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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丧尸的咬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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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后，燕骞和驾驶着车出现在苏稔的视线里，绕了一圈把车门准确地停在苏稔身边。
苏稔叫了声：“裴若。”
裴若很快就应了，快速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拉手刹、熄火，还顺手解开了燕骞和的安全带。
动作干脆流利，燕骞和还没开口裴若就结束了。
左边的车门发出轻响，燕骞和转过头，领子就被人抓在手里，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拉出车内。
这其实是很惊人的，毕竟燕骞和身高接近一米九，身上肌肉壮实，体重并不算轻。
但苏稔单手就能把他拖出车外。
趁着燕骞和站稳的间隙，苏稔慢条斯理地戴上了黑色皮质手套。
冷风把苏稔身上的衣服吹得贴紧他的身体曲线，他眯着眼睛道：“不是不服吗，正好我也没空带小孩，打服了就行。”
说完之后，苏稔一记扫堂腿就要攻他的下盘，燕骞和退后几步，躲了过去。苏稔手握成拳，砸到了燕骞和挡起的双臂上，足背勾上他的脚踝一蹬，燕骞和脚下不稳，晃了两下。
但这也没有影响燕骞和反击，另一只脚开始踹苏稔的小腿，手臂一收手掌半弯，电光火石之间就要去扼制苏稔最脆弱的咽喉。
苏稔想向后躲开，但腿部被燕骞和一个侧腿控住，困在原地。苏稔如游鱼般顺从地弯下半身，在这个狭窄的空间内给燕骞和的腹部一个肘击。
燕骞和感到刺痛，力道不由一松。苏稔获得转瞬间的自由后没有马上后退脱困，趁机想再给眼前的人一记重拳。但燕骞和已有防备，粗大的手掌抬手抓住苏稔的右肩一扭。
剧痛袭来，苏稔的闷哼从嗓子眼里挤出，冷汗布满后背。
燕骞和生生把他的肩膀掰脱臼了。
苏稔后退几步才堪堪站稳，左手托举着右臂不敢用力，死死盯着眼前揉着腹部的燕骞和。
裴若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后，冰凉的手掌贴上苏稔的右肩和手臂，低声在苏稔耳边道：“忍着点。”
又是一阵剧痛袭来，裴若直接给他脱臼的右肩复位了。
苏稔因为疼痛冷汗直流，面色惨白，但这次没有哼出声，只是身形不注意地晃了一下。
“你们这算二打一啊。”燕骞和看着他们调笑道。
裴若收回的手一顿，声音变冷，“我支持你把他打个半残。”
自然不用他废话。
苏稔刚固定好的右肩不能进行大幅度的活动，进攻时只能靠左手。
一记横踢就踹上燕骞和的背部，腿脚跟着一蹬，左手就掐上了燕骞和的咽喉。燕骞和的手攀附上苏稔的脊背，扯着他要把他拽下。
苏稔行动不便的右手顺势搭在燕骞和见上，双腿搅过他的手臂向外一翻。
清脆的骨头错位的声音传出——燕骞和的手臂脱臼了。
苏稔没有见好就收的概念，膝盖顶向燕骞和的侧腰，腰腹发力，把本就因为疼痛微晃的燕骞和掀翻在地。
眼见着他要和燕骞和一同摔倒在地，苏稔的右手绕到燕骞和的左肩，用力一抓变换身形就把燕骞和当了垫背。
山野的石子尖锐膈人，燕骞和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疼痛，还没张口说话，苏稔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
“啪——”发出清脆的声音。
燕骞和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刚刚皮质手套带来的凉意相映。
苏稔打完这一巴掌后就站起身要走，没走两步就感受到脚腕被握住。
低头一看，燕骞和伸出他那支唯一完好的手臂抓住了他的脚腕，手掌粗粝宽大，带着哨兵特有的高体温。
“怎么，这边的手也想被废掉？”苏稔慢条斯理的脱下手套。
燕骞和躺在地上，一点要起身的动作都没有，“总指挥，我起不来。能不能扶我一下。”
苏稔把手套摔到燕骞和脸上，“等着。”
手套准确无误地落在燕骞和脸上，他隐约闻到了一丝熟悉的茉莉花香，却又很快消失。
“难道是刚才打架时从我身上沾到的？”
还没来得及细想，江碧春和裴若就被派来扶燕骞和这个“无法动弹”的大高个了。
燕骞和见到是他们，手一撑地就直起了身，没有让他们帮忙。
裴若和江碧春站在一边，也没有要伸出手的意思。
裴若看着他起身，又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怎么样，服了吗？”
燕骞和没说话，顺手把手套揣进了兜里，半是命令道：“给我接个手。”
