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十二月二十日 ...
-
十二月二十日
我被闹钟吵醒,想起阿宁在我这儿,急忙把闹钟关掉。
松了口气,揉揉眼睛看向身旁的阿宁,还好,没被吵醒,我亲了一下阿宁的脸。
从阿宁的怀里爬起来,周五,要上班啊。
我蹑手蹑脚的去拿衣服,冲进卫生间换衣服洗漱。
一边刷牙一边想着今天下班去多配一把房间钥匙,当小惊喜送给阿宁。
我像往常一样,出门上班了,阿宁的工作都做完了,可以不去上班睡懒觉。
言言上班比我晚一个小时,下班比我早一个小时,我就是三个当中最惨的打工人。
给阿宁发完消息让他今天不要来接我,在家里等着我回去,一整天我都在期待着下班,中午的时候,阿宁直接做了饭给我带过来。
阿宁没有工牌走外卖通道上来想给我一个惊喜,被同事截胡,带着阿宁上来。
阿宁在一片哇声中走到我的办公室里,我才注意到是中午了,我看着阿宁,脸都快笑烂了。
我轻快的跑到阿宁身边:“阿宁,你怎么来了?”
阿宁拉着我的手朝着旁边的桌子走过去,“给你送饭呀,不然让我男朋友饿着赚钱吗?”
阿宁把午饭给放桌子上打开,看了一眼围在门口的同事。
阿宁:“州州,你先吃饭,饭盒你带回家我洗。”
阿宁:“我还有要紧的事,要先回去咯。”
我:“不呆一会儿吗?现在就走?”
阿宁走过去把门关上,又向我走过来,亲了一下我的额头,“我怕我呆久了,你同事们会把你的门给扒坏了。”
我:“知道了,那你注意安全。”
阿笑着捏了捏我的脸,就回去了。
同事看我一边吃饭一边傻笑都还打趣问我是不是想老公了,嘴唇什么时候消肿了我也没注意。
满脑子都是阿宁刚刚的亲亲和他昨晚的睡颜,“味道还是和往日一样,好吃。”
宁洱没有回州落秋的住处,先去了自己的住处,拿了快递,放在卧室里,看着卧室床底下大大小小的绑着礼带的盒子自言自语。
“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收拾好东西,开车去了州落秋的住处和言余恪准备出去购物了。
而我,终于等到下班了,伸个懒腰,一路开车去配了钥匙,钥匙拿到手里,自己先对着傻笑了一会儿。
还没到家的时候接到阿宁的电话:“州州,我和言余恪在雨溪街大十字路口红绿灯的位置,你朝这条街过来。”
“仇幸又来找言余恪麻烦了,电话里一下说不清楚,你过来吧,注意安全。”
雨溪街和家那条雨雾街离得很近。
挂了电话,就开车朝着雨溪街走,等红绿灯等得我爆粗口。
“什么东西啊一直纠缠不休的,想干嘛啊。”
一路疾驰到阿宁和言言身边,老远就看到仇幸一直扯着言言的手臂。
阿宁一只手上提了一堆东西,一只手拽着仇幸的衣领,喋喋不休的在人群中。
把车停好后,我跑到他们身边,一边驱散人群一边把他们拉扯对方的手拿下来。
“都散了散了,一堆人围着干什么,大白天的,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这么多人围着很好看吗?都不要脸了是吧,仇幸,放手!!”
“你不要脸我们还要呢,放手啊仇幸,想打架是吧,你要打言余恪是吗?”
我缓了一下,拿下温声细语的对着阿宁说:“阿宁,放手。”
阿宁先放了手,仇幸红着眼眶看着一脸恨不得杀了自己的言余恪,问:“我放手,你别跑,可以吗?”
我把仇幸的手滑啦下来:“我保证他不会跑,你先把放开,这里不太安全,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谈,行吗?”
言余恪瞪了几下仇幸,就被我一手拉着转身走出人群。
我小声问了一下言言:“你怎么会抓着他衣领啊?”
