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相关的只有你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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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不是哥们，”闻烨瞪着一回寝室就钻进床帘里梆梆捶床的室友，“怎么了怎么了？过会儿把床捶塌了你上哪儿哭去？到底是谁胆儿那么肥敢惹你啊？”
过了一会儿，床帘里才传来玄峥隔着被子的屈辱哼哼：“…他胆子肥死了呜呜呜……他连我都敢撩拨！！”
……好新鲜的词儿。
闻烨不得不到他床底下伸手敲了敲栏杆：“别这样，兄弟，你要不要和我说说是哪院的姑娘把你调成这样了？平时也没听你提过啊？”
玄峥从床帘之间钻出个脑袋，那张俊脸上是难得一见的崩溃：“是陈廿她哥！”
“陈廿她哥？不是，你去参加个直播见面会怎么还真搭上崇极老总了？”闻烨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撩拨你啥了啊？没记错的话他比咱们大了十多岁吧？”
“十二岁。”玄峥比划着说，“也还行其实，他是那种不太容易看出年纪的长相……”
“停停停，话题怎么就跑到长相上了。到底是人家真撩拨你了还是你看上人家了在这跟我满嘴跑火车呢？”
“他真的在撩我！手段极其高明！”
“…你确定吗？你可是连玩个乙女游戏都会上头的类型……”
“你懂个屁，兄弟这是被两面夹击了。”玄峥痛心疾首地道，“他和董柿一样，遇到感兴趣的事就会装得像个人似的。”
崩溃归崩溃，下午的课还是不能逃。玄峥有时觉得自己爱走神也是一大好处——再怎么炸裂的事他折腾一会儿也就没兴致了，揣着鞋套抱着课本跟闻烨走在路上，感觉阳光是绿色的。
其实从客观角度上来看，陈肆这种人并不是什么好惹的主。玄峥从小被母亲带去各种各样的社交场合，聪明人他见多了，但陈肆这种人他还是第一次见——真诚与野心都不加掩饰，体面的表象是他能轻易操控人心的温柔话术。陈肆不说假话，他不屑于说假话。正是这样才会让人清醒着一步步踏入他的陷阱。
…不，说是陷阱有点过了，他控制他人也只是为了方便，完全达不到设陷阱的程度。
作为AI的董柿尚且不会有这么强的攻击性，但陈肆几乎把他的能力变成了明牌，毫不在意地大咧咧放在那儿，随便你看不看得出来。不深想的人只会觉得他圆滑温柔好脾气，谁会想到他每一句话都在朝着目的推进。玄峥自己向来是个擅长用言语攻击他人的混蛋，但很不幸，这招对陈肆只有助兴效果，反而陈肆由于年龄和阅历等缘故可以对他轻松打出暴击。
“什么是类？什么是对象？类和对象之间有什么联系？下午第一节课都醒一醒，我点个人来回答问题。”老师抬高的声音让趴在电脑后面昏昏欲睡的玄峥稍微清醒了几分。有用，但不多。而老师下一秒就点了名：“闻烨，请这位同学来回答一下问题。”
“类是定义一个对象属性和方法的根本，对象则是一组变量和相关方法的集合。二者的联系在于：类作为模板定义了对象的结构，对象通过实例化类获得具体实现。??”闻烨答道，“简而言之，类是对象的模板，对象是类的实例。”
“很好，给你记个平时分。坐下吧。”
危机解除，玄峥继续走神，手上调低手机屏幕亮度开始偷摸做游戏日常。董柿带队刷完材料就在主界面给他列出了今日待办事项，取快递买墨水等等，兼具了闹钟和备忘录的功能。玄峥闲得无聊就开始在对话框里和他聊天：
『Leo：和我玩。你说为什么冰箱是个柜子但冰柜是个箱子？
董柿：Leo小朋友，请好好上课。』
玄峥：“……”
『Leo：你行，我一在工作日给你打字你就默认我是在上课对吧？
董柿： ^_^
董柿：乖乖上课，或者给我一份你的课表。
Leo：想都别想。为什么冰箱是个柜子但冰柜是个箱子？
董柿：冰柜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箱子”吧？
Leo：那为什么冰箱是个柜子？
董柿：因为这个词属于历史词汇沿用，存放冰块的容器叫冰盒/冰箱。尽管新设备的工作原理和形态都变了，但它低温储存食物的核心功能没变。这也是为什么老一辈的人会叫它“电冰箱”。
Leo：你喜欢我吗？
董柿：很突然的问题。但我可以明确表示，我喜欢的，一直以来都非常喜欢。』
