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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可以喜欢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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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奢白天醒一次,吹了通秦亥彩虹屁,吃了点东西,浑身软趴趴的,又眼一闭睡到了天黑。
窗户拉上的纱帘外隐隐透进了些光,朦胧洒在床头,洒在玉琢般的脸庞上,为枕上人戴上一层面纱。
床上的玉人睁开眼,一双明亮的眼眸眨巴眨巴,眨走眼中迷茫。
卫子奢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认清了当下的状况。
所以,他不但真的穿书了,而且还跟书里的大反派睡了……
寂静房间内,一声羞耻的嘤咛格外清晰,卫子奢双手捂着脸,不敢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睡了一天,他身上的痛感消了些,但可能因为躺得太久,腰间酸得厉害。
过了会儿,捂脸的手缓缓往下移去,捂住了腰。
“酸酸酸,好酸……我要变成柠檬精了……”
卫子奢试图靠胡言乱语转移身体注意力,他坐起身,试探着将两条腿放下床。
躺了一天一夜,他的膀胱都快躺爆炸了。
都说人有三急,卫子奢今天才知道,人真的急起来甚至顾不上有没有衣服蔽体。
赤脚踩在地板上,冰凉触感顺着脚底板直冲他的头顶。
也许昨夜因为药性导致身体发热,卫子奢并没有觉得多冷,现在恢复正常体温,他才恍然发觉,入秋了。
只迟疑两秒,他就没多余时间感慨,心急腿慢地挪进了厕所。
关上水龙头,卫子奢站在洗手池前盯着镜子里的人看。
他眨眨眼,镜子里的人也跟着俏皮眨眼,他笑,镜子里的男孩同样勾起桃色唇瓣。
忽略身上痕迹,单看镜子里这张脸,不说跟他之前一模一样,那也是有百分之九十九分相似,唯一一点不同,在于镜中眼尾下一颗细小的红色泪痣。
为了能更好看清那点不同,卫子奢踮起脚尖前倾身体,凑到镜子前仔细观察起那颗泪痣。
他试着用手指搓了搓眼尾,微微泛红的皮肤衬得那株红点更加艳丽。
洗手间的灯光拉长成光束照进卧室,卫子奢人生地不熟,进来后忙着找厕所灯的开关,压根没顾上关门。
秦亥推开卧室门进来,一眼看到床上胡乱掀开的被子里面没有人,他顺着地板上的亮光看过去,眸光不自禁微闪。
纯白锦砖上暖玉色赤裸的足跟泛着粉润,绷起的细长跟腱一路隐入纤细小腿,因身体前倾微微抬起的翘臀压挤腰窝更显深邃,再往上的一对蝴蝶骨,几欲振翅。
那些昨夜里朦胧未曾看清的景色,如今清晰的摆在眼前,无一不在挑动秦亥的神经。
乌黑光亮的发尾轻扫过卫子奢后颈,他似乎感受到了酥痒,反手抚了抚。
秦亥盯着他抚摸的动作看了会儿,垂头看向掌心,握住卫子奢脖颈的画面渐渐浮现眼前。
卫子奢看着镜子中脖子侧面后面的淡红斑纹,还以是自己睡姿不佳压出来的,心血来潮数完胸前淡化红痕的数量,一阵哆嗦转身。
“好冷啊……”
冷颤余劲尚未散去,卫子奢转身看到黑暗中的轮椅轮廓,腿不争气地颤了颤。
“秦总,是您吗?”
卫子奢不确定问完,夹着腿往门内躲了躲,这房子里,除了秦亥,应该没有第二个人坐轮椅了吧。
轮椅上的人影动了动,秦亥声音随之响起:“你很热?”
“没有没有。”
卫子奢连连摇头,不敢热,根本不敢热,热了可是要被抓去坐摇摇车的。
“那就是喜欢裸奔?”
卫子奢垂头思考一瞬,眼神缓缓上移,凝视着轮椅上的人,期期艾艾开口:“如果只在您面前的话,我可以喜欢吗?”