言言伸手假装挡着俯在我耳边:“他是你唯一的最好的好朋友,也是你的家人了,他出事你肯定会难过啊。”
“你不在的时候我肯定要保护他啊,我这叫爱屋及乌,嘿嘿。”
我一只手拉着言言的胳膊,一只手牵着阿宁,仇幸见状也慢悠悠的跟在言余恪身后。
仇幸眼睛里的泪水一直在打转。
他哽咽的对着言余恪的后背说:“我知道我以前给你造成的伤害。”
“我迫不得已做出当初的选择,现在回来了,我不记得你但是我一见你就喜欢上你了,我只想争取一个弥补的机会就这么难吗?”
言言:“我们不是小说的主角,我对你没有那么念念不忘,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你非要纠缠什么?满足你自己的私欲吗?装什么深情啊。”
仇幸:“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的机会,我一定会让你重新喜欢上我的。”
言言:“你别恶心人了,我不稀罕你的喜欢,我也不会再给你一把刀捅向我。”
“过去的伤痛你应该向过去的言余恪弥补,而不是对着现在的我。”
言言:“还弥补?真是多贱的话啊。”
我:“言言,阿宁,走了。”
我拉着言言阿宁去了离得近的一个综合美食店,开了个小包厢,点了一些小吃,奶茶。
我和言言坐在一边,让阿宁和仇幸坐在对面,这个时候,我真怕仇幸突然动手,也就阿宁这体格能按住他了。
东西几分钟就上齐了,我递给言言一杯咖啡,递给阿宁一杯奶茶。
我:“现在又都不说话了?”
我说完就拿起薯条吃吃吃,阿宁还给我投喂,我俩互相用一只手揉着对方的手。
我:“仇幸,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那你怎么知道以前给言余恪造成伤害的?”
仇幸:“我真的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了……”
“我去问我家里人的时候,他们才告诉我。”
“我真的失忆了,我当年是为了家里的生意,为了我爸不坐牢,去国外帮他接管了,我怕我把自己也搭进去。”
“当时做的决定是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所以被迫,放弃你,不连累你,两年后生意的事情解决完了,破产了,赔付的钱也赔完了,我爸也不用坐牢了,我就想回来。”
“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我给我爸妈发的信息上写的都是,我去找你了,无论如何,我都会求你原谅。”
“我想好好爱你,可在开车去机场的路上,出车祸了,我连我爸妈都不记得了,我也不记得你了,我只是一直觉得我有什么事情还没做完,可我就是想不起来。”
仇幸的眼泪滴滴答答的落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仇幸:“偶然一次,家人带我回国,我就想到这个城市来,我眷恋这个地方。”
“我不想回去了,在这边开了咖啡店,开了两年。”
“我没想到,能遇见你,我现在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是我一见你就喜欢,太喜欢了,真的太喜欢了......”
言言:“喜欢到不过问我的想法意见就把我甩了?这叫喜欢?”
“你要不要脸,是你,轻易抛弃的几年时光,我放弃了,怎么你一回来说捡起就要捡起啊?你把我当什么?”
我拿起一块糕点塞给言言:“言言吃点这个,是你喜欢的味道。”
仇幸:“见不到你,我的世界都灰暗了。”
我悄悄嘀咕了一句:“这是把光借给奥特曼了是吧。”
仇幸:“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控制不住自己啊,我现在每天都想见你,我想弥补。”
言言:“仇幸你别装了,装什么深情啊,我看着都想笑,什么东西啊真是。”
仇幸:“你是刀子嘴刀子心吗?对我心软一下,就一下啊......”
仇幸正要发言我比了个叉的手势让他别说话:“我打断一下啊。”
“言言,昨天我看你脸色就有点不太对了,我一直在等你开口,你一直没说,所以你这段时间?都是在处理他的问题吗?”
言言喝了一口咖啡缓缓的说道:“嗯,九月十三号那天你不是遇见他了吗,十四号你去找宁洱了,仇幸就跑来了......”
九月十四日
“咚咚咚!咚咚咚!”
言余恪:“这么快就回来了?”言余恪以为是州落秋,一开门,仇幸duang大一只站在门口。
言余恪立刻反应过来要关门,仇幸也眼疾手快的用脚抵着门,双手使劲的推着大门,言余恪力气不如仇幸。
两人的力量相对,言余恪被门弹到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仇幸急忙过来想扶言余恪起来,言余恪打开仇幸的手,自顾自的爬起来。
言余恪指着门口说:“出去!”
