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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寂北荒地（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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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地的黑色群山深处，有一处周围险峰四立，入口极为隐蔽的深山洞穴。洞穴由一座高山几近半空的山腹形成，并连着另外四个宽阔内洞。洞穴与一条幽深山道相连，原本将近丈宽的不规则洞口，已被凿成边缘整齐的长方形，并装了一道非修为不可打开的厚重黑石门。
若是能进到洞中，便会发现，偌大的洞穴，早已不是原初的模样。洞壁上镶嵌有十座黄金灯台，常年都燃烧着黑色圆烛。圆烛用某种动物油脂通过黑气炼成，几近成年人手臂般粗细，灯火照映得洞中橘光耀耀。一张又长又宽的黑石桌放在洞穴正中靠后，桌后是一张宽敞的黑石长榻，榻前与榻上均铺着厚厚的动物皮毛。通往其他四个洞穴的洞口，同样已被修凿成边缘齐整的长方形，其中两个洞口上还挂着白水晶珠帘。
此时，一个身形矮小头发花白同样身着黑袍的老人正盘腿坐在石榻上。榻前卧着两只体型巨大的灰狼。两个身高同老人差不多的灰色雪人侯立在长桌两侧。
阴雪俭进入洞府后，原本站在他肩上的黑鸟，立即朝老人飞去，然后停在一只灰狼身上。原本被抱在怀中的白狐狸，也自行跳到石桌上，继续蜷成一团睡觉。
两个灰雪人，立即走过去，合力将洞口的石门，重新关上。
阴雪俭褪下兜帽，走到石桌前，道：“师父，突然召雪俭回来，是有何事？”
老人抬头看着阴雪俭道：“另有一波门派弟子已经进入荒地，看起来不少于四十人。”
阴雪俭还是稍感意外，道：“原来，真正要来的才刚刚到来。”
老人点点头：“正是如此。”
阴雪俭随即笑起道：“这些门派弟子，基本都是上乘初阶修为，以师父和我的修为，不足为惧。”
老人道：“若是一对一，这些门派弟子断然不会是你我的对手。但人数众多的话，倘若一时被牵制住，也必不好对付。虽说大部分门派弟子都自视甚高目中无人，修为既不扎实，经验更不堪一提，但其中也不乏修为夯实精深之人，所以，雪俭，切记不可轻敌。”
阴雪俭道：“师父说得是。”
老人眸中突然浮起暗影：“就是可惜了此处洞府。想我阴寒叟居于此已经超过四十年，还从未有人寻到此处。”
阴雪俭道：“此处洞府，位置本来隐蔽，加之入口通道处有结界掩饰，只要我们不主动暴露，任这帮门派弟子踏破铁鞋，也找不到这里，师父不必担心他们会寻到此处。”
阴寒叟道：“话虽如此，但门派弟子既然已经注意到荒地，断不会就此罢手，即使一时未寻到你我所在，今后的荒地，也再不会同之前那般清净。”话毕，神色变得深沉，“这次，既是门派弟子主动前来，自然也不能让他们轻易离开。”
阴雪俭道：“区区几十个门派弟子，不必劳烦师父出马，由我去会会他们即可。”
阴寒叟道：“不急。先放出雪人和灰狼，杀杀他们的气焰。这批雪人和灰狼，自炼成之后，虽嗜杀成性，但荒地却无任何猎物可捕，想必早已饥饿难耐，凶性更甚。现在猎物送上门来，便是它们的狩猎时间了。至于你我，若非必要，暂不亲自动手。你我还有未尽之事要做，不值得为这些冒然闯入的门派弟子折损实力。”
阴雪俭道：“还是师父看得长远，就依师父的，我们且作壁上观，先看一场荒地狩猎记。”
阴寒叟点点头，然后看着阴雪俭，道：“雪俭，你已经跟着我四十年了，在我眼中，你什么都很好，就是有一点，为师想要提醒你，切记不可留恋女色，否则，将有碍你成就大业。”
阴雪俭神色微微一变，垂目道：“师父，雪俭并非贪念女色之人。原先，是因为要练炼容改颜功，所以才不得不到人间，寻绝色女子，采取阴元。后面虽然功法已成，换颜成功，但亦需每年采补阴元一次，以维持效果，故此，雪俭才会有留意世间美貌女子的习惯。还望师父明鉴。”
