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chapter7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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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时空裂缝里出来的时候主城区的人造太阳刚刚熄灭，黑夜才将将降临。
闻榭精力不足晕厥了十几分钟，再醒来的时候，怀里哪里还有珍珠的影子。
睁开眼时，他穿着一件宽松的T恤，和商羿醒躺在一张一米八的宽大病床上。
头顶是病房白花花的天花板，身上盖着雪绒绒的被褥，怀里还搂着个白皮肤的俊美青年。
只是怀里的这个眼睛红红的，睡梦中也眉心紧锁，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他动也不敢动，就听不远处传来维莲娜的声音：“哟，睡醒了？”
闻榭轻轻抬了下脑袋，看到她坐在不远处的小方桌上，面前一个四四方方的透明玻璃盒，里头一颗五光十色的珠子，正肆无忌惮地释放光芒。
闻榭眨眼间仿佛又看见了一条细长漂亮的星河，然后他脖子酸了，又小心翼翼地躺了回去。
“一进来就看见你们俩抱成一团，哎哟，小年轻谈恋爱看得人牙酸。”维莲娜翘着二郎腿，盯着玻璃盒里的珍珠，边看边调侃。
闻榭舒了口气，突发奇想地问：“君亦仇呢？”
“怎么，跟现男友躺一张床上呢，想起前男友了？”
“倒也不是，只是他最近……反正一般这种情况都在。”
“原本是在的，但你家里现在养着的这个太凶了，再加上人三支队队长可是也受了伤的，自然就没留多久。”
听维莲娜这么一说，闻榭收回视线，完全回忆不起来君亦仇受过伤这回事。
某人受伤暂且不提，闻榭最可惜的是，没能亲眼看见商羿醒凶人的模样。
应该还挺可爱的。
维莲娜也是觉得好笑，活了这么些年，什么三角狗血恋只在小说和八卦里见过，头回看见真人的。
她新鲜地砸吧砸吧嘴，总算扭过头来看了闻榭一眼，“说真的，这小少爷骂人的时候嘴巴还挺毒的，什么难听骂什么，要是佩兰在这儿，肯定惊掉下巴了。”
闻榭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努力以不惊动怀里人的姿势慢慢起床。
他没穿床边的拖鞋，赤脚坐到维莲娜旁边，看着玻璃盒里的珍珠，小声问问：“你和它已经……？”
“没有，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维莲娜语气淡淡，听在耳朵里总有一种毫无起伏的怪异感。
她的手指无聊地贴着冰冷的玻璃面摩挲：“不过我确实是来找你帮忙的。接触过它的人都说，它好像拥有一种奇特的魔力，夺取了大家脑海里的能量。”
她平静地看向闻榭：“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毕竟你才是第一个接触它的人。”
那种异样的感觉历历在目，闻榭没怎么思考就回答道：“差不多，但感觉不只是汲取思想，还有……我的记忆。”
闻言，维莲娜眨了下眼睛，说：“重点不是记忆，而是你在记忆中那一瞬间的情感。”
闻榭豁然开朗。
没错了，是情感，那颗珍珠吸收的是他的情感。
“我听说你在第四安全区也遇到过类似的怪物？”
“是。”
“那么我还算想得通。”维莲娜说，“它们或许想要像人类一样，悄悄融入我们，或者彻底铲除我们，替代我们。”
“但是它们的感情和人类的感情始终是不一样的，所以……”
后面的话她没有再说，只是把目光全部放在闻榭身上。
不等他开口，维莲娜话锋一转，蓦地说：“闻榭，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么？”
闻榭目光一凝，若有所思地看向维莲娜，半晌说：“……记得。”
“可是我不记得了。”
维莲娜还是在看他的眼睛，然后看他的五官，看他整个人。
然后，她在闻榭探究和紧张的眼神中，淡笑一声，“但是现在，我对你的记忆，只有你几年前离开第二安全区的前半个月，和最近见的这两次了。”
“或许明天，我就不记得你是谁了。”
闻榭皱眉。
他其实已经察觉到了，如果说重逢第一面，维莲娜和她说话时还算有声有色，有温度有情感，现在就像是个被设定程序的机器人。
关键词是“熟络”。
他抿紧嘴唇听她说完，问：“你现在使用了多少力量了？”
元素拥有者的向导素会吞噬本体的某一点，维莲娜的向导素一直在吞噬她的记忆，或者如她所说，在吞噬记忆中丰富的情感。
“我老了，今年都四十五岁了，自然流失了太多记忆，所以显得我体内的力量吞噬得更加快速了。某一天，我就连自己也忘记了。”
维莲娜看着万丈光芒的珍珠，看了好半天，才继续说：“你知道么？从我接触它的第一时间，我就意识到了，它和我的力量很像……它或许能够承载我的意志继续前行。”
闻榭瞳孔一缩，语气不由自主地尖锐起来：“你已经接触过了？”
维莲娜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定定地说：“闻榭，你不觉得奇怪么？”
“两颗珍珠都到咱们人类手里了，昨天又有异种突袭，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你们飞快的带着新的珍珠回来。”
“我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我只是觉得，它与我体内的力量像是本源……你明白么？”
她这么说着，眼中缓慢积出浓烈又汹涌的情绪，语气也罕见的激动起来：“闻榭，我有种预感，有种末日即将结束的预感。”
“这些珍珠，恐怕并非属于异种，它们属于自然，属于这个末日之下最顽强的生命，无论是人类还是异种。”
闻榭听到这里，看着突然兴奋的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虽然维莲娜的记忆消失了，他和维莲娜维持的关系也基本上算是没了，但她突然这么跟自己说话，就像是个虔诚的信徒，奇怪的很。
闻榭觉得，维莲娜已经不太正常了。
她记忆错乱，情绪不紊，原本就被力量吞噬着，如今又接触了那该死的珍珠。