言余恪:“你不用工作的吗?老是来打扰我做什么?”
仇幸哽咽的声音传到言余恪耳朵里:“我的店你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
仇幸:“我去问了我家里人了,我都知道了,我们以前......”
言余恪:“我们没有以前。”
言余恪见仇幸眼眶红着看着自己就是不动,直接上手推他。
一边推一边骂:“我担心个屁啊,仇幸你有病吗?”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想和你扯上关系,任何关系都不想!”
“现在你也知道了,我们之间全是过去式了,没有未来的。”
“都知道自己对不起我了,怎么还好意思纠缠我啊。”
“你要不要脸啊?这么喜欢闯到别人家是吗?我告你私闯民宅啊。”
仇幸眼泪滴答滴答滴到言余恪推他的手上,言余恪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
被推到门口,仇幸一只手撑着门框,一只手握住言余恪推他的手。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那么多事,我只是想,只是想喜欢你,我想和你重新在一起,我不会......”
言余恪另一只手打开仇幸抓住的手没等仇幸说完打断了他的话:“不会什么?不会再甩了我?”
“仇幸你到底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你想走就走想回就回啊?你都滚了就不能滚得干干净净吗?”
仇幸:“我不知道我应该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现在做什么你会原谅我……”
“所以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想你给我机会弥补你,我现在,放不下你。”
‘pia’
言余恪一耳光清脆的甩在仇幸的脸上,仇幸满脸泪水委屈的轻轻抬起头看着言余恪。
言余恪将手放在仇幸身上擦擦擦,擦掉刚刚一耳光沾上的泪水。
言余恪一边擦一边平静的说:“不知道你在装什么,我真是越看越恶心。”
刚说完脚一伸一用力将仇幸踢了出去,“再来,我报警。”
一甩将门关上了,这一脚也真是等了十几年,“踢出去了,真爽。”
九月十五日周日
宁洱接州落秋出去吃饭那天,言余恪也跟着去了。
中途言余恪有事走了,就是被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叫走的。
‘小言,我是仇幸的父亲,他现在在家里摔东西不吃不喝的。’
‘叔叔求你了,来看看他吧,叔叔知道是叔叔的问题导致你们变成现在这样,我也把事情全都告诉过他了,他当初不是故意要抛弃你的。’
‘叔叔求你了,来看他一下吧,当初叔叔是支持你们在一起的,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家里出事了。’
‘我们家当初待你也不差,就当是为了当初我们对你的好,你来见一下仇幸吧,地址我单独再发一条给你。’
言余恪看见后叹了口气,考虑了一下,当初这点好,就这样吧。
来到仇幸家。
仇幸爸爸开了门,略带抱歉的笑意:“小言,好久不见啊,我知道仇幸又遇到你了,这两天刚回来,他在里面那个房间,小言,你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吧?”
言余恪面无表情,“不用了,只是消耗掉了那一点你们对我的好才来到这里,也就这最后一次了。”
说完直直的朝着仇幸的房间走去。
门没锁,言余恪一扭就把门打开了,一片狼藉,地上是打开的木箱子。
看成色应该是好多年以前的,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
仇幸颓废的坐在床边,脸上都是泪痕,眼睛红肿,手上拿着一张照片,听见门开的声音。
仇幸看向朝自己走来的言余恪,错愕变成了希望。
仇幸看着言余恪蹲在自己前面,拿走自己手上的照片。
言余恪看着照片上牵手的两个人,是那时候的小言和阿幸啊,笑得真甜。
言余恪沉默了一会儿,自嘲的笑了一下。
仇幸想伸手摸言余恪的脸,言余恪伸手挡住了仇幸的动作。
仇幸:“小言,我......”