阴寒叟道：“你所言，也俱是实话。只是为师担心你沉溺此术，故才会有此提醒。”
阴雪俭道：“师父的提醒，雪俭会谨记在心的。”
阴寒叟点点头，然后道：“已进入山中的那两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阴雪俭道：“先前进来的两人，俱是在彘奔险境中见过的，都是上乘初阶修为。其中那名女子，之前凭借手中一柄红剑，堪堪灭了我的魔火，此次又进入荒地，故，引起了我的注意。本想将其掳来，逗弄一番再行处决。既是目前另有要事，此二人就暂且将他们留在迷宫洞中，生死随之。等解决了其他门派弟子，再行处置他二人。”
阴寒叟思忖片刻，却是打了个响指。原本卧在榻前的两只灰狼，立即站起，兀自在洞穴中走动起来，体型较普通狼要大。“两个狼娃已经很久未沾血食，这次既然其他狼可以狩猎，这两个娃子也不能忘了它们。两个人，刚好它们一只一人。将它们放入迷宫洞中吧。”
阴雪俭道：“好的，师父，我这就去办。”说完，同样打了个响指，两只牛大的灰狼，便跟着阴雪俭出了洞穴。
***
夜无虞和风启刀正跟着锚位磁虫在盘结交错的洞中穿行。虽说锚位磁虫并未失灵，但偶然也会停下踯躅犹豫一番，才继续前进。要在迂回曲折相互交错的通道中，准确锁定前往北方的通道，这对锚位磁虫而言，也是颇具挑战。所以，偶尔的徘徊犹豫举棋不定，都可以理解。所以，虽然走了很久，还丝毫没有看到貌似出口的地方，两人也不着急，还是耐心地跟着锚位磁虫在通道中穿行。
寂静封闭的环境中，两人轻微的呼吸声，都能够清晰地听到。此外，就是落下的脚步声，虽然不大，仍然有节奏地回荡在通道中。
突然，某种突兀的不安自通道中传来。两人同时停下脚步，往通道两侧看去。
荧石照亮的范围有限，两丈之外，便什么都看不清了。即使如此，某种低沉粗重的声音，虽然已经刻意隐藏，但还是渐渐清晰起来。
夜无虞和风启刀立即握紧灵剑，背靠背，警觉地注视着通道内。
声音突然没有了。洞穴中似乎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
不过，空气中却多了一丝陌生的气息。
据说，野兽在发起攻击前，都会伏低身体，悄无声息，蓄势待发。只要时间到了，便会一跃而出。
虽然迟迟未有动静，但两人都不敢放松。
僵持片刻后，躲在黑暗中的野兽，终于出手了。
两道劲风分别从通道两侧传来。
夜无虞和风启刀立即挥出灵剑，灵力飞出的同时，只见两只黑眼大灰狼张开血口，露出锋利的牙齿，朝两人猛扑过来。灰狼丝毫不俱迎面而来的灵力，飞扑的过程中，举起前肢用力一挥，就将灵力击碎了。
两人一惊。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狼，肯定也是同邪魔之气有关的狼，所以才能将灵力一击而散。
两人又连续地挥出几道灵力。
灰狼两前肢并用，将犀利的灵力击散，落到地面上，龇牙咧嘴，低低呜咽着，浓黑如墨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人，伏低身体，准备随时扑起。
狭窄的通道，仅够两个人并肩而行，大概也只有一丈高，上方也没多少空间，前后又都被身形异常的灰狼堵住，真是想躲无处可躲，想跑也无处可跑。
风启刀突然握住夜无虞的手，在她手腕脉穴处点了点。
夜无虞瞬间懂了。这是让她放出赤蛟剑的剑灵。
很快，两人都调起全身修为，两柄灵剑，一柄红剑，一柄蓝剑，剑身瞬间变为两倍——主要是空间有限，想再变大点就要戳到顶了——剑身灵力涌动。
银光灼灼的灵剑，显然刺激到灰狼了，两只灰狼后腿一蹬，立即朝两人猛扑过来。
距离很近，不足一丈，若是这次避不开，或是击不退，两个人很可能会被大灰狼一口咬住。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柄灵剑俱被朝前一送，直直迎着灰狼而去。他们避不开灰狼，跃起的灰狼面对迎面而来的灵剑，同样避无可避。
