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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宁洱与言余恪 ...


  •   躺在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睛,他吃力的想爬起来坐着,努力了好一会儿才将将坐起来一点点,环顾四周,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像病房又不像是普通病房,脖子上,还戴着自己钟爱的项链,自己的手背上是扎过针的痕迹,动一下手,感觉也还很吃力,沙发上的被子明示着有人守着。

      “这是哪儿?”

      “我不是,被车撞了嘛?”

      “我没死?我活下来了?”

      他正在揉自己的脑袋,还在神游没回过神来,房间门被人推开,床上的人听见声音转过头望过去,正好与进门之人四目相对。

      “仇幸?”

      “狗东西,滚出去。”

      仇幸看着床上的人喊出的自己的名字还骂自己,有惊诧,有喜悦,有如释重负......眼泪瞬间布满眼眶,手里的布袋随手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大步流星的向他冲过去。

      仇幸一把抱住他,轻声哭泣着:“言余恪,你终于醒了。”

      被仇幸抱着,言余恪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觉得生疼。

      言余恪:“你先放开我,我身上好疼。”

      仇幸听罢,立马放开言余恪:“对,对,我太高兴了,一下忘了你才刚醒。”

      言余恪轻微皱眉:“我们这么大的车祸,谁都没死吗?”

      言余恪:“这里是哪儿?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又怎么会在这儿?州州呢?宁洱呢?”

      言余恪:“他们还好吗?他们是不是也和我住在这里?”

      言余恪:“......”

      仇幸垂眸擦了擦眼泪:“你刚醒过来,你就问他们?我在你面前,你不问问我吗?”

      言余恪看着仇幸委屈又期待的眼神,“你站在我面前不就代表你很好吗?需要我问什么?”

      言余恪:“况且。”“出事之前,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就是要了断的,现在只是把时间和事情的结局拉长了而已。”

      言余恪:“我要去找州落秋他们,不跟你废话了。”

      言余恪边说边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扯开,才注意自己的腿没有什么力气,几乎不好做什么大动作,却还是倔着要下床,仇幸看着言余恪倔强的样子,动手把他按在床上躺着。

      不顾言余恪的挣扎叫喊,被子一裹,言余恪露个头身体在被子里蠕动喊叫,像条蛆。

      言余恪:“仇幸,你放开我。”

      言余恪:“你别出现在我这里了,我真服了。”

      言余恪:“要不是我现在受伤了,我非得起来弄你。”

      仇幸提高了一点声音,“你别动了,他们很好,都活着!”

      仇幸:“你顾一下你自己吧,我好不容易把你求回来,你躺了近一个月了,你就不想先知道一下现在的状况吗?”

      言余恪不想听仇幸的话,又接着怄气,瞪了仇幸几下,“我居然躺了一个月了,怪不得我有出现肌无力的情况。”可是肌无力,怎么会被人用一点力抱住就生疼,言余恪不明所以,只以为这是自己不理解的医学领域。

      仇幸:“你也知道你有肌无力的状况了?那你不老实的呆着,康复期也得有一段时间呐,你想见谁现在都得乖乖呆着。”

      言余恪:“我身体有肌无力的症状了,说话好像没受影响?为什么你好得这么快?这几个月发生了些什么?”

      言余恪:“我的声音,还有点不像我了。”

      仇幸放开了按住言余恪的手,轻轻把言余恪扒拉出来,挪动着把言余恪扶起来坐着,顺势把旁边小桌上的水拿过来放在言余恪手上。“你就先拿着这个水杯做一下练习吧,我慢慢讲给你听。”

      言余恪双手握着水杯,感觉到了明显的无力,眉头皱了一下又一下,好像终于能握紧不让水杯掉下去的时候,言余恪一副淡淡的喜上眉梢的样子。

      仇幸看着言余恪的小动作,嬉笑一般,声音放得更柔了,“练习可以慢慢来,你要边听边练习吗?”

      言余恪:“嗯,你说吧。”

      仇幸捏了捏被子,彷佛下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对着言余恪说:“去年十二月二十日,我缠着你们那天,不是出了车祸吗?”

