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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交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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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乐在狂乱的气流中，视线被下方急速放大的暗蓝色光晕占据。手腕上缠绕的妖力锁链绷紧欲断，另一端连接着同样被拖拽的李颂然。
砰！砰！
两声沉闷的巨响几乎不分先后。坚硬的触感伴随着剧痛传遍全身。
陶乐眼前金星乱冒，喉头腥甜。她挣扎着撑起身体，身下是冰冷光滑的黑色巨石。
平台不大，约莫一间石室大小，边缘便是向内极速坍缩的空间流沙。
平台中央，斜插着石柱。石柱周围光晕明灭不定，如同疲惫巨兽的呼吸。
李颂然落在平台另一侧，距离石柱更近。他左眼下方那颗小痣在暗蓝光晕映衬下，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妖异感。
他半跪在地，一手撑着冰冷的石面，另一只手紧紧攥着缠绕陶乐手腕的妖力锁链。
又是熟悉的场景，陶乐甚至觉得自己在鬼打墙了。空间流沙的轰鸣在平台外咆哮，平台上却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只有两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你……”李颂然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猛地一拽手中锁链。
陶乐猝不及防，被巨大的力量拖得向前踉跄扑倒，手腕剧痛，身体重重摔在冰冷的石面上，距离李颂然仅有几步之遥，尘土飞扬。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杀你，任由你这样胡闹？”他声音冰冷，俯视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件即将被彻底碾碎的物品，“可惜，你的好运气到此为止了。”
他微微倾身，气息冰冷地拂过陶乐的脸颊，“本座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明白，想从我手里跑出去的代价。”
他的指尖凝聚起跳跃的紫色妖芒，缓缓伸向陶乐的眉心。
陶乐瞳孔紧缩。
平台中央那截黑色石柱，表面的暗蓝色光晕骤然暴涨。
李颂然脸色剧变，伸出的手指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狂暴力量狠狠弹开。他护体光晕剧烈闪烁，身形不稳地向后退了一步。
整个黑色平台剧烈震动起来。
平台中心的地面猛地向下塌陷。
“空间锚点……传送阵？！”李颂然瞬间认出。
陶乐心中暗想。这流沙核心的破石柱，竟然是墟界中某个古老空间传送阵的启动锚点？它被他们的能量碰撞意外激活了？
然而，这传送阵看起来极不稳定。那通道口的光芒疯狂闪烁，边缘扭曲撕裂，散发出的气息狂暴而混乱，天知道会被传送到哪个更可怕的绝地。
“钥匙……锁孔……终于相遇……”一个仿佛由无数空间回音叠加而成的诡异声音响起。
李颂然眼神一厉，当机立断，妖力瞬间锁定面前发出声音的虚影。
“归位吧……墨痕！”
一片漆黑。
又不知过了多久，陶乐睁眼。
李颂然躺在距离她不到三丈远的地方，侧着身，一手按着心脏的位置。鲜血正从他指缝间不断渗出，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
他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
他受伤了？而且看起来伤得不轻。
缠绕在两人手腕上的妖力锁链变得极其黯淡透明。
陶乐的心跳如擂鼓。原主的恨意漫上心头，攻击着她的意志，“杀了他！”心中有一万个重复的女声怂恿着她。
陶乐的手指无意识地抠进冰冷的石缝。
手血玉镯发出的悸动，灵钥血脉？！
陶乐猛地惊醒。她想起了寂语冢守夜人的信息流，“钥匙”与“锁孔”的呼唤。李颂然会不会就是那个妇人带走的婴儿？
李颂然紧闭的眼睫剧烈颤动了几下，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他声音嘶哑虚弱，试图撑起身体，但左肩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动作僵住。
他看到了她手腕上那枚血玉镯的微弱悸动，嘴角勾起：“想杀我？”
“也是，我想杀你，你也想杀我，这才公平。”
幽绿的磷火无声跳跃，将两人的身影在斑驳的壁画上拉得忽长忽短。
李颂然嘴角扯出一个更讥诮的弧度，“就凭你……现在这副样子？”
“杀你？”陶乐脸上挤出和李颂然如出一辙的讥讽，“脏了我的手。国师大人您还是先担心自己会不会流血而亡吧。”
“咳咳……死不了。”李颂然喘息着，声音低弱，却依旧带着强撑的傲慢。
他不再看陶乐，目光扫过周围，最后落在那些覆盖了整面墙壁的巨大壁画上。
那些斑驳脱落的色彩描绘着模糊的场景：宏大的祭祀场面、扭曲的妖物图腾、断裂的锁链、以及一些姿态痛苦的人影。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最终没有动作，只是疲惫地闭上眼，集中精神试图压制伤势，调动微弱的妖力修复受损的经脉。
陶乐也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默默处理着自己小腿的伤口。她撕下还算干净的里衣下摆，忍着剧痛包扎。
“过来。”李颂然突然开口，声音依旧嘶哑。
陶乐动作一僵，警惕地看向他：“做什么？”
“你的血。”李颂然言简意赅，“灵钥之血，对某些侵蚀性的力量有净化之效。” 他微微抬起按着伤口的手，“这伤口……有古怪。”
他并非请求，而是陈述一个事实，并等待她的服从。这是他一贯的方式。
陶乐无语。又要她的血？！
见陶乐犹豫，李颂然眼中寒光一闪，猛地催动妖力，手腕上那条黯淡的锁链瞬间亮起微弱的紫芒。
陶乐猝不及防，被锁链猛地拖拽向前，两人以一个尴尬的姿势僵持住了。
陶乐被锁链捆着手腕，一只脚踝被李颂然死死扣住，身体扭曲地半跪在他面前。李颂然一手扣着她的脚踝，另一只手按着自己流血的伤口，气息因伤痛而急促。
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陶乐能清晰地看到他苍白脸上细密的冷汗，能闻到他身上特殊的清冽气息。
李颂然滚烫的手掌握着对方脚踝，眼底是她那张微微泛红的脸颊。
“给我。”李颂然的声音冰冷强硬，眼神却在她紧咬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
石室中央那几团幽绿的磷火猛地跳动了一下。
墙壁上那些斑驳的壁画，其中一幅描绘着众多扭曲痛苦人影的画面亮起了微弱的红光。
同时，一个声音，再次响起：
“墨痕……归位……血……交融……方见……生路……”
两人同时一震。目光瞬间从彼此身上移开，惊疑不定地看向那发光的壁画和幽绿的磷火！
李颂然扣着陶乐脚踝的手指，不自觉地松了几分力道。陶乐挣扎的动作也停滞了。
“交融？”她猛地看向李颂然，莫名想到一个奇怪的想法，“它什么意思？难道要我们……” 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只觉得一阵恶寒。
李颂然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扣着陶乐脚踝的手掌下意识地又收紧了几分，引来陶乐一声痛呼，才猛地松开了手。陶乐立刻收回脚。
“装神弄鬼！”他眼中戾气翻涌，“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