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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生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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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蓝山不像是苏渝白的家,东洲一样,到了冬天就格外的寒冷。波尔济斯湾四季如春,位于中洲,是世界上最适合生活的地区之一。
走在去宿舍区色的道路上,紫藤花在这个季节开的正盛,或密或疏的缠绕在柱状的花岗岩上面。正值中午,影子被拉长在镶嵌鹅卵石的步道上。
青蓝山的宿舍区大都位于西区,除了特招生有部分双人间,其他都是一室一厅的单人间。
当然了,更有钱权的世家及支系大都住在东区的别墅区,东西区的宿舍隔着一座桥梁,当然,也可以说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苏渝白和林菘不在一个楼,等到苏渝白到了宿舍才发现TC(青蓝山社交软件)上的消息。
林菘:“小白,夜里新生晚会要穿制服,具体要求应该会发到到邮箱里,记得看一下。”
苏渝白打开衣柜,几套制服被整齐的挂在一起,每一套的下面都放着鞋子以及具体说明。
他根据邮箱的要求,找到藏青色的制服,袖口处都有着精致的银线的刺绣,口袋里面里面配套的校徽,他的依旧是银色,不过这枚没有图案,只是雕刻着青蓝山的名称,尾部依旧有一颗矢车菊蓝的宝石。
苏渝白穿上指定的制服,藏青色的制服包裹着他的身体,每一寸都恰到好处,造物主似乎格外偏爱他,近180的身高,不算特别高但是比例却刚刚好,只穿衬衫的时候隐隐可见纤细的腰肢,洁白而有骨感的双腿,无一不表明着这具身体的美感。
按照他的尺码定制的果然很修身,并且能把他优越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苏渝白望向镜子,深色的制服衬得整个人更加的严肃,并且似乎更白了,修长的手指自然地垂下,如玉一般的肌肤看上去很有质感,他不太喜欢布料贴在身上的感觉,镜子里的自己依旧抿着唇,看上去似乎更难接近了。
还好青蓝山平时没有强制穿制服的规定,不然或许还要找人把衣服改的稍微大一点才更有安全感,毕竟他真的不喜欢束缚,任何时候都是。
……
过了五点,人群开始密集的往西南方向去,准确来说是白塔礼堂的方向。
苏渝白望着逐渐清晰的尖顶建筑群,青松翠柏掩映的缓坡上,象牙白的外墙在黄昏中散发着珍珠白贝母类的光泽。
苏渝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校服外套的纽扣。像这么大的活动活动,应该是会有剧情点发生的,希望不要波及到他身上。
林菘看到苏渝白的小动作,难得的打趣他,“紧张啊。”
苏渝白并没有说什么。林菘见他这样子,意识到自己什么似的,安慰他道:“新生晚会看着势头大,实际上就是吃吃喝喝看表演而已。一般没什么事情,一会岐安他们的俱乐部,也就是星野,会来挑人进去,不过大多是支系的,早都内定了,根本没我们什么事。”
红曜石步道在夜里发着暗红色的光辉,苏渝白胸前的银丝校徽闪过幽蓝微光,步道两侧的青铜狮首喷泉应声吐出掺着金粉的水雾。礼堂大门的十二扇雕花橡木门同时洞开,可以看到从顶楼垂下的的十几米的水晶吊灯和红丝绒的座位扶手。
最后一名学生入座后,水晶吊灯忽然暗去,月光透过十二米高的彩绘玻璃,在墨玉地砖上投下圣徒与巨龙搏斗的剪影。空气中到某种古老的熏香,混合着外面的白兰气息。像是在进行着什么古老的祭祀。
当预备钟声第三响在石柱间回荡,演出就正式开始了。
三十六人组成的伴奏乐团从两侧的旋转楼梯鱼贯而下,纯白色的立领长袍绣着蓝绿色的常春藤纹,婀娜的身姿随着灯光移动,演奏的旋律婉转轻颤,宛如打在礁石上的浪花。
几个节目很快就结束了,这时,一个人影站在舞台中央。
随着灯光由暗变亮,他身上纯白的学生会制服得以在黑暗中显现,无论是金线钩织的刺绣,还是珐琅的袖扣,亦或是他服装下优越的身姿,都清晰可见,随意的展示在灯光之下。
随后便能看到他薄唇轻启,在众多人的注视下也没有丝毫胆怯,微笑着用他温柔似水的声音介绍自己。
学生会主席柏清渊。
苏渝白隔着人群看他,青蓝山制服的面料大都很硬挺,大部分人穿上都有多少些锋利的感觉,但是柏清渊完全不一样,温和的好似没有攻击性。
不短不长的头发,恰到好处的微笑,似乎看上去就会让人心旷神怡。他和岐安的笑又是完全不相同的。
岐安虽然也是嘴角带笑,但是弧度小,关键是他的眼神总是阴鹜的,多少带着些不好惹的意味。
而柏清渊则不一样,恰到好处的微笑配上琥珀色的含笑的眼睛,看上去就平易近人,很好说话的样子。
台上的柏清渊依旧没有停顿,温润如玉的声音如丝绸般滑入他的耳朵,让人听了就会感觉到到很舒服,像按摩老师的力道,不重不轻,就刚刚好卡在那个力道。
如果不是表妹强调,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温温柔柔的学生会会长,家里实则会是联邦最大的军火商,当然也有很多灰色黑色产业,譬如赌场等娱乐场所。
总之是和他外表完全不符就是了,都说他温柔的像水一样没有攻击力,可如果是泛滥的洪水呢?