在灵剑即将撞上灰狼的瞬间，剑身遽然一变，一红一蓝两只蛟龙突然出现，稍稍往侧旁一闪，便迅速地将灰狼的身体缠住。灰狼很快被耀眼的白光包裹住。随着蛟龙突然从灰狼的体内穿身而过，白光哗地爆开。待光亮消失，两只灰狼也不见了踪影。狭窄昏暗的通道中，只有大片光尘悬浮在空中，半明半暗，正在慢慢消逝。
两人松下口气来。
剑灵很快恢复成剑身，分别回到夜无虞和风启刀手中。
“风启，还好你反应快！”夜无虞说道。
“我只是担心，如果只是掷出灵剑的话很可能会被灰狼打飞。”风启刀说道。他们只有一次机会，所以，直接掷出灵剑，风险还是很大的。
“是那个邪修故意放狼进来咬我们的吗？”
“恐怕是的。寂北荒地本来已经寂无生命，但邪修出现在此之后，定是用邪魔之气炼了些异于常态的东西。比如，之前出现的灰雪人。”风启刀面色凝重地说道，话毕，拉起夜无虞的手，道：“无虞，走吧，我们需要尽快找到出口。”否则，在狭窄的通道中，若是再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进来，会是件很棘手的事。
时间很快流逝。
负责带路的锚位磁虫，最后在一道又窄又高的山壁裂缝前停留片刻后，毫不犹豫地飞了进去。
两人均有些意外。因为那道山壁，完全迥异于先前穿行的迷宫通道，看起来就是山壁上的一道裂缝而已，十分狭窄，仅够一人勉强通过，而且极为幽深，也并非直线。想来，前方定是已经无路，所以锚定北方的磁虫，才会寻了处山体裂缝穿过去。
既是已经到此，就先试试看能不能通过吧。若是前方无路，或是越来越窄，不够人通行，就再折返回来。
于是夜无虞在前，风启刀在后，两人走进了山体裂缝。
又是一段漫长而不知尽头何时出现的穿行。途中拐过几次弯。其中一段裂缝变得更窄，两人只能小心翼翼侧身通过。虽未开口交流，不过心中都在想同一件事：希望不要在这么狭窄的地方遇到什么凶兽，不然真得凶多吉少了。纵是修为再高，在如此狭窄的地方，亦是难以施展。
真是如此需要耐心和保持镇定的穿行，否则，很容易因为逼仄压抑的环境窒息乃至发疯。
微微的光亮终于自前方传来，仿佛曙光划破浓黑的夜色，大地突然迎来光明和希望。两人沉着气，穿过了最后一段窄缝，从黑色的大山山腹中走到了外面。
不知已经过去几天，至少也有两天了吧，反正，迎接他们的，是另外一个白天，以及四周的群山壁立。
他们仍然还在群山包围中，眼前只有山脉之间的狭长窄径，黑色的山壁越发陡峭，直冲天际。
但至少，他们终于走到外面来了。两人都大大呼吸了一口，只觉身心舒畅。荒地灰蒙蒙的天，此时重新看到，也显得不那么阴沉压抑了。
锚位磁虫很快往高处飞去，迎着一片山峰而去。很明显，若是想要继续往北，便要越过前方的高山。不过，他们倒也并非一定要往北，先前往北，不过是为了走出迷宫通道，现在既然已经出来了，方向可以另行规划。而且，驭剑飞越群山的话，估计很快就会被邪修发现。
风启刀收回锚位磁虫，道：“无虞，我们就沿着山间低空驭剑吧，虽不知通往哪里，但也可在山中搜寻一番。”
夜无虞无异议。
两人随即驭剑穿行在山间狭长蜿蜒的地带。
但很快，前方就没路了，两座山脉的山脊斜斜地在交汇在一起，变成另一座山的山脊，于是前方就成了死路。若要继续朝前，还是只能高空驭剑。
两人在无路的山前落下，环顾四周。
山壁上有数道裂缝。其中一道比较宽，可够一人勉强挤进去。
夜无虞向最宽的裂缝抛进一块荧石，凑过去往里看。刚开始，荧石照亮的范围，不过就是裂缝两侧的山壁，待夜无虞送出一股灵力，将荧石往里送了一段距离后，一个洞穴出现在前方。虽看不出洞穴有多大，但荧石照亮的范围中，却隐隐出现一些红色。红色被四周的黑暗吞没，看不清全貌。
“那是，花？”夜无虞意外道。
“无虞，你看到什么了？”风启刀凑过来问道。
“风启，里面是个洞穴，好像有些东西，但看不清楚。”
夜无虞让开，风启刀也凑过去看了一会儿。
“确实。只是无法看清那是什么。”
“要不要进去瞧瞧？”夜无虞道。
“嗯，走吧，进去看看。”
两人又一前一后，挤进狭窄的缝隙。所幸，这道裂缝不长，不到两丈的距离。
夜无虞先穿了过去，又抛出两块荧石，三块荧石悬在空中，加之从山壁裂缝透进的些许光线，已经可以看清洞中景象。
