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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雪杄遗址(一) ...


  •   等前往彘奔险境的弟子全部返回门派后,三门二派很快就举行了合议。

      根据弟子们反馈的情况,此次险境中,只有三叠水内出现了会产生邪魔之气的厌生花,一、二叠水内除有部分凶兽感染了邪魔之气外,暂未发现邪魔之气的来源,也未遇到任何身份不明的人。议论的焦点最后集中在那个身份不明的邪修身上。

      黄杨派的吴葛翁突然开口道:“各位,我想说个题外之话。刚才听了关于邪修使用魔火一事,老夫却是想到一些事。不知各位可还记得,当年雪杄派莫名消失后,所有坍塌的房屋均被火烧过。”

      火棕门的伏雷远立即道:“吴掌门的意思是,当年烧了雪杄派的火,说不定就与邪魔之气有关?或者说,也许就是魔火所为?”

      此言一出,众人立时陷入沉默。

      片刻,红枫派的张端阳缓缓道:“当年,其实就有猜测,认为雪杄派的消失与邪魔之气有关,只是,后面多次前往调查,均未发现任何痕迹。但如果是罕见的魔火所为,那就不好说了。”

      青松门的戚郑南沉吟片刻,道:“既然现在北方雪域尚处在暴风雪中,不便前往寂北荒地,不如,先派弟子前往雪杄派。魔火烧过的痕迹,此次我派弟子以及紫杉门弟子,均有现场目睹,让他们前往雪杄派遗址查看一番,或许会有新的发现。”

      黄杨派的吴葛翁捋着胡须,颔首沉重地说道:“不错,确实很有必要再去查看一番了。将近四十年过去,雪杄派的消失还一直是宗悬案,不但各种传闻漫天飞,甚至有人传言,是三门二派故意封锁了真相,殊不知,这亦是我等心头一个未解之谜。而且去年,雪杄山发生罕见的雷暴天气,雪杄派山门前的石碑,被雷电击断后,居然冲破结界滚下山去。虽然结界已重新修复,但此事,却引得山下雪杄镇人议论纷纷,认为消失多年的山门石重现,定是有诡异。虽镇上人此言,乃是因为不知山门前设有结界之故,但早已从人们口中消失的雪杄派,却因此事,再次被人们记起和议论。加之现在邪修和魔火出现,这或许就是一个重启调查雪杄派消失之谜的契机。所以,我同意戚掌门的提议,我们应尽快派出弟子,前往雪杄山。”

      紫杉门的沈天闻接道:“吴掌门所言甚是有理,我无异议。我派弟子闫敬尘返回后,亦同我详说了当时洞穴中魔火的情况,听其描述,夹带魔气的火焰,甚是难对付,而且蔓延极快。此火似乎能够探寻生气,当时众人被困洞中,动弹不得,黑鸟丢下火球后,火焰便朝众人所在蔓延过去。所以,此行,我建议,就按戚掌门所言,由青松门和紫杉门各派出四名弟子,请黄杨派和红枫派各派两名弟子,众弟子共同上山,再彻底将雪杄派遗址仔细查看一番。火棕门因距离较远,此次就不用专派弟子前来。不知各位掌门意下如何?”

      众人对此无异议。

      因此事不宜耽搁,众人决定,翌日就派弟子出发,先在雪杄镇会合,然后共同前往雪杄山。

      商讨结束后,半日已过。戚郑南很快返回议事堂,让古越将古山白、秦臻、张怡秋、戚云琳四人唤来,告知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翌日出发前往雪杄镇同紫杉门、黄杨派、红枫派的弟子会合,共同前往雪杄山。

      “山白,你作为大师兄,此行前往雪杄山,门下弟子仍由你带领,同时与其他门派通力配合。此次共十二名弟子,需要对雪杄派遗址及所在山峰仔细彻底查看一遍。因你四人都见过魔火烧过的痕迹,此次,有必要确认,雪杄派曾经被烧过的痕迹,是否同魔火有关。另外,有关雪杄派的种种,目前还是悬案,无有定论,不宜同他人多说,若有其他弟子相询,只需告知乃是前往检查雪杄山结界即可。”

      古山白等人领命后,随即离开了议事堂。

      来到堂外的院子,秦臻显然有些兴奋,道:“真没想到,刚从险境回来,又有任务了,还是去雪杄山!”