言余恪:“仇幸,不会有下一次了,我不喜欢你了,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言余恪:“人都是往前看的,活在过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言余恪:“我也不知道我哪儿做错了,不喜欢你有什么问题吗?委屈的人应该是我啊,可这种时候还要我来开导你。”
言余恪:“你已经用尽了你所有能用的关系了吧,可以了。”
说完,言余恪把照片举到仇幸眼前撕成两半。
不顾仇幸求他的声音,把自己的那一半揣在身上,仇幸的那一半扔给了他。
起身离开了仇幸的家,丢下一句:“叔叔阿姨,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尽了,别再来了。”
十月的那个假期
言余恪收到几条陌生短信。
‘我们可以再见吗?’(删掉,拉黑。)
‘我送你的东西可以收下吗?’(删掉,拉黑。)
‘我给你送咖啡过来可以见你吗?’(删掉,拉黑。)
十月二十二日周二
言余恪先一步回到家,刚准备开门的时候感觉背后发凉,言余恪吞了吞口水,不会吧,这么点背,遇到打劫的了?
言余恪悻悻的转过一点点头,仇幸duang大一颗头又映入眼帘,言余恪吓得一激灵,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
“卧槽卧槽。”
“你他爹的什么东西啊。”言余恪一顿乱舞拳。
仇幸蹲下身捡起言余恪掉落的东西,递给言余恪。
“是我,仇幸。”
“我送你的东西,是补给这些年我缺席的日子,没能送但想给你的,你都扔了,你不喜欢我给你再换其他的好不好?”
此刻言余恪的双手还交叉在脑袋前面,听到声音,才把手放下来。
惊愕的看着戴着唯一帽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仇幸,接过自己的东西。
破口大骂:“你,你他爹有病啊,你还搞尾随蹲点这一套,有完没完啊,你真是够了,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仇幸:“我想弥补你,我放不下。”
仇幸:“小言,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们一定不会再像之前了,一定不会的。”
言余恪:“放不下就去死啊!我不想给你机会,你听不懂吗?”
仇幸:“小言,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只要一个机会。”
言余恪悄悄用钥匙开了门,甩给仇幸一句:“我不会重操旧爱,我们之间只有生离死别。”
“我报警了,你还有跑的时间,你来一次我报警一次。”
趁仇幸还在暗自神伤没反应过来duang的一声关上门。
言余恪为了不打扰到州落秋,直接回了自己家。
言余恪的爸妈给州落秋带了东西,十一月一日带过去的时候又遇到仇幸跟踪,拉扯之间报了警,才让他消停了几天。
期间收到仇幸父亲发的几条消息‘小言,我们会带仇幸出国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不会再打扰到你的。’
以为事情解决了,告一段落了,安安稳稳的在州落秋这里住着。
十二月九日 周一
刚消停了州落秋的事没几天,言余恪自己又摊上事了,仇幸又找回来了,他像听不懂人话,偏执的陷入个人的深情。
言余恪和州落秋提着刚买的蔬菜水果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讨论着州落秋和宁洱的事。
言余恪:“你准备什么时候答应他?”
州落秋:“什么答应,哪有那么快。”
言余恪:“快?你是快扑在他身上了好吧,干点啥都名不正言不顺的。”
州落秋:“喜欢是有,但是......”
言余恪:“但是什么但是?他那方面不行?”
州落秋一脚给言余恪踢屁股上:“你说什么呢你,我们没到那一步!!”
仇幸戴着个口罩在言余恪州落秋身后跟着走,一边走一边听着两人打趣的聊天。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自己和言余恪现在的关系,眼泪又掉下来,无声的哭着跟在两人身后。
直到开始有路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两人才注意到不对劲。
州落秋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言余恪,停下脚步,仇幸也停下脚步,两人转身看着哭得要死的仇幸。
言余恪厌恶的表情快溢出屏幕了。
“我真服了,大哥,你没有正事做的吗?”言余恪挠挠头。
仇幸把口罩拿下来,眼泪还在啪嗒啪嗒的掉。
“我做不到啊言余恪,放弃你我做不到啊,我已经在克制了,我努力不来找你,可我做不到啊。”
“我不会出国的,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谁都别想让我离开你,我爸妈也不能。”
州落秋/言余恪:“你这个跟踪狂。”
言余恪:“之前能做到现在就做不到了?我也做不到啊,我也做不到再去喜欢你啊。”
州落秋:“兄弟啊,强扭的瓜不甜,你跟踪尾随我又要报警了。”
仇幸:“可是苦瓜既好吃又清火。”
言余恪欲言又止,东西放在地上腾出手,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仇幸:“小言,把我抓进去你开心吗?”