      仇幸:“我们都没死,只不过,我伤势比较轻,一个月我就好得差不多了,你和州落秋他们伤得太重了,躺了快一个月了,我求了言叔杨姨让我来帮忙照顾你。”

      言余恪半信半疑的看着仇幸,没死吗?自己现在确实也活着,或许是没死吧,但是自己的眼神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我的眼睛?我明明有两百度的近视啊。”

      仇幸:“都好了,医生说,你眼睛也撞到了,给你做了近视手术,你脑袋里前阵还有血块压着视觉神经,一直戴着纱布,后来也散开了,现在你除了躺太久,有肌无力的感受,没有其他的了吧?”

      言余恪轻轻摸着自己的脸,从上至下,细细感受着,“我好像,瘦了些。”

      仇幸:“躺了那么久,肯定瘦了啊,我们补回来就好。”

      言余恪:“州落秋他们在哪儿?”

      仇幸:“州落秋还没醒,宁洱和他爸爸在一起,他也是刚醒。”

      言余恪:“我爸妈,当真同意你来?”言余恪一脸疑惑,爸妈怎么可能同意他来照顾自己。

      仇幸:“当真的当真的!”

      仇幸:“我知道你不放心,所有还有几个护工一起照顾你的。”

      言余恪:“可我不喜欢你在这儿。”

      仇幸自嘲的笑笑:“我们现在,不说这些可以吗?我只想,好好照顾你。”

      仇幸:“等你完全好了,再说这些好吗?”

      言余恪:“我要去看看州落秋和宁洱。”

      仇幸:“好,我们过几天等你能稍微稳当的走一些路了就去看宁洱,州落秋还没醒,他家人都在守着他,你现在也不能过烈运动,等他醒了,我们再去看,好吗?”

      言余恪沉默了几秒钟说了个“嗯。”这几秒,仇幸差点没紧张死。

      言余恪:“你,别睡我旁边。”

      仇幸懵懵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沙发,“我睡门口的,沙发不是我睡的,是偶尔守夜的护工休息用的。”

      言余恪:“我的意思是,我现在醒了,能传达意思了,有护工照顾我就可以了。”

      仇幸:“不行,只有他们,我不放心。”

      言余恪:“我就放心你了?”

      仇幸:“反正你现在行动不便,我就要守着你,你骂我也没用。”

      言余恪:“狗玩意儿,滚。”

      仇幸被骂得一脸幸福,拿掉言余恪手里的杯子,又递给他一个苹果,完全无视言余恪嘴里的骂骂咧咧。

      过了几天,仇幸拿着轮椅带着言余恪去到宁洱那儿,房间布置都差不多,走廊里的反光墙面都是糊的。

      蔡无臣和仇幸相视一笑,仇幸兀地睁大眼睛,无声的哈哈哈笑,不知是被蔡无臣贴在嘴上的胡子逗笑了,还是被他化的老年妆逗笑了。

      宁洱乖乖躺坐在床上,言余恪到了宁洱床边坐在轮椅上。

      仇幸咳嗽了几声:“那,你们聊会儿,我们出去给你们准备营养餐。”拉着蔡无臣就走出了房门。

      言余恪看着两人出了门,靠近宁洱一点。宁洱也看向言余恪,看不出来哪儿不对,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变了。

      宁洱:“言余恪。”

      言余恪:“是我。”

      宁洱/言余恪:“今天是一月二十二号。”

      宁洱:“你和仇幸?”

      言余恪:“还是势如水火,他说是我爸妈同意他过来照顾我的,我手机也摔坏了,没有办法联系他们,每次都只能通过仇幸的手机给他们发发消息,我醒了也不来看我,每次都推脱。”

      宁洱:“你看见州州了吗?”

      言余恪:“仇幸说他还没醒,让我不要去打扰他,就先来看看你了。”

      宁洱:“我也是,蔡无臣不让我去,我现在这个样子,行动不便的,只能等了。”

      言余恪:“我想说,我一进来,就感觉,你的脸有点不对劲。”

      宁洱:“我也是这个感觉,你的脸,只能说很像,真的很像,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宁洱:“我们的声音,都只是像,但是肯定和之前不一样。”

      言余恪:“我问过仇幸,他避开了这个问题,我就没问了。”

      言余恪:“我的体重肯定会有差别我理解,但是,我的声音不对,我的脸也没有那么精致,我明明快29了,自己摸着嫩得和18岁的人有得一拼,我的手也不是这种棱骨分明的。”

      言余恪:“房间里没有镜子,但是我自己摸了我的脸,我长得不对劲。”

      宁洱:“刚刚仇幸进来的时候,他也不对劲,就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年轻了些,还有一种焕发生机的感觉。”

      言余恪:“我前几天看见他的时候就发现了,我不信他就没问过,一直在暗中观察。”

      宁洱:“我的手腕明明有一颗痣,但是现在也没有了。”

      言余恪:“蔡无臣是刚刚和仇幸出去的那个人是吗?”

