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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复仇追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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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范兮的车里,陈景默回想着那张血腥的照片,还是止不住的心悸。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无关的人和事,却好似给陈景默留下了很浓厚的印象,影影卓卓之中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的变得清晰。
一路上更是都在想从1998年到2005年,那个名叫薄言礼男孩的变化。
从失去父母妹妹后的孤寂,到用两年时间重新变得听话乖巧,再到一切都是判若两人般的演戏……
以及那张照片。
不断的不断的在他的眼前出现,连看着窗外频频闪过的风景,都好似笼上了一层鲜红的颜色。
陈景默闭了闭眼。
坐在驾驶座的范兮频频像陈景默看去。
不明白陈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从陈家出来以后状态这么的不好。
今日陈景默说要在陈家多待一会儿,所以让范兮快到傍晚的时候才去接他,结果接到陈景默以后,就觉得他状态不对。
漂亮的小脸比平时要白,时不时的就冒汗,一路上像是疲惫不堪一般也总是闭眼,可是又没睡,闭一会儿眼又会立即睁开,就好像生怕闭的时间长了又看到什么一般。
特别奇怪。
再次睁开眼睛平复心情的陈景默,察觉到了后视镜里范兮频频看过来的目光。
随即温柔一笑:“我没事。”
范兮赶忙收回目光:“哦哦,好的。”
“范兮我有件事想问你。”
“陈少爷请问。”
“你是什么时候来得公司?”
“大学毕业吧,那时候我爸也在陈家集团退休了,所以就让我过来面试接班了。”
一般豪门大户都有自己培养人用人的习惯,保姆也好管家也好秘书也好,毕竟有些秘密不易泄露,与其不断的换新人,不如培养自己人来的更合适。
范兮家就是如此,他的爸爸曾经就是陈且安的秘书,负责他的生活和工作安排,直到陈且安退了,范兮的爸爸自然也到了退休的年纪。
也就一起退了。
“哦这样啊,那你知道一个薄姓的豪门吗?”
毕竟范兮的父亲曾经跟着陈景默的爸爸一起工作,那么有可能小时候的范兮听到过。
果然,见范兮点了点头:“嗯听说过,好像曾经也是海市豪门家族中的一个,不过后来破产了,薄氏夫妇双双去世,一双儿女也不知踪迹。”
“不知踪迹?”
“对,我也是听我爸说的。当时您家和薄家关系可以,您父母还想收养薄家的一儿一女来着,结果却因为找不到也就不了了之了。”
陈景默:“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会找不到?如果关系好的话,应该之前见过的吧?”
范兮:“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我小时候是听我爸这么说的。至于有没有见过,好像是见过照片吧?”
“虽然都是海市豪门,但薄家以前一直都是在北方北城发展的,是后来才来了南方海市,结果出了意外,公司融资好像出了点问题。”
陈景默:“哦这样啊。”
如果说薄家之前是在北城发展,后面才来到了南方,结果一来没多久就出事了,那确实可能没见过……
也就怪不得陈景默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正准备继续闭上眼养养神,结果开着车的范兮却又好似想起了什么般雀跃的说道。
“不过别说,您父母不是一直想收养薄家遗孤嘛,虽然没找到,但是听说傅总小时候和薄家小男孩的照片长得很像,您爸妈当初见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呢!”
“什么?!”
原本是一句在平常不过的打趣言语,可是陈景默的反应却特别大。
有些碎片化的事情也像是突然串联了起来。
小云和薄言礼长得很像。
薄言礼到十岁以后的护工记录莫名没有,而如果季闻璟调查的不错,傅暮云曾经也在阳光孤儿院,也恰恰就是在十岁那年被萧鹤川收养。
薄言礼后期很会演戏,傅暮云也是,他自始自终都很会演戏。
又为什么自己看见那张打了马赛克的小男孩照片会这么的心悸。
所以……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性,
傅暮云就是薄言礼,薄言礼就是傅暮云,他们两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呢!
可如果他们两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当初自己爸妈要收养薄言礼的时候却找不见他,十年后薄言礼改了姓,又愿意被陈氏夫妇收养了呢?
且只字不提他的身世?
以及,傅暮云如果真有个被拐卖的妹妹,这么多年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傅暮云提起过,又妄图去找过呢……
陈景默想要告诉自己,以上的这些都是他想多了,世间哪有这么一环扣一环的巧合之事。
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和自己说,想想傅暮云瞒着你的事,想想傅暮云人前人后的变化,再想想傅暮云的阴晴不定、心狠手辣,会不会真的就那么的巧合。
不是你觉得傅暮云变了,而是傅暮云自始自终都是笔记里那个凶狠残忍、没有感情、善于演戏、判若两人的薄言礼呢?