这大胆隐晦的精彩发言,直接将秦亥问了个沉默。
见他不说话,卫子奢胆子渐大,抬手抚过头顶倚在门框边缘,眨巴着无辜双眼,慢悠悠地开口:“秦总~不可以嘛~”
卫子奢眼睫忽闪忽闪,内心狂嚎:快说不可以,然后甩下一千万说拿好你的卡滚出去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秦亥视线粘着白皙手臂慢慢滑下,落进灵动眼眸之中,捕捉到其中跃跃欲试的小兴奋,秦亥不着痕迹冷哼一声,“可以。”
“不可以就不——”
卫子奢娇嗔到一半顿住了,不对,等等……
嗯?
怎么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他熬夜看的那些霸道总裁文里面的霸总不是这样子的啊,不是应该厌恶甩卡恶语相向一条龙,最后真香……真香就不必了。
怎么到秦亥这里画风就不一样了?
卫子奢手肘靠住门框,三根手指抵在额头前撑住脑袋仔细想了想。
哦——忘了,这是反派。
哈哈。
“秦总原来您喜欢这样啊,我懂了。”
卫子奢朝他俏皮一眨眼,表示自己明白了。
喜欢看人裸奔?不愧是反派,爱好都是天上天下独一无二的份。
白炽灯光暖不了赤裸的身子,光脚踩在地上久了,卫子奢脚底板一片冰冷,他把左脚踩在右脚背上蹭了蹭,试图用摩擦发热驱驱寒气。
昏暗卧室里头,轮椅的主人正对着厕所的门,大有一直待下去的趋势,卫子奢自认脸皮还没有厚到能在人前裸奔,但他实在冷得有些受不了了。
“秦总,您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
他向侧面小小挪动半步,希望对方听懂他的言下之意。
没事赶紧地麻溜坐轮椅离开,都快给他冻成冰棍了。
秦亥面庞隐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路过,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推开了这扇门。
“找你?这是我的房子,我想去哪,去做什么,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嘴上这么说着,实际已经操控着轮椅调转方向往门口去。
秦亥停留在门口,伸出手。
只听“啪嗒”一声轻响,卧室瞬间明亮一堂,卫子奢留意到,玻璃门边花瓶碎片散落一地,旁边还有几团辨不出原状的破布,无人清理。
幸好他之前没有路过那边,否则脚底板都会扎成筛子。
“把衣服穿好。”
秦亥留下一句话,“砰”地关上了门。
卫子奢见他离开,小跑着迅速钻进被窝,将身体严严实实包裹住,舒服喟叹一声。
没过多久,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被子里探出头,看向床边的矮柜。
果然,刚刚的匆匆一瞥不是错觉。
床头柜上整齐叠放着白色睡袍,睡袍上面的黑色手机格外显眼。
他拿起手机观察,幸好能够指纹解锁。
卫子奢朝指纹解锁处自信覆上手指,想着要是这个指头不行,大不了十个指头都试一遍。
但他没想到,亮起的屏幕上提示手机超过四十八小时未输入秘密,为了防止您忘记密码,请输入密码。
请、输、入、密、码……
卫子奢盯着这五个字,差点把手机摔出去,他怎么可能知道密码啊!
两个手指悬在屏幕上,久久不敢点下,直到屏幕熄灭,卫子奢才掂了掂手机重量,将它放到了枕边。
还是放一边去吧,等下别给试锁机了。
他窝在床上,想着要怎么解释自己忘了密码这回事,难道要说他□□失忆了?
不行不行。
露在被子外的发旋转了转,里边的人拱着身子转了个边。
卫子奢苦恼着要怎么才能把手机打开。
刷机?不行,刷完机手机里面的东西也没了,那再打开有什么意义。
找找屋里有没有提示?也不行,这都不是在他自己家里。
怎么办呢?
卫子奢一焦虑,就想做点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比如玩玩手机,看看小说漫画什么的。
被子闷得脑袋有些缺氧,模模糊糊间,卫子奢想要看个时间给自己找一些安全感,他的手一路摸索着滑到枕边将手机抓起。
微凉的手机屏幕随被中呼吸蒙上一层薄雾,幽暗光线照耀下,两根纤白手指不经思考地输入一段数字,紧接着页面一闪。
手机开了。
卫子奢:“……”
?
“!!!”卫子奢一个弹跳,大力掀开被子坐起身。
他刚刚好像输入的是自己的密码吧?
手机怎么开了?
难道这部手机的密码,跟他自己手机密码一样?