………
柏清渊的演讲没有几分钟就结束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要的强调了一些学校的必要规则就解散了。
演出结束后就是自由交谈,就和平时的舞会一般,旁边有餐食和香槟供人取用。
“为什么没什么人走啊,”苏渝白拿了个葡萄放入口中,对此有些疑惑。
活动都散场,人群中却反常的没有一个人离场,反而更加兴致勃勃的期待着什么。
林菘和他解释:“你忘了我说的,岐安他们俱乐部今天来挑人,人员虽然是内定的,但是据可靠消息透露,岐安今天会亲自出面。”所以大家现在都迟迟不肯散去。
苏渝白点了点头,面色不显,心想这种剧情肯定是个关键的剧情节点啊,远离主线人物,从现在开始。
苏渝白观察了礼堂的布局,直接从正门出去有些太过于显眼,西南方向的长廊尽头,说不定会有侧门。
他拍了拍额头,放低声音对林菘说:“我觉得有些闷,去洗手间洗个脸透透气。”
林菘听他要走,便仗义的表示要和他一起,苏渝白摇了摇头拒绝:“我一会就回来了,你在这等着我吧。”
……
暗红色的丝绒地毯铺满了整个礼堂,走在上面几乎没什么声音,人群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没人注意到苏渝白从侧门走出来了。
礼堂外面的庭院没有那么明亮了,只有几盏不明不安得路灯在发出微弱的光亮。
苏渝白就这样靠在不远的一棵树上休憩,他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包香烟,细长的烟身拿在手上,显的他的手更加纤细白皙了。
带着茉莉味道的烟雾进入肺中,然后再缓缓吐出,那一刻他有些怅然。
仿佛又回到前世一般,那时他心情不好时也会默默抽烟,只不过没人管,会抽的更凶一点。
好烦啊,他捻了捻手指,看向教堂白塔,哥特式的尖顶似乎要穿透云霄,即使是在夜里,也依然足够显眼。
无人的地方,压抑的情绪总是被无限放大,如果现在林菘看他,就会发现他眼里翻滚的情绪,如海啸般要将人吞没。
没有别的,他只感觉烦躁,表面上青蓝山的课程让他烦。
与苛刻的入学条件对应的当然是人才培养方式,不同于传统的高校,青蓝山的教育方式更加的自由且繁琐,实践课和比赛居多,要完成的课程种类也更多,修满学分的同时还要完成期末考试,对于大部分人都很难,对于苏渝白这个半路穿来的来说,就更难了。
期末的蓝皮书考试更是让他头疼,因为理论课是简答题和论文结合,实践课是当场考试。并且最终的GPA(平均分数)要达到几乎优秀的程度,所以他不得不把近乎一大半的时间花在图书馆上,才能够勉强合格。
除了勉强能应对的考试外,实际上从一个人人平等的法制社会传到阶级为尊的贵族学校,他不得不敛起身上的锋芒。这才是他一直担心的事情。毕竟,在这可没有人人平等的观念。
他像是进入原始丛林的人类,永远也不到下一秒什么会从森林深处走出来,雄狮,大象还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未知才是最为恐惧的东西。
社会上多的是撞了人却平安无事的富家子弟,更不用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现象了。法治社会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如今斗兽场一般的青蓝山了。
社会法则一直都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像岐安他们的世家不就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生物。而他作为弱势的群体,该避让的时候必须要避让。
他不是很想放弃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而且他的现在母亲,优雅美丽的苏女士,也不会允许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做个正常人,顺利完成学业完,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成她的期待,进入布蕾老师的皇家乐团,满足父亲的遗愿。毕竟,她也补全了部分自己生命中来自母亲的爱。
苏渝白轻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自己。
他觉得自己在上辈子已经被社会磨平了棱角,现在他什么都懂了,只是是他依旧不甘罢了。
只抽了一口就放下,任凭香烟自己燃烧,他看着火焰逐渐吞没烟草,便成雾,然后散掉。自己的烦恼要是也像烟雾就好了。风一吹,就什么也没有了。
……
二楼的单向玻璃边,岐安也在抽着烟,看着楼下的人影,有些惊讶,这个时间点不是应该在楼下等着星野(岐安俱乐部)的选拔吗。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只是平常看习惯的夜景中多了一个人影而已,看不到脸,只能从明暗交织的阴影里看出身材还挺不错,高高瘦瘦的。
岐安,你怎么还不走,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随后便是他轻佻又玩味的声音,这次新生里面有个顶顶漂亮的,扬了扬头然后收回搭在肩膀上的手。
一起下去吧,差不多该开始了。
岐安也笑了,挑了挑眉随意道,:“我到要看看你又给我挑什么歪瓜裂枣了。”
蜡烛燃烧过后的液体顺着柱身缓缓流下,像是人的眼泪般悬在中间,很快就被服务生收走换上新的。
岐安站在楼梯上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立刻就有些烦了,但他没多说,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便继续抬脚向下走去。
周围开始变得安静起来,但是他坐在椅上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意兴阑珊。水晶的灯光折射到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可以看到他上扬的唇角,一般人可能依旧认为他心情不错。
但从小玩到大的宋迹星看他这样,却是知道他的心情似乎不佳,叹了一口气便加快了流程。
“看看看,就着这个,齐可维,怎么样,小爷我眼光那可不是盖的,虽然是特招生,但是真漂亮。”宋迹星的终于看到了人,便掩不住兴奋的告诉岐安。
岐安看着眼前人的脸,确实是一等一的美貌,白皙的皮肤,小脸红唇,五官像模板一样长得都恰到好处,确实是第一眼就会觉得漂亮的人。
但是他此刻却有些兴致缺缺了,莫名的想到靠在楼下树上抽烟的人,一个昏暗的剪影而已,凭什么能让他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