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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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昨天在车上碰到一位老奶奶，她给我递了一个苹果。”夏柠坐在书桌前给江时打视频。
“然后呢？”江时那边黑黑的，看不清脸。
“你猜后来她说什么了？”
“她问你多大了？”
夏柠摇摇头，压着嗓子认真的模仿老奶奶的语气说：“去看女朋友啊？”
“我说不是，她又说：那就是去看男朋友啊？我没说话。”夏柠说完这句话，视频那头的江时突然沉默了。
屏幕里黑漆漆的，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哥？”夏柠凑近屏幕，鼻尖几乎要碰到摄像头，“你还在吗？”
“嗯。”江时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点沙哑，“然后呢？”
“然后我就假装没听见，低头啃苹果。”夏柠用手指卷着耳机线，“差点被苹果呛到……”
视频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江时的脸出现在画面里。他好像刚洗过脸，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水，在台灯下泛着细碎的光。
“你刚才躲哪去了？”夏柠撇撇嘴，“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关灯了。”江时用毛巾随意地擦了擦头发，“怕你看见我脸红。”
夏柠一愣，随即耳尖发烫：“谁、谁信啊！你还会脸红？”
江时没回答，只是把手机拿近了些。
在暖黄的灯光下，夏柠清楚地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耳根。
这个发现让夏柠心跳漏了半拍，他下意识地咬住下唇，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笑什么？”江时挑眉。
“没什么……”夏柠把脸埋进臂弯里，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就是觉得……你这样还挺可爱的。”
江时突然凑近镜头，声音压低：“夏柠。”
“干嘛？”
“你再说一遍？”
夏柠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慌得手忙脚乱：“我、我是说……那个老奶奶挺可爱的！对，老奶奶！”
江时低笑一声，没再逗他。
两人隔着屏幕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夏柠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今天去图书馆了吗？”
“去了。”江时把手机转向书桌，上面摊着几本参考书，“借了几本书。”
夏柠注意到桌上放着一个熟悉的保温杯——是他上次送给江时的礼物，上面还贴着他恶作剧贴上去的卡通贴纸。
“你还用这个杯子啊……”夏柠小声说，“贴纸都褪色了。”
“嗯。”江时把手机转回来，轻描淡写地说，“习惯了。”
简单三个字，却让夏柠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他想起去年送这个杯子时，江时明明一脸嫌弃地说“太幼稚”，却还是当天就带去学校用了。
“哥……”夏柠刚想说什么，房门突然被敲响。
“小柠，吃水果吗？”外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夏柠慌忙把手机往书本下面藏：“不、不用了外婆！”
“跟谁说话呢？”外婆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这么晚了还不睡？”
夏柠手忙脚乱地想把视频关掉，却不小心按到了切换摄像头。
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他自己惊慌失措的脸，和身后一脸好奇的外婆。
“哎呀，这是谁啊？”外婆凑近屏幕，“小柠交朋友啦？”
“外婆好。”江时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彬彬有礼，“我是夏柠的同学。”
夏柠目瞪口呆地看着江时瞬间切换成优等生模式——头发捋得整整齐齐，连睡衣领口都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扣子，活脱脱一个三好学生的样子。
“同学啊……”外婆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柠一眼，“长得真俊。小柠经常提起你呢。”
“外婆！”夏柠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我什么时候……”
“是吗？”江时的声音带着笑意，“他都说什么了？”
夏柠手忙脚乱地关掉视频：“外婆！您别乱说！”
外婆笑呵呵地把西瓜放在桌上：“好好好，外婆不说了。早点睡啊，别聊太晚。”
等外婆关上门，夏柠立刻重新打开视频。江时已经恢复了平时懒散的样子，领口也解开了两颗扣子，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夏柠同学……”江时拖长声调，“经常提起我？”
“我没有！”夏柠红着脸反驳，“外婆她乱说的……”
“哦？”江时挑眉，“那你说说，你都跟外婆说过我什么？”
夏柠语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他确实跟外婆提过江时——夸他成绩好，说他很照顾自己，甚至说过他长得好看……但这些怎么能当着本人的面承认？