两人看着眼前景象，惊讶得愣住了。
洞穴十分阔大，直径不下五十丈，地面的绝大部分，都是坍塌下去的，也许曾经洞中有个湖？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洞中塌陷下去的部分，正弥漫着浓厚黑气。黑气中隐隐可见一株株高大的红色花朵。而四周的地面上，围着满满一圈状如树桩，又像麻袋的东西。
如此相似的情景，只是，彘奔险境中的那个洞穴中，只有一株厌生花，只有一个小浅池，同此时洞中的情形相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提。
许久，夜无虞才带着未完全消退的惊骇，道：“风启，这定是邪修修炼邪魔之气的地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如此大的黑气池。”
风启刀亦是满心骇然，不曾想见，居然会撞见如此之多的邪魔之气。这得是花了多长时间又用了多少吞魂麻乌制造了多少肉糜才产生出的黑气？只要仔细想想这个问题，便令人不寒而栗。
惊骇之余，警觉油然而生。风启刀立即将浮在空中的荧石收了回来。
“无虞，这里恐怕离邪修的藏身之地不远了，而看这邪魔之气的规模，那个邪修的修为必定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加倍小心。”
夜无虞点点头。
“我们先在洞中四处看看。若是邪修在此用邪魔之气修炼，不可能像我们一样从裂缝进来，必定会有其他出口。”
两人借着从山体缝隙透进的微弱光亮，沿着洞壁往前走。所幸，在洞中适应了一会儿后，即便只有微弱光亮，也能够看清脚下的路。山壁上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壁龛，龛内置有铜座油灯，只是此时，油灯都没有点亮。这至少说明，此时洞中应该没有其他人。
走了一会儿，他们发现了一个洞口。风启刀试了试，洞口没有结界，但通道中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只能还是抛出一小块荧石，借着光亮，走了进去。
但很快，两人又退了出来。因为进去的，乃是一个封闭的小洞穴，估计是闭关修炼之地。
同样的封闭洞穴共有三处。
直到绕过大半个山洞，寻到第四个洞口，才是出去的通道。
两人静静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任何声音后，才屏气凝神，手执灵剑，谨慎地慢慢沿着通道走去。
曲折黑暗的通道尽头，是另一个透着浓黑的洞口。前方的荧石朝洞口飞去，却撞上了结界。
“此处说不定就是出口了。”夜无虞说道。
“很有可能。”
风启刀唤出潜星剑，但用了各种方法，均未能破开结界。看着毫无动静的结界，风启刀凝重道：“邪修修为深厚，所设下的结界，以我们的修为根本无法破开。”
“这么说，只能原路返回了？”夜无虞看着结界，说道。
“若是破不开，只能如此了。至少，还有出去的路。”
“我再来试试看。”夜无虞说完，却是先用赤蛟剑朝自己左手心一抹，接着，舞起了雪杄剑法。很快，由灵力所化的数十枚冰箭，带着微微红光，朝结界直直飞去。
看着夜无虞又用自己的血来破结界，风启刀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暗道：无虞还不知道，先前她能破开雪杄派密道中的结界，乃是雪菁家族的血脉使然。正思想间，冰箭已经撞上结界。
随着带有红光的灵力在结界上溢开，原本毫无动静的结界，先是微微震动，在漾出一片波光后，突然就破开了。
风启刀大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夜无虞也很意外，却是道：“看来果真要用血。风启，若是刚才你用血的话，说不定也破开了。”
“也许吧。”风启刀犹豫着说道。就是这样？可为何，他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呢。不管了，先出去再说吧。