      宁洱:“是,他说,他是我爸爸,可不管他是不是,我都不会认他。”

      宁洱:“我醒的那天是一月十九号......”

      一月十九日

      宁洱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正想要叫人,一个陌生男子就把自己扶起来了,宁洱不解的看着此人,穿着上看是个大叔,貌似长发用簪子扎起来了,有胡子,嗯?还化妆了,化妆技术看来很一般,这人拿了把椅子放在宁洱面前,坐下,大方的笑笑。

      宁洱:“你是谁?我,没死吗?”

      看着他脖子上戴的小瓶子,根据他的问题,蔡无臣知道醒了的,是宁洱:“你没死,这里是医院,我是你爸爸。”说话的时候胡子都在抖动。

      宁洱瞪大眼睛来不及思考州落秋的问题回骂了一句:“我才是你爸爸。”

      宁洱:“我没有爸爸,我只有妈妈。”

      蔡无臣掏出自己造的和宁洱母亲的□□放在宁洱手上:“我是你爸爸,你妈妈宁南夏,是我的初恋,也是我唯一的女人,她没有再嫁你就只有我这一个爸爸。”

      宁洱的思绪定格在蔡无臣和妈妈宁南夏的结婚证和离婚证上:“这么多年你都没出现过,我妈妈死的时候,我没人要的时候,你都没出现过,现在你来认儿子了?”

      蔡无臣双手环抱在胸前:“我负了你妈妈,生下你之后我就走了,你妈妈不想我打扰你们安静的生活,所以我一直没有出现,你妈妈去世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分开后她也不让我去见你们,后来你搬家了,我就一直没找到你,再后来,找到你的时候,你就在医院了。”

      蔡无臣:“我就一直照顾你到现在。”

      宁洱听着蔡无臣无所谓的语气说出来的话,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要不是自己现在行动不便,他刚刚就会打他。

      宁洱:“你说得那么云淡风轻,抛妻弃子是事实,现在来装什么好人?”

      蔡无臣:“我没有装好人啊,我都说了,我负了宁南夏,现在只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所以我来照顾你一下,不知道宁南夏是怎么和你说的,我就是来让你知道,你有爸爸,你的爸爸,是我,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宁洱:“你不出现就从一开始就别出现,现在来照顾我?说得好听,做了几天护工的事是不是就想要我叫你一声爸了?就想让我原谅你伤害妈妈的事实了?”

      蔡无臣:“我没有让你原谅我啊,我又没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告诉你我做了些什么。”

      蔡无臣:“不过,你要是愿意喊我一声爸,我倒是很乐意听,毕竟我真是你爸。”

      宁洱:“蔡无臣!!”

      宁洱:“不要脸的东西,我宁愿承认我是试管来的都不会承认你的存在!”

      蔡无臣:“无所谓了,反正现在你也知道了我的存在了,反驳也没有用了。”

      蔡无臣:“不然,再做个亲子鉴定给你认证一下?”

      宁洱:“我弄死你!!”

      宁洱看着蔡无臣嬉笑的样子,不顾自己行动上的困难,挣扎着朝蔡无臣挥舞着无力的拳头,蔡无臣随便推开了宁洱的动作,“就这?”

      宁洱怒火中烧,努力掀开被子的一角,站起来朝着蔡无臣扑过去,发泄着,记忆里呈现的妈妈偶尔在工作压力太大的时候沮丧的脸,自己得了病也没有及时检查,也早早就去世了,自己一个人,十几岁,活到现在,做着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没有因为别人的嘲讽而心生怨恨,没有因为身后没有退路而放弃前进的步伐......

