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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祖地 ...


  •   三道身影,如同从古老的壁画中走出,出现在祭坛的三个方向,呈三角之势,将陶李二人围在中心。

      居中一人,身着洗得发白的墨色麻布长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古拙,手持一根缠绕着枯藤的扭曲木杖,气质如同深潭古井,深不可测。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李颂然时,古井无波的脸上出了裂痕。

      “是你?!” 他的木杖重重落地。

      左侧一人,身形魁梧如铁塔,赤裸的上身布满了狰狞的伤疤和暗红色的古老刺青,气质狂暴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手持一柄巨大的、布满缺口的黑色石斧,斧刃上还残留着干涸的暗红血迹。他看向李颂然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冰冷的杀意,如同在看一堆污秽的垃圾。

      “孽种!你竟还敢回来?!还带着一个肮脏的灵钥玷污祖地?!” 他的声音如同闷雷,震得石室嗡嗡作响,手中石斧发出嗜血的嗡鸣。

      右侧则是一位身着素雅深蓝长裙的女子,容颜端丽却冰冷如霜,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哀愁与疲惫。

      她手中托着一盏造型古朴、灯焰摇曳的青铜古灯。她的目光没有过多停留在李颂然身上,而是看向了陶乐,尤其是在她手腕上那枚黯淡的血玉镯和连接两人的紫金锁链上停留。

      她喃喃低语,声音清冷如冰珠落玉盘,“墨寒晏,你究竟……做了什么?”

      墨家祖地,三大守护长老。墨衍、墨刑、墨岚。
      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祖地,因两个不速之客的闯入而苏醒。

      “闭嘴。老东西。”李颂然的声音嘶哑“墨寒晏早就死了。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李颂然。”

      “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你们这些腐朽的亡灵,连同这肮脏的祖地,一同埋葬。””

      “放肆!”墨刑暴怒如雷,手中巨大的石斧嗡鸣震颤,狂暴的煞气冲击波轰向李颂然。“孽障!当年就该将你这妖邪孽种挫骨扬灰!苟活至今,竟敢在祖地狂吠!” 他的杀意毫不掩饰,石斧上暗红的血迹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刑!稍安!”墨衍的枯藤木杖轻轻一顿,一股柔和却沛然的力量瞬间抚平了墨刑狂暴的煞气。

      他浑浊的目光如同穿透了时光,深深地看着李颂然,那眼神复杂无比。

      “晏儿……”墨衍的声音颤抖,“当年之事是祖地负你母子……但你不该……”

      “负我?!”李颂然猛地打断他,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狂笑,眼角竟隐隐有血光闪动,“好一个‘负’字!轻飘飘地就盖过了满门血债!盖过了我母亲被你们逼入绝境、埋骨他乡的惨状!盖过了我像条野狗一样在黑暗中挣扎求生的屈辱!”

      “墨衍!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这祖地的每一块石头,都浸透了我墨氏一族的血!今日,我不是来听你们忏悔的!我是来……讨债的!” 最后三个字,九幽寒风一般饱含刻骨的恨意。

      “讨债?”墨岚的声音响起,如同冰泉流淌。

      她缓步向前,手中的青铜古灯光焰稳定,照亮了她冰冷而理智的脸庞。“晏儿,你的仇恨,祖地不会否认。但仇恨,不该成为你堕入妖邪、戕害同源、甚至……”她的目光落在陶乐手腕的血玉镯和紫金锁链上,眼神骤然锐利如刀,“甚至用这等禁忌之术,强行绑定灵钥血脉,玷污祖地圣坛的理由!”

      她抬起手,古灯光焰摇曳,一道清冷的光束精准地照射在陶乐身上。“此物,乃玄冥那叛徒以我族被屠戮的先辈骸骨与怨魂,辅以邪法炼制的妖器‘噬魂玉扣’!专为抽取灵钥血脉、污秽界门封印而制!你将其戴在手上,无异于饮鸩止渴,加速自身血脉枯竭,沦为妖邪养料!”

      陶乐如遭雷击。

      墨岚的目光转向李颂然,更加冰冷:“而你,墨寒晏!你明知此物恶毒,却依旧将其作为控制灵钥、维系你妖王之力的工具,甚至不惜在祖地圣坛强行绑定,你可知与其结合,除非一方彻底魂飞魄散,否则永世难解!更会引动祖地封存的‘天罚之链’?!”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祭坛穹顶那片混乱的星空骤然亮起刺目的白光。

      “天罚之链……”墨衍看着穹顶,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守护祖地、诛灭叛逆的最后手段……晏儿,你……太过了。”

      “太过了?哈哈哈哈!”李颂然再次狂笑,无视了头顶的致命威胁,眼中紫芒疯狂闪烁,妖气不受控制地外溢,左肩的伤口在妖力激荡下黑气缭绕,“我本就是你们眼中的妖邪孽种!何来叛逆之说?不过是我取回力量、掌控钥匙的工具!至于天罚?”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穹顶游弋的星链,嘴角勾起一抹疯狂而邪异的弧度,“有胆,就来试试!看看是你们这腐朽的祖地先碾碎我,还是我先拆了这破地方,把玄冥和你们这些老鬼一起拖下地狱!”

