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久违的冲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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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杉菜惊呼的那瞬间，顺平收起了脸上白痴般的笑容，松开手后回头一看，然后装作不经意地低下了头。
就在这一小会的时间里，花泽类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迈开长腿从楼梯口走下，“抱歉，我好像打扰到你们了。”
杉菜当空胡乱一阵摆手，有些急切地走上前，“没关系，你怎么来了？”
花泽类没有走到平台上，隔着几层阶梯，由上至下专注地看着她，“今天不是F4休息室建造完成的庆功宴嘛。”
杉菜听到这句话恍然大悟，低下头自顾自以拳击掌，错过了他脸上的表情，“原来如此，怪不得西门刚才那样说呢。”
眼角余光瞄到那个男生悄悄从楼梯走下去，花泽类往旁边侧了侧头，“那个人，他没事吧？”
“诶？”杉菜转过身一看，顺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心底很介意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声音却没流露出任何异样，只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期待着的是她的否认。
“诶，不是，你别误会，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正在疑惑顺平什么时候走得无声无息的杉菜赶紧回头，急切地解释。她可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误会啊。
“说起来，你在这里，没问题吗？”眼尖看到栏杆上面的杂志，花泽类越过她走到栏杆边低头看，还不忘提醒她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被他这么一提醒，杉菜才想起快要到上课时间了，“糟糕，要去上课了。”拨开花泽类抓起放在地上的书包跟便当盒，留下一句“待会见哦”，杉菜急冲冲地往楼梯口冲过去。
花泽类拿起杂志侧身倚在栏杆上，封面上的杉菜很亮眼，展现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一面，看了半天后他随手把杂志往栏杆上一搁，双手揣进外套兜里往上面的楼梯口走去，上了两级阶梯后他定住了脚步，回身走到平台上，面无表情地一把抓过杂志。
来到F4休息室，杉菜仰起头看着从二楼高度的顶部挂下来的F4海报，那四个人只是随意地站着，就散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场。海报上的道明寺依旧一脸不驯的样子，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之前的时光，再想起两人现今的状况，她心里有些黯然。
“F4哟！”浅井百合子猛然拔高了不止八度的尖锐声音几乎能突破天际，旁边的山野美奈子以及鮎原惠里香也不遗余力地尖叫着。看到F3出现，整个休息室的学生都很有默契地按着节拍鼓起掌来。
一身正式礼服的三人从门口缓缓走入，杉菜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果然没出现。”心里也知道自己的希望本来就没有实现的可能性，那个人应该不会因为这种事飞回来吧，大概不会。
“F4、F4、F4……”走在前头的西门看到杉菜的身影，伸出大拇指指了指楼上的F4专用区，示意她上去，旁边的美作也跟着对她扯开笑容。花泽类在门口已经看到她了，微微绽开愉悦的笑容在西门之前上了楼，以他们的默契不需要多说什么。
“这上边是我们的专用区域。”西门从小几端上一杯黑咖啡，走到餐桌边放下，对着杉菜解释道，意思就是除非他们允许，否则不会有人擅自上来打扰。
花泽类在咖啡里加了两勺白糖，尝了尝不满意又加了一勺，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端着它走到窗边，倚在墙上。“嘛，大学的校区就在旁边不远的地方而已。”
“如果我们常常来看你的话，牧野你这种地狱般的学校生活也能变得稍微轻松那么一点吧。”美作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道出了三人的本意。
“就算你们不在，我的日子也过得很好啊。”就差没在脸上刻上“不劳费心”的字眼，杉菜毫不示弱，虽然对这三个人的关心很受用，但这种被看得扁扁的感觉真是……
看到杉菜死鸭子嘴硬的样子，花泽类故作惊奇地问了一句，“诶，看到我们，你不觉得很高兴吗？” 他略略调整了一下站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举杯喝了一口咖啡。
“不觉得。”明明应该是斩钉截铁的否定语气，杉菜说出来的时候却带着掩盖不住的愉悦。自从他们几个毕业后，大家已经很久都没有像这样聚在一起了，所以其实她还是很开心的，不过一贯都是彼此揶揄地相处着，就算高兴她也不会甘心说出来就是了。
西门走到她旁边，两手握住木制栏杆，侧头看着她。“阿司在的话，牧野你可能就不会这么说了吧。”
“喂！”老好人美作从沙发上直起身，语气急切地提醒他，这不是明摆着戳牧野的痛处嘛。
“没事没事，反正我和道明寺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随便你怎么说都可以。”杉菜微嘟着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用不着这么小心。
西门回身伸手轻轻推了推她的头，“别嘴硬哦。”
