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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被抱了一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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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南……涂南!”
鹿北叹气,在探查过涂南的状况后,他心里有了底,地上的少年大概率是因为精神疲惫,昏睡过去了。
至于少年身上的轻度烧伤,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鹿北自己就能帮他处理了。
但鹿北却遇见了一件烦心事,那就是要怎么才能在把菜拎回家的同时也把人拎回家?
困惑几秒后,他在心里生出了方案,那就是先把菜拎回家,再下来把人扛回家。
他是这么想的……
涂南如今昏迷不醒,在没人搭把手的情况下,把人和菜一起带回家,是件非常不现实的事。
虽然自己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涂南却是真真实实的不省人事,要知道,同样重量的人与物相比,拖动人的感觉就是要比拖动死物的感觉沉,更何况他还要提着十八斤重的菜。
如果是先把人扛上去,那么菜就会有被人提走的风险。
但如果是先拎菜上去,他不信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把涂南偷走。
于是鹿北用【疗愈】治好涂南的烧伤后,把人挪到了道路边上,不妨碍过路的行人和车辆。
正当他要直起身板时,腰却被涂南给搂住了。
“???”
“涂南,你醒了吗?”
少年没有动静,鹿北又唤了几声,无果,他捧起涂南的脸,发现少年两眼紧闭,眉头紧锁,且呼吸时重时缓,像是在做什么噩梦的样子。
鹿北试图拔开少年的手臂,却发现少年的手仿若钢筋焊在了他的腰上,任他怎么使力都拔不动半分。
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噩梦才会达到这样的效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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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友善公寓一楼……
“滴!门已开,请进。”
“哟~小鹿,好巧,你刚下班回来吗?”
“没有,我今天休假。”
“哦~”
大妈了然,目光不自觉地下移。
“你腰上怎么还挂着一个人?”
鹿北苦涩,用手肘推开单元门。
“因为我拽不下来。”
“嗯?拽不下来……不会吧。”大妈疑惑:“他是谁呀?以前怎么没见过。”
“他呀……”
鹿北拎着十八斤菜,一步一拖,艰难地迈动脚步,咬牙胡说八道:
“他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弟!!”
“今天……磕到了脑子——!!牵连神经……所以下半身会短暂瘫痪……呼……呼……好累……”
两人已走到了电梯口,大妈担心:“看着很要紧呐,你要不还是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鹿北用肩膀拭汗:“我自己就是医生。”
电梯门开,鹿北腰腹使劲,又再度艰难地把人拖进电梯。
“咚!”
“dedede……哐!!”
涂南的双腿撞到了电梯门,然后又掠过电梯门槛石节点,最终脚留在了外面。
“阿姐,你能帮我把我表弟的脚挪进来吗?”
“可以,你等等啊。”
不多时,脚也进了电梯。
“小鹿,你家是不是在十三楼来着?”
“是啊,麻烦阿姐帮我按一下电梯了。”
“诶~小事,不麻烦。”
大妈打量着挂在鹿北腰上的少年,“刚刚撞的那几下感觉挺疼的,你表弟竟然能一声都不吭。”
“……他比较能吃痛。”
“这样啊……你表弟怎么都不说话?”
“我表弟他……比较害羞……???”
鹿北说得有点心虚。
大妈听了却是摇头,“哦哟~害羞不好,害羞容易找不到女朋友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嘛,性格是这样,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的。”
“叮!”
电梯门开,鹿北还没行动,大妈就好心肠地撸起了袖子。
“刚刚那腿撞的,阿姐帮你抬着他的腿吧,叫你表弟搂紧你的腰哈。”
“谢……谢谢阿姐,他会的。”
于是乎,在大妈的帮助下,涂南的双腿免受再撞击之苦,“安然”地回到了家。
“小鹿啊,你表弟怎么到家了还不松开你?”