      难得追到自己爱的人了,就要奔向属于自己的美好生活的时候,现在,自己出车祸之后,冒出来一个老东西,开口就说是自己的爸爸,负了妈妈,尽说些让人恶心的话。

      带着恨意宁洱全力以赴的撞向蔡无臣,虽然宁洱也有肌无力的症状,但是自身重量压倒在人身上,也不容小觑。

      “duang!”一声,宁洱摔倒在地上了,宁洱行动不便,蔡无臣一直饶有趣味的看着自己儿子想要揍自己的样子,看着缓慢行动的宁洱,扑向自己,自己随便躲了一下,他就倒地上了。

      宁洱倒在地上,挣扎的想爬起来,但是自己身上的病症让自己不得不像条蛆一样拱过来拱过去的,尝试了半分钟,听见蔡无臣的笑声,又羞又急,心里默默想着要冷静要冷静,还要去找州落秋呢,现在自己的状况是这样的,那州洛秋呢,我和言余恪,把他推开了,他现在是在言余恪那里吗?还是他遇见了什么事,他什么时候会来看我?我要快点好,才能去找他。

      宁洱想着想着,越想越不能冷静,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眶红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在地上,无能狂怒,“啊.......”

      激动的情绪加上刚醒又体力不支的倒下,宁洱吼叫完发泄了自己的情绪后,晕了过去。

      而蔡无臣像是看完戏了,将宁洱扶了起来,安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刚醒,就这么折腾?不晕才怪了。”一个消息给仇幸发了过去,告诉他,‘宁洱已经醒了,他可以静待佳音了。’

      第二天

      宁洱才慢慢又清醒过来,脸上戴了吸氧器,蔡无臣一直在身旁守着。

      蔡无臣:“你先别激动,你不想认我,没关系,我们的事,之后再说,你......”

      话未说完就被宁洱打断了:“州落秋在哪儿?他醒了吗?”

      宁洱:“我想去找他。”

      蔡无臣深吸了一口气:“他还没醒,言余恪倒是醒了,仇幸守着他呢,你情况比他严重,你情绪太激动了,你休息好了我让他来见你。”

      宁洱:“我什么时候能见州落秋?”

      蔡无臣:“他家人守着他呢,他醒了你再去见他,这期间,你就好好做康复训练,只躺了一个月,我们护理也到位,症状不是特别严重,好好训练,争取早日出院,我就万事大吉了。”

      蔡无臣:“你们的手机都摔碎了,有什么想知道的,我给你问。”

      宁洱:“我想看看州落秋的照片。”

      宁洱:“谢谢,我会把护理费给你的。”

      蔡无臣:“可以,给爸爸还说什么谢谢。”

      宁洱:“你不是我爸爸。”

      蔡无臣“切”了一声,宁洱懒得再搭理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之后的时间,直到言余恪到来之前,宁洱都没有和蔡无臣多说话,饭只吃护工喂的,训练也只让护工搀扶,唯一的对话就是,“州落秋醒了吗?”“没有。”

      直到今天一月二十二日

      言余恪:“我理解你。”

      宁洱:“房间里面,没有镜子,能清晰反光的物件都没有。”

      宁洱:“而且,我好像前几天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叫我的声音。”

      言余恪:“仇幸说州州还没醒。”

      宁洱:“蔡无臣也说他没醒。”

      言余恪:“你说蔡无臣给你看过州州的照片吗?”

      宁洱:“嗯,我当时说了之后过了几个小时,他就拿他的手机给我看了别人给他发的州州躺在病床上休息的照片,就看了几眼,他就拿走了。”

      言余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宁洱:“有,他好像年轻了许多,眉眼间的感觉也不太对,我问蔡无臣,他说是为了不让我担心加了美颜滤镜这些鬼话。”

      正要接着说下去的时候,仇幸和蔡无臣回来了,手里提着几份饭菜,宁洱言余恪两人默契的转换了话题。

      蔡无臣:“我让护工现在不用来,正好言余恪也过来了,你们俩一起吃吧。”

      仇幸把言余恪拖到饭桌前,宁洱歪东倒西的爬下了床,打开蔡无臣想扶他的手,自己扶着扶手墙壁慢慢挪动着,言余恪想站起来帮忙,被仇幸一把按住,“你让我去扶都行,你不能动。”

      还好,饭桌离床位不远,两三步路的距离,宁洱愣是走了快一分钟。

      言余恪:“你们还不走吗?要看着我们吃?”

