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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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心里有数，老妈，生活费够用，不缺吃不缺喝的。我明天把上个月的实验补贴打到你卡上，几百块钱也不多你和林禾拿着用，让她好好读书，正事上的，钱不够了找她哥我要……”
林曾收起手机，转身朝包间的方向走，刚一转身就撞上不知在他身后站了多久的余烬。
余大少两指夹着一根烟，打火机拿手上也不点火，一米八五的高个往墙上一靠，宽肩窄腰的，整一个行走的海报。
听林曾声音一停，余烬本能地抬头。他今天穿了身朋克风，皮夹克马丁靴，身上叮铃咣啷的，但他长得高身材又好，还有一张得天独厚的俊脸，倒是撑起来了，换个人穿还不知道哪家少管所出来的混混呢。
他带着林曾最熟悉也最享受的那种眼神，充满情愫、一股原始侵略性隐藏在满心满眼柔和里，隐忍而渴求不足，只能饮鸩止渴般越陷越深。
林曾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朝着余烬走过来：“见笑了，和我妈打了会儿电话，出来的有点久了。你们等着急了吧？一起回去，余烬？”
余烬倒是没有林曾那么淡定，慌慌张张地把香烟打火机一收揣进裤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偷偷跟过来的，掩饰道：“没事儿没事儿，你们刚刚说的是方言吧，和说普通话的感觉还真不一样。挺好听的，就是有点难懂，宿舍里听了三年我都没懂哈哈。”
林曾看着余烬一脸哈士奇犯事儿似的慌张样，扑哧一声乐了，一双笑眼就这么盈盈地望向他，伸手往他裤兜口袋一按，露了点头的打火机全须全尾的揣了进去：“行了，我又不是狗鼻子，真的一点儿烟味都没闻到，再说了你点都没点！知道你记着我不喜欢闻烟味儿呢。”
夏天穿的凉快，牛仔裤面料就那么薄薄一层，林曾的手指靠上来，温热的触感往大腿根上一传，余烬顿时跳了起来，一张脸憋得通红，指着林曾你你你我我我了半天，终于扭捏着火急火燎闪进洗手间，临走还不忘丢下一句：“那啥，人有三急！林曾你先回包间吧，直走遇到楼梯右拐那间216就是！饿了吃点甜品，无聊了找林封昼那小子聊两句也成！我马上——等我回来！”
林曾嘴角一扬，定定地往洗手间门口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片刻后转身回了包间，背影显得有些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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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再次回到包间的时候，林封昼正拿着话筒点了一首《饿狼传说》，边唱边跳上气不接下气地给伴奏唱和声。
包间灯光随着歌曲风自动切换，这会儿一整个九十年代迪厅既视感，红的绿的灯光乱闪，周围一群人更是群魔乱舞，哦哦哦地当粉丝应援，余烬竖起耳朵一听，一群“歌神歌神，学友我爱你”中，还混进来两个“黎明你好帅”的叛徒。
“……”
余烬拨开门口的人群，大步流星走向沙发，一屁股坐在林曾旁边：“怎么不去玩？太闹了不喜欢？”说着拿起桌上另一只话筒往林曾手里一塞，“嫌吵就切了，你也上去唱两首，这唱的啥玩意儿哭丧似的。”
林曾把话筒轻轻往余烬胳膊上一推，摇了摇头：“让他们玩儿吧，热闹点儿挺好的，我每天在实验室里听不到几个活动静儿，出来沾沾人气也不错。要不你去唱两首？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灯光打在林曾侧脸上，白瓷似的皮肤微微发光。
他常年泡在实验室和图书馆，见不着一点儿日头，更别说天生基因好，军训都晒不黑，常有女生朋友问他要防晒链接。
“怎么不说话，余烬？你怎么啦，不舒服？”
大概是余烬很少有这么久不回话的时候，林曾扭头回望他，表情有些担心，伸手贴了一下余烬的额头：“没发烧啊，你还好吗余烬，不舒服我们去医院……”
余烬只觉得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了，林曾温热的手贴在他的额头上，隐隐闻到袖口上一股干净的洗衣粉味，是那种老式的洗衣粉，网购平台上两公斤只卖十九块九还包邮到家的那种。
余大少爷二十多年什么奢侈品香水顶级香氛没用过？住个酒店洗浴用品配的都是宝格丽定制款，鼻子不是一般的挑。
此刻却上瘾似的闻着林曾身上的淡淡的洗衣粉味儿，喉头一滚，一张俊脸几乎要贴在林曾的手腕上。
门口那头，林封昼拿着话筒扭头冲两人喊道：“你俩干嘛呢？行为艺术啊？别干坐着了呗，出来玩儿呢，哥几个嗨起来！”说完无缝衔接地又接上了一首不知道谁点的《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沧桑～哎呦我，操了谁点的让老子唱王菲啊！”
突然被打岔，余烬猛地和林曾拉开距离正襟危坐，干咳了一下，找补道：“我没事儿，就是包间里有点闷，哈哈。那啥，你想听我唱歌啊？行啊，想听什么，哥给你唱。你喜欢谁的歌……”
却被林曾一把抽出了手掌里的话筒，林曾眼睛弯了弯，边往操作台走边扭头道：“留着下次再唱给我听吧，今天好不容易有空一起出来玩，我给你唱一首？说起来你也没听过我唱歌……”
余烬目送着林曾轻盈地走远，从刚才开始就砰砰砰的没低于一百八心率一把火烧的更加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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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疯狂到深夜。
12点刚过，林曾看了一眼时间，随后站起身来挎上书包：“余烬？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明早还有个组会，你们玩得开心。”扭头又冲沙发上躺着的林封昼晃了晃手机，“认识你很高兴，有机会聊天。”
