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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食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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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碧春考虑自己和裴若是不是应该给他们制造个二人世界时，燕骞和又开口问她：“你有没有向导？”
“……没有。”
燕骞和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道：“哨兵还是要早点找到属于自己的向导，早点成家……”
苏稔忍无可忍地踹了燕骞和的座椅一脚，冷冷道：“闭嘴，再吵就把你丢下去。”
“……你就是嫉妒我有老婆。”
苏稔一阵无语，嫉妒你？嫉妒你个连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家伙？
江碧春估计还以为他们是在拌嘴调|情，专心开车装听不见。
这个误会一直到第三天的傍晚才被揭开。
四人在里目的地几十公里外找到了一个无人的居民房，决定在这里好好休整一晚。
江碧春把车倒着怼进早已被破坏掉的大门，白天睡了一天的苏稔自然成了守夜的人。
燕骞和：“让裴若跟你一起守，觉醒者的听觉更加灵敏，可以听到任何异动。”
苏稔对这话没什么反应，江碧春和裴若倒是眼神奇怪地看着他。
“怎么？”
苏稔把车上的物资搬下来，状似无意道：“燕骞和，去把东西搬下来，我一个普通人搬不了这么多。”
燕骞和去搬东西了，苏稔手里拿着箱子看了另外两人一眼，淡淡地点了个头。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解和迷茫。
燕骞和怎么像是真以为苏稔是普通人一样，真是演的这演技也太好了吧……
可要不是演的，他之前一身的茉莉香是怎么回事？
每个向导的向导素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使是来自同一种植物的香气，也会有些许不同。
就像是苏稔和苏毓的向导素，虽然同是茉莉香，但仔细闻还是能辨别出其中的差别。
所以两人这才断定燕骞和和苏稔有一腿。
但现在……
又不那么确定了。
“你们，不该说的记得闭嘴。”苏稔路过两人身边时短暂说了一句，又很快走过去。
裴若之前原本夸下海口的“裴大厨的大餐”终于能有时间变为现实，只不过现实与理想常常相距甚远。
其他三人看着卡式炉上糊锅的一滩胶状物，集体沉默。
“……这是什么？”燕骞和辨认了一会，没辨认出来。
裴若关了火，拿筷子搅了搅里面的胶状物，抽筷子出来时还能拉丝：“大烩菜。苏稔太挑食了，我就把他能吃的都放了进去。”
燕骞和有些意外地挑眉：“哦？挑食？看不出来啊总指挥。”
相比于苏稔的名字，燕骞和更喜欢叫他总指挥，虽然苏稔一直觉得他这么叫是在挑衅。
“不是挑食，只是不喜欢吃。”苏稔很简短地道。
不喜欢吃？
是指不喜欢吃那些东西还是单纯不喜欢吃饭？
燕骞和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被裴若抢先一步道：“你就是被你老师给惯坏了！你也不看看我这一锅在外面有多少人抢着吃。丸子、粉条、还有半包压缩饼干，这不都是你爱吃的吗？”
确实，这一锅虽然看上去没有多诱人，但胜在敢用料，已经比很多只能靠着半饱不饱的米汤过活的人好多了。
裴若还想继续往里面加东西拯救一下这一锅看起来卖相不佳的糊底拉丝胶状物，苏稔阻止了他拆包装袋的手。
“怎么？”
“速食你都能做得这么不像是人类的食物，就不要再祸害我们其他的口粮了，起码给我们留下一点。你要是真想展示厨艺，回基地后我把你送到基地的饭堂学习一下，起码看起来不会这么丢人。”
燕骞和发现了，苏稔对于裴若，总像是有很多的耐心，愿意去解释那么长一段话。要是换做是他做了这一锅难看得不能称之为食物的东西，苏稔应该会直接让他吃完，然后滚……
思及此，燕骞和突然看裴若有些不爽。
“那怎么办……我不做了难不成你做？你会做吗？”
苏稔对于这种问题一般理不直气也壮：“可以吃压缩饼干，起码明天不会拉肚子。”
“我不想吃！我要吃热的，我要吃肉！我们出来都多久没吃肉了。”裴若像个小孩子一样撒脾气，说话间还想伸筷子进锅里去夹个不知道原本是什么的糊状物体来吃。
“行了，我来。”关键时刻，燕骞和收起裴若面前的锅，换了个差不多的，“陇右基地都不培训做饭的吗？出任务路上没厨师怎么办？”
“嗯？”燕骞和收获了一室沉默。
苏稔：“……压缩食物的种类有很多。”
二十分钟后，独属于食物的热气和香气从锅里飘出。
水蒸气从沸腾的小锅中升起，把对面人的脸看得朦胧，燕骞和用筷子搅了搅，夹了根粉条尝味道。
一抬头，看着对面的苏稔愣了一下。
“可以吃了吗？”裴若迫不及待地问道。
燕骞和这才回过神来，点头说可以。