      仇幸:“对啊,你们现在,吃饭都算是康复训练了,不看着点,一碗饭,能吃进去三分之一都算厉害了。”

      蔡无臣:“满地的垃圾不要人打扫吗?桌上的东西不要人收拾吗?”

      宁洱:“把护工叫回来,我有钱,可以多请几个。”

      蔡无臣:“切,行啊,我看看,你怎么还我这阵照顾你的人情,怎么还我生你的恩情,怎么还......”

      仇幸发了消息叫护工回来:“我叫了,几分钟后就到了。”边说边给言余恪夹菜舀汤。

      蔡无臣痞里痞气的的倚着门,看着宁洱倔强的样子,“你和宁南夏,还真是像呢。”

      刚端起碗准备喝汤的宁洱震惊到,鸡爪似的手一个不稳,汤碗掉在桌上,庆幸的是拿起来的高度很低,汤水不至于洒出来。

      宁洱平静的说道:“你别提我妈妈的名字,你不配。”

      蔡无臣无奈的笑笑,“仇幸,我先走了,我要回去好好休息了,这几天真是让人累得慌。”

      仇幸只“嗯”了一声,眼睛一点都不离开言余恪的身上。

      蔡无臣走了没几分钟,护工们全都到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言余恪的病床搬到了宁洱旁边,蔡无臣都只是时不时过来看一下,送点东西,仇幸倒是每天都在,时刻叮嘱护工看着他们不让动两人自己动自己身上的东西,每次换下来之后都会有类似的新东西戴在身上,宁洱言余恪两人想私下找机会聊天都没有机会,仇幸几乎一刻不离的跟在言余恪身边,上卫生间被言余恪骂出去,换衣服仇幸死皮赖脸要跟进去也被骂出去......仇幸都不恼,每日都满面春风。

      两人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刚聊上几句还没说到正事,仇幸都哼哧哼哧的找过来,每次手上不是一堆吃的就是一堆用的玩的,尽管两人对他都没有好脸色。

      为了早日康复,两人异常努力地训练,有肌无力的症状,但没有发展成严重的病症,过了小半个月,两人就好得大差不差了。

      宁洱好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手机给蔡无臣转钱,可蔡无臣哪儿那么轻易给他,言余恪也没拿到手机,两人醒来前后加起来半个月,两个人都在这个病房里活动,终于能自己出去看看了,几个护工收拾着两人的东西,明天2月3号要准备出院了,终于可以出去了。

      言余恪和宁洱对视了一眼转身看向满心欢喜准备东西的仇幸:“阿幸。”

      仇幸愣了一下,收拾东西的手停在半空中几秒,“我在。”

      言余恪:“我送你的戒指,你还带在身边吗?我想看看。”

      仇幸:“在的,在的,我怕你看见戒指伤心,我就一直没敢戴,我现在就回去拿。”

      放下手中的东西,仇幸脸上兴奋地的表情根本抑制不住,交代了护工几句自己跑着出门了,因为在郊区,去市里要一段时间,看着仇幸出门了,言余恪跑到门口虚掩着看了看外面,宁洱看着窗户外面,仇幸开着车,确实走了。

      宁洱:“李护,就是,我这里很多东西都旧了,不想要了,你们有用得上的,要不要来挑一挑?”

      李护:“那我们也不好意思白拿啊,你们给的薪资就很高了。”

      言余恪:“你们要是想付钱,也可以的,像之前一样付现金吧,我俩现在也没有手机。”

      宁洱:“嗯嗯,对,你看我的这些东西你们有什么用得上的你们就用。”

      宁洱:“他们回来,我们会说那些东西我们不想要了就让你们扔掉了。”

      李护:“那,也可以。”

      两人再将几个护工支出去买东西,才开始大声密谋。

      言余恪:“我们走吧,不管怎么样,先出去再说,找到州州再找个地方住着,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宁洱:“这阵子从护工那儿换的现金,够花一阵子了。”

      言余恪:“这个钱,两个月就出新版了吗?发行日期也没有。”

      宁洱:“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找州州。”

      两人偷偷摸摸出了门,走廊的格局,就是普通医院的模样,两人分开找了整层楼,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病房是有人的,其余全是空床,一点人气都见不着,路过的窗户反射出两人的脸,来不及思考,一心都在州落秋身上,看着整层空楼,不知在想些什么,让人不寒而栗。

      宁洱:“大白天的,还想装神弄鬼吗?”