余烬眉眼一压，不赞同道：“这会儿校门早关了，你去哪儿睡一晚去？”
林曾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实验室一个师哥在学校旁边租了个房子，两居室，我问问他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林封昼闻言也皱起眉，少见的正色道：“这会儿人都睡了吧，会不会有点打扰？毕竟是同一个项目的师哥，老麻烦别人指不定后面实验室里怎么指使你办事儿呢。我不是别的意思啊林曾，就是说人情这东西还是慎重点儿。要不我给你上我家酒店开间房？出门直走五百米那家五星级就是——”
“不用了，今晚林曾跟我走。”余烬啪的一下站起来，手机往兜里一揣，高大的影子罩在林曾肩膀上，“叫了代驾，已经在下面了，林曾你今晚上我家住吧，明早吃了饭我直接把你送到实验楼。”
余烬面上一副坦荡荡的样儿，其实裤兜里手指紧紧握着金属打火机，直到听见林曾朝他温和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余烬这才如蒙大赦，用力呼出一口气，顺手接下林曾的背包，冲林封昼摆摆手，一脸春风得意难得关心道：“走了啊，今儿划我账上。你也早点儿回，刚回来少在外边浪，回家多陪陪林伯母，这几年没少跟我念叨说想你呢。”
说着带林曾转身下了楼，只留下包间里林二少一脸的痛心疾首，仿佛林曾这朵娇花今晚就要被辣手摧残，嘴里却愤恨道：“余烬那狗窝，凭什么赢了我的五星级，凭什么啊？林曾你什么眼光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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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曾第二天一早就让余烬把他送回学校了，这块离学校还是远了点，两人在路上三下两下凑合了点早餐，才匆匆赶上早会。
昨晚夜深了看不清，只知道那代驾没开多久，最多有个十来分钟就到了目的地，今早车开出小区后，林曾才反应过来，林二少口中的“狗窝”坐落在首都大道附近，正是那个因为价格奇贵无比经常上热搜的高档小区。
余烬大概是真的很有家底，这么寸土寸金的地方，他一个人住了个顶楼大平层，复式结构，装修简约精致，一尘不染井井有条，考虑到宿舍里某人衣服乱扔东西乱堆到侵占林曾柜子的情况，林曾默默地又给这房子的成本加上了相当可观的保洁费。
大概是看林曾发着呆少见的有些懵懵的，余烬看了他一眼，关心道：“是不是没睡好？这房子我不常回，平时住宿舍放假回爸妈家，很偶尔过来歇一晚，没什么人气儿。你还好吗，要不别开那会了，请个假回去补个觉，你一天恨不得比实验室里的机器都忙，注意点身体，啊。”
林曾心说大少爷你昨天把主卧那大海丝腾都给我了我还能睡不惯？
他面上一如既往的柔和，露出一个有点纵容的笑，眼底流光一转，看得余烬心砰砰直跳立马正襟危坐扭头正经开车：“是我有点认床不适应。不碍事儿马上到了，今天内容不多，下午师兄来替我，交了东西我回寝室睡会儿。”
又是师兄？余烬眼神一暗，故作随意地问：“师兄？昨晚那个？”
“是，他是陈老的博士生，算是直系师兄，人还挺热心的。”
余烬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语气有点郁闷：“热心？那还挺好的，挺好的。”说完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像只垂头丧气的大型犬。
林曾忍不住勾起嘴角，随意地顺了顺毛：“好了，就是一普通师兄，实验室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聊了几句，以后少点私交，啊，好不好？”
余烬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恨不得立马戳破这层岌岌可危的窗户纸，问问林曾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喜欢你真能为我和你那劳什子师兄绝交？那是不是说明在你心里我足够重要足够特别？
但余烬只是扭头，看着林曾那张对所有人都一样温和的笑脸，仿佛永远都包容却又隐约透出一种温柔的疏离。
余烬蓦地又想起了什么，一颗饱胀酸软的心湿得可以拧出水。
“哪儿有这么霸道，我还能跟小学生似的不让你交朋友？”
看着林曾默默放松的表情，余烬心里又是一阵委屈，却只是说：“昨天玩儿得太晚，没吃成饭，这可不行，专门为你留的。今晚哥必让你吃上你心心念念的鱼。六点我回宿舍接你，就这么说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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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曾下车一溜烟奔向实验楼，余烬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翠竹似的，柔韧又充满美感。
半晌，打火机擦的一声火光四射，余烬嘴里含着一只烟低头凑了上去，然后轻飘飘地吐出一个烟圈。
自从大二那年，他有天在宿舍抽烟，把刚实验回来的林曾呛着咳的昏天黑地之后，余烬几乎很少碰烟了。
那时候他刚搬进宿舍没多久，林曾又早出晚归的没说过几句话，他看着林曾白皙的脸染上红晕，眼里含着一包泪半掉不掉的，当时就心想：这人也忒娇气，现在社会上几个男的不抽烟？上课也有人在楼道抽烟怎么没见他反应这么大？
想是这么想的，可那之后他还是慢慢地不碰烟了，很偶尔地瘾犯了就打开打火机，也不点烟，就抽出一根放鼻子跟前揉揉味，就和昨天晚上在酒吧那会儿似的。
余烬自己也不明白他怎么想的，太久没抽只觉得这烟索然无味，只吸了一口就掐灭了扔垃圾袋里，想了想又噔噔噔地下车把垃圾袋往垃圾桶里一扔。
算了，就林曾那狗鼻子似的晚上万一闻到了不得咳死？余大少爷很有人道主义关怀地想，终于说服了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2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