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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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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君仪也不知眼前这落泪的女子在他心里算什么。
朝中局势不定。
尚且无人知晓付君仪更加倾向于哪位皇子。暗流涌动,能左右付君仪的唯有那一纸婚书。
前些时日,二皇子刘满有意撺掇圣上将太师府嫡女赵纤嫁给付君仪。
只是这一消息尚不明确,那赵纤是个性子激进的女子,家中尚且无人能管束她,若是硬要将她嫁给付君仪,这赵纤怕是会一死了之。
老太师又对这孙女疼爱有加,自是不会由着那二皇子算计到自己头上。
听过云枝狸的哭诉,付君仪选择沉默。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并不好。
说到底付君仪是自私的。
而云枝狸也算是看清了付君仪对自己的心意,心如死灰。
她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阮葶沅姗姗来迟,看着一地狼藉又看见落寞一人离去的云枝狸,似是明了了发生何事。
她瞪了一眼付君仪,小跑两步到云枝狸身侧,挽起她的胳膊,温柔着语气同她说道:“今后咱们不理那……瞎木头,我们枝狸是多么好的姑娘。”说着,阮葶沅捋顺云枝狸逃跑时弄乱的发丝。
“不理他。”云枝狸简单附和一句。
回到院中,云枝狸同阮葶沅坐在石桌的位置。
“本以为那天我捡到一个大便宜,拿回家时还不停地想,村中像我这般大的姑娘还有很多,为何她们都不接呢?”
“现在想想,还是我太天真幼稚了,真以为接下了这所谓的招婚榜便也是京城女子了。可到底还是有着等级之分。”
阮葶沅虽能理解云枝狸现下的处境,却不能理解的更深。她只知道,在京城她是当朝皇后的侄女,在家中饿了对下人说一句,倦了便找弟弟欺负一阵,乏了便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她不清楚在乡野间是如何生存的,也不知这京城外面的世界是何等模样。
天下人都向往京城繁华,可城中人士又何不向往城外的自由。
在这里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稍有差错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乡野或京城不过只是一个名衔罢了,本小姐交朋友看的是人心,人心善可倾心交之。初见时我便说过,遇见烦心事便可来寻我,你不好意思去说的,交给我就是了。”
“不就是个瞎木头嘛,本小姐定好好替你出这口恶气!”
云枝狸被阮葶沅这一番话逗笑了。
看看时间,阮葶沅“啧”了一声,“坏了,再不回去老头子该急疯了!”
“你且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好,夜路难行,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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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春叹一口气,沐夏摇了摇头,漓秋冷眼旁观。
三人都对付君仪失望了。
“要我说少将军,您今日这事做的着实不对。”陆春道。
付君仪沉默着。
“就是就是,人家少夫人多好,还给我们包子吃,哪像您,动不动就这样,长嘴是干嘛的,不就是为了喘气吃饭说话嘛。”
付君仪动了动眼睛。
“吃人嘴短,少夫人对我的确有食米之恩,所以……少将军做的的确太过了。”
“难得啊漓秋,今天说了这么多字。”陆春投来异样目光。
“就是就是,亏得人家少夫人变得花样给您送吃食。唉,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付君仪:……
“你们都很闲是吧。”
三人闭嘴,还未等付君仪再说些什么,齐声道:“天色已晚,我等先行告辞!”
被说道一番,付君仪亦是知晓自己的不足,既然已经将夫人娶入府中,自是应当行一个夫君该行的义务。
可他始终没有办法迈出心里这道坎,他是自私的,他自认为没有权利去对她好。
这段时间若不是云枝狸亲自到他院中,他很少想过要到她的院中去看一看。
看一看他这位夫人每日都在做些什么。
付君仪走到院中,夜中明月被朦胧云雾所笼罩。
次日,云枝狸去给主母请安。
昨夜未休息好,云枝狸面上还有些憔悴。
离开主母院子时付璃也跟了出来,她从云枝狸进门时便注意到她面容憔悴,眼眶还微微浮肿,像是哭过一般。
“怎么了,昨日是端午,应当开心才是,难不成是君仪欺负你了?”付璃问道。
云枝狸丝毫不给付君仪掩饰,答得干脆,“姐姐不知,昨日……”云枝狸将昨日发生的事都用付璃讲去。
付璃听了心里难免不对这个弟弟有所改观,平日里像模像样的,怎能最初这种事!