      张怡秋道:“三师兄,低调!”
      古山白道:“怡秋说的是。”
      秦臻笑道:“好好,不说,不说。有什么等我们启程之后再说。”

      说话间,众人已经走到院外,戚云琳的住处与三人不同向,于是准备同三人告别。临别前,看着古山白,问道:“大师兄,你的身体,应该没事了吧?回来这几日,听说你都在云崖洞静修,故没有去找你。”

      古山白微微笑着道:“已经无碍。这几日我便是在云崖洞调理身体,现在已经没事,不会影响此行任务。”

      戚云琳打量着古山白平静如常的神色,终是点点头,道:“那我就与大家在此分手了,明日一早再见。”说完,便折身沿着小路往斜后方掌门院落的方向走去。

      古山白同秦臻和张怡秋道:“你们先回弟子房,我还要去趟云崖洞,明早会合不要迟到。”说完,便驭剑往云崖洞而去。

      古山白在云崖洞落下后,没有立即走进莹石内洞,而是在外面,寻了临湖边的一处位置坐下,看着前方明净的湖水,听着不远处水瀑飞流直下的声音,心思沉静。虽然,曾经同毛小豆坐在这里,说话也好,吃烧鸡也好,喝松子酒也好,喝鸡枞炖鸡汤也好的种种回忆,总还是会时不时地冒出来。

      前几日待在云崖洞,他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认了心脏的状况。在雪域时,他以为是心脏裂开了数道口子,待回来用内视之法仔细检查一番后,才发现,不是心脏开了口子,而是心脏上长出了数根细如麻线的暗红色东西,他当时心脏的剧烈疼痛便是那几根暗红的东西引发。他用了各种方法,试图化解和消除那些东西,但没有任何效果。从心脏长出来的暗红细线,仿佛也是心脏的一部分,任何方法都无法消除。

      而且,经过几日的观察,古山白发现,细线还在不停生长,就他回来这几天,原本只有数根的细线,不但数量更多了,长得也比之前粗长。若是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他的心脏会长满这些东西,那时,恐怕便是他生命的尽头。因为,随着细线长出,心脏的疼痛,已由原本时不时发作,变成了持续地如针扎钢刺般的疼痛,就像无时无刻,总有个人拿着一把钢刺刷往心脏上按压。而服用之前六师叔苏亭真给他的丹药,也不能消除或是延缓细线生长,只能暂时缓解疼痛。

      此事,古山白暂未告诉戚郑南。一方面,他想再观察一段时间,另一方面,邪魔之气出现,不知名的邪修存在于世,各门派接下来估计会有很多事,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被师父戚郑南勒令闭关治疗,不许外出。他不想看着其他师弟师妹以身涉险,而他端然待在山上,什么都不能做。所以,假如他能坚持的话,至少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何况,他心中有数,他有上乘中阶修为护体,细线都能照长不误,无论这是什么病,恐怕都是不治之症。所以,与其现在引发众人担忧与惶恐,不如等过些日子再说。反正,靠着之前攒下的各种丹药,他应该还能坚持一段时间。所幸,虽然心脏上长出这些东西,但不影响修为的运用。

      古山白在湖边坐了许久,待太阳偏西,才起身进入莹石内洞,准备静坐调息,为明日出发前往雪杄山做准备。眼目前,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当然,丹药也要多带些在身上。想不到他古山白,有一天,也要靠三天两头服用丹药来支撑自己了,想及此,古山白禁不住苦笑起来。

      ***

      却说,夜无虞和风启刀已在两天前来到雪杄镇。

      在洛清镇时,夜无虞想了一天半,终还是在一天下午,同风启刀在镇外一处风景秀美的河滩游览时,同风启刀说道:“风启,还记得吗,来彘奔险境前,我曾说过,想去北方看看。那时,我其实就想再去一趟雪杄镇了。主要是想去雪杄山看看。”

      风启刀拉着她在河边一块平整的石头上,面对波光粼粼的河水坐下,微微笑着说道:“原来你是想去雪杄山。”

      夜无虞点点头:“嗯,想去雪杄山看看,顺便看看那块滚下山来的石碑。”其实,她还想去北原城,但觉得暂时不说比较好。等先去了雪杄山,后面视情况再定。

      风启刀握着夜无虞的一只手,想了想,道:“那好,我们就去雪杄山看看,正好也顺道。对那个地方,我也多少还是有些好奇。”

