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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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濒死的恐惧转化成滔天的恨意在胸腔翻涌，耳边嗡声长鸣，裴翊毫无顾忌抬手掐住简行之的脖子。
把他抵在墙上死死钳住，一心只想拖着简行之下一起地狱。
就算死也要带着他一起死！
“少爷，少爷，这是怎么了这是？快放手，要出人命的。”
见简行之脸都白了，张永昌就知道少爷这是用了十成十的力，连忙阻拦。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校门口的保安被吸引过来，和张永昌一起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扳开裴翊的手。
“怎么回事？开学第一天就打架？”
简行之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扶着胸口疯狂咳嗽，像是要把心脏咳出来，自然顾不上保安的问话。
保安见他这个情况，只能转身问裴翊。
在他看来裴翊是主动挑事的，语气都带着叱责的严厉：“你是哪个班的？开学第一天就寻衅滋事！”
张永昌连忙揽过保安，一边递烟一边安慰般的低声解释：“刚刚这小子窜出来差点造成车祸，我们少爷才生气的。”
保安和张永昌是同龄人，自然也有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
把烟叼进嘴里，保安的语气也软了些，“再怎么说也不能下死手啊。”
“是我们不对，给您添麻烦了。”
张永昌陪着笑，给保安点上烟。
一股烟雾吐出，说明这原本就不算大的小骚动过去了。
旁边把热闹从头看到尾的学生见状出声提醒：“刚刚窜出来的明明一辆小白车，不是他。”
张永昌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摆手，“你看错了。”
“……”
周围的人群散去，简行之的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裴翊缓步走了过去，微微俯身，就像简行之刚刚叫他名字一般，低声问：“你还好吗？”
是不是像死了一回？
可这样的痛苦，不及他车祸时感受的千分之一。
简行之弓着背，椎骨微微凸起，颀长的身体像张拉满的弓，下颌紧紧的的绷着，脸上的红痕还没完全消下去，白皙的脖颈就浮现一道清晰的掌印。
他微微轻喘，抬眸看裴翊，神色也没了最初的友善。
如果昨天那一巴掌还能说是误会，那刚刚裴翊是真想杀了他。
裴翊讨厌他。
不！是恨！
裴翊恨他，那双漂亮的，漠然的丹凤眼，第一次如水镜般完全映照着他，却盛着满满的切齿的恨意。
就像他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
却在即将掐死他前松开了他，眼前一黑的视线还未恢复，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无孔不入的钻入他的呼吸道。
有钱人家的矜贵少爷，每一寸肌肤都是香的。
从小就被人捧着、敬着，周围覆盖全是善意的人，也会有这么纯粹浓厚的恨意吗？
一次次咳嗽喉咙翻起的血腥气，都没压住那股冷冽的香。
他听到裴翊清澈的嗓音，问他还好吗？
刚刚差点掐死他的人，脸上甚至还挂着对他明晃晃的厌恶，竟然问他还好吗？
听到这话，简行之气笑了，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铁锈般的苦顺着舌根蔓延，简行之撩起眼睑看他，“你觉得呢？”
声音哑的像粗砺的玻璃，语气却还是吊儿郎当的惹人生气。
裴翊的手心紧了紧，还是想掐死他。
张永昌从没见过裴翊发这么大火，也不敢多问，见气氛不对，连忙插到两人之间挡着。
“少爷，要上课了，先去学校吧。”
裴翊倒也不会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简行之，压下火气转身离开。
张永昌松了一口气，才转身善后，笑道：“同学，可以和我沟通赔偿事宜。”
听到他这句话，刚刚还站的好好的人，忽然颓然的靠在墙上，像是受了要命重伤下一秒就要晕倒，费了很大的力气抬头，慢悠悠的说：“准备怎么赔？”
嗓音嘶哑的仿佛随时会断气。
看他这架势，张永昌感觉会被讹一笔，但又觉得高中生不会那么市侩。
“你觉得多少合适呢？”
简行之缓缓举起两根手指，“两千。”
“两千！你穷疯了？”
张永昌瞪大双眼，这浓眉大眼的高中生都会讹人了？
“对啊。”
简行之从善如流的点头，“不赔也行。”
他扶着额头长叹一口气，“我现在不仅头疼嗓子疼，五脏六腑也疼，浑身都疼，可能是内伤需要一套全身检查。”
说完又转而捂着心脏，“我正常走路突然遭受无妄之灾，心理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所以还需要精神补偿费，对了，你刚刚说我差点造成车祸，这路口可是有监控的，你这算诽谤，这么一算，两千好像不够……”
