旧的剧情和工业糖精般的雌雄爱情，他带着满脑子疑惑挪到雄虫旁。
“阿德里安没有交尾的感觉，您的治疗是如何进行的呢？”
终于来了！陆珈编造并完善了三年的理由！每一天都在给这个谎言扩充细节！完美到在脑子里写完了一本书！
陆珈清了清嗓子，“是这样，我的尾钩它，”
“——不能用了。”
“咔嚓”
卡洛斯心想，不至于吧，我堂堂诺斯费拉图家的雌虫有一颗如此易碎的心。
伴随着雌虫碎裂的心声，两只虫同时低头，蛋壳内捅出了一只白嫩小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