没得到回应的裴若忿忿不平，给燕骞和接上手时特意加重了力道，最后满怀恶意地故意拍了拍他的手臂，颇为赞赏，“肌肉练得不错。”
原本就疼痛难忍的手臂被这么一碰，更强烈的刺痛钻入骨髓，让燕骞和背上冷汗直冒。
燕骞和也有些惋惜道：“可惜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裴若不爽地抿嘴，有些被恶心到了。
最后还是江碧春打了圆场，给燕骞和受伤的地方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
燕骞和状似无意问道：“苏稔的身手怎么练的？这么好。”
江碧春回答得滴水不漏：“审判长……他从小被带在负责人身边，由负责人亲自训练。因为是普通人，没什么自保手段，身手自然就要练得好些。不然这个世道怎么生存。”
正好绕完最后一圈，江碧春把东西收拾干净走了。
“你真的不用休息一下，换我来开吗？”裴若看着江碧春放好东西坐上了驾驶位道。
江碧春边调座椅边道：“不用，刚刚……的时候休息了一会。”
看到燕骞和把车从苏稔眼前开走那时起，江碧春就知道接下来能开车的只有她一个人了。抓紧时间在车上补了个觉，精气神都恢复了许多。
苏稔靠在车头，单手举着个压缩饼干在慢慢啃。他似乎没有到处乱看的习惯，只是一个人很安静地望着前方发呆。
这时苏稔身上的感觉又不同了，如同一眼很幽深的潭水，过路之人会多看两眼，但又担心会掉入其中避而远之。
只有疯子、傻子，一切不精明的人，才会试图窥见潭水的深度，并为此驻足停留。
“上车，走吧。”苏稔把啃了两口的压缩饼干装好说道。
入秋之后天黑得很早，习习凉风更是吹得人不由得裹紧了衣服。
苏稔披着个毯子睡到一半，突然感觉左边肩膀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随即有重物压在了腿上，如有千钧。
他一下子醒了过来，扭头看去，是燕骞和把头搭在了他的腿上。
伸出手想把半个身子都倒在他身上的人弄开，没成功，苏稔又拍了拍他的脸，试着叫醒他。
但燕骞和只是皱皱眉头，丝毫没有要转醒的迹象。
苏稔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了，裴若也已经缩在毯子里睡着了，发出浅弱的呼吸声。
“停车吧，换我来开。”
江碧春有些犹豫：“你的手……”
“没事，不算太严重。你来休息一会，手有问题我会跟你换的，不会勉强的。”
江碧春这才同意，下车换人。
苏稔调整了一个适合自己的位置，细小的枝条在身体外生长，让他的手臂固定在了一个不会加重伤势的地方。
远光灯穿透黑夜，勉强照亮前方的路。有丧尸听到动静吼叫着冲到车前，被光线照不到的黑暗中生长的枝条抓住脚，摔倒在地。
苏稔紧握方向盘，车轮从倒下的丧尸身上碾过，出现些许颠簸。
裴若因为颠簸缓缓转醒，看了一眼驾驶室的人，开始对照地图定位。
“二十公里后有个加油站，要不要去加个油？”
苏稔点头。
“xx石化”的牌子因为多年无人维修，只剩下了“xx口匕”。大红的牌子被光线照亮，显出经历的风吹雨打。
一台机器设备闪动着红光，表示它还可以被使用。
苏稔看着黑暗中的红光，产生了些不好的预感。这么多年里，难道还有人检修这里的机器设备，让他们维持正常运转。
这种荒郊野岭里，电力应该已经瘫痪了才对。
裴若看到了加油站里门锁大开的便利店，“我去找找有没有好吃的。”
苏稔解开安全带，冷声道：“坐好，加完油马上走。”
下了车后苏稔四处看了看，突然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
循着味道走近一看，几具尸体七歪八扭地倒在地上，身上的腐烂痕迹浅，应该没有死很久。
走到尸体旁边踢开贴合的头肩，俨然是丧尸的齿痕，但不知道是不是苏稔的错觉，他似乎在咬痕之间看到了针管留下的痕迹。
苏稔在旁边等了一会，确认他们彻底死透了，不会丧尸化才走了回去。
一般来说，人类不会变丧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被丧尸咬伤之前，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这么多人一起死在这里，苏稔只想到一种可能——起内讧了。
便利店的门锁都被破坏，大量的食物已经被抢走，那剩下的食物分配不均就会产生问题。
苏稔皱眉，但他们为什么要修复这里的电力，想把这里当成据点吗？
还有，刚刚苏稔草草扫过的那一眼里，没有看到他们身上有除了丧尸的咬痕之外明显的伤口。
难不成他们都是受了内伤死的吗。
这种古怪的死法让苏稔心头微微一跳，不好的预感再次加重。
把加油枪放好后，苏稔收起垫着的纸巾，塞进兜里上车疾驰而去。
红色的尾灯如同一道闪电般，向着目的地奔去。
废弃的加油站里，被隐藏在机器设备的摄像头轻微地转动，照向车子远去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