“真的啦。”杉菜笑容开朗，就像是真的已经把道明寺彻底放下了一样。
“算了，虽然我也搞不明白，但牧野你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一个好男人的吧。”走到沙发旁边，西门把自己摔进沙发里，翘起二郎腿，“不过我就免了。”一脸小生怕怕的样子。美作很积极地举手，“ME TOO。”
“你们少臭美了，我才不会选你们呢！”杉菜圆眼怒睁，要嫌弃也该是她来嫌弃，轮得到他们什么事？
看到她被逗得一脸忿忿，西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美作跟着笑得肩膀不停地抖动，连一直静静看着他们斗嘴的类都弯起了嘴角。
这种感觉真好，她已经很久都没在英德这里感受到快乐了，杉菜抿着嘴，笑眯了眼。
——只可惜她的快乐从来不长久。
第二天，杉菜在毫无心理准备下打开了储物柜的门，然后看到了睽违一年的红纸条，那个在道明寺去了纽约后就应该已经成为历史的红纸条。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年C组的牧野杉菜的更衣柜里出现了红纸条，这个消息在不知名报马仔的大力宣传下几乎一瞬间席卷了整个英德。
杉菜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张红得要刺痛她眼睛的纸条，完全无法思考。就在这时候，白鸟丽子三人组从拐角处出现，“果然，穷人就该是这个下场。”
听到声音，杉菜有些迟钝地转过身，看着她们走到自己面前，一脸茫然，直到被浅井百合子一把扯住头发，她才从疼痛中惊醒，“好痛。”
“要跟我过来哦，小杉~~”浅井百合子大力拉扯着杉菜的头发，拖着她往F4休息室走去。
“好痛啊，痛，放手，等等，放手啊。”杉菜被她扯着头发往前走，疼痛难忍，想要掰开她的手指却因为被扯痛的头皮而投鼠忌器。直到被拖到F4休息室，她还在努力挣扎，“好痛啊，你们一定是有什么搞错了。”
休息室里的学生正忙着把长形餐桌跟椅子都搬到别的地方，空出了中间的空间后，所有人都欢呼着鼓掌，已经一整年都没出现过红纸条了，他们还真是寂寞呢。一个小人得志的男生扬着手上的红纸条，戏谑地说：“没有搞错，这就是道明寺大人亲自发出的红纸条。”
浅井百合子松开手，一把把杉菜推进中间的空地里。被推得一个踉跄的杉菜稳住脚步后，看着那个陌生的男生愤然反驳：“道明寺他明明就在纽约，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贴红纸条！”
“今天早上道明寺大人打电话到我家来，他跟我说，今天就来玩玩久违的红纸条活动，一切都让我全权处理。”男生眼神狂热兴奋，已经把杉菜视作道明寺一声令下赐给他们的玩具。
“骗人。”被那个男生脸上的表情刺得不能直视，杉菜低下头盯着地面，嘴里喃喃着，不可能，道明寺才不可能这样对她，一定是他们……是他们……是他们，什么呢？
随手从旁边的篮子里抄起一个鸡蛋砸到她头上压破，男生语带嘲笑，“我没有骗人哦。”
——那个混蛋道明寺！
蛋白混合着蛋清黏答答地附在头顶，然后缓缓顺着两侧的头流留下来，杉菜紧紧握住拳头，挑衅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男生看着她死不服输的样子，心头一阵火起，“砸她！”一声令下，围成圈的学生们纷纷朝着杉菜砸出鸡蛋，她背上、头发、身体、四肢都马上沾满了鸡蛋。
她反射性地转过身低下头并用双手把头护住，保持着被动防御的姿势，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躲避。但无论躲到哪个方向，都有数不尽的鸡蛋朝她袭来，不小心走近了哪个围观的学生面前，还会被狠狠推到在地上，从满是蛋白蛋清的地上爬起来，她胡乱地向前挥舞着书包跟便当盒，徒劳无功地想要保护自己。
学生们嘻嘻哈哈地围着他，时不时把她从一边推向中间，看着她滑过地上那一大片生鸡蛋残骸的时候费尽心思保持平衡，却因为脚下太滑溜而不由自主地向着对面的人跌过去，然后被早已做好准备的他们推出去，一直一直，来来回回，被推来搡去。
看得满意了，那个带头的男生瞅准时机狠狠一推，笑哈哈地看着她趴倒在地，意犹未尽地说：“好久没玩红纸条了，只是这样还不够哟。”
狼狈地倒在地上的杉菜努力把眼眶里面的眼泪逼回去，她才不会认输，绝对不会!她是打不倒的杂草，才不会让这种人称心如意！双肘撑地，想要靠手臂的力量站起来，衣袖上却满是滑溜溜的蛋清，让她根本无法使力，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她抬起头一看，顺平单膝跪地，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喂，四眼，你想干嘛？”小人得志男看到有程咬金中途杀出，不爽地质问。
顺平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带头那个男生面前，“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被抓起领子狠狠挥了一拳的男生“砰”一声倒在了地上，只能捂着脸哀哀叫痛。“好痛。”
顺平不耐地摘下眼镜放进胸前的口袋，捋起额前的头发，满脸阴郁。旁边的白鸟丽子三人组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巴，“诶，不会吧？”“骗人，这是顺。”“为什么顺会在我们学校？”
“滚开！”被他的气势镇住的学生们乖乖地分开两边，让出中间的通道。顺平冷眼扫过周围这些前一刻还扔鸡蛋扔得不亦乐乎的学生，扶起趴在地上的杉菜，搀扶着她一路往门口走去。
“牧野被贴红纸条，咳咳，咳”被刚入口的咖啡呛到的花泽类，怀疑地看向西门，“骗人的吧？”
“我没骗你啊。”坐在窗边的摇椅上，西门眉头紧蹙，“优纪已经火冒三丈地打电话来质问过我了。”这还是优纪第一次冲他发火，对着电话吼完之后就“啪”一声挂掉了电话，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所以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上美作的眼光，“你怎么认为？”