其他三人都各自吃了起来，只有燕骞和还举着筷子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眼睛隔着哈出来的雾气和锅里飘出的水蒸气，对着苏稔的方向，眼里没有聚焦。
苏稔吃东西的样子很好看，一口丸子都要嚼够一定的次数才咽下，即使是吃东西也是垂眸看自己碗里的东西，脸颊两边被食物撑得鼓起一点，像两个小山丘。
他吃完碗里的东西，就要伸筷子进锅里夹新的，抬眼见燕骞和一直盯着自己，问：“怎么？”
“你……”记忆里早已模糊不清的身影此时竟透过袅袅的蒸汽与对面的人影重合。
可是……怎么会呢？
他一直以来寻找的不是带有特殊茉莉香味的向导吗？
怎么会是苏稔呢？
苏稔明明……连觉醒者都不是。
燕骞和的心跳突然不由自主地加快，喉头发紧：“你……五年前有没有参与过陇右基地和南海基地联合组织的行动——或者说，是那次营救麦克尔教授的行动。”
话音刚落，屋子里原本细微的咀嚼声也消失了，只剩下锅里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冒泡声。
苏稔夹起锅里刚丢进去的方便面，直接了断：“没有。”
锅里的调料有些辣，即使苏稔吃得不急，也还是把他的嘴唇辣的有些红。
燕骞和盯着那抹红，有股说不上是遗憾还是松了口气的情绪涌上心头，像眼前的雾气分辨不清。
“面没熟，你先吃别的。”
燕骞和又往锅里加了点东西，如果仔细观察地话就会发现，大多是刚刚裴若说过的苏稔喜欢吃的东西，丸子和粉条。
吃饱喝足之后，燕骞和又从楼上搬下一床被子，放到大厅的沙发上，“这是在柜子里发现的，套了防尘袋没有多少灰，还能用。晚上气温低，你注意保暖。”
苏稔有些讶然，这可不像是燕骞和会干的事。
一旁看着的裴若故意道：“燕骞和，我的呢？我可是跟他一起在这里守着，你怎么没给我搬被子？”
燕骞和随手在擦干净的沙发上把被子铺好，头也不抬：“只找到这一床，我记得车上还有保暖物品，你去找找。”
苏稔看着燕骞和的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电力故障导致这间居民房原本的照明设备都用不了，好在他们带的物资充足，有几个常亮的照明设备不接电源也能用。
“燕骞和，你想说什么？”苏稔向来不信一个人的性格会在突然间改变，除非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他转过头去，正眼看向燕骞和，瓷白的月光照在他半张脸上，显得宁静又祥和。好似苏稔就是这么一个人，安静地看着周围，不会惊起他一丝情绪。
燕骞和把被子铺好，站起身拍拍手，“我就是个打下手的，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总指挥，倒是你，这么身娇体弱的，小心被风吹一晚上，明天就感冒了。”
苏稔没有因为他话语里带有的调笑意味有任何反应，安心地躺在燕骞和亲手铺好的被子上，“好，谢谢，你可以走了。”
苏稔一向是个觉浅的，醒了就睡不着了，和裴若商量了一下，裴若先守上半夜，有什么情况就叫他。
睡到半夜，苏稔迷迷糊糊间闻到了一股茉莉花香，马上惊醒过来。
掀开被子一看，裴若正躺靠在他的脚边，睡得正香。
苏稔在黑暗中侧耳倾听了一会，这间居民房只有四个人的呼吸声，才把裴若叫醒。
裴若睁开眼问：“怎么了？”整个人还有些不清醒。
苏稔皱眉，“叫你守夜，你睡什么？”
裴若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立马起身，“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睡着了，就是一瞬间感觉很困……”
黑暗中，苏稔的鼻子动了动，现在已经闻不到刚才的茉莉香了，“你刚刚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裴若仔细想了想，“好像没有。”
别的不敢说，裴若对茉莉的香味最是敏感，他都说了没有，难道是自己闻错了？
死寂的黑暗里，只有此起彼伏的微弱呼吸声。
“你先去睡吧，天亮了我叫你。”苏稔整理好衣服，让出大厅中唯一能睡的地方，自己坐到椅子上。
到了后半夜，天空下起一场小雨，雨声伴着沉闷的雷鸣，像是一首来自远方的催眠曲。
雨声像是帮这一栋小房子里的人隔绝了世界，带来前所未有的的寂静，野生的动物都没有再叫唤。
可苏稔却没从这种寂静中获得些许心里的宁静。
这些敲打外墙和窗户的雨点于他而言是一声声的催促，把他内心的平衡打翻，使他焦躁。
雨水裹挟着泥土的味道卷到苏稔的鼻尖，厚重的土腥味掩盖了其他味道。
原本想再确认一遍有没有茉莉香的苏稔只能遗憾放弃。
他的手指在桌面简略描了一遍327研究所的地图，脑子高速运转着，模拟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这种情况下的时间过得很快，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苏稔从椅子上站起身。
他们该出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