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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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夜晚格外安静。
去往地下室的楼梯处，一个男人脚步轻柔地下楼，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在幽暗的走廊上。
男人从兜里掏出钥匙，悉悉索索地开锁。
起初，地下室里的人坐在冰凉的地板砖上垂着头，听到门口有动静立刻抬头盯着大门。
曹武手里提着饭盒，一进来就看到了卓令舟睁着眼看他。
曹武有种莫名的心虚，不敢直视卓令舟的眼睛，他连忙走到卓令舟面前，“我来给你送吃的了。”
卓令舟看了眼摆放整齐的饭菜暗道：“可惜了。”
“谢谢曹哥，只是曹哥为什么要大晚上的给我送夜宵？”卓令舟一脸无辜地看着曹武，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曹武摆筷子的手一僵，生硬地笑着，“我这不是想着晚上没人给你送饭么，这会等人睡着了，我就偷偷给你拿过来了。”
“看不出来你还怪好心的。”
曹武干笑了两声，将食物摆好后，忽然听到了一阵声响，他疑惑地看着沙发那处，只见一个等比例的情趣娃娃正瞪着大眼睛看他。
娃娃脸上化着浓厚的妆，看着有几分惨白，艳红的嘴唇在月光下像是刚吃过人。
莫名的声响让曹武有些害怕，但他还是壮着胆子准备去查看到底是什么声音。
卓令舟见曹武要走过去，忽然说了句驴头不对马嘴的话。
“曹哥，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曹武本来没兴趣，想着这人怕不是精神有问题，哪有人大半夜的给陌生人讲故事，也不怕闪了舌头。
卓令舟见曹武没兴趣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讲着。
“真不听吗？这个故事发生在五年前，S市的中心地段，据说当初有人在那里飙车，撞死了一对妻儿。”
此话一出，曹武的情绪瞬间从毛孔蒸发，害怕连同着对卓令舟的歉意一起灰飞烟灭，恨不得上前掐死卓令舟。
卓令舟见曹武被吸引，接着讲道：“据说那对妻儿中，妻子特别漂亮，是有名的‘公主’，专为男人提供......”
话还没说完卓令舟就被打断了，曹武目眦欲裂，恨不得将卓令舟的嘴用针线缝起来，“你懂个屁。”
“那不过是他们为了减轻罪行想出来的借口。”
卓令舟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难道你也听过这个故事？”
曹武一惊，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但他不后悔，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诋毁自己的妻子女儿。
“是又怎么样，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没这个机会了。”说着，曹武不顾刚出锅米饭的热度，抓了一把米饭朝卓令舟嘴里塞去。
曹武提前在米饭里加了点新磨成粉的毒药，相比于梦断草一天后才发挥作用，新的毒药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
卓令舟一时不查，吃了几粒米饭，还不等他说两句“遗言”，整个人直直地倒在地上。
曹武踢了几脚卓令舟，确定他彻底凉掉后才离开。
地下室又陷入一片黑暗中。
不多时，陈楼从沙发后面出来，不带感情道：“行了，起来吧，人都走远了。”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陈楼蹲在卓令舟身旁，伸手探了下卓令舟的气息。
没有呼吸。
陈楼如坠冰窖，全身血液倒流，手脚发麻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卓令舟。
忽然，卓令舟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笑道：“怎么样，我演得像不像？”
“像，太像了。”陈楼咬牙切齿道，恨不得将卓令舟扔出去。
卓令舟察觉到陈楼情绪不对立刻说起正事，“接下来要怎么办？”
***
太阳下山时。
陈楼躲过众人来到地下室。
半个小时前，陈楼再次检查尸体，不像上午急匆匆地看，这次陈楼仔细观察着尸体。
相比于上午，尸体的气味更加明显，腐烂程度也有所增加，他的手划过尸体时，只留下一片冰凉的触感。
在检查死者手臂时，陈楼忽然看到一小块蓝色。
几乎是一瞬间，何江在邮轮上说的话闪现在陈楼脑海中。
死者和玉牌有关系。
陈楼的心砰砰直跳，好像要跃出心脏。