他想再实验一次,又担心手机再锁上打不开,没敢下手。
手机壁纸是高清精修过的怼脸自拍图,电量还剩41%,应该够找到一些关键线索。
卫子奢点开熟悉的绿泡泡,乱七八糟的群争相顶到最上方,里面的消息还在不断跳动。
他不管这些,径直找到分享圈点开自己的头像,翻看起曾经发过的分享圈。
除了第一条,往下翻几乎全部都在晒奢侈品,名牌包,名牌表,大牌衣物,还有些与看起来像是高档场所的合照,看得卫子奢眉头微皱。
小小炮灰,竟然还是个富二代?
思考之际,手机上叮的跳出来一条短信。
卫子奢本不想管垃圾短信,但瞟到里面信用卡、逾期等字眼,顿感不妙。
滑下手机界面,点开那条短信,卫子奢一目十行看完,呼吸差点没跟上来。
数完信息里的一串零,卫子奢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
他,卫子奢,两眼一睁,欠了二十多万!
这可不是二十块,是二十万呐!有零有整的二十多万!谁家好人上来就负债二十多万啊!!!
他看的那些穿书文,不说大富大贵,再不济也衣食无忧,穿进去都是享福的,哪有他这样,穿进来还债的。
天杀的,小说误我!
再也不信你们这些破写文的了。
卫子奢捂着眼,欲哭无泪。
这边还没伤心完,那边绿泡泡的消息又跳了出来。
经纪人王磊:【不想干了?可以,你把合同上的违约金付一下。】
违约金?什么违约金?
卫子奢眼皮一跳,点进去看。
这个备注为经纪人王磊的人,从前天到现在,给他发了几十条未读消息。
卫子奢一一看完,除了刚刚那条,前面的基本上都是问在哪里、回消息等询问的话。
这人是谁卫子奢并不关心,他只想知道违约金是怎么一回事:【不好意思,这两天遇到了点事,我冒昧问一下,违约金需要付多少?】
正在输入中很快跳成一句话:【二百五十万。】
卫子奢脑袋猛地往后一仰。
多少?二百五十万?你看我像不像个二百五!
他还没从二百五十万的震撼中回过神,对面又发过来了几条语音,卫子奢点开,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差点震破他耳膜。
“戏你不演,综艺嫌小不去,卫子舍,你真当自己是大爷了?我告诉你,娱乐圈里长的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别太把自己那张脸当回事!”
语音自动连播:
“还有,你那条分享圈是怎么回事?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现在跑去改名?”
“马上回来,下午我必须在你租的房子里面看见你,否则你给我等着!”
男人的声音回荡在空旷房间,卫子奢脑子一转一转,原来他是个十八线的小演员,还是签了天价违约费的那种。
他心慌慌地退出聊天框,想着要不然还是去找反派,让他掐死自己得了。
天崩开局,卫子奢整个人麻了,自己刚刚在做什么来着,对了,还有条分享圈没看。
他木木地点开那条最终的分享圈,文案上写着:【从今往后,再也不是可以随意舍弃的廉价物,而是需要好好爱护的奢侈品了[比心]。】
配图是身份变更信息,曾用名卫子舍,现用名卫子奢。
时间是昨天上午。
卫子奢身躯一震,上午改完名字,晚上他就穿进来了,难道改名是什么神秘的招魂仪式吗?
还有按照经纪人的话,他好像租了房子来着,卫子奢翻了翻和经纪人的聊天记录,终于在一众晒包照片中找到了相应的消息。
他按照定位上网搜了下附近房价,高端公寓,繁华地带,寸土寸金,租金接近一万。
看着银行卡里不到三千的卫子奢:“……”
泥马,贪图虚荣害死人。
他抖着手指从绿泡泡搜索出房租等信息,还好还好,房租没欠。
“呼——”
吓死宝宝了。
卫子奢从凌晨两点翻手机看到近五点,高度集中精神将一些信息查阅完,最后有些熬不住放下手机,疲惫地将身体摊成“大”字,头一歪,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睡了没多久,半梦半醒的时候,他听见规律的敲门声“咚咚”响起。
卫子奢下意识以为是秦亥,但他好像两次进来都没有敲门。
“等一下——”
卫子奢抓起床头的睡袍裹在身上,飘飘然走到门口,打开门,“你是?”
门口是一位穿着管家制服的老人,他微微弯腰,做出请的手势,“卫先生,秦老爷有请。”
秦老爷?