“我、我困了！”夏柠生硬地转移话题，“明天再聊！”
江时低笑：“晚安，夏柠。”
“晚安……”夏柠小声回应，正要挂断，突然又想起什么，“等等！”
“嗯？”
“你明天……”夏柠揪着睡衣下摆，“还会给我发消息吗？”
视频那头，江时的眼神柔和下来：“会。”
“那……”夏柠咬了咬嘴唇，“我挂了？”
“挂吧。”
夏柠依依不舍地按下结束键，屏幕暗下来的瞬间，他整个人瘫在椅子上，用手捂住发烫的脸。窗外，夏夜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和他剧烈的心跳声混在一起。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江时发来的消息：
江：[忘了说，今天看到蓝莓新上市了]
紧接着又是一条：
江：[等你回来，带你去吃]
夏柠把手机贴在胸口，在床上打了个滚。
他突然觉得，这一周的分别，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熬了。
第二天一早，夏柠就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三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江时。
江：[早安]
江：[记得吃早饭]
江：[图片]
点开图片，是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和两片吐司，旁边放着夏柠之前落在江时家的那只蓝色水杯。
夏柠盯着照片看了好久，才慢吞吞地回复：
许诺：[早……你怎么起这么早？]
江时秒回：
江：[习惯了]
江：[你那边天气怎么样？]
夏柠爬起来拉开窗帘，阳光瞬间洒满整个房间：
许诺：[晴天，但是比城里凉快]
江：[多穿件衣服]
看着这条消息，夏柠不自觉地笑了。
他想起以前在学校，江时总是这样——明明自己穿得单薄，却总提醒他加衣服。
外婆的早饭做了夏柠最爱吃的葱油饼和豆浆。
吃饭时，外婆状似无意地问：“昨晚那个同学，就是总给你带蓝莓味零食的那个？”
夏柠差点被豆浆呛到：“外、外婆！”
“哎呀，年轻人嘛。”外婆笑眯眯地说，“外婆懂的。”
夏柠红着脸埋头吃饭，不敢接话。
但心里却泛起一丝甜意——原来在别人眼里，他和江时的关系早就这么明显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夏柠和江时保持着固定的联系。
每天早上江时都会准时发来“早安”，晚上睡前一定会视频。
有时候只是开着视频各自看书，偶尔抬头相视一笑；有时候会聊一整晚，直到夏柠困得睁不开眼。
第四天晚上，夏柠趴在床上和江时视频。江时那边似乎在整理书架，镜头时不时晃动。
“哥，你猜我今天去哪了？”夏柠神秘兮兮地问。
“嗯？”
“小时候经常去的那片蓝莓园！”夏柠兴奋地说，“园主还记得我呢，送了我一大盒新鲜的蓝莓。”
江时停下手中的动作，凑近屏幕：“馋猫。”
“我才不是……”夏柠嘟囔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给你带了蓝莓酱！外婆教我做的。”
视频那头，江时的眼神柔和下来：“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下午的车。”夏柠数着手指，“大概五点能到。”
“我去接你。”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夏柠心跳加速。他小声应道：“嗯。”
挂断视频后，夏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打开手机相册，翻看这几天拍的照片——有老家的夕阳，有外婆做的饭菜，还有那片蓝莓园……但翻到最后，还是停留在那张偷拍的江时睡觉的照片上。
夏柠轻轻触碰屏幕，突然很想快点见到他。
返程那天，夏柠一大早就开始收拾行李。外婆站在门口，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直摇头：“这么着急啊？”
“没、没有……”夏柠把叠好的衣服又拿出来重新叠一遍，“就是……怕落下东西。”
外婆笑而不语，只是往他包里塞了好几罐自制的蓝莓酱。
车站里，夏柠不停地看表。
距离发车还有半小时，他已经开始想象江时在出站口等他的样子——一定是那副懒散的表情，或许还会戴着那副金丝眼镜……
列车缓缓驶入站台，夏柠拖着行李箱，心跳随着车速一起加快。
当广播宣布即将到站时，他迫不及待地站起来，贴着窗户往外看。
站台上人来人往，夏柠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江时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正抬头寻找着什么。阳光透过玻璃顶棚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明亮的轮廓。
车门打开的瞬间，夏柠几乎是冲了出去。
江时转身的刹那，夏柠已经扑进了他怀里。
“慢点。”江时稳稳接住他，声音里带着笑意，“行李箱都不要了？”
夏柠这才想起行李箱还留在身后，顿时红了脸。江时自然地接过行李，另一只手牵起他：“走吧。”
“等等……”夏柠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给你的蓝莓酱。”
江时接过瓶子，阳光下，深紫色的果酱泛着晶莹的光泽。他突然低头，在夏柠耳边轻声说：“比我想象的还要甜。”
夏柠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话中有话，耳尖瞬间红得发烫：“你……”
江时笑着牵紧他的手：“回家吧。”
夕阳西下，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