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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   江余双手紧握成拳,她真是厌恶极了。
      厌恶这种场所,厌恶这些人,甚至也厌恶她自己。
      她很想直接甩手离开,但她不能。
      能不能安全走出去先不说,她如果真这样做了,只会将利丰推向更深的深渊。

      贺文瑞说的没错,她如今早已没有了任性的资格。

      从前她有父母庇佑,可以拒绝不喜欢的人或事。
      但现在她是一个即将负债累累的孤女,身后也只有一个缠绵病榻的七旬老人。
      她身上的傲气,在此刻的显得可笑至极。

      江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汹涌的情绪,嘴角再次上扬,看着许平道:“那我就先谢过许总了。”
      说罢,江余拿起面前的酒,仰头喝下。
      紧接着就是第二杯,第三杯……

      最后江余也记不清她到底喝了多少,她只觉得桌上这酒像是有人源源不断续上一样,怎么喝都喝不完。

      胃中的灼痛感一阵阵袭来,江余双手撑在桌上,额头上冒出许多细汗,脑中的意识也逐渐开始模糊。
      她是真的喝不下了。
      可桌上还剩了差不多一半的酒呢。
      她该如何从这里走出去。

      “江小姐,机会给你了,是你自己不中用啊。”许平嘲弄的声音响起。

      江余抬眸看向他,扯了扯嘴角,艰难出声:“抱歉,是我扫了许总的兴致,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说完,江余转身就想离开。

      她原本想着,姿态放低些,让他们出出气,她就能走了,可贺文瑞存心找她麻烦,又怎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江余还没走出去两步,她的手腕就被贺文瑞再次拽住。
      她喝了好些酒,贺文瑞没怎么用力,就将她拉到了怀中。

      “江余,跟了我,你公司面临的问题都能解决。”
      贺文瑞的话说的很直白,一点都没兜圈子。

      江余忍住想吐的冲动,伸手去推贺文瑞,“贺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

      “江余,你他妈给脸不要脸是吧。”
      从前被拒绝就算了,现在她都混成这样了,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这让贺文瑞觉得十分落面子,当即就抬手给了江余一巴掌。

      “楼上还有没有空房间?”
      这话是问一旁的女生的。

      “有……有的。”
      那姑娘来这里没有多久,第一次见到这种架势,也被吓得不轻,怯生生的回答。

      “带路。”

      说完这话,还不等江余反应过来,贺文瑞就直接起身,拉起她就往外走。

      “放手。”
      江余挣扎了好几下都没挣脱开,反而被贺文瑞禁锢的更紧。

      “贺少威武。”
      “贺哥,可别吃独食啊。”
      “……”

      贺文瑞回头笑了笑,大声应道:“好说。”

      包间瞬间爆发出一阵哄笑,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越来越多。
      这种事在他们中应该很常见,没有一个人害怕出事,也完全不怕有人报警。
      他们赤裸的目光在江余身上游离,恨不得将她看个精光。
      肮脏又恶心。

      简娆一脸为难地看着江余,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她也不敢得罪他们。

      江余感觉整个人都如坠冰窟,她紧紧咬住下嘴唇,身体抑制不住的发抖。
      在这些人眼中,她就像一个玩物一样,可以肆意推送玩弄。
      根本没有人把她当人看。

      凭什么?
      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她。

      这一瞬间,恐惧,屈辱和恨意都从心底滋生。

      江余咬紧牙关,忍住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这几个月来,她受尽了无数白眼,碰了许多壁,从来都没有屈服过。
      她以为,只要她够努力,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可现实却总是给她残酷的一击。

      她提心吊胆的行走在悬崖边,无数的外力都在把她往深渊里推。
      她还有其他选择吗?
      她想,如果最终还是避免不了要走上这条路,那她宁愿是一个自己不那么反感的人。

      路过简娆身边时,江余快速从嘴里吐出来一个名字。
      “付政年。”

      今晚简娆本来就觉得江余和付政年之前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如今听到她的话,她瞬间就明白了江余的意思。
      在江余被贺文瑞带出门之后,简娆也是快速的跑出包间,朝着平时付政年他们常待的那个包间而去。