      他话音未落,周身妖力轰然爆发,雪白的衣袍无风自动,深紫色的妖纹如同活物般在他裸露的皮肤上蔓延,左眼下方那颗小痣殷红如血。

      一股源自妖王本源的恐怖气息冲天而起,竟隐隐与穹顶的天罚之链形成分庭抗礼之势。只是这爆发牵动伤势,让他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身形微微摇晃,却更显其疯狂决绝。

      “冥顽不灵!”墨刑怒吼,再也按捺不住,巨大的石斧扬起,狂暴的煞气锁定李颂然,“大哥!岚妹!还等什么?启动天罚!诛杀此獠和那被污染的工具!”

      “墨氏祖地,不容亵渎。叛逆墨寒晏,灵钥受污者……当受天罚,以儆效尤!” 苍老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宣判意味,响彻整个空间。

      随着他木杖的举起,穹顶之上,万千道由纯粹毁灭星光构成的锁链,带着湮灭一切的恐怖威能,朝着祭坛中心的两人,狠狠绞杀而下。

      陶乐的身体本能地蜷缩,紫金锁链传递过来的李颂然那狂暴的妖力,此刻反而成了她感知中唯一的真实。

      天罚之力狠狠劈下,李颂然嘴角立刻神学。

      “墨寒晏!受死!”墨刑眼见李颂然被重创,眼中闪过残忍的快意,手中石斧扬起,就要冲上前去给予致命一击。

      “刑!天罚未毕,不可擅动!”墨衍厉声喝止,枯藤木杖指向穹顶。

      锁链的尖端再次抬起,毁灭的光芒重新凝聚,显然要发动第二次的绞杀,而陶乐,也在锁链的攻击范围内。

      李颂然被星链死死缠绕,钉在祭坛上,妖血染红了身下的石坑。

      剧痛和力量的飞速流逝让他意识模糊,但他依旧死死咬着牙,紫金色的妖瞳死死盯着穹顶再次凝聚的毁灭光芒,里面充满了不甘的狂怒和一丝……濒死的疯狂。

      他想引爆妖丹,拉着整个祖地陪葬!但星链的压制让他连自爆都做不到!

      陶乐瘫在碎石中,视线模糊。这哥们是不是太拼了,不也是穿书的吗?难道他的任务是顺着情节走,也是,原书里这么威风,肯定按原剧情走,她当时刚穿进来的时候,抽到这倒霉催的角色,肯定选活下去!

      不过回想起来,当时自己也是蒙他的穿书的,因为原著里,就说的李颂然是穿书而来,这是原书设定但不代表他真的就是另一个人。

      后来李颂然也没找她问过穿书一事,还以为他忘了,当时他的反应,也不像没听见。

      第二次天罚星链即将落下之时,陶乐回想起原著的节点,虽然这一幕没有她的出场,但李颂然似乎是靠她的血赢过这一场。

      她不再多想,割破手指,握着血玉镯,闭着眼睛冲到李颂然身前。

      锁链下落的势头猛地一滞,毁灭的光芒被冰晶强行冻结封禁。

      整个穹顶,瞬间化作了一片靛蓝色的冰封之地,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你是什么人?!”墨刑惊怒交加,难以置信地看向陶乐。

      正当挥斧瞬间,墨岚动了,拦下墨刑。

      “大哥,刑哥。”墨岚看向其他人,“天罚之下,魂飞魄散。墨寒晏……罪无可赦,但灵钥何辜?她血脉虽被污器侵染,但灵性未绝,此乃我墨氏存续一线之机,不可断绝!”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陶乐身上:“噬魂玉扣虽恶,但其中或许封存着当年被玄冥炼化的部分先祖遗泽与真相,晏儿之力与灵钥之血共生,他们二人,如今是解开祖地最终封印,寻回失落‘界钥’,彻底稳固妖界之门的唯一钥匙!”

      她的话在死寂的祭坛上回荡。

      墨刑一脸愕然和不信。墨衍手中枯藤木杖无意识地抓紧。

      陶乐更是懵了。一线之机?存续?她和李颂然这两个穿书的竟然成了墨家最后的希望?墨家知道自己把重任担在了两个异世界人的身上了吗,这简直荒谬到了极点……

      “一派胡言!”墨刑最先反应过来,暴怒道,“岚妹!你定是被这妖邪和灵钥迷惑了!什么先祖遗泽?什么最终封印?这孽种和那被污染的工具,只会给祖地带来毁灭!趁天罚被阻,立刻诛杀!以绝后患!”他手中石斧再次扬起,狂暴的煞气锁定李颂然和陶乐。

      “刑!住手!”墨衍苍老的声音严厉,他一步挡在墨刑面前,枯藤木杖横亘,目光却灼灼地盯着墨岚,“岚妹,你所言……可有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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