      两人就此说定。

      待晚上返回客栈时,客栈老板递给他们一张便条,说是那位紫衣姑娘留下的。

      风启刀将便条打开来看,原来是风紫烟告知他们,她已经同刘梓逸离开了,接下来会一路往东而去。

      这样一来,等他们一走,他们这一行去彘奔险境的人,就都离开洛清镇了。

      翌日,两人便启程前往雪杄镇。因为不赶时间,他们进行的速度不快,中途还在另一个镇子待了一天,然后才到达雪杄镇。

      时隔一年重回雪杄镇,镇上一切都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他们下午到的,寻了客栈后,便去镇上逛。晚饭时间时,街上很热闹,饭馆酒庄都开始有客人不断落座,店里的伙计提着茶壶忙碌地在饭堂间穿行。

      他们走过一家饭馆,门口的伙计立马招呼他们:“吃饭啦,客官!小店有松茅烤鸡、雪盐腊肉、清炖羊汤锅、松仁雪花鱼、养生山药茨实粥,以及各种山毛野菜,保证味道正宗,取材新鲜,再配上一坛自酿的松仁露,定叫二位回味无穷,明日还会再来!”夜无虞看了风启刀一眼,风启刀淡淡笑着,带着她跟着伙计进了饭馆。

      刚才夜无虞那一眼,无疑是在说:“听起来不错,都很好吃的样子!”然后风启刀就秒懂了。

      饭馆虽只有一层楼,往里却是深得很,后面还有个露天的院子,他们来得时间尚早,于是去到院中,寻了张旁边有棵树的桌子坐下,然后点了菜。

      随着院中和前屋点起了灯,饭馆也渐渐热闹起来。

      吃过饭后,重新来到街上,镇上已经灯火通明。

      见北边有座五层高的楼宇,风启刀便寻了个人少的地段,带着夜无虞跃到楼顶上,在屋梁上坐下,静静看着下方热闹喧哗的街道。

      “小时候,我就爱吃过饭后,让家仆带着我登上北原城城南的一座塔楼,站在楼上看着下面亮起灯火的北原城,觉得亮起灯火的城,是最美的。后来,去了风潜谷,我也喜欢日落之时,去附近山上寻个高处,或是找棵树坐着,看谷中那些隐藏在山间的灯火,心情也会十分平静。”

      “那,以后我们每去一个地方,上灯之后,都找个高处这样坐一会儿,你看可好?”夜无虞说道。
      “好。”风启刀笑道。

      过了一会儿,夜无虞试探性地问道:“风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想回北原城看看?”

      风启刀收回远眺的视线,看着面前的灰色屋瓦,静默片刻,抬起头,道:“无虞,你之前说想去北方,是不是也包括北原城在内?”

      “是。不过,不去也没关系。还有许多地方可以去。”

      风启刀想了想,道:“要不,等去过雪杄山后,我再告诉你。说实话,我不是很确定我是否想回去看看。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我不知道,再次走进北原城,我会是怎样的心情,怎样的状态。”

      “风启,”夜无虞握住风启刀的手,道:“你不要勉强自己,如果不想回去,那就不要去。我只是随便问问。你知道的,我这人,有时就是好奇心有点重。”

      风启刀笑着道:“我知道。”

      片刻,夜无虞道:“关于好奇心这个问题,还有件事。”
      “什么事?”
      “风启,什么时候你不介意了,我想看看你身上的伤。”

      这次,风启刀倒是没有特别意外,因为他清楚,这一天迟早都要到来,他迟早,都要让夜无虞看到真实的他。尽管,是那样一个疤痕嶙峋的他。只是,该如何在她面前,揭下自己这最后一层无形的面具呢?

      见风启刀一时未答,夜无虞忙道:“不看也行的,这也只是随便问问。”

      风启刀淡淡笑起,想了想,也罢,迟早都有这一天的,便道:“无虞,等从雪杄山返回来,我便让你看。只是,应该会让你感到恶心。”说到这里,风启刀突然垂下了眼,“不愿意让你看,只是因为,我担心,你一但看了,也许就不会再同我这般亲近。”

      夜无虞凑近过去,认真地说道:“风启,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可以同你打赌,你身上没有什么是会让我感到恶心的。”

      风启刀抬起眼,看着夜无虞在月光下越显光洁的脸庞,还有眼中的清透光亮,只觉一阵暖意流进心田,淡淡笑着道:“我知道,你不是。”

      夜无虞也笑了起来:“那不就行了。我想看,不仅仅是因为好奇,也是因为,不想哪天又是因为你的衣服突然意外脱落,然后才看到你身上的伤。”

      风启刀:“……”

      夜无虞又接着道:“再说了,风启,你也不可能在我面前遮掩一辈子的,对吧?”

      风启刀把夜无虞拉近自己,眼中熠熠闪光,道:“你可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夜无虞不明所以,依旧认真地说道:“我当然知道我说了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难不成你以后都要在我面前穿着衣服?”