      *

      江余被贺文瑞粗鲁的推进房间,关上门后不顾她的反抗和威胁直接将她拖到床边,口中还在说着谩骂和侮辱的话。

      江余握紧手中的手机,眼神频频朝门口张望。

      “江余,老子今晚就是要办了你,只要你不怕事情被闹大,可以尽管报警。”
      贺文瑞把江余推倒在床上,一把将她手中的包和手机扯了丢在一旁,边撕扯她的衣服边道。

      江余的力气本来就没有他大,频繁的挣扎不旦没有什么效果,反倒再次激怒了贺文瑞,又被他打了几巴掌。

      她来不及管脸上火辣辣的疼,目光一直紧盯着门口,迫切希望有人能够破门而入。

      可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就算康乔再大,人也该到了。
      但门口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带着目的接近付政年,后又一连拒绝了他两次,他不帮忙也是在意料之中。
      让简娆去找他,本就是在赌。
      结果显而易见,她赌输了。

      江余心中的希望渐渐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认命,想就这样随波逐流下去。
      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她就是不甘心。

      江余的目光瞥到床头柜上放着的烟灰缸,她想都没想,伸手抄起来就往贺文瑞头上砸。

      这一下,江余使出了全身力气,贺文瑞尖叫一声,捂着头倒在了一边,

      趁着这个空隙,江余迅速从床上爬起来,拔腿就往门口跑去。

      “臭**,你敢打我,你给老子站住,老子今天非得给你些教训。”
      贺文瑞看了一眼满手的血,气急败坏的嘶吼出声,爬起来就准备去捉江余。

      因为酒劲上头,江余脑子浑浑噩噩的,走路也踉踉跄跄,期间腿还被撞到了好几次,但她却不敢停下,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从这里出去。

      江余刚跑到门口,门就从外面被人推开,她撞上了一个硬挺的胸膛。

      “妈的,是谁敢……”
      贺文瑞的叫骂声突然停下,语气带了几分恐惧,“付…付总……”

      明明只有几面之缘,江余也说不清为什么,关于付政年的事,只要她知道的,都记得十分清楚。
      就像他身上的香水味,才一闻到,江余就知道是他来了。

      她缓缓抬起头,与付政年的视线对上。
      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倒让他原本淡漠的气质少了几分。
      江余此刻觉得跟他的距离似乎也没有那么远了。
      她的目光一直在付政年身上,也就没有注意到付政年身后朝她投来的各种打量的目光。

      付政年握住她的胳膊把她扶正,笑说:“才一会儿功夫,怎么就那么狼狈?”
      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晃晃的揶揄。

      从踏进康乔开始,江余的精神就一直紧绷着,后来又喝了那么多酒,胃也一直隐隐作痛,她本来就是在强撑,如今看到付政年,不觉间松了口气,意识也彻底涣散。

      她扯了下嘴角,刚想说点什么,结果眼前一黑就朝着付政年的方向栽去。

      一直以来,付政年的目的都从未有过遮掩,江余也说不清楚为何在看到他的时候会觉得心安,以至于敢把自己往后的命运交到他手中。

      付政年将人往怀中拢了拢,从身后付岱的手中拿过衣服给江余披上,随后将她打横抱起,对着贺文瑞一笑,“人我先带走了。”
      这语气与其说是商量,其实用通知来形容更为贴切。

      贺文瑞哪里敢说什么,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

      付政年把江余抱上车,直接让司机往医院开。
      他刚刚都已经到停车场了,突然又接到章烨磊的电话。

      章烨磊知道他有事,只问他要不要管,如果要管的话他就去把人带出来。

      付政年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竟然鬼使神差的折了回去。
      倒不是因为担心,纯粹就像看看江余此时是什么样,她身上的傲气又还剩下几分。
      很明显,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

