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chapter6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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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狂化状态的哨兵都一头栽倒在地，唯独闻榭苦苦支撑。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的分.身自存了一部分理智。
三个分.身运气很好的活了两个，恰好到时间带着仅存的理智回到本体。
闻榭头晕目眩，腿软地跪下来，商羿醒抱住他的腰，把血糊糊的脸埋进他脖子里蹭，后怕地喊他：“闻榭，你没事吧？”
闻榭双手握住他的肩膀，把他从自己身上剥离，仔仔细细地检查。
商羿醒身上七七八八的伤口都分.身被临时包扎过，莱娜的向导素同样是针对哨兵的，所以对向导没什么作用，就算能恢复伤口，也很慢。
所以在场的向导几乎都惨烈得如出一辙。
闻榭低头，看见商羿醒左手手臂的一块皮肤都没了，针孔掩盖在血肉里，模糊不堪。
这一处是新伤口，还没来得及包扎，血水汩汩流动，鲜艳得刺眼。
意识到他的目光，商羿醒咬了咬苍白的唇，可怜兮兮地压着嗓子说：“疼。”
闻榭连碰也不敢去碰，眉心紧锁，满眼心疼。
当初商羿醒被商家救走的时候，是不是也这幅狼狈的样子？
商羿醒似乎看透了他在想什么吗，说，“我小时候没那么惨，只是饿了几天，没什么外伤。我被藏着呢，异种都没找到我。”
可是那造成了商羿醒多年难医的心理阴影。
闻榭眼中的复杂情愫不减反增，半晌，他轻声说：“小七，对不起。”
这快十年的光阴里，他们都没有彼此的痕迹，于是记忆里模糊的节点、清楚的细节，显得那么沉重。
让他们都耿耿于怀。
这些过往，曾让闻榭一度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了。
所以他说再一次地说对不起。
商羿醒却说：“闻榭，我爱你。”
这是他第二次向闻榭清楚的表明自己的心意，闻榭微微抬头，又听见他说，“如果你心疼我，那就用相同的语言回应我。”
商羿醒在对他说，我不需要“对不起”，我需要“我爱你”。
大有一种，只要闻榭说出口，就愿意付出一切的架势。
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商羿醒已经把很多东西都给他了。
从小到大，他都是商羿醒最深的牵挂，这已经足够了。
“我……”闻榭开口。
就在此时，莱娜来到他们身边，那点话瞬间被噎了回去。
她最后一脚踩在松软的泥地，看着远处依然没有彻底离去的异种，她弯腰看了一眼商羿醒：“跟踪苏阿姨来找我的人，是你对吧？”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打扰到了什么。
商羿醒和闻榭此时正互相扶持着半跪在地上，闻言，他抬头看向莱娜，虽然有些被打扰气氛的气恼，却也还是诚恳地说：“抱歉，未经允许就……”
“我又没怪你们。”病态的少年娇俏地笑起来，“不过，这里可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哦？”
闻榭顿时老脸一红，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商羿醒脸也是红的，但是这人惯会倒打一耙：“你怎么偷听人说话？”
“我只听到了砰砰直跳的心跳声——”莱娜笑得意味不明，“你们两个的都有。”
闻榭：“……”
死了算了。
打趣完两人，她收敛笑容，看向远处。
下一刻，她的声音传遍整个安全区，“所有本基地存活的进化人全部撤退，由支援队顶上。”
下飞机的四个支援队已经整装待发，又有莱娜坐镇，异种们哪怕依然虎视眈眈，也不会再激进了。
四个支队做最后的防护和收尾工作，绰绰有余。
基地内，苏贞琳组织着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来，闻榭托了异能的福，倒是没什么大碍，商羿醒就脆弱得很明显了，半边身子都是软的。
他整个人都在担架上，手就不太老实了，一直去牵闻榭的手，一点也不顾手臂上的伤口，张口闭口就是要名分，闹腾得快要从担架上摔下来。
一前一后两个医护人员面面相觑，手臂都爆出青筋了，闻榭仿佛听见他们在心里说：“拜托，不要在这种场合谈恋爱好么。”
他尴尬得不行。
这辈子头一次那么尴尬。
“你手臂又不疼了？”闻榭磨牙，“老实点。”
他说完，又道，“你再闹，就不陪你去医院了。”
闻言，担架上的人老实了，眼神却像是细密的针，直往闻榭身上戳。
闻榭被他看得心里不自在，低头扫一眼，就见商羿醒面无表情道：“把我当鱼钓？闻榭，真有你的。”
闻榭：“啧。”
死小孩儿说话真难听。