言余恪:“我岂止是开心。”
州落秋:“你还不走是吗?还要说?”
仇幸低着头放声大哭:“我不走,我不走!”“我出来一次找你一次。”
言余恪想动手揍他,被州落秋拉住了。
周围人聚集的越来越多,州落秋安抚着言余恪的情绪,没几分钟警察就来了,带去警察局。
还没等州落秋言余恪说话,仇幸张口就交待了,他是故意尾随,且不止一次。
仇幸:“不用查监控,就是我跟踪他们,很多次了。”
仇幸:“我就是屡教不改,你们多关我几天吧,反正我出来了,我接着跟。”
言余恪气得怒火中烧的,如果不是州落秋一直拉着,言余恪能在警察局把仇幸打没气仇幸还不会还手那种。
又把仇幸送进去十天。
没想到十二月十九日仇幸出来被家人接回去之后,浑浑噩噩,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憔悴消瘦,整个人面相都变了。
家人一度以为他疯了,直到今天,十二月二十日这天,仇幸又来跟踪他了。
恰好宁洱也在,言余恪下午早下班就回来了,正好撞上宁洱刚要出门。
两人一起去买东西,宁洱在挑选银戒指的时候,看到镜子里身后不远处的人影,敲了一下言余恪的手臂。
宁洱:“你看镜子里,仇幸。”
言余恪看了看镜子里的仇幸,火气直接上来。拉着宁洱走出商店,真是消停不了一点。
仇幸看着两人走出店,发现了他,急忙跟上去走在面前,挡住去路。
仇幸:“听我说完行吗?”
言余恪:“听你爹的话,滚。”
宁洱护在言余恪身前:“我们没空听你说话,请你离开,不离开我们又采取司法措施。”
言余恪轻轻扒开宁洱,“没关系,大街上他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一对二他也打不过。”
言余恪对着仇幸叹了口气:“说什么都没用是吧?送你进局子也没用是吧?一定要死别才有用是吧?”
仇幸听着言余恪扒拉开宁洱对着自己说的话,眼泪又刷的掉下来。
仇幸:“我真的只想要一个机会,这都不肯吗?”
仇幸:“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了不爱我了,我都知道,可我想爱你有错吗?”
言余恪:“你没错,我错了,作孽啊真的。”
仇幸:“你可以不和我在一起,但是你也不能剥夺我爱你的权利,我就是要追求你,让你回心转意。”
宁洱:“哇我真的是,明年就30岁的人了怎么这么……”
“单方面的付出给别人造成困扰那就不是爱,明白吗?”
言余恪:“他说不听的。”
仇幸:“我想和他在一起,我努力追他,我努力弥补我以前带给他的伤痛,这怎么就不是爱了?”
言余恪:“在大街上吵,我是真的很烦呐。”
言余恪说完拉着宁洱迅速绕过仇幸往前走。
仇幸见状,一边拉扯言余恪一边叨叨,“你就这么厌恶我吗?这么多天你对我一点心软都没有吗?”
仇幸:“言余恪你说呀,你说话啊。”“我就想让你因为我开心起来。”
言余恪:“你真的很烦啊,你死了我就开心行了吧。”
仇幸还在拉扯言余恪,宁洱一边打开仇幸的手,一边嘀嘀咕咕。
“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啊,拒绝了就拒绝了嘛,没完了。”掏出手机给州落秋打了一通电话。
仇幸也是一边甩开仇幸的拉扯一边拉着宁洱快速的走。
“我死了你就开心吗?我们在一起我给你幸福你才会真正的开心。小言你相信我好不好?”
