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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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涊白的机械心脏在海风中发出鲸歌般的轰鸣。异化成活体器官的鳃瓣在军装下翕动，每一次开合都喷出淡蓝色的血雾，在晨光中折射出三棱镜般的光晕。他站在浮岛边缘，望着脚下沸腾的海水——那些被遗迹带起的污染潮正化作发光的巨蛇，啃噬着海岸线的残骸。
"你的鳃需要浸泡。"江喻的骨刺穿透防护服，在背后形成珊瑚状的伞盖。他拽住涊白的武装带，将人拖向正在涨潮的浅滩，"除非你想变成人肉过滤器。"
涊白的军靴陷入沙滩时，机械心脏的鳃瓣突然暴长，像深海章鱼的触手般扎入浪涛。浑浊的海水经过鳃片过滤，竟析出晶亮的记忆碎片——那是1997年海军基地爆炸时的画面，幼年的自己正用机械臂护住保温箱。
遗迹穹顶的星图突然实体化。无数光粒在空中交织成远古壁画：长着骨刺和鳃的人类跪拜巨树，他们的眼泪在树干上汇成翡翠河流。江喻的脊椎突然剧痛，新生的骨刺穿透伞盖，尖端绽放出数据玫瑰。
"接收它。"林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悬在星图中央，脊椎延伸出的玫瑰根系连接着三个时代的实验室数据流，"这是鲸类用两百年编纂的《污染编年史》。"
江喻的瞳孔突然分裂成复眼结构，海量的次声波信息涌入脑神经。他看见2015年的研究员林深跪在监控屏前，屏幕里正是现世的自己吞噬污染的场景；看见幼年涊白在暴雨中改写机械臂程序，将「江喻百日留念」刻进钛合金内层。最刺痛的画面是母亲跳海那晚——她手腕的玉镯裂痕里渗出蓝血，与林深本体的血液同源。
叙白眼角的青凤凰突然振翅离体。那纹路化作活体探测器，拖着荧光尾羽穿梭在星图间，啄食着污染数据流。"赌一局？"他瘫坐在防辐射舱里，手腕被生物锁链固定，"押你的小少爷先疯还是先进化。"
涊白的鳃瓣突然卷住辐射舱，机械心脏过载的红光染透玻璃："你再拿他下注，我就把你改造成净水器。"
海水过滤出的记忆碎片正在重组，显现出令涊白窒息的真相：2015年的自己偷偷更换了江喻的基因样本，将远古文明的密钥编码进他的玫瑰胎记。
遗迹突然剧烈震颤。老周顶着龟裂的汤锅冲进控制室，锅身的辟邪咒文与星图共振："尝尝时渊佛跳墙！用三个时代的鲍鱼..."
汤锅炸裂的瞬间，绿色的浓汤在空中凝成DNA螺旋。机械水獭的青铜腿播放起《二泉映月》，它趁机偷喝飞溅的汤汁，金属外壳突然褪去锈迹，露出底下刻满甲骨文的原生装甲。
当FPI指数彻底消失时，全体异化者的骨刺开始自主共振。江喻背后的珊瑚伞盖迸发成管风琴结构，奏出鲸歌改编的《欢乐颂》。涊白的鳃瓣和着节奏开合，过滤出的纯净水珠在空中凝成五线谱。
"这才是真正的净化。"林深的本体从星图降下，玫瑰根系缠绕着三个时代的实验数据。他的指尖拂过江喻的骨刺琴键，1997年的童谣与2035的鲸歌交融成新乐章。防辐射舱里的叙白突然大笑，青凤凰探测器衔着赌场筹码归来，每一枚都刻着不同年代的日期。
老周挥舞汤勺指挥着这场荒诞交响，他的围裙被骨刺划成抽象派艺术品。当机械水獭用青铜腿敲出最后一个音符时，所有人看见星图中央浮现母亲的身影——她站在翡翠巨树的枝头，手腕的玉镯正在融化成数据流。
"需要三纪元之血。"林深的本体突然掐住江喻咽喉，玫瑰根系刺入他的骨刺，"1997的奠基者，2015的传承者，2035的终结者。"
涊白的鳃瓣突然暴长，缠住林深的本体砸向祭坛。机械心脏喷射出1997年的记忆残片：幼年自己抱着保温箱跪在雨里，林深父母的尸体正在融化成培养液渗入箱体。江喻的复眼突然流泪，那些泪珠在落地前凝成翡翠钥匙的形状。
遗迹开始向大气层升腾。机械水獭的甲骨文装甲浮现预言：「黎明时分，血祭启幕。」防辐射舱突然炸裂，叙白的青凤凰探测器回归眼角，纹路里多出星图烙印："最终赌局开始了，我的上校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