      言余恪盯着窗户外面:“你看外面。”

      言余恪:“我们在顶楼。”

      外面离这里一二百米的地方几乎都是荒地,零星的有几处小房子,杂草丛生,也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样,往这栋楼下面看,有一条正常街道,只不过确实能看出来是郊区,人很少的地方。

      宁洱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们房间的窗户往下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言余恪:“窗户里看的正面,现在是背面。”

      言余恪:“也或许,这才是正面,病房里的窗户望出去的是他们想让我们看见的。”

      宁洱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是这样,那州落秋呢?”

      两人看着对方,心里都有了同一个答案,‘州落秋,死了’。

      两人不可置信的眼神,言余恪一边摇着头一边嘴里自语“不可能。”

      宁洱整个人快要疯了的神情,眼眶瞬间红了,环顾了一下四周,“不会的,我们明明把他推开了。”说完,和言余恪朝着楼梯往下跑。

      宁洱:“这一层也是空的,没有。”

      言余恪:“下一层。”

      陆续是失望蔓延成绝望,宁洱:“第七层,没有。”

      言余恪:“第六层,没有。”越找心里越不对劲,明明打探过,在这里的,说他只是一直没醒啊,早知道我们就硬出来找他了,早知道......

      到了第三层,终于有了人,很少,非常少。

      言余恪:“第三层了。”

      宁洱:“这个医院,这么大,为什么人这么少。”

      两人略过电视大屏,略过时钟表,还要装作镇定的在医护人员和其它人员面前找人,第二层,第二层……没有,通通都没有。

      宁洱:“没有。”

      宁洱:“可是,我记得,我在醒过来之前听到了州州叫我的声音。”

      言余恪:“他们说过,他还活着的,所以。”

      宁洱:“与其大海捞针,不如主动出击。”

      言余恪:“回去找他们。”

      两人回到病房里,等待着仇幸回来。

      仇幸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开车开得飞快,一直超速的赶回来,看着言余恪乖乖的呆在病房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欢喜的将不知道修复了多少次的戒指带过来放在言余恪面前。

      仇幸:“你看,我保存好的。”

      言余恪微微皱着眉,“仇幸,州落秋醒了吗?他在哪儿?”

      言余恪:“我们现在都好了,我们要去找他。”

      仇幸一下就阴沉着脸,“他死了。”刚说完,言余恪一脚踹到仇幸身上,戒指被攥在手里没有掉出去。

      仇幸踉跄了一下,宁洱冲到仇幸旁边看言余恪还想继续揍他的时候,反应过来拉着言余恪,“仇幸你好好说!你之前一直说他没死的。”

      言余恪:“宁洱,他说州落秋死了,你信吗?他说州落秋死了!”

      宁洱:“冷静一下,仇幸就爱嘴贱乱说话,我们推开他了你记得吗?他肯定不会死的!”

      宁洱:“你冷静一下,我们现在要的是问出下落。”

      仇幸疯子一样的笑,眼眶又红了,泪水在眼里打转,也没舍得吼出去,哽咽的问:“言余恪,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天,只因为我说了一句实话,你就什么也不顾就揍我吗?”

      宁洱:“你说他死了,那,他的墓在哪儿?”

      仇幸:“他哪儿会有墓啊?都烧成渣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仇幸:“找他?你去狗肚子里找啊。”

      仇幸:“你陪他一起去死啊。”

      宁洱忍了半天了,被仇幸挑衅着耐心,忍无可忍面无表情的放开言余恪,一脚给仇幸踹倒在地上,骑坐在仇幸身上,一拳一拳打在仇幸身上,什么话也不说,宁洱拳拳到肉,往死里打,仇幸想反抗,余光瞟到言余恪,只是死命的攥着那枚戒指,被打得不成人样的时候,言余恪见状不妙,赶紧过来拉起宁洱,递给宁洱一张纸擦手上的血。

      仇幸嘴角眼角鼻子上全是血,躺在地上,握着的手一直没放松,看言余恪在自己面前,痴痴的对着言余恪笑,泪水滴落在地上,“言余恪,我爱你。”

      言余恪伸手擦了一下仇幸的眼泪,“我不爱你。”

      仇幸:“你要怎样才能再爱我一次?”