三个人拉扯着走了几百米,仇幸用力拽着言余恪的手臂,言余恪挣扎的有痛,手臂不出意外都起印子了。
宁洱看着状态不对,一手就抓上了仇幸的衣领,让他放开言余恪,正扯着呢,州落秋就来了。
现在,雨溪街大十字路口附近的这家美食店内
言余恪说着说着叹了口气:“在那儿没扯几分钟呢,你正好也到了,然后,你就都知道了。”
我喝了一口阿宁喂到嘴边的奶茶,摸摸言言的手臂:“对不起言言,这阵子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所以,昨天言言脸色不太好,是想到仇幸又出来了吗。
阿宁轻轻拍了一下我的手背,对着我无声说了两个字,“垃圾。”
还弯了一只手指指了指旁边坐着掉眼泪的仇幸。
我继续抚慰着言言的情绪,“一直缠着我,装那么久的深情人设,仇幸,你是接受不了自己丢掉的人拒绝你吧。”
仇幸:“小言,我即使不记得你了,我也第一眼就喜欢你。”
“我以为是我享受独来独往所以这么多年喜欢不上其它任何人,我也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我一直都爱的是你。”
仇幸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看着双手环抱一副死鱼脸的言余恪。
“呵,是吗?那是不是要给你颁个奖啊?好一副虚伪的说法啊仇幸。”
“你真是好大一张脸!我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你也听不进去,你怎么不干脆死在那场车祸里。”
平静的松死感从言余恪身上发散开,我和宁洱无论言余恪说什么,一致站在他这边。
我:“仇幸,你一直这样,我们只会厌恶你。”
“言余恪说的很清楚,他不喜欢你,不想和你有任何关系,你一直打着爱他的旗号来做骚扰他甚至做违法的事,你这是爱吗?”
“你这是恨,你恨他为什么没多等你几年,恨他不爱你,恨他过得好。”
宁洱:“我同意州落秋的说法,你这不叫爱。”
宁洱一脸痴笑的抱住我的手。“就像我这样,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给他幸福,不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希望他幸福。”
宁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整个人都大胆了,听着宁洱的话我也情不自禁的笑。
言余恪看了一眼我俩,冰窖里冻过一般的眼睛看着我们,咳了几声,我把宁洱的手放下。
恢复一下正经状态,仇幸刚刚还好好说话,突然就和吃了枪药一样。
“情有可原就不能有一次被原谅弥补的机会吗?”
“你们懂什么是爱吗?爱是占有,完全占有,我爱言余恪,我就要占有他,他这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我的!!!”
宁洱感觉状况不对把仇幸紧紧的按住,顺带还给他脑袋上来了一拳,轻吼了一声:“别动。”
言余恪:“情有可原凭什么就能被原谅啊?”
“我爱你个爹啊仇幸,我他爹的烧香是烧了八辈祖宗的坟烧出来你这么个玩意儿啊,我弄死你算了。”
言余恪看着仇幸发疯的样子,双手握着拳头乱动,被我死死的按着,言余恪也顾及我,怕误伤我所以没有太大的动作。
仇幸:“那你弄死我,我不死,你就别想逃掉,这辈子我就跟着你。”
仇幸:“放开我。”仇幸带着哭腔的声音一直在挣扎。
言余恪:“宁洱你放开他,州州放开我,我弄死他。”
我:“阿宁,我先带言余恪出去,让他们冷静一下。”
宁洱:“好,我按住他,你们放心。”
仇幸:“不准走,言余恪,州落秋,不准走,州落秋你不准带他走。”
我带了言余恪去大厅内的卡座上坐着,“言言,我们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仇幸是说什么都不会听了,我们要不要先回去?商量一下,让他父母把他带出国或者其他办法?”