说话间，维莲娜猛地站起身，差点没站稳摔倒。
“维莲娜！”闻榭扶了她一下。
商羿醒在他没能压抑住的惊叫声中醒来，起身只见闻榭扶着的女人面无表情的流着泪，抿了抿唇说：“……可是，我无法掌控它。”
视野里，在闻榭身边的女人茫然地抬了下头，嗓音沙哑：“下一个继承人，又在哪里呢？”
“维莲娜，你现在不用考虑这么多。”闻榭紧张地看着她，轻声安抚道，“未来的日子很长，你现在只是因为记忆缺失被刺激到了。”
商羿醒快步来到他身边，站在他前面一点的位置，和他一起把维莲娜扶着坐下。
她拧眉看着眼前突然丧失生气、如木偶般的中年女人，犹豫片刻道：“琼斯女士，您需要平静一下心情。”
回忆中总与自己侃侃而谈的人如今变成这副模样，闻榭是有些心疼和心酸的，他让商羿醒看着人，自己打开房门，将外面的护士叫来。
维莲娜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动了所有人，好几个高层，甚至是佩兰都来了，亲自将她抚走。
被搀扶起来的时候，维莲娜把脸转向闻榭，蓦地开口说，“闻榭，不管以前还是现在，都谢谢了。”
说完，她被人带离房间，一起被带走的，还有桌上的珍珠。
佩兰说：“她说想和你了解一下情况，没想到突然就……”
她抿了抿唇，没有再继续说，随后深深看了两人一眼，叮嘱两人好好休息，最后一个走出病房。
闻榭哑口无言了半天，深刻地意识到，他和维莲娜之间维系了多年的友谊已经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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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烈烈闹了一场，闻榭又觉得累了，他躺回床上，说：“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商羿醒撇了撇嘴，张嘴和他说了说情况，最后才咬牙切齿地说：“那个君亦仇说让你醒了联系他，有事情要和你说。”
他说这话时，整张脸都嫌弃地皱起来，不爽得溢于言表，“如果任务需要，你可以联系他，但不准去见他。”
恰好一道号召支队长集合的信息发到闻榭的终端上，发布信息的人是第二安全区的部长海西·劳伦斯，闻榭扫了两眼，哭笑不得道：“那恐怕是不太行。”
商羿醒跟着看了一眼，顿时气得跟要喷火的火龙似的，整张脸涨得通红，但还是放行了。
终端时间傍晚七点半，两人和七支队其他人在医院走廊碰了个面，闻榭让商羿醒回公寓等他，自己则独自走向出医院，前往办公楼。
“……”商羿醒闷闷不乐地看着闻榭离开的背影，跟着七支队其他人身后垂着脑袋回公寓。
路上，他怎么想怎么难受。
君亦仇那个死东西为什么老是来打扰他们？真想快点离开这里，回第三安全区去！
“小商，你脸色怎么不太对？”凯特西从旁边探个脑袋仰头看他，“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啊？”
莱雅“啧”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你这种母胎单身闭嘴，人家这是舍不得跟榭哥分开，热恋期嘛，多正常。”
她嬉笑着打趣，下一秒就听商羿醒不好意思地反驳道：“我才不是！我只是有点担心他……”
在众人暧昧不明的眼神里，商羿醒感觉脸颊滚烫，磕巴道：“我、我还是去看看他，你们就，就先回去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一路小跑离开，莱雅和众人对视一眼，好笑地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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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部长先是和闻榭主要了解了一下异时空和珍珠的情况，随后又了解了一下其他两个安全区在应对夺走珍珠后，异种聚众攻城的方法。
现场这么多支队长，全都在劳伦斯的办公室里听闻榭说话，闻榭将自己脑海里记得的东西一股脑全说了。
于是办公室里又开始响起各种各样的讨论，全都是在对接下来对第二安全区的防护措施，和应对异种攻城的战术。
这后面实在没闻榭什么事儿了，劳伦斯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没和闻榭多叙几句旧，便让闻榭回去早点休息。
“毕竟，你们明天就要回第三安全区去了吧？”他这么说着，闻榭点点头，说，“是，休息到明天晚上就走。”
他说这话时，敏锐的察觉到身后有一道炽热的视线看过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劳伦斯在这时拍了拍他的肩，将他的思绪拉回神：“好，有空也多回第二安全区来做做任务。”
“主城需要我的话，我不会推辞的。”闻榭这么说着，转身离开办公室。
君亦仇紧跟着出来了，闻榭偏头，问：“你出来做什么？”
君亦仇如今的模样还挺狼狈的，手臂被烧伤，哪怕向导用尽全力也没彻底治好。
那异种的火焰甚至演变成一只只小虫子，啃食了好大一块他血肉里的骨头。
如今，这条手臂脆弱地打了石膏，吊在他脖子上，看着很有几分凄惨。
“阿榭。”君亦仇笑了一下，嘴唇有些白，说，“我们再谈谈吧。”
闻榭皱眉，还没回答，商羿醒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
小年轻瞪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看谁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怒气滔滔道：“谈什么谈？深更半夜的，你跟别人的男朋友用这种语气聊天，不太合适吧？”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chapter78.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