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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钓鱼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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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血液被针管抽出，又流入一支支试管中。血液在其中摇晃，下一秒就要泼洒而出，又被动作极快地塞住。
“马上送去检查，我不希望再出现上次的情况。”燕平坐在一旁，对拿着设备的人员冷声道。
苏毓随意用棉签按着新留下的针孔，“我还以为，我活着能回来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这可把旁边正在收拾东西的人吓了一跳。要知道，之前的苏毓可是十分安静内向的小姑娘，连陌生人都不愿意多说几句话。如今负责人正在气头上，她却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都要把人给吓晕过去。
燕平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倒是一旁的章荷问道，“苏小姐想不想去看看你的哥哥。”
苏毓动作一顿，“可以吗？”她看向燕平。
“等最后的检测结果是我想要的，自然可以。”
几个小时后，把微长的头发绑在一边的尤绪才匆匆出现，手上抓着几张纸，对着苏毓笑道，“你的血液居然真的对病毒有免疫！是因为苏稔给你的药剂吗？”
苏毓不知道苏稔具体的计划是什么，小心地回答：“我不知道。我醒来后就没有看见哥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也没有地方去，只能回基地。”
燕平反问道：“他给你注射药剂之后居然不把你带回基地，而是自己回基地自首？”
苏毓垂着头，纤细的双手放在腿上，倒有点无所适从，“我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要是我哥真偷了药剂，他不应该回基地的。”
“原先他说自己偷了药剂，但没有透露药剂在哪里，这件事尚且存疑。但你出现了……”尤绪叹了口气，目光在苏毓身上停留，“这也就坐实了他的罪名。”
“啊……我把这一切给搞砸了……”苏毓皱着脸，低下头有些慌张。
燕平直接对尤绪道：“现在已经有活生生的例子给你们了，要是研究还是停滞不前，你们的研究组还是趁早解散算了。”
尤绪等燕平离开，才继续和苏毓说话，“苏毓，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和你妈妈还挺熟悉的。”他看着面前陷入愧疚情绪一直不抬头的小姑娘，安慰道：“我会帮你在负责人面前替苏稔说话的，你别担心。等药剂研究出来，苏稔做的事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苏毓的眼睛亮了，“真的吗？”她反复确认，又因为尤绪是沈青佑的旧识而表露出些许依赖，“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尤绪把他的名字说了，又道：“那为了帮你哥哥洗清罪名，我需要问你一些事，你能回答我吗？”
“当然可以！”苏毓点点头，仍然有些六神无主，但因为尤绪的一番话，有了主心骨。
尤绪：“我记得你妈妈也是研究丧尸病毒的，之前她有给你打过什么药剂吗，还是只有你哥哥给你打了。”
苏毓有些为难，“这……”
尤绪：“不用担心，今天的对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毕竟即便是亲生女儿，直接进行人体实验也是违背道德的行为，但这是为了全体人类，我能理解。”
“不……你误会了，我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妈妈确实没有给我打过，而且我也不确定我哥的药剂是不是打在了我身上。”
“你的意思是，苏稔可能还有一支药剂吗？”尤绪意外道，“可手提箱里只有一支药剂槽——”
说罢，他像是想到了，既然都能直接调包药剂了，直接换个手提箱不是更加稳妥。
苏毓若有所思地看着尤绪匆匆走出去的背影，原本一直微微上挑的唇角瞬间拉平。她可没听到妈妈跟她说的话里有提到过尤绪的名字，还想扯着套近乎？
扯了扯皱起的衣角，苏毓想到他们派人来接自己去做检查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不是忘了苏毓起码是个向导的缘故，居然派个哨兵来接她。哨兵会对向导产生天然的好感，这是写在基因序列里的程序。
因此不消几句话，哨兵就自然地敞开心扉和苏毓聊天了。虽然他只说了一些基地内人尽皆知的流言，但也够了。