      风启刀在心中暗叹一声,可怕啊,这个姑娘说的话,可问题是她什么都没意识到。只得将她揽进怀中,有些艰难地说道:“对,你说得很对。我确实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面前,穿着衣服……”风启刀说完这些话,连自己都觉得臊得慌,耳根都烫了起来。

      夜无虞笑起,拍了拍风启刀的背,道:“就是嘛,你终于想通了。”

      风启刀:“……”唉,看来是他小瞧这个姑娘了吧。

      ***

      翌日,天亮起后,两人便退了房间,到街上已经开了的豆浆烧饼店,喝了豆浆,吃了烧饼,然后出了北门。见左右无人,各自唤出灵剑,径往雪杄山而去。

      不过半个时辰,他们便到了雪杄山下的村落。

      刚走到村口,便碰到一位准备去务农的中年男子,两人于是上前问道:“大叔,向您打听个事。”带着草帽穿着短褂扛着锄头的中年男子停下来,等着他们继续说。风启刀于是问道:“听说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雪杄山上滚下一块石碑来,您可知道这块石碑现在在哪里?我们想去看看。”中年男子立马说道:“哦,你们说的是那块原本立在雪杄派山门前的石碑吧!喏,你们一直朝前走,转过路尽头那几间平房后,有个水塘,那块石碑被人拉到水塘边搁着了。”风启刀道:“是,正是那块石碑。”中年男子又道:“说起这事来,真是诡异得很呐。雪杄派都已经消失不见了,还突然滚下块石碑来!”

      谢过中年男子后,两人按照男子指的路,往前走去。然后在一片长满及膝高荒草的空地上,看到了不大的水塘,以及横放在水塘边的厚重断碑。

      断裂的石碑,有半人高,经过许多风霜雨雪的打磨,表面已经变得很光滑,在一些缝隙中还长着深绿色的青苔。最上面一个雪字,以及断裂处的小半个杄字,倒还是十分清晰,笔画深深地刻在碑上。

      “风启,你说这块石碑有多少年了?”夜无虞摸着石碑上的字迹,问道。

      “若是自雪杄派创立时就存在了,估计已经几百年了吧。”

      “为何这里的人都说,雪杄派都消失了,还滚下块石碑来?好像这石碑之前也消失了似的。”

      “或许,”风启刀思忖着说道,“是因为原本的山门前被设了结界,所以,附近的人已经看不到雪杄派的遗址。”

      “结界?”夜无虞脑筋快速一转,“莫非是门派设的?”

      “应该是的。若是各大门派想要掩饰雪杄派消失之后的一切,那么设下结界阻止其他人前往,是很有可能的。”

      “若是真有结界,估计非你我之力可以破开。难怪没有散修见过雪杄派消失后的样子,原来都是因为上不去。”说完,叹息一声,“既是如此,那我们就不去雪杄派了吧。”

      “还是可以先上山看一眼。若真有结界,那就不去了。我们可以在附近逛逛,看看山景。雪杄山看起来还是很大的,除最高峰外,还有其他几座山峰,山景也算青翠秀丽。”

      “好,那就这样。”夜无虞点头道。

      夜无虞摸着石碑,手刚刚移到断口处。这时,从石碑下突然爬出一条比手掌还长的黑蜈蚣。夜无虞一惊,连忙把手收回。风启刀见状,微微笑起,对蜈蚣轻轻挥出一道灵力。蜈蚣立即被掀飞,落到水塘边,呆愣片刻后,匆忙朝附近的石头缝中爬进去。

      “呀,指头被石头划破了。”

      夜无虞的无名指上有道伤口。伤口很深,正往外涌着血,还流了一滴到下面的石碑上。

      风启刀忙将她的手拿过来,注了一道灵力到伤口处,血很快就止住了。

      “疼吗?”风启刀问。

      “不疼的。想不到断口处这么锋利。”夜无虞笑着说道,然后看向石碑,准备把刚才滴下的血拭掉。

      “咦,血不见了。”夜无虞以为自己眼花。

      风启刀也跟着看过去。

      然后,奇怪的事发生了。石碑上的雪字以及那小半个杄字,突然泛起淡淡的蓝光,紧跟着,一道淡蓝光束突然自石碑中飞出,径往雪杄山的方向飞去。

      “风启,那是……”夜无虞看着飞出的淡蓝光束,惊讶地说道。
      “无虞,我们跟上去。”风启刀下意识地说道。

      两人立即唤出灵剑,朝光束飞去的方向追去。

      五月将至,清晨的雪杄山,山间还弥漫着淡淡雾气未散,树叶、草尖儿上的露水,晶莹剔透,还未被蒸发,漫山的翠绿,空气清透,鸟叫声清脆悦耳。

      两人追着淡蓝光束进入了山中。光束穿过几片山林后,便往远处最高的一座山峰飞去。

      最高峰的峰顶隐于雾气中,看不分明。光束在将近半山腰的位置落下,然后在林间穿行。穿行了一段时间后,前方便再无山路。淡蓝光束停顿片刻后,突然改道往右侧方飞去,并时不时停下,像在寻找什么。