言余恪:“没用的,我之前都想过了,他就是一直送东西,一直阴魂不散的缠着我跟着我,没有做其它什么举动,报警也关不了几天,腿长在他身上,他跑去哪儿都看他乐意。”
我沉思了一下悄悄说:“不然,我们杀了他,一了百了。”
言余恪惊了一下,敲了一下我的头,“你想什么呢,犯罪的事我们当然不能干了,我刚刚说弄死他的话都是气话。”
言余恪:“我只是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他爸妈拿他也没办法。”
“我家他知道在哪儿,现在又到处都是监控用点违法的技术手段就能查,我就是这段时间,一直给你添麻烦。”
我:“你说什么呢,你哪里添麻烦了,我乐意你住在我这儿,你别想着搬走啊,要非说自己是麻烦,那我也乐意有你的麻烦。”
我:“再说,仇幸现在这副鬼样子,我估摸着你在国内只要有一个人不断联他都能找到。”
言余恪:“一直躲着吗?多累啊,不然,我出国吧。”
我:“言言......”我舍不得言言出国,处了十多年的兄弟,出国了,靠视频电话?可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好烦。
才出来几分钟,就听见仇幸在里面传出来的嘶吼哭泣。
宁洱出来关上门站在门口抵着,“你们快走,他疯了。”
“我刚刚报警了,看言余恪出去了就开始哭,又哭又叫的,声音太大了,我堵不住啊,你们快走。”
宁洱刚说完就传来撞门的声音,言余恪拉起我就走,我一边让宁洱小心,一边在手机上把款付了。
刚出大门,就听见仇幸撞开了包厢的门,我回头看了一下,宁洱背上背了一块破损的门,这木门是年久失修吗?这么轻易就撞坏了?
仇幸出来看着我们走的方向追过来,宁洱把门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朝着仇幸追过去。
正值晚上的饭点附近都是人群,言余恪拉着我跑的速度只能慢下来。
没几下仇幸和宁洱就追了上来拦着我们,宁洱跑上来挡在我和言余恪中间。
被仇幸撞倒的几个人也追上来找仇幸要说法,店老板也追了上来。
仇幸哭得快要喘不上气的样子看着言余恪,被撞倒的那几个人推搡着仇幸让他道歉赔钱。店老板让仇幸赔偿门板损坏的钱。
路人:“撞倒人不道歉吗?”
路人:“赔钱啊,都破皮流血了。”
店老板:“监控都录下来了你把我门撞坏了,你还想跑是吧?”
店老板:“我现在追到你了,你把钱赔了啥事没有,不赔,就吃官司吧你。”
路人:“跟你说话呢,你把我们撞到了你哭什么啊?”
路人:“你们跟他一伙的是吧?”
宁洱:“不是,我们不认识他,他是个疯子一直缠着我们。”
路人:“疯子?看他听不懂人话的样子,还真像个疯子。”
几个人看仇幸也不说话就只哭,不情不愿的被言余恪盯着道了歉。
仇幸还有点喘不上气的样子,那几个人骂了几句之后就走了。
我看着仇幸的样子真的烦死,店老板又催催催,掏出手机给店老板扫了赔偿款过去。
我:“现在,我是你的债主了,赔钱。”
言余恪:“这么多人,挡住别人的路,你有病就去治?”
宁洱:“在大街上哭成这样,别人还以为我们欺负你呢。”
仇幸泪水哗哗的流:“我......我要和你在一起,一定要。”
我:“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是这里是大街上,马路边,人又多,不安全,阿宁,言言,我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吧,仇幸,你在前面带路吧,就这附近随便找个人少的地。”
我叹了一口气,没跑掉,又要重新谈判了,还好宁洱刚刚报警了,等警察把他带走应该能消停一下。
仇幸:“不,我要在言余恪身边。”
言余恪知道宁洱报了警,假装妥协了,走在仇幸身边,仇幸一把抓住言余恪的胳膊:“我怕你跑了。”
言余恪扯动了几下嘴角,任由仇幸拉着。
阿宁牵着我的手走在前面,言言和仇幸走在后面。
刚走了几步。
宁洱:“州落秋!”
言余恪:“州落秋!”
“砰!”
“砰!砰!砰!”
“砰!”
路人:“啊啊啊啊!!!”
路人:“啊啊啊啊!!!”
救护车的声音仓促又刺耳,但我好像只听到了宁洱和言余恪叫我的那两声。
次年一月十日
警察:“救下来的两个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叫州落秋的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还有一个叫仇幸转到普通病房了...”
次年一月二十日大寒
几位长相五六十岁穿着很好的大叔的阿姨拉着医生哽咽的问:“医生,我儿子州落秋还能醒过来吗?”
州数:“他在重症监护躺了一个月了,还能醒过来吗?”