按照苏稔之前给他们分析的东西，那个“E”就藏在南海基地的研究人员里。但是至今没有除了苏稔之外其他人被捕的消息传出，说明这个人藏得很深。
苏稔故意承认他有真正的药剂，有可能是在钓鱼。
原本这是很容易想到的，但初听到苏稔被抓了，脑子乱成一团，都没有心思想其他东西。
浅浅呼出一口气，苏稔把衣角紧紧握住又松开。既然进来了，自然就要帮点什么。
既然“E”还迟迟不出现，就说明他可能还有什么顾虑，或是说他并不相信真的有药剂在苏稔手上。
但是，苏毓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丧尸感染，现在却能安然无恙地回来。
苏稔不带着她过来应该就是顾及这一点，不想苏毓再次成为实验的对象。
有苏毓在，就不怕大鱼不咬钩。
苏毓被送回到南海基地分配的房子，章荷说明天一早就来接她去看苏稔。
进了门，苏毓把房子检查了一下，才翻身下床，贴着床底的一点点空隙钻进去。
半晌，苏毓才从床底爬出来，也不管后背和头发沾上的一大片灰尘，拿了衣服就进浴室洗澡。
许是因为跟苏稔坦白了一部分，她已经能直视腿上的伤疤了，尽管它依然丑陋不堪。
次日。
苏稔是在病房醒来的，一睁眼就看见燕骞和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像是在旁边看了他一整夜。
手动了动，想自己撑着坐起来，就听到“哐当”的撞击声，是手上的手铐撞到了床边。
再一看，另一边铐到了燕骞和的手上。
“……你疯了。”苏稔淡淡地陈述。
燕骞和没有否认。
苏稔就着燕骞和递到唇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又说：“我想上厕所。”
燕骞和的手绕过他的背部和腿后，把苏稔抱了起来，往洗手间走去。
“……你出去。”见燕骞和没有自觉离开的意思，苏稔只能出声提醒。
燕骞和没有走，反而上前一步就要伸手去帮苏稔脱裤子。
这或许是苏稔比燕骞和话多的唯一一次独处，从苏稔醒来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有跟苏稔说。
一巴掌拍开燕骞和伸来的手后，苏稔伸出没被铐着的手，扬起手卡着燕骞和的下颌，转向洗手间的大镜子，“你自己看看这像什么样子。”
燕骞和一晚上没睡，眼球布满了红血丝，眼下是深重的黑眼圈，苏稔的指腹能感受到刚长出胡子的粗糙感。
总之，燕骞和整个人都疲惫得不像样。
但他只是抬眼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没有回头，又再次透过镜子看后面的苏稔。
未透一言，却像是讲遍万语。
苏稔松开手别开眼，“你如果不想再被伤到，就赶紧保护好你脆弱的小心灵，离我远点。”
说完觉得无趣，转身就要走，又被拦腰抱住。
紧接着燕骞和再次贴到苏稔身后，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仿佛有沙砾在其中滚过，“走不了了。你趁早放弃让我离开的念头。不然说不定我一冲动，真叫人去做那种芯片。基地的研究人员除了药剂研究得不行，其他奇形怪状的小玩意很是得心应手。”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苏稔没有出声，原本以为没有人会进来，却在下一秒看到苏毓的半张脸透过门缝出现在门后。
苏稔没有被妹妹看着和别人亲密的嗜好，他的脸一下子烧起来了。赶忙去掰燕骞和环在腰间的手臂，但燕骞和的力气很大，没掰动。
苏毓也被吓到了，一开门就见两个人站在洗手间里耳鬓厮磨，一时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和苏稔大眼瞪小眼好半晌。
最终还是苏毓红着脸轻手关上了门。
章荷见苏毓开了一半的门又僵硬退出，问道：“苏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哈哈，就是觉得还是等一下，等我哥睡醒再进去比较好。”苏毓干笑两声，有些手忙脚乱。
章荷奇怪道：“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很热吗？”
“哈哈、是啊，确实有些热，可能是我穿的有点多哈哈。”
章荷意识到不对，伸手就要开门进去，苏毓一巴掌拍在了门上：“等等，我觉得还是等我哥醒了在进去比较好——”
“吱呀——”
门开了。
章荷终于知道为什么苏毓看起来怎么不对劲了。
苏稔站在门后给他们开门，燕骞和就站在苏稔身后，似乎还用什么限制着苏稔的行动。
进了门才知道，苏稔手铐的另一边铐在了燕骞和手上。
苏稔问苏毓：“你怎么来了？”
“到时间了。我该来的。”
“说了吗，还能出去吗。”
“说了，出不去了。”
“裴若呢？”
“……”
两人就这么用其他人听起来云里雾里的话说了起来，不由让人怀疑两人是不是有心灵感应，不然怎么能听得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