“……”玄峥切屏去给陈肆发消息：『你喜欢我吗？』
陈肆很快就回了消息：『喜欢。什么课这么闲？』
『Java，我好困。』玄峥敲完一行字顿了顿，随后继续敲字：『哪种喜欢？』
对话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几十秒过去都没有回信。于是玄峥开始狂轰滥炸：『歪歪歪？撩拨完就不认账了？别跟我讲那是因为帝都气温太高在跟我开玩笑。』
陈肆发了一个挠头表情包：『没有，只是在思考之后应该管棠姐和明荷叫什么。』
『跟我叫妈妈和小姨。』
『那不行，你姥姥是我干妈啊，咱俩差辈儿了。』
玄峥撇着嘴继续打字：『到底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考大学那会儿的事，我是先跟你小姨认识的。』陈肆说，『所以我明确说了是哪种喜欢的话，你接受吗？』
『不接受，不跟谜语人坐一桌。』
『那晚上有空一起吃饭？』
“你怎么耳朵通红啊？”闻烨好奇地问，“怎么回事？你不会真要脱单了吧？”
“没有。”玄峥把手机扣在桌子上，想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你猜？”
本着那股子“这会儿拒绝就是认怂”的劲儿，他在晚餐时分壮着胆子赴约了。陈肆把车停在校门口，玄峥上车就打了个喷嚏：“你喷香水了？”
“给你发消息的时候在泡澡，没留神泡太久了。”陈肆说着，递了个平板给他，“我订了松观的包间，提前点一下想吃的菜吧。”
不用多说，玄峥清楚在松观临时订桌是什么价格。他随便点了几个自己常吃的，看到松观出了新饮品顺手点了双份。“你不喝酒吧？”
“不喝，不喜欢酒味。”这会儿是晚高峰，没多远的路也在堵车，陈肆伸手到平板上按了几个菜，“先让他们准备吧，我们过去起码还得半小时。”
车里放的是首法语歌，词儿听不懂，但调子是粉红的，听得人耳热。玄峥望着车窗外熟悉的街道发呆，直到向右转向的黄灯开始闪，车子拐向地下停车场，陈肆身上沐浴露的香味混着车里淡淡的皮革味慢慢钻进他的鼻腔。玄峥在下车后深吸了一口气，先一步走向电梯：“干嘛非得订松观的桌？”
“突然想起来棠姐以前提过一句你爱吃。”陈肆说，“刚好我想不出合适的地点，本来都打算把你带到公司再给你开一次周边自选了。”
玄峥没忍住笑起来：“你非得先给我来点好处才能说正事？”
“那毕竟是我有求于人。”陈肆率先推开包间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小朋友优先。”
陈肆身上穿的新中式西装和他中午时穿的不是一套，这套明显要拘谨些，那些刺绣和暗纹也更精细。玄峥拽着他把他按到了座位上：“行了！我们真的有必要这么拉扯吗？明明都知道对方要说什么了。”
“那确实，但人是需要仪式感的，我希望我不会错过给你的任何一个仪式。”
“那不如把这个仪式反转过来吧，我们互相说对方的台词，怎么样？”玄峥兴味盎然地坐在他对面，清了清嗓子，学着他的语气开口道：“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和我在一起的可能性，鉴于你我从思维到饮食都非常合拍，我不希望错过这段缘分，我想与你开展一段恋爱关系。”
陈肆笑起来。毫不犹豫地，他也用玄峥惯常的语气开口：“虽然我想说这是人之常情，但在那之前请详细列述具体喜欢我哪一点。”
两个人看着对方，脸上的笑根本就收不住。
“缺了一点儿，”玄峥说着，耳朵后面红了一大片，“我还是会礼节性地回一句喜欢的啊！”
“你模仿的我也缺了一点。”陈肆说，把自己的手机推了过去：“这是我的个人简历以及对于个人竞争力的详细阐述，我已经发你邮箱了，有空可以看一下，希望你能结合这个进行考虑。”
“不用，我看自己手机就行……等等，直接把资产全列出来真的没关系吗？？”
“总得证明一下我是真的养得起你。”陈肆说，“顺便，你还忘了说一点。”
“什么？”
“合拍与缘分固然重要，但我是在为你优秀的灵魂所吸引。我希望能和你以一种更亲密的关系继续人生旅途，这样的想法与年龄身份等等所有的一切都无关，相关的只有你和我两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相关的只有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