阚笙予:“医生,救救我孩子吧。”
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男生轻轻抱着州数和阚笙予:“爸妈,哥哥会好起来的。”
医生:“我们会尽力的,病人坚持了这么久,说明他求生意志很强。”
言诚:“一定要救他啊,我们的儿子已经没了,落秋是我半个儿子,他不能再有事了。”
这个声音,是我爸妈吗?弟弟也来了?言言爸爸都来了?
听不太清楚他们说的什么啊,他们怎么来了,我为什么睁不开眼睛,全身上下好像都没有力气。
动不了,呼吸也好难受,整个人都又难受又困,好想这样睡下去,睡下去应该就不难受了吧。
他们为什么要哭啊,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
阚笙予:“名姝怎么样了?”
言诚:“自从知道言余恪出事,天天以泪洗面,眼睛都快哭瞎了,现在只能打安定,我今天也只能待到现在了,我还要回去看着名姝。”
州数:“我们,送不了你,你,注意安全。”
阚笙予:“你们,挺住啊,我们还要一起等落秋。”
阚亦:“言爸,我送你出去吧。”
言诚:“好,我们一起等落秋。”
阚亦送完言诚回来,抱着阚笙予州数坐在监护室门口,不敢大声哭泣,两个五十几岁的人,满头白发,阚亦轻轻哭着安慰着州数阚笙予。
阚亦:“会好的,爸爸妈妈,哥哥会好的,哥哥一定会醒过来的,我们等哥哥醒了还要给他过生日呢,爸爸妈妈,会好的,一定会的。”
是啊,我的生日,十二月二十九日就是我的生日,我还准备和阿宁过我的生日呢。
对哦,阿宁呢,怎么没听到他的声音啊,言言呢,他们人呢?我们不是在街上吗?
阚笙予:“快醒醒吧我的孩子啊,宁洱和言余恪为了救你,两个人当场就死了,你一定要醒过来啊......”
州数:“落秋......”
什么?阿宁死了?言言也死了?我听见了什么?
我的大脑闪过好多画面,好难受,十二月二十日!对,就是十二月二十日!
十二月二十日晚上 雨溪街
阿宁牵着我的手走在前面,言言和仇幸走在后面。
刚走了几步。
谁都没注意到一辆正常行驶的小轿车拐弯的时候突然超速冲着人群狂冲过来,让人根本跑不开。
宁洱:“州落秋!”
言余恪:“州落秋!”
宁洱/言余恪看见车冲过来,宁洱放开我的手,言余恪用力一下甩开仇幸的手,两个人把我往路边靠里面的位置用力一推,宁洱言余恪推开我的那一刻,两个人看向我的脸上都是担心。
“砰!”
“砰!砰!砰!”
“砰!”
路人:“啊啊啊啊!!!”
路人:“啊啊啊啊!!!”
我被推开的那一刻宁洱言余恪以及其它一些人被撞飞掉在地上。
而我,也没能幸免,即使被两个人推开了,被推坐倒在地上两秒钟。
还没爬起来,那辆吃人的车根本没有停车的意思,撞倒前面的人又直接朝我们这些后面的人撞了过来。
直到这个方位没有了站立的人群,又朝着其他方向的人群撞去,人群都在拼命的跑,这辆车又撞了几户商店,警察终于来了,看见此处的惨状,封锁了道路......
救护车的声音仓促又刺耳。
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我看见宁洱,言余恪,为了救我。
两个人被撞倒在地,在我被撞倒在地快闭眼的那十几秒,我努力看向阿宁,言言......
不知道他们那一刻是不是在庆幸,至少他们救到了我,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对不起。”
全都想起来了,阿宁死了,言言死了,他们都死了。
好难受,好困......
辜负了他们的好意。
现在,要辜负爸妈了,我在求生,我想活,可我真的好困……
州落秋:“对不起。”
重症监护室的报警灯响起,一堆医生护士跑过来。
州数阚笙予哭着在门外看着医生们拼命的抢救州落秋,阚亦紧紧的抱着州数阚笙予。
过了十几分钟,医生们走出了ICU。
医生:“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医生:“节哀。”
哭到颤抖的阚亦扶着两位年迈的老人进入重症监护室,看着州落秋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