事到如今，闻榭早就没有办法拒绝他了，找理由的行为像是胆小鬼赖账，他做不出来第二次了。
看见商羿醒不依不饶的眼神，闻榭有种败给他的感觉，叹了口气道，“你现在病房住两天，我肯定考虑清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行么？”
满意的答复，不就是答应了么。
商羿醒对此心知肚明，嘴上却道：“答应就答应了，还要缓两天，有这么多心理建设要做么？”
闻榭冷笑：“谈个炮仗当然要做心理建设。”
商羿醒：“……闻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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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来的突然去得也突然，不到半个星期，七支队全员康复。
商羿醒眼巴巴等到被通知回第二安全区那天也没等到答案，每天闻榭到病房来看他，他就像是炸毛的猫儿一样在闻榭身边跳。
闻榭倒不是故意晾着他，纯粹事儿多。
又是和苏贞琳说清楚时间重置前的事情，又是处理莱娜和珍珠的事情。
莱娜说珍珠告诉她，要每天沐浴光，苏贞琳听笑了，说，太阳八百年就不出来了，哪儿来的光？
莱娜又说珍珠就这么说的，她上哪儿去要答案？
两个人吵吵吵，一老一小的，闻榭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最后吵了半天，说把珍珠放闻榭家阳台上。
莱娜：“据我所知，闻队阳台朝着东方，百年前的日志说，太阳东升西落，珍珠放你那儿准没错。”
苏贞琳：“你不是跟那珍珠绑定了？它该挨着你，你把它推给闻榭干嘛？到时候又发难找谁说理去？”
“你不是要负起责任么？”苏贞琳挑眉，“现在怎么把责任推卸给别人？”
无故受牵累的闻榭：“……”
这一看就是两个人之间发生了点什么闻榭不知道的事情，现在在借着他当中间人，可劲儿地折腾。
坐在沙发上的少年还在看着窗外，她好不容易才从那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出来，现在天天看着窗外，一坐能坐好半天。
苏贞琳的话语落在她耳朵里像是轻飘飘的草，她轻描淡写道：“可是珍珠也很喜欢他啊？”
“苏阿姨，闻队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样有人情味的人，别说男人女人了，连一颗珍珠都征服了。”
听到话题又扯到自己身上，闻榭不打算奉陪两位姑奶奶了，起身道：“你们继续，我去看看小七。”
然而刚起身，就见两位姑奶奶不约而同地闭了嘴，同时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苏贞琳脸上不再是故意吵架的挑衅，反而平淡了不少，道：“商羿醒这病养好了，就得回第二安全区，你知道吧？”
“……知道。”闻榭抿了抿唇，说，“又要给我配个什么样的搭档了？”
他说完，苏贞琳哈哈大笑，“就商羿醒那小气鬼的样子，给你再配个匹配度高的临时向导？他怕是要气疯了。”
那不然该怎么办？
他们分居两地，各司其职，再说，向导和哨兵之间也只是同事关系，吃这醋其实完全没必要。
说来也好笑，和闻榭相处最久的两个搭档，都和他发展成了恋爱关系。
一个是前男友，一个是现男友。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闻榭叹了口气，“放假见个面联络下感情就行了吧。”
莱娜漫不经心道：“唔……可是分开的话，对方伤心难过却不能陪在身边，很无助吧？”
苏贞琳啧道：“难不成让闻榭跟着去第二安全区？那他的队友怎么办？”
“一起过去呗。”
“想得倒是美好。”
两个人又叽叽喳喳说起话来，闻榭却有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半晌没个回音。
相濡以沫的感情他尝过了，结局很不是滋味。
或许分居两地，会让两个人有更多空间感，至少真出问题的时候，闻榭看不到。
看不到，就可以当没发生过。
闻榭回神，突然发现自己把商羿醒当做了第二个君亦仇，顿感疲惫，说：“行了行了，这事儿我会和小七商量，不劳你们费心了，走了。”
他起身离开，路上遇到了岑奇。
岑奇头上戴着个眼熟的帽子，喜笑颜开地正和陌生人说话。
闻榭记得这个帽子是尚队的。
在过去的时间段里，商羿醒还戴过。
尚队的一切，如今都被别人拿走了，是别人的了。
他的队员、他的身份、他获得的成就和徽章，和他在别人记忆里的模样。
闻榭看得心烦意乱，低下头绕路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chapter62.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