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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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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班主任宣布放学已经过了好一阵，陆续有人收拾东西离开。
突然，夏泽的桌子被撞得一抖，摇晃下他本就飘逸的字横着划出一道，在页面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夏泽皱着眉抬头看，面前的女生被吓得一抖。
……
至于吗。
但夏泽还是默默把自己的眉头熨平了。
似乎是夏泽前排的女生背上书包准备离开，正小心翼翼出去，但书包还是撞上了夏泽的桌子，现在女生被吓得一动不敢动，瞪大眼睛看着夏泽卷子上那条长线，嘴唇颤抖，欲言又止，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夏泽无声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桌子往后挪，给前排留足了空间，面无表情地轻声道：“出去吧。”
女生小小声道了谢就赶紧跑了。
夏泽已经习惯大家偶尔会莫名其妙被自己吓住，但仍然觉得自己很无辜。
姜宇宸那群人已经把江煜的题集拍完照还回来，人也赶紧跑回家继续补作业了。
两人以神速把十张卷子填满，又翻开那一整本的题集开始奋斗。题集不方便分开，只能摊开来一人一边挤在一起弥补天坑。
很快夏泽就坐不住了，人已经趴在桌子上，手上拿着笔麻木地划动。
他正对着窗外，江煜只能看见他在阳光下透亮的小半张脸和耳朵，脸上和耳朵上的透明绒毛清晰可见，几根柔软的头发也被风吹得一起一伏。
江煜觉得鼻子有点痒，转过头继续无聊的填空游戏。
等到夏泽手腕颈椎酸痛难忍，离开一直趴着的桌面活动放松，这才发觉两人离得很近，他能清晰看见江煜清晰的下颌线，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不是熟悉的味道，夏泽撇撇嘴。
江煜的眼皮轻轻垂着，睫毛又长又直，在眼下形成了一小洼阴影，从阴影里还能看见根根分明的睫毛倒影。
即使两人紧凑着，江煜也坐得端正，眼睛专注看着书面，只要不去看他手下刻意模仿出的蚯蚓字，端的是一副全方位优异的好学生模样，可以现场开拍招生宣传片。
感受到夏泽的视线，江煜转眼看他，顺便也转了转手腕：“怎么？”
夏泽下意识立刻转移视线，但是觉得莫名其妙，又看了回去：“歇会儿。”
两人抬头才发现走读生早走光了，剩下的住读生有的还在补作业，有的凑着人头在闲聊，激动地分享假期活动，还有偷偷摸摸埋在课桌下玩手机的。总之大家都在各忙各的。
窗外天光暗淡，正在迅速被黑夜笼罩。
早已过了饭点，两人也后知后觉感到空荡荡的肚子在抗议。
夏泽丢下一句“等着”就离开了，独留江煜一个人守着作业继续努力。
没过多久，江煜才匆匆写完两页，夏泽就拿着两个外卖袋回来了，把其中一个随手丢在江煜桌子上，语气平平：“垃圾桶捡的，赶紧吃，吃完继续。”
“……”
“好。”江煜没多说什么。
他拆开袋子，是番茄牛腩饭，牛肉炖得软烂弹牙，鲜香宜人。
得亏夏泽早早预定了晚餐，虽然忙着补作业错过了送达时间，但好在没有错过太久，外卖盒摸着还是热的。
两人饭后忙活了一晚上，总算把夏泽的天坑补齐了。
晚自习结束后，夏泽像往常一样等大部队走后才回宿舍。
整个校园已经彻底被黑暗笼罩，密集高大的树木遮住了浅淡的月光，随风晃动的树叶成了影影绰绰的黑影，幽静又神秘，只有路边昏暗的路灯勉强照亮道路。
若是初来乍到还真有可能被这夜间的寂静校园给吓到，但夏泽早已适应了校园的一切，早就无感了。
一切都那么熟悉又安宁。
除了……
夏泽身后跟着的一个人影。
他早就感觉到江煜一路跟着他，有种怪异的不适，终于忍无可忍转头问：“你跟着我干嘛？”
“回宿舍。”
夏泽：“！”
忙碌了一天，竟然忘了宿舍多了个人！
夏泽只觉晴天霹雳，被夜风吹得僵在原地。
他实在不习惯和人同行，当江煜跟着夏泽到了宿舍门口的时候，他差点忍不住再次质问他为什么跟着自己。
开门后，夏泽看到江煜那张已经收拾好的床铺，还有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行李，终于有了一点要和别人住在同一间宿舍的实感，只是仍然难以接受罢了。
不行！就算这人今天帮了忙，也改变不了夏泽要把他赶出宿舍的决心！
干脆眼不见为净，夏泽迅速收拾了一下就拿上洗护用品进浴室洗澡。他一边洗澡一边思考如何让江煜知难而退。
基于以往的经验，夏泽什么都没做就能让那些倒霉同学主动去申请调换宿舍，现在同样能让江煜也主动换宿舍。就算现在看起来江煜并不像别人那样对夏泽避如蛇蝎，但是夏泽不介意主动做点什么逼江煜离开。
夏泽决定坐实了传闻中的恶霸形象，好好欺负一顿江煜，让他主动远离。
但是对于这类业务夏泽并不熟悉，他打算一会出去上网看看怎么欺负同学。
浴室外，江煜趁着没事看手机，发现姜宇宸发了一堆消息，一直在呕吐式疯狂吐槽。
[百晓姜：我吐了啊！做不完，根本做不完！]
[百晓姜：说好的温柔新班呢？]
[百晓姜：这要是叫温柔的话，那我不得柔情似水啦！]