      夜无虞和风启刀很是不解,但还是继续跟在后面。

      终于,在寻找多时后,光束从前方几棵树中间,直直穿了过去,然后消失不见。

      夜无虞和风启刀惊讶之余,连忙紧跟上去。然后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墙,但那道墙没有挡住他们,而像是中间有道口子似的,让他们穿了过去。

      淡蓝色的光束已经飞出去很远,他们连忙加速跟了上去。

      很快,刚才消失的山路出现在斜前方,一座高大古老的石牌坊横架在山路上。淡蓝色光束飞到石坊前,径直落入一块残碑中。

      两人也在残碑前落下。石碑虽然断了,但残留的比半人高的一截,仍然立于石坊山门的右前方,在密林间疏落光线照射下,愈发显得古老厚重。只是,断口处,却在发着淡淡蓝光。蓝光突然从断口处升起,变成了另外半截石碑的幻影,同下方残碑一道,重现了整块石碑原本的模样。石碑上的雪杄派三个字,尤其醒目。

      但很快,淡蓝色的石碑幻影就消失不见,再次化作一道光束,进入剩下半截石碑中。留在眼前的,又只剩了半截残碑,碑身上仍然留着被闪电击中后黑乎乎的痕迹。

      夜无虞走上前去,抚着残碑的断口,惊异还未退去,道:“风启,那道淡蓝色的光芒,你说是什么?”

      风启刀走近到石碑前,道:“或许是,碑灵。”

      “碑灵?”

      “嗯。就像剑会产生剑灵一样,古老的山中石碑,不但受天地灵气蕴养,又常年立于修炼灵力的雪杄派山门前,日积月累,说不定就生出了碑灵。”

      “这么说,刚才碑灵是回山上来了?”

      “应该是。”

      “莫非是因为刚才那滴血?”

      风启刀抬起方才夜无虞受伤的手,轻轻触着已经愈合的伤口,猜测道:“估计是。石碑突然被雷电击断,石碑中的碑灵也因此被一截为二,断掉的这半截,碑灵便只能沉寂于失去灵力蕴养的残碑中。但是,接触到修行者的血后,血中含带灵力,就将沉寂其中的碑灵释放出来了。”

      夜无虞点点头:“有道理,估计就是如此了。”然后抬头看向前方屹立在山路上的石坊山门。山门同样泛着古老厚重的光泽,两侧的方形石柱上,刻有繁复的古老符文。石坊之后的山路,斜倾而上,越发陡峭,已是普通人无法攀登之势。又转身看看下方的山路。本应一路向下的山路,延伸出去不过三五丈远,便没路了,看过去只有一片茂密山林。

      夜无虞微微蹙眉:“风启,我们好像已经闯进了结界。刚才那半截碑灵似乎认识路,带着我们绕进来了。”

      风启刀看着突然消失的山路,道:“没错,我们已经进入了结界。不过,应该不是绕过来的,而是寻到了结界的边界,穿过来的。”说完,抬头环视四周,道:“无虞,你看,这条山路,再往上,便是夹山道路,两侧俱是高大山崖不说,还弥漫着浓厚山雾,这便是天然屏障,可以阻止擅闯者进入。而各大门派设起的结界,主要是挡住了山路的这个方向。但这个朝向的山林,十分开阔,门派若是设结界,估计一个结界根本挡不住,所以,应该是同时设了好几道结界。刚才碑灵不断地飞飞停停,应该就是在寻找结界的边界,然后从两个结界的相接处穿了过来。”

      原来如此。夜无虞点点头。然后转身看着前方通往峰顶的山路。确实,过了山门之后,修着石阶的山路两侧已是看不到顶的山壁。而原本山门前应该存在的山门法阵,则早已经消失了。

      “风启,我想,既然我们已经到这里了,不如就上去看看吧!”

      风启刀笑起,道:“嗯,走吧,我们上去看看,然后再沿路返回。”

      夜无虞连忙点点头。

      两人重新驭剑,穿过山门,往峰顶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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