……
傅暮云晚上回到别墅的时候,就看见陈景默一个人坐在偌大的餐桌前发呆,周围的灯光略显昏暗,只有他面前抱着的台灯明亮,照在他的脸上也显不出一似暖意。
就好像愣愣怔怔坐在那的青年,是一具没有思考能力的空壳,丢失了灵魂,丢失了一切的感官记忆。
要不然怕黑的陈景默怎么会只抱着一盏台灯,而不去把满屋的灯打开呢。
咣当一声门关上,傅暮云站在玄关盯着陈景默的侧影看了须臾,然后换了鞋,诧异的叫了一声。
“哥哥?”
没有回答。
“怎么不开灯。”说着,傅暮云就打算按亮客厅的灯盏开关。
这个时候,客厅里久坐的陈景默才缓缓的启了口,说了从傅暮云回来,到站在玄关观察他,又到现在准备开灯的第一句话。
“别开灯。”
傅暮云:“?”
诧异奇怪,但也确实没有再去开灯,思索了片刻后,这才缓步走到了陈景默的面前。
冷光之下,陈景默的脸很白很白,白到近乎快要没有一点血色,唇上有他浅咬过留下的痕迹,略有几个齿印稍微有些深,不过并没有见血。
视线有些呆滞,呆呆地望着手里捧着的台灯,怎么看怎么奇怪。
傅暮云伸手摸了摸陈景默的脸,果然很凉,像是摸上了一块冰。
“怎么了,灯也不开,也不让我开。不开也行,你吃饭了吗?”
“你下午不是回家了吗?爸身体怎么样,是又严重了吗?”
“我抽出时间了,明天就打算回家看看爸妈,我知道你一直怪我,爸病的这么重却不回家,我这不是一直忙北城的事吗?”
“地皮是被抢走了没错,但是不试试也不知道一定拿不回来啊,我这段时间就在忙这个呢。”
“现在勉强也算是告一段落,板上钉钉了,我也可以回家挨骂了。”
对于最后半句,傅暮云扯了扯嘴角,像是苦笑和无奈。
陈景默静静的听着他的解释,过了很久才点了点头。
视线却没有偏转分毫,还是看着眼前的灯罩,那唯一的光。
“爸妈不会骂你的,从小到大他们一直视你为骄傲。”陈景默淡淡的说。
确实,傅暮云在陈家百般宠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自然从未挨过骂。
陈景默也没有。
他性格内敛低调,又病弱老是生病,更不会骂他。
陈氏夫妇就不会骂人,那么温润的夫妻从不与人为恶,也从不责怪任何人。
傅暮云:“对,爸妈不会骂我,但哥哥会怪我呀,我知道你这段时间看上去没事,但一直不开心,怨我不回家看看。”
傅暮云果然聪明,陈景默装的再好,他还是能察觉到一二。
陈景默没有反驳,又安静了下来。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吃饭啊?”见陈景默不说话了,傅暮云便也转移了话题。
陈景默摇了摇头。
傅暮云看了下时间,晚上九点了,早已过了饭点时间,就连他也是吃了饭回来的。结果陈景默却没有吃饭,一般这个时候他应该连碗都洗干净了才对。
“为什么没吃啊,不饿吗?还是今天懒得做了。”
“那我给你做吧。”
“你想吃什么,牛排怎么样?”
傅暮云笑的温柔,询问也是,立即就关心的转过了身,准备去往厨房,给陈景默煎牛排。
直到在刚刚转过去的一刻,却被陈景默猛然叫住了。
“傅暮云。”
他没有叫他小名,哪怕知道傅暮云最喜欢自己叫他小名,
可陈景默还是只叫了傅暮云。
也就是在这一声之后,刚才还笑的温柔笑的体贴,已然转过身去的傅暮云,忽然脸色一变,上扬的嘴角一点一点的收起,重新变成了一条线,还有他那双看什么都深情的眼眸,也在一瞬间变得冷峻冷酷又无情。
这个变化其实在他转过身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只是在陈景默这么叫他的时候,达到了最大化的体现。
今天陈景默不对,一定是有什么事。
他最近因为陈景默的乖顺,确实疏忽了对他的看管,要不然也不会不知道陈景默现在又是因为什么。
不过不重要,他去调查一下就知道了。
听到陈景默叫他,已然变得冷峻的傅暮云,又温和的转过了身,放平的嘴角又稍稍扬了扬。
“怎么了?”
“傅暮云,”而陈景默也在这个时候偏转了目光,一双总是如水般晶莹的漂亮眼眸,直直的、毫不转圜的看了过来。
“你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吗?”
“又或者,”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