“两千就两千。”
眼看着算下来两千都不够了，张永昌一咬牙从钱包里掏出两千。
毕竟是少爷先动的手，只能认栽。
他给裴翊开车原本就有刮蹭意外之类的报销费用，只是一次性拿出他三分之一的工资还是让人肉疼。
简行之接过钱，像是医学奇迹似的瞬间就能站直了，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脖子上的红痕有些唬人。
张永昌一边肉疼，一边感慨人不可貌相。
简行之沙砾般的嗓音裹着明晃晃的笑意，像是发现了商机。
“我和裴翊是一个班的，看他刚刚的样子，说不定还会动手，你多带点钱，下次可不止两千了。”
“……”
简行之走进办公室时，脸上脖子上的红痕没有任何遮挡大咧咧的露着。
引得办公室老师频频侧目。
郭志平看到简行之这副德行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教这么多年书，就没遇到过这么复杂的学生。
家庭困难但成绩优越，明明是标准的好学生标杆。
却偏偏三天两头挂彩，抽烟、打架、逃课五毒俱全。
高一的时候因为在全校师生面前念完检讨后，转身又上台领奖而一战成名。
整个年级的老师都知道他班里有这么一个问题学生。
郭志平也猜到了简行之来找他的原因，估计又是学费的事。
这孩子上学期就差点因为学费原因退学。
但，没有任何一个老师会忍心看着成绩优异的学生因为经济原因退学。
不等简行之说话，郭志平率先开口。
“你学费的事我考虑过了，我先给你垫上，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给我也不迟。”
郭志平刚说完，简行之把两千块钱递了过去，“学费。”
“你哪儿来的钱？”
郭志平的视线在简行之的脸和手中的钱上来回扫了几圈，最后定格在他明显被掐红的脖子上。
“你是不是干什么傻事了？来路不明的钱可不能要，快把钱还回去，你的学费老师给你补上，老师不差这点钱。”
“老师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
这死孩子，郭志明呼吸都重了几分，“你问这干嘛？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学习。”
“放心吧老师。”
简行之把钱放到桌子上，“不是什么脏钱，我凭本事赚的，绝对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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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遭遇巨大变故时，人的大脑会形成一种保护机制，遗忘或者屏蔽情绪，除非事故重演。
刚刚差点车祸的经历，对裴翊来说像是把他拉回了死亡现场。
重启了他经历彻骨死亡时的感受。
带来的是如斯的畏惧。
恐惧，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
直到走进教室，裴翊激愤的情绪还未消退，心脏一下一下撞击胸腔。
他坐下阖眼，努力平复情绪。
开学第一天，班里同学一个暑假没见，吵嚷、交流声不停，断断续续的钻进裴翊的耳朵。
“给你推荐的小说看了吗？”
“还没，穿越小说看多了都差不多，没意思。”
“不一样，这本不一样，穿越只是个设定，写的可香了，你一定要看。”
刘梦晓被磨的没有办法，摆手敷衍道：“好啦好啦，我回家就看。”
裴翊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身后的交谈的女生。
“你刚刚说穿越。”
裴翊斟酌了下用词，补充道：“小说。”
刘梦晓点了点头，有些不明所以。
她和裴翊虽然是同班同学但一向没什么交集，说过的话总共不超过十句。
虽然看小说的时候会幻想有一个完美男主从天而降来爱自己，但现实中真遇到裴翊这种长得帅、学习好、还有钱的标准男主人设的男生，都会下意识敬而远之。
高岭之花还是只适合远观的。
裴翊突然和她搭话，还是在谈论‘小说’话题的时候，刘梦晓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整个人都有些拘谨。
“那你听说过，重生吗？”
说到‘重生’两个字时，裴翊的语气都轻了。
还真是小说？
涉及到熟悉的领域，刘梦晓轻松许多，“重生嘛，不是什么新鲜梗。”
面对自己未知的领域，裴翊虚心求教，“怎么说？”
“重生一般都是复仇爽文题材，上一辈子被各种欺负，欺骗，甚至被害死，重生之后打脸复仇。”
裴翊微微扬眉，“复仇。”
“对啊。”
刘梦晓点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重生文一般都是这种套路。”
说完复仇两个字，裴翊因为愤怒跳动的心脏，诡异的平复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很公平。
“谢谢。”
裴翊笑了笑，颔首道谢。
在心里做下决定——他要杀了简行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