“君仪待你不好的确该说该骂,只是姐姐觉得他这样做或许也有苦衷……”可弟弟终归是弟弟,从小看着长大,付璃又怎会对付君仪的心性怀疑呢。
“妹妹又何尝不愿意这样去想,这人长了嘴便是用来解释的,可他偏偏半句话也不说,我又如何能了解他。”云枝狸心里越发觉得疲倦,“妹妹身体有些不适,便先回去了。”
“好好歇息吧。”付璃摸了摸云枝狸的头,看着她离去又回到主母院中。
“她怎么说?”主母于磬问付璃。
“这事都怪父亲,从小对君仪这般苛刻,都没教人怎样哄女孩子。”
于磬纠正,“这话可不能这样说,你父亲可是位有情有义的男子。当年……”于磬刚要说下去,目光落在付璃的眼睛上,心底一酸,
云枝狸回到院中时,兰儿守在院门口,见到云枝狸忙同她说道:“少夫人,少将军来了,就在您屋中。”
云枝狸皱起眉头,他来做什么!?
走进屋中,云枝狸见到她那位“哑巴”夫君,半点好脸色也没给他。
“你来做什么。”云枝狸坐在椅子上,问付君仪。
“昨夜我想了很多,有些话实在不能同夫人说,但有些话还是可以说的。”
“昨日的确是我不对。”
“前些日子,我叫陆春去查一个案子,案子中涉及到一人来自云家村,我便让陆春去了一趟云家村。”
“经过查明,那人原名云老十,无妻子却有一女,只是当陆春到云家村时并未发现云老十的踪迹,就连云老十的女儿也未曾发现。”
“陆春便一路问询,终于找到云老十藏匿之地,却让他逃走。”
“昨夜那些刺客身上并无特殊记好,应是野路子,所以……”
“所以这些人是云十叔找来的?可他哪来的钱请这么多刺客。”
云枝狸暗中思索,云十叔为人吝啬,一枚铜板巴不得掰成八瓣花,怎么能请这么多刺客?除非,付君仪还有隐瞒……
付君仪唇角微动,“听夫人的意思是夫人认识云老十?”
云枝狸眯起眼睛。
:想套我话?那便同你好好玩玩。
“云十叔有一女儿名唤云来依,自幼与我交好。只是……”云枝狸故意停顿一下。
“只是什么?”付君仪立马追问。
:果然是在套话。
“只是我与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那夫人可知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何处?”
云枝狸想:这不是废话吗?
“云家村。”
付君仪愣了愣,或许是太过于迫切想要知道什么,脑子没嘴话,问了一个这样蠢笨的问题。
付君仪又问,“那夫人可知这云来依去了哪里?”
“这我倒是有些记不大清了。”云枝狸本就不是云来依去了哪里,说这句慌时脸色都未变。
“那夫人早些休息,我还有公务要忙。”言罢,付君仪便要离开。
云枝狸暗戳戳地笑。
:付君仪啊付君仪,打着道歉的态度,实则到我这来套话,真是半天愧疚之心都没有……
“夫君。”云枝狸叫住付君仪。
“夫人叫我何事?”付君仪耐心询问。
云枝狸走到付君仪身前,抬起头看着他的脸,道:“夫君的脸可还痛?”
云枝狸伸手欲摸。
付君仪向后退去半步,目光游离见好似看见云枝狸在笑,“已无大碍。”付君仪抿起唇。
“无碍便好,夫君慢走。”
付君仪点点头。
云枝狸笑着看付君仪快步离开。
“兰儿。”云枝狸在屋中呼唤。
兰儿推门走入。
“我记得你说景梅擅长女红,昨日不小心弄坏了衣裳,麻烦你帮我拿给她,叫她帮我缝补好。”云枝狸将昨日逃命时刮坏的衣裳拿给兰儿。
兰儿接过衣裳,心里泛起嘀咕。
:景梅姐姐从始至终都未认少夫人做过主子,她能帮少夫人缝补吗?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兰儿将云枝狸的衣裳拿给景梅。
“景梅姐姐,这是少夫人的衣裳,昨日刮坏了。”
“刮坏了拿给我作甚,去拿给裁缝啊。”景梅满脸不屑。
兰儿左右为难。
自兰儿走后,云枝狸便跟着她来到耳房,她在外听的清清楚楚,这个叫景梅的丫鬟,并不认她这个主子。
云枝狸倒也不意外,这段时间以来,景梅总是以个中缘由不愿出现。
趁着兰儿还没出来,云枝狸先回到屋中。
片刻,兰儿抱着衣裳回了来,对云枝狸说道:“少夫人,景梅姐姐身体不适……”兰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云枝狸点点头,“那便拿去给裁缝,还有待会找个木匠做块牌匾,今后这间院子便叫止静院。”
点到为止,静不漏机。
“今后我这院中不养闲人,每日辰时与酉时需到我房中画上一笔,若有人未来,三次以上,家法伺候。”
云枝狸这一句话说的很大声,几乎整座院子都能听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