“他……嗐!害羞。”鹿北胡诌:“这不是被外人看到他了狼狈的样子,紧张嘛。”
“真是,都说了太害羞了不好。”大妈忽而想到什么,又说:“小鹿呀,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可不能再这么把人拖着走了,就算是要提菜也不能这样,你看这腿撞的。”
“是是是,阿姐教训得是,以后不会了。”鹿北有种欲哭无泪的委屈,“对了阿姐,钥匙帮我放到鞋柜上,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大妈笑盈盈地摆手,把钥匙放好后又道:“那阿姐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敲响阿姐家的门就好。”
“好的,阿姐再见。”
门合上,鹿北放下菜,一步一拖地挪至沙发,再艰难地把涂南抬到沙发上。
不是他不愿意抱或背着“表弟”回家,而是因为涂南抱他的姿势……实在是办不到呀。
焊在腰上的双臂仍旧扯不开,鹿北只能无奈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少年醒来。
“【疗愈】。”
鹿北又对涂南使用了一次【疗愈】,现在腿上撞出的伤也全好了。
他不禁好奇,熊孩子白天到底去做什么了,带着一身焦回来,若不是西红柿途中漏了,而熊孩子又恰好摔在自己面前,不然这家伙真的要在外面过夜了。
现在春季,是最容易生病的季节,他的【疗愈】虽然能治伤,可却治不了病呐。
所以……熊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就这么一直搂着他的腰,不是很舒坦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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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意识断开的最后一幕,他好像还在回家的路上,然后看到了突然折返的鹿北,他下意识地跳到了树上……
跳到树上……
再然后咧?
就……睡着了???
这么离谱!
虽然离谱,但他确实睡着了,很难得地睡着了。
他依旧做了那个窒息无法挣扎的噩梦,等不来可以令人安稳的吟唱。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他在梦中抓住了浮木,他紧紧抱着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
不再受窒息的折磨,而浮木传出的温度亦在缓解浑身撕裂的疼痛。
连着两日不能安稳入睡的涂南很是依恋这种感觉,紧抱着浮木不愿松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在这份依恋中缓缓醒来,怀中的温热让他感到安心,他沉迷了会儿,才肯睁开眼。
入目则是一个人的腰肢。
他错愕抬头,才发现自己是一直抱着鹿北睡觉的。
只见青年靠着沙发闭目,后脑倚在墙上,好像是在以这种姿态睡觉。
似是察觉到他醒了,后倚的脑袋垂下,面色憔悴,眼神迷糊地看向他。
“你终于醒了。”
青年嗓音沙哑,听着像是一宿没能休息好的声音。
也确实是过了一宿,因为窗外逐渐暗沉的天色此刻又亮堂了起来。
“你可以松开我了吗?”鹿北问。
涂南闻言,听话地松开了手,而后缓缓起身,不可思议问:“我抱你睡了一个晚上?”
“嗯。”
“你是在路上把我捡回家的吗?”
“不然呢?”鹿北淡淡地瞥向他:“难不成你还能是在睡梦中自己回来的?”
青年的语气听着有些幽怨,可往常拥有着暴脾气的涂南听了心里却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令人很想听话的奇妙。
忽地鹿北凑近他,泛着青黑的眼圈兜着一双疑惑的双眼,“你昨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我看见你时头发和衣服都焦了。”
涂南不是很想告诉鹿北自己闲来无事跟着他去了福利院,也不想告诉鹿北自己学着他做好人,却还是把小朋友们弄哭的事实。
他闭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想告诉我吗?”
涂南不语。
“呼~”鹿北叹了口气,调整幽怨的语气,温声说:“涂南,你不是说过你想做好人吗?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跟我说,这样,我就能给你判断,你所做的事情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我昨天……”
涂南还是乖乖地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了鹿北,听得青年直扶额。
[原来昨天闲着无聊,跑去福利院连续恐吓了四个小朋友的恶人哥哥就是你啊……]
“你是在无语老子吗?”涂南两眼微微眯起。
“没有。”
鹿北轻咳了两声掩饰,又问:“你是不是疑惑为什么同样的事,我做了小朋友们都很开心,而你做了,他们却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切~那是因为那帮小孩蠢,感受不到老子的善意。”涂南把脸扭到一边,不悦道:“老子才不疑惑。”
[熊孩子好像不高兴了。]
“是呀,因为他们年纪小,不够聪明,所以要跟他们换个方式表达呀。”
话音落,涂南翻起的眼球回归正位,一双眸子泛起了微微光彩。
[所以不一定是老子的问题对吗?]
鹿北温笑:“主动与小朋友们分享食物是好事,这点要表扬你一下。”
“哼!要你说?”涂南话是这么说,可原本下垂的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但是呢……”鹿北耐心解释:“强迫小朋友吃不喜欢的东西就是坏事了。”
“那小鬼说了他喜欢吃鸡蛋!”
“他一开始说的是不是不喜欢?”鹿北反驳,“因为你捏爆鸡蛋的时候吓到他了,所以他才会撒谎说自己喜欢的。”
“……切!”
“你又不高兴了?”
“老子没有。”
鹿北摇头,待盘完昨天的事,还是得想个办法哄熊孩子开心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