[百晓姜：我总算知道那些人跟我说她“温柔”的时候为什么表情如此微妙。]
[百晓姜：小道消息害我！]
[……]
姜宇宸连着吐槽了几十条，顺便控诉江煜一直不回消息，但最后还是对江煜进行了人道主义关怀。
[百晓姜：对了，你确定不换宿舍吗？]
[百晓姜：之前被吓跑的那些人流传出了各种版本的宿舍恶魔。虽然我也觉得有的太离谱了，但是兄弟我还是很关心你的呀！]
[百晓姜：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动用我的人脉帮你打听一下哪个宿舍氛围好，方便你申请调换。]
江煜只针对最后的问题回复了一句：[谢谢关心，我不换。]
这时夏泽已经洗完澡出来了，拿着毛巾擦头发，他余光看见江煜走近，随口问道：“有事？”
“谢谢你帮我买了晚饭，”江煜一脸真诚，“方便加个微信吗，我把钱转给你。”
“都说是垃圾桶捡的了，不用。”夏泽张口就来，对他这种三好学生也会随身带着手机略感惊讶。
“用的。”
夏泽看他一眼，也不说什么了，拿出手机直接点开收款码递到他面前，“二十。”
江煜看着收款码愣了两秒，还是顺从地扫码给钱，不再继续问微信了。
这人还挺有礼貌的，夏泽觉得适度吓吓他就得了，不能太狠了，以免乖学生承受不了。
夏泽看他扫完码就把手机随手扔床上了，转头继续擦头发，结果发现这人还站在面前，“还有事？”
“可以借一下洗护用品吗？我还没买。”
“……”
“你今天不是去过超市吗？”夏泽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江煜尾音上扬，像是真带着疑惑。
废话，我又不是聋子。
逛超市只是起到一个仪式感的作用呗。
但是夏泽不想显得自己多关注他似的，没再回答，只是给他指了一下自己放在柜子上的沐浴露洗发水，“在那，自己拿。”
江煜道谢后就麻利地拿上东西进浴室，夏泽总算清净了。
他拿吹风机对着自己的杂毛胡乱吹了两下，就拿起手机开始玩小游戏。
夏泽是个游戏黑洞，多简单的小游戏在他这里都是难以逾越的大山，但他就是这样越挫越勇，越是过不了关，就越是反复尝试。
甚至夏泽有时候都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在一个关卡逗留太多次了，才被系统放水通关了。
正当夏泽再次和一个关卡杠上了的时候，他玩得正上头，突然眼前一暗，宿舍本就不够明亮的光线被一道身影遮了大半，他带着满腔的不满转头瞪着那个罪魁祸首。
虽然他没开口，但脸上明晃晃写着“你特么还有事？”几个大字。
“我想借一下吹风机。”江煜一脸纯良。
他刚洗完澡出来，穿着棉质的睡衣，肩上搭了条毛巾，头发洗后变得凌乱，发梢还在滴水，面颊上也残留着水珠。相比白天里收拾得一丝不苟的模样，现在的江煜显得有点放纵不羁。
夏泽已经不想说话了，只是抬下巴示意自己手边的吹风机。
谁知江煜径直靠近夏泽，弯腰，两人距离拉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江煜身上的水汽扑面而来，带着淡淡的草木香。
夏泽难以适应这样的社交距离，但是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莫名就没有那么紧张排斥了。
手机屏幕上有个火柴人在方块边摇摇欲坠，最终掉进岩浆，配合着游戏音效“糟糕！game over！”夏泽荒谬地觉得很应景。
江煜伸手拿过吹风机，显然也看见了夏泽的游戏界面，意识到自己打扰了，顺其自然地道歉：“不好意思。”然后道谢。
夏泽总算回过神来，但也没心思继续玩游戏了。
然后，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没多久江煜再次出现在夏泽面前。
夏泽已经肉眼可见的不耐烦了。
“洗衣液。”江煜果然不再废话，直截了当。
“那儿。”夏泽给他指了位置。
“谢谢。”
天知道，他今晚已经听了多少遍道谢的话，从一开始的别扭不适，到现在的麻木，他好像已经对“谢谢”两个字脱敏了。
夏泽都不想质问他是不是买不起这些东西了，看着就不像缺钱的样子，而且这样要什么没什么，合理怀疑他是故意来白嫖的。
最终夏泽主动询问了一句：“你应该没有别的事了吧？”
江煜顿了顿，仿佛思考了两秒：“没事了。”
夏泽莫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打开夹在床头的小台灯，上床躺着玩手机。
他总算想起正事，上网搜索关于欺负同学的帖子。
结果他看着看着就刷到许多关于校园霸凌的报道。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夏泽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还以为大家遇到矛盾也就会像自己一样光明正大地打一架，没想到有些人真的就是畜生啊，无缘无故欺负弱小，手段简直残忍。
夏泽熬到两点才睡觉，在网上见证了一晚上的生物多样性，还忍不住当了一次键盘侠狂喷那些畜生。
网上这些可学不得，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折腾江煜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