“什么叫怎么认为……”美作翻开手上的杂志，认真端详这本敢拿杉菜来当封面的杂志，他能有什么想法。
“好像是阿司让学弟去贴红纸条的。”起身走到美作身边坐下，抓过他手里的杂志，翻到封面，“你看，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吧，以阿司的性格来说。”
“可是牧野联系阿司的时候，不是联络不上吗？”喝了一口橙汁，美作眼睛盯着封面，虽然总二郎说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阿司已经跟他们失联这么久了，怎么可能突然……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西门想得头都痛了，还是没办法捉摸到那家伙的想法。
花泽类目光飘远，不知道牧野她，有没有受伤？
幸好早上回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出去打工了，否则她还真的无法解释自己一身狼狈从何而来。晚上洗过澡吃过饭，杉菜按照惯例洗完一家人的衣服，有些庆幸地想。
“妈妈，我回房间学习了。”挣扎半响后，杉菜打开桌上的置物盒，拿出专属手机，握着它躺到床上。她想找到那个人，她想问那个人，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他这么对待？
置于一旁的手机响起，她拿起一看，“花泽类？”挂掉电话后，她匆忙套了件外套就奔下楼，花泽类坐在花圃边沿对着她挥了挥手。看到他温暖的笑容，杉菜的鼻腔瞬间泛起一阵酸涩，深呼吸后，她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久，确定她身体表露在外的部分没有伤痕，花泽类犹有些不放心地问。“你怎么样，没事吧。”
杉菜摇了摇头，双手紧紧捏着衣摆，她并没有受伤。
花泽类看到她一脸低落的样子，“这不是个好机会吗？”
杉菜抬起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什么好机会？”
“反正你现在这样也呆不下去，不是吗？” 被这种一语道破的尖锐刺得一阵心脏骤缩，杉菜移开跟他对视的目光。花泽类跟着侧了侧头，“所以，还不如去一趟纽约呢。”
“诶？”
这一片是很老旧的公寓楼，路边的公共设施就只有隔着好长一段距离才会出现的老旧路灯，灯光微弱，能照亮的范围也只有很小一段而已，几步远之外，就是一片黑暗，所有光亮都无法进驻。
花泽类站起身走到一边，背对着杉菜抬起头仰望天空。“去纽约，找到阿司，问清楚他的心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内心百感交集，他现在所能做到的一切，不过就是努力鼓励她而已。
“可是……”要是换做以前的杉菜，肯定毫不犹豫就采纳了她的意见，直接站到那个人的面前，抓起他的衣领要他好好给自己一个交代。可是，她已经没办法了。
“说不定是有某些原因才导致阿司至今杳无音讯呢？”天空一片灰蒙蒙，云层厚得连一丝微弱的星光都透不进来连，花泽类却依旧看得饶有兴致，仿佛那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美景。
觉得有些冷，杉菜把手放进口袋，缩起肩膀，“真的，会有原因吗？”疑问的语气，心里却已经被说服了，她到现在还是没办法相信道明寺会无缘无故地抛下她，找人给她贴红纸条，花泽类的话无疑是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
“所以说，要去确认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花泽类转过身，看杉菜仍旧不说话，“害怕吗？”
“诶？”
“害怕司他对你说‘一切都结束了吗’吗？”
杉菜嘴巴微动，最后还是移开目光，花泽类的目光好像能透视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一击即中。“现在不就正像你所说的那样，一切都结束了吗？”
“是这样吗？”花泽类调整好心情，走到她面前，“不和他当面说清楚，一直选择逃避的话，会变得越来越没有自信的哦。”杉菜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花泽类弯下腰，对她鼓励地笑笑，“那样的话就不像牧野了啊。”
谈心结束后回到房间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书，杉菜放下笔，她承认自己被花泽类彻底说服了，可是她又不是有钱人，想去也去不了啊。摸摸扁扁的肚子，她决定抛开那些有的没的，去厨房找点吃的。拉开门走出房间，看到爸爸连外套都没脱下只是窝在被炉边发呆，她不在意地打了个招呼，“哦，爸爸回来了啊。” 走了两步，她回顾一下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猛然回头一看，除她之外的牧野一家三口像木头一样围在被炉前，目无焦距。
“爸爸他，爸爸他……”牧野妈妈不停地重复上述语句，却半天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杉菜痛苦地回想起上一次家人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就是爸爸被炒鱿鱼那天，“不会是又被公司炒鱿鱼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久违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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