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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命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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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的阻隔剂只能保证觉醒者在完好无损的条件下，味道不会传出。
但一旦有了一点伤口，阻隔剂就不起作用了。
况且，这还是被丧尸伤到的伤口——
病毒会被丧尸传播给任何人，这是觉醒者的入门第一课。
只要是被丧尸伤到，就一定会被传染。
苏稔眯了眯眼，原本他们两个怕被丧尸伤到，苏稔还要小心不能受伤，畏手畏脚地被压着打。
现下苏稔嗅到了自己的向导素，既然已经伤到，那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
因为苏稔血液散发出的向导素的影响，丧尸化的哨兵愈发狂躁。
苏稔格挡和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丝毫没注意到燕骞和有些走神，只觉得燕骞和的速度变慢了，在拖后腿。
抬脚一踢就把燕骞和踹出了战场。
苏稔的刀又利又快，再有他的藤条在干扰哨兵的行动，即便是疯了的凶兽，也能打个有来有回。
“你不要命了？”燕骞和重新加入战斗，他的声音在苏稔耳边响起，同时通讯器中又重复了一遍。
苏稔想不了这么多，江碧春他们几分钟前便已经传来找到药剂的信号，却迟迟没有下来，一定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你上去找他们，这里有我就够了。”
话音未落，楼上就传来一声巨响，把整栋楼都震得晃了两下。
药剂出事了？
两人的脑海里传来这个想法。
几秒后，刚脱开身想往楼上去的燕骞和迎面遇上了江碧春两人。
江碧春一手提着一个保险箱，一手托着受了伤的裴若。
裴若的半边身子都被炸伤，皮开肉绽。
平时最爱闹腾的人此时却面不改色，看了一眼远处扭打的两人：“杀不了他吗？”
燕骞和已经反身重新加入了战斗。
江碧春手提着箱子，她不放心让一个病患保护药剂。
“这味道，怎么越来越浓了。”
丧尸的怪叫出现在他们耳边，黑暗处冒出了许多行动怪异的丧尸，如潮水般向他们涌来。
裴若却像是突然惊醒般瞪大了双眼：“不对。”
江碧春皱眉：“我知道不对劲。那东西怎么感觉越来越亢奋。”
她说着话，动作也没闲着，抬起另一只能自由活动的手把试图靠近的丧尸清理掉。
“不，我是说这味道不对劲。”
裴若作为在场唯二的向导，此时也已经发现了那是个失控了的哨兵。
可他现在身上伤得不轻，有些地方还在流血，原本的阻隔剂已经不起作用。
但失控的哨兵却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被更大的诱惑吸引了。
在场的人不多，能比裴若的向导素和血液更有吸引力的只有一个——
S级的苏稔。
裴若原本对苏稔向导素的敏锐嗅觉此刻被浓重的茉莉花香掩盖，电光火石间脑子缕清了这一切。
“裴若，你在做什么？”江碧春看着荧光中逐渐浮现的麋鹿，冷声道。
裴若撑着墙面慢慢站直开口：“丧尸化、精神力崩溃了的A级以上哨兵，多好的课题。”
江碧春皱眉：“你疯了。”
且不说那哨兵已经成了丧尸，单是精神力彻底崩溃的A级哨兵，就不是寻常向导敢进行疏导的。
“你忘了我最擅长的是什么了吗？其他的就交给你对付了，我先去搞定他。”
江碧春差点忘了，裴若在陇右基地时就以精神层面的疏导闻名，相较于肢体接触，他更擅长诱导哨兵主动打开精神图景。
只是进入精神图景疏导太过危险，一个不慎精神力就会发生错乱，因此除非万不得已几乎没什么哨兵愿意找裴若。
苏稔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这里有我拖住，其他人护送药剂回基地。”
他们从南海基地不远千里赶来这里，就是为了那一管能结束末世的药剂，若是为了眼前的丧尸半途而废那就太不值了。
燕骞和打斗时还不忘记说话：“要拖也是我拖着，你带着他们回去。”
“闭嘴。”
江碧春：“……恐怕现在不是谁拖着的问题了，我们不一定能从这里出去。”
她把最后一个丧尸的脖颈拧断，从废弃的开水间窗口丢下去。
江碧春试着算清楼下蔓延的丧尸，发现算不清，遂放弃。
密密麻麻的丧尸围在楼下，靠着本能想向上爬，又被光滑的墙面阻挡。
“燕骞和，这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苏毓向导素的味道。”苏稔冷声道。
在闻到这个茉莉香的时候，苏稔就注意到燕骞和的神色不对。
当时念着人多，没马上问出来。
但现在这些状况，很明显都是因为这个味道。
通讯器内一片安静，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燕骞和低声道：“南海基地的引诱剂，主要原料就是苏毓的向导素。”
虽然早有预感，但眼下就这么被燕骞和说出来，苏稔的大脑还是猛地炸开。