他奉命带领队友寻找玉牌，结果玉牌没找到，还让他们葬身于大海。
说不自责是不可能的。
这两天，陈楼故意让自己看上去不在意，实际上每天晚上做梦时都会想起他们，每次惊醒时又会想起他们临死前的脸，想起几人曾经一起度过的日子。
这下好了，玉牌没有丢失。
陈楼来到地下室，和卓令舟说了接下来的计划。
为了不打草惊蛇，陈楼暂时不打算揭穿曹武。
“对了，曹武这两天有可能会来找你，万一他想给你下个什么毒伪造成你畏罪自杀的样子怎么办？”陈楼计划好一切时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
毕竟不能排除这种情况。
卓令舟笑道：“这不用担心，曹武既然用了岛上的梦断草来给杨见山下毒，那就说明他没有其他毒药，只能从这座岛上找毒草，但这座岛上的毒药都毒不死我。”
此话一出，陈楼对卓令舟的身份有了个大致猜测，还不等他问出口，门外传来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陈楼迅速躲在沙发后面。
正如陈楼预料的那样，曹武果然来了。
按照计划，卓令这边只需要当作不知道曹武是凶手，然而坏就坏在，陈楼不小心发出了声响引得曹武怀疑。
曹武往这边看过来的时候，陈楼的呼吸都轻了几分，就怕让曹武发现这里还藏了个人。
卓令舟被迫说出真相。
曹武果不其然想营造陈楼畏罪自杀的模样。
好在卓令舟不受这座岛上毒药所侵。
由于卓令舟提前说出了凶手，陈楼原本的计划被打断，现在两人只好想个新的方法引蛇出洞。
另一边曹武回到房间，从钱包里拿出了妻子孩子的照片。
这张照片边角泛黄，看摸样已经保存了很多年。
曹武手指磋磨着相片中女人的脸，眼里的泪水不自觉流了下来。
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曹武只觉得历历在目，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几年前曹武还在医院工作，每天不是加班就是被叫去急诊，忙的时候脚不沾地，一个人恨不得分成八瓣来用，回到家几乎说不了几句话，和孩子也不亲。
好在妻子理解，日子倒也是一天天过下去。
4020年6月12日，那天是曹武的生日，他本人对这个生日毫无感想，甚至忘了那天是他的生日。
曹武上午在医院查房是接到了家里的电话，妻子说她待会带着女儿过来送饭，曹武本来觉得麻烦不想让她们过来，然而架不住妻子的厉声要求，曹武只能妥协。
中午时，曹武一边处理病人的档案，一边想着妻子什么时候过来，谁曾想还没等到妻子过来的消息却先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电话里说他的妻子女儿刚才在市中心的遭遇了重大车祸，让他赶紧去现场。
从入职以来，曹武接过无数次急诊，其中不乏因为出车祸而送到医院的病人。
每次他都能冷静处理，可这是第一次，曹武感到害怕，他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连最基本的开车都做不到，这是身为一个医生不该出现的反应。
当他赶到现场时，周围围了一群人，警车救护车的声音响彻云霄，好像在奏响一首人间悲歌。
妻子倒在路中间，血源源不断的从妻子身下流出，脸上更是血肉模糊，身旁是一个沾染上鲜血的蛋糕，蛋糕上插着的“四”“十”两个蜡烛早已变形。
孩子被她抱在怀里护着头，同样遭受了重创，血流不止。
妻子当场死亡，孩子被母亲保护着，还有一线生机。
曹武看到很多人拿着手机对着妻子儿女拍视频，那一瞬，曹武的灵魂好像飘在半空中，落不到实处，忽然他看到了一旁和警察说话的杨见山。
杨见山正手舞足蹈的和警察说着话，语气间满是“我没错”的意思。
曹武几乎压不住心里的愤怒，整个人好像一只即将爆炸的气球，不管不顾地朝着杨见山冲去，长期以来握着手术刀的手第一次有了杀人的意图。
曹武将杨见山扑倒，很快和他扭打起来，他骑在杨见山的身上，拳头尽数打在他脸上，几乎每一拳都承载着他的愤怒。
杨见山起初还有力气反抗，但很快便被打得直不起身。
一旁的警察见状不对，连忙拉开曹武，谁知曹武力大如牛，死死抓着杨见山的脸不放，很快杨见山脸上的那一块肉让他扯烂。
几个警察一起上才将曹武拉开，被拉开的曹武仍旧挥舞着双手朝着杨见山打去，整个人好像一头困兽，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警察告诉曹武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先将孩子送医院，而不是在这里寻仇。
听了警察的话，曹武稍微冷静下来，连忙跟着孩子去医院，杨见山被警察带走。
曹武全身都是灰尘进不去手术室，只能先去换衣服。
然而正当他准备推门而入时，手却迟疑了。
行医多年，第一次不敢踏入手术室。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