卫子奢脑筋转动,这个秦老爷,不会是秦亥的爸爸或者爷爷吧。
来了来了,拿着卡里的一千万离开我儿子or孙子的豪门剧情。
卫子奢兴奋地搓搓手掌,“好嘞,快走吧。”
他连多余的衣服都没看到,只能裹着睡袍跟着管家走下楼。
走出房间到一楼大厅,卫子奢三百六十度环视一圈,不由感慨不愧是全书最有钱的大反派的家。
不知不觉间,他跟着管家走出了别墅大门。
卫子奢:“?”
怎么还走出门了?
但前方的管家脚步不停,卫子奢只好继续跟着他。
草坪一眼看不到尽头,脚下的大路粗略估计能同时容纳三辆车并行,加上路边修剪整齐的花草树木,鱼池假山,卫子奢感觉自己好像被带到了国家公园里。
他撑着发软的腰,气喘吁吁喊道:“等一下管家先生,我们这是去哪啊?”
管家闻声,停下了脚步回身等候,他的发型一丝不乱,嘴角和蔼的笑容恰到好处,得体服饰再加上平稳的呼吸,身体状况看起来比卫子奢更像年轻人。
“卫先生,我们快到了,就在前边不远处。”
卫子奢顺着他所说的前边不远处看去,笔直的道路一眼望不到尽头,像极了他的人生。
太阳升起,阳光渐渐穿过周围树木洒下金色光芒。
卫子奢平缓完呼吸,重新迈开步子,“我们走吧……”
管家没有骗他,就在前边几十米处,茂密大树后隐藏着一条小路。
拐过弯,卫子奢眼前一亮。
不过百米长的道路尽头伫立着一幢古香古色的中式建筑,霸气的石狮子一左一右护在大门口,尽显大气。
小路两旁栽种了不少梅兰竹菊,有些长得正茂盛,有些在风中颤颤巍巍,害怕冬天降临,池子里的睡莲躲在潺潺山泉水边,随水波轻轻晃动。
“到了。”
管家打开院门,保姆立马递上准备好的拖鞋。
卫子奢有些不习惯进门搞得这么郑重,而且他脚上本来穿的就是拖鞋。
但到了人家的地盘,就得遵守人家的规矩,一个换鞋的功夫,卫子奢的呼吸都放轻了三分。
“请随我来。”
管家做出邀请的姿态,卫子奢像只鹌鹑似的跟在他身后。
家人们谁懂啊,遇到封建余孽了。
小院里亭台楼榭样样俱全,各种古董宝石讲究摆放,要不是知道大清已经亡了,卫子奢还以为自己进了皇宫。
等真正走到书房门口,卫子奢的灵魂还有些游荡在院子里那两只鹤身上。
大长细腿,油光蹭亮的白色羽毛,好想摸摸。
“请进。”
管家推开门,卫子奢像个执行指令的机器人,抬腿走进书房。
秦老爷子秦湛天,坐在降香黄檀所制的圆椅上,隔着方桌打量着从进门就在走神的卫子奢,精明的双眼暗光一闪。
在某一瞬间,他竟感觉卫子奢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太一样。
“是我看走了眼,没想到你竟然成功了。”
中气十足的声音将卫子奢拉回神,他看向屋内端坐的老爷子,和他梦中的老头一模一样。
所以那根本不是梦,而是他的记忆?老头与原主合伙让原主去勾引秦亥?
Excuse me?
没搞错吧,这老头子想让自己孙子断子绝孙吗,看他这副中式大家长的做派,应该派个女人去才对吧。
“既然亥儿选择留下了你,那你就好好陪在他身边。”
秦老爷子说完,似乎疲惫至极,闭上了眼。
他也不想自己孙子身边留个男人,但自从出了那事以后,秦亥不肯让任何人近身,就连照顾他的保姆都不敢在他的地盘上逗留超过一小时。
也就他,还有些殊荣,能陪秦亥说几句话。
但自己都一把年纪半截身体入土的人了,还能陪他多久?
他年轻时,赶上某项政策只得了一个儿子,后来政策开放,妻子却已经离世,如今,儿子和儿媳又双双遭遇不幸。
秦湛天真不愿再看着自己亲孙子孤苦伶仃一个人,到死。
所以哪怕秦亥选择一个男人,他也可以装作没看见,至少还能有个人陪在他身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