引诱剂的研究成本不低，毕竟是为了保护基地免受丧尸潮的侵害。
而越好的引诱剂，味道就会越像真正的向导素。
苏稔那时一闻就知道那是苏毓的向导素，可想而知味道是有多像。
能把气味做得这么像，要花费的时间不少。
“她十年前到南海基地的时候才几岁……”
苏稔有些走神，他一直以为苏毓在南海基地过得还算不错，以至于这么多年没什么消息。
手中利刃被哨兵震开，粗长的手指几近贴近他的脖颈。
“小心！”
燕骞和闪身而至苏稔的身旁，手腕扭过哨兵的小臂往下一折，那小臂便晃悠悠地悬在了上面。
苏稔猛然回神，原本想着让他们三个带药剂回南海基地，自己留在这里拖住这个哨兵的想法荡然无存。
他要回去。
他要回去抱抱苏毓，告诉她，发生了什么都没关系，其他还有他在。
苏稔的周围猛然弥漫起独属于他的茉莉香，粗壮的藤蔓自钢筋水泥中拔地而起，缠绕住哨兵的四肢。
一头雪豹凭空出现，张开利爪猛然扑向苏稔。
电光火石间，燕骞和的精神体越过苏稔扑向了灰白色的雪豹。
哨兵仅仅被苏稔的藤蔓制住了几秒，刺向哨兵咽喉的藤条便被撕碎。但紧接着，他的周身开始浮现出星星点点的莹白光点，精神触手在尝试把他包裹、控制。
苏稔的肩膀被拍了两下，裴若带着安景站在他的身边：“我来吧。”
几乎是瞬间，苏稔就明白了裴若想干什么。
裴若的伤势不轻，眼下连站立都勉强。
可照着这个发狂的哨兵对他们穷追不舍的劲和外面的丧尸潮，即使把受了伤的苏稔和裴若丢下，恐怕即使出了这里，也难以回到南海基地。
裴若想把这头凶兽驯化，为他们所用。
苏稔拧眉：“什么声音？”
气流被切割的声音由远及近，发出强烈的机械噪声。
苏稔和燕骞和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对方眼底的疑惑。
哪来的直升机？
南海基地没给他们派直升机过来，难不成眼下良心发现了？
这个最不可能的答案被从脑海中抹去，他们四人出了南海基地后一直处于失联的状态，即便是南海基地要来接他们，也不会知道准确的时间。
“江碧春，你带着药剂跟燕骞和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一下。裴若，十分钟之后没有成效就让我来接手。我先上楼看看。”
既然不能从地面出去，那就从天上。
“我和你一起去。”燕骞和跟在他身后。
苏稔没工夫哄孩子，粗壮的藤蔓困住燕骞和，自己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顶。
燕骞和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摆脱，但他只是老实地站在了原地。
拉开厚重的安全门，丧尸枯枝般的手指就紧跟着出来。
几声枪响，张牙舞爪的丧尸倒地，暗处的藤条还把尸体往旁边拖了拖，给苏稔腾出一条路。
直升机在上方盘旋迟迟没有落下，刮出的气流卷着尘土让苏稔眯起眼睛。
身上的药剂早已不起作用，苏稔的五感已经恢复。
直升机的底部被涂上了“南海”两字，这是南海基地的直升机。
“那些丧尸不知道从哪个通道爬上来了，没有地方躲。”燕骞和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
苏稔把楼顶的几个丧尸给清理掉，冲头顶因为丧尸一直盘旋的直升机比了个手势。
“江碧春和燕骞和上来，裴若等我下去换你。”
苏稔把苏毓给的向导素香水往身上一倒，勉强掩盖自己的向导素气味，毕竟除了燕骞和也没有人会有那么灵的鼻子能分辨。
江碧春依然提着装着药剂的手提箱，燕骞和在楼下帮裴若清理丧尸。
苏稔转身下楼：“我下去跟裴若换。如果不是南海基地的人就杀了，自己开回去，这应该不用我教……”
话还没说完，爆炸声响起，脚下的楼开始摇晃。
苏稔往下跑：“裴若，快上来。”
裴若的声音断断续续：“还差一点……我已经进了他的精神图景了……”
“放弃，剩下的我来，你快上来。”
裴若没有回话。
“燕骞和，说话，他怎么了？”
没有人回应。
狭窄的楼梯挤满了往上爬的丧尸，他们需要活人。
绿光一闪而过，还没能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被穿透咽喉倒地不起。
苏稔在原来的地方找到了裴若，燕骞和甩下手中的丧尸大步走来：“你怎么不在上面待着？”
“你的通讯器呢？”苏稔看他耳旁空空如也。
“刚刚不小心丢了。”
苏稔越过燕骞和看向裴若，脚下的晃动仍在继续，但裴若端正地跪坐在一旁，给哨兵进行疏导。
连带着安景都不时用巨大的角去蹭哨兵。
若是这时候强行中断疏导，恐怕会对裴若有不小的影响。
又一声爆炸的巨响。
苏稔把耳旁的通讯器取下给燕骞和戴上：“你跟江碧春把药剂带回基地。”
燕骞和眯了眯眼：“你不走？”
此时已经能感觉到这栋楼彻底往一旁歪去。
苏稔控制地面生长出的无数藤蔓勉强支撑整栋楼，“这个丧尸需要有人拖着。你快走，把药剂早点带回去。”
见燕骞和依然不动，苏稔皱眉：“你在犹豫什么？为了几年前我在你觉醒时为你进行疏导的那次？那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希望你回去之后不要再纠缠我妹妹了。”
燕骞和：“我……”
苏稔打断：“把他带上去。这是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