      付公子何许人也,头一次因为一个女人折返。
      大家纷纷跟着上楼,想要看看究竟是个怎样的天仙,哪曾想还没看清楚人就晕了。
      他们不敢去问付政年,就只好把火力全都集中在了从小跟付政年穿一条裤子的付岱身上。
      结果付岱也是一问三不知。

      付政年把江余送到医院,心里还记挂着家里的事,他叫简娆过来守着人,没多逗留就离开了。

      *

      江余是第二天下午醒来的,她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先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她皱了下眉,一睁眼就看见宫白卉靠在一旁无聊的刷着手机。

      宫白卉见她醒来,立即走过来,问:“余余,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简娆姐说你在医院,就过来看看你。”

      江余眨了眨眼,昨晚上发生的事一帧帧从脑中划过,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付政年出现后。
      她环顾一圈,这个病房是VIP病房,只有她一个人。
      想都不用想,这绝对是付政年安排的。

      宫白卉听说了昨晚的事,面上也有些愧疚,“对不起余余,我不知道你和……幸好你没出什么事。”

      江余坐起身,轻笑道:“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
      “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有多久,怎么了?”

      江余抿了下唇,又问:“你来的时候这里没有其他人吗?”

      “简娆姐在,我来了她就回去了。”

      “她没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啊。”

      江余“哦”了声,也没有再多问。

      从医院出去,两人在附近的餐馆吃了饭,宫白卉的话本来就多,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她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有些收不住,吃完饭后又拉着江余去附近的咖啡店坐了一会儿,直到宫白卉的电话响起,她们才走出咖啡店。

      宫白卉今晚说的大多都是身边遇到的奇葩事和娱乐圈的八卦,只字不提昨晚发生的事。

      认识十多年,她们似乎养成了一种默契,对方不想说的,她们从来都不会过问。
      所以宫白卉没有问江余和贺文瑞之间的纠葛,也没有问她和付政年又是怎么回事。

      江余自然也没有问宫白卉是如何认识的简娆,
      以及此刻开着宾利来接她的男人是谁。

      宫白卉对着驾驶座的男人招招手,趴在窗边说了句“你先等我一下”,随即又转身看着江余,神色略有些歉疚,“余余,我待会儿还有些事……”

      江余下意识往车里看了一眼,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戒指,她收回打量的视线,对宫白卉道:“没事儿,你先忙。”

      “好,那你早点回去,等有空了我们再聚。”

      “嗯。”
      江余刚应声,宫白卉就迫不及待的上了副驾,从后视镜中,江余看到她一上车就搂着男人的脖子,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江余想起了宫父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轻轻笑了下。

      夜晚的风吹的有些凉,江余紧了紧衣服,伸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家后,江余先是看了下利丰今日的股价,或许是已经跌入谷底,如今起伏已经不大了。
      随后她又打开电脑,处理了几份宁宏发来的文件,最后她才将目光放回手机上,思索再三后,给简娆发了条消息。
      隔了一会儿,简娆就给她发来一串电话号码。

      江余拿过纸笔,把这串号码记下,又打开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把这串号码输入进去。
      她确认了好几遍,但却始终没有摁下拨号键。
      她以为,付政年至少会留下只言片语,那她就能以此说服自己。
      可他却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明摆着就是想让她心甘情愿的迈出这一步。
      毕竟他那样的人,从来都不屑于勉强。

      挣扎了许久,江余放弃了,她熄灭手机走进卫生间洗澡。
      有些发烫的水迎头淋下,江余紧闭着眼睛,脑中好似浆糊,乱成一遭。

      昨晚付政年出现的那一幕,始终令她挥之不去。
      昏暗的氛围灯打在他身上,深邃的目光带着几分淡漠,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危险又迷人。

      江余现在就好像一条搁浅的鱼,想要重回海里,但周围没有水,任她如何挣扎,都不得已前行半步。
      想就这样认命死在沙滩上,却又始终抱有一丝希望。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江余深吸一口气后睁开眼,抬手关了花洒,扯过一旁的浴巾裹上,走出去拿起手机,一鼓作气拨通了那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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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古言《夫人昭昭》已开,下一本现言《深藏》,感兴趣的可以点个收藏。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