两人闪身出了洞口。
但一道黑影随即落在了他们面前。
阴雪俭戴着兜帽，在一丈之外，静静打量着两人，神色看不分明。肩膀上站着原先那只头顶有撮白毛的黑鸟。黑鸟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夜无虞。
风启刀和夜无虞手握灵剑，做好对敌的准备。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自空中传来：“真是令我意外至极，四十年后还能重新看到雪杄剑法，连用雪菁家族的独门血禁术设下的结界，亦被破开了。”
夜无虞和风启刀惊讶地朝四周看去。说话的人，明显是另一个人，不是前面戴着兜帽的年轻邪修。最后，两人看向站在黑袍男子肩上的黑鸟。
又是元神化形？
这么说，邪修至少有两个。
苍老的声音笑了起来，叹道：“不愧是雪菁家族的后人，个个都是雪肌玉骨，明眸晶瞳，模样也像极了当年的雪菁颜。意外，实在意外！”
夜无虞和风启刀俱是大惊。
“什么雪菁家族的后人？你究竟是谁？你怎会知道雪杄派当年的掌门雪菁颜？”夜无虞对着黑鸟质问道。
“都已经掌握了雪杄剑法的高级剑式，却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可叹，可叹！”
听着邪修的话，看着夜无虞茫然困惑的样子，风启刀神色一暗。早知道这件事会这样被夜无虞知道，不如当初自己别想那么多，直接告诉她好了。但，说话的人到底是谁，居然知道雪杄剑法和雪菁家族的独门血禁术？
风启刀上前一步，剑身已经聚起浑厚灵力。
苍老的声音再次笑起，道：“雪俭，速战速决。雪菁家的人，留下活口，我另有他用。”话音落下，黑鸟飞起，停留在空中，做观战状。
阴雪俭微微抬起头，对着两人露出一丝邪魅的笑。不过瞬间，笑容遽收，两手中已经聚起大团黑气，猛地朝两人击去。
夜无虞和风启刀立即挥剑应对。
浓厚的黑气，威力巨大，攻击力十足，饶是两人分别挥出一道磅礴灵力，也只将黑气击散部分。再次挥剑已是来不及，两人只能闪身避开。但另外两道扭结成所索状的黑气再次攻了过来。
索状的黑气攻到两人面前时，突然一分为四，像爪子似的直取二人上半身，压迫力十足。
两人未料到此变化，都只挥出了一道灵力，击灭了其中一股黑气，另外三股黑气继续呼啸而来，且切断了上方和左右避让的可能。后退亦不可能，因后方不远处便是几近直立的山壁。
紧急时刻，风启刀突然侧身，将手中的潜星剑朝夜无虞身前的黑气掷去。潜星剑灵冲出，长啸着裹住了袭向夜无虞的三道黑气，猛然一收，黑气顿时消散不见。
但风启刀掷出灵剑的瞬间，已失去所有防御，瞬间就被袭向自己的三道黑气缠住。这时，只要黑气猛然一收，风启刀就会瞬间化为齑粉。
但这时，飞在空中的黑鸟，突然厉声叫了一声。
阴雪俭停住手中动作，抬头朝空中看去。只见数道剑光正从天边疾速飞来。
阴雪俭面色一沉，不再管风启刀，而是闪身至正朝风启刀身上黑气挥出灵力的夜无虞身边，将她迅速一带，掷出一道黑气后，瞬间遁形不见。
“无虞！”风启刀恢复自由，随即闪身至空中，但夜无虞和邪修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边的数道剑光已赶到近前，双方打了个照面，又是一愣。
来到近前的数道剑光，当先的是古山白，后面除了秦臻、张怡秋和戚云琳是见过的，还有许多陌生面孔。
“风道友？”古山白已经来到面前。
“无虞被邪修带走了，邪修应该就藏在附近。”风启刀快速地说道。
古山白面色一变，立即转身同身后众人道：“秦师弟，立即放出信号，通知其他门派的弟子。其他人立即在附近展开搜寻！”
很快，一道白色灵光柱高高升到空中，停留了片刻后才渐渐散去。原本在群山中分散开来的其他门派弟子，看到信号后，很快集中过来，听古山白简单说明情况后，便开始在附近山中搜寻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