      言余恪:“爱就算了,但你要死在我手上,可能就会一辈子记得你了。”

      仇幸:“那我也要和你风流一世再死在你手上,印象更深刻。”

      言余恪:“滚远点。”

      言余恪:“州落秋在哪儿?”

      仇幸:“他死了。”

      言余恪:“埋在哪儿的?”

      仇幸:“扔海里了。”

      宁洱在一旁无声落泪,“哪条海?”

      仇幸:“忘了,宁洱你求求我,我可能想得起来。”

      宁洱言余恪一起把仇幸扶起来坐在地上:“我求你,告诉我,州落秋,在哪儿?”

      仇幸:“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不是很嚣张吗?阻止我跟着言余恪啊,你刚刚还要打死我,现在知道求我了?”

      言余恪一巴掌拍在仇幸脑袋上:“好好说。”

      仇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自己找啊。”说完,仇幸咧嘴一笑。

      言余恪又准备揍他的时候蔡无臣进来了,一进来就看见这场大戏。

      蔡无臣:“哟,我错过了什么?”

      蔡无臣:“你们这是?为明天出院助兴?”

      宁洱见到这个人渣就冲过来要揍他,几下就被蔡无臣打倒在地,“儿子还想打过老子?再练练吧。”

      言余恪走过来扶起宁洱,“走不了了,静观其变吧。”

      蔡无臣:“看这样子,有人走不了了,回去看着他们也麻烦,那就再多呆一阵儿吧,仇幸把伤养养再走。”

      仇幸:“嗯。”顺手把戒指好好的装在自己兜里。

      蔡无臣叫了护工们回来带了仇幸去做检查,自己在房间里边玩手机边看着宁洱言余恪,两人就像没事人一样,拿出五子棋象棋军棋等等打发时间,仇幸检查完就回到了这里,占一张床位,剩一张床。

      仇幸:“小言,跟我睡这里。”

      言余恪不想搭理他,呆着没动,直到仇幸再开口,“你们把我打成这样,我提这点要求,不能满足吗?”

      蔡无臣:“言余恪和仇幸睡一块,就像之前仇幸守着你们一样,我睡沙发上就行。”说着,就把小沙发搬到了门口。

      言余恪:“你在指使谁呢?”

      宁洱:“言余恪跟我睡一张床。”

      蔡无臣:“言余恪,你听话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们州落秋在哪儿。”

      仇幸:“蔡无臣。”

      蔡无臣:“嗯?准你逗他们,不准我钓他们胃口?”

      宁洱/言余恪面面相觑,州落秋,没死!

      言余恪:“好。”

      过了几天,4号下午,仇幸就说恢复得差不多了,面上看着伤还很重,内里其实也不怎么好,蔡无臣又回去了,仇幸让宁洱言余恪准备一下,明天就出院。

      言余恪不可置信的看着宁洱躺在门口:“你?伤势看着一点都没有减轻啊,怎么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仇幸:“担心我吗?”

      仇幸:“放心吧,我很好,我体质很好,跌打损伤都是小问题了。”

      言余恪:“鬼才担心你,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奇怪,顺带问一嘴。”

      言余恪:“还自恋上了。”

      宁洱:“你不会半夜死在那儿吧。”

      仇幸:“那也是你把我打死的,小言得给我收尸。”

      言余恪:“滚。”转身推着宁洱上床准备睡觉了。

      仇幸关了灯美美地躺着,宁洱红着眼睛把头埋在被子里,黑暗中,谁也看不见宁洱盖的被子在颤抖。

      言余恪感觉到了不对,轻轻走到宁洱旁边,拍了拍被子,“我们会找到他的。”

      宁洱擦了擦泪花,探出脑袋,“嗯,你快睡了吧,不早了。”

      仇幸也听见了这边的声音,调戏了一声:“小言,我要是不见了,你会那么急着找我找到哭吗?”

      言余恪:“你死就死了,死不足惜。”

      仇幸:“言余恪,你也太没有心了。”

      言余恪躺到自己床上:“闭嘴,睡觉了。”仇幸知趣的闭上嘴,看着门上的小窗口透进来的暖光,嘴角不由自主的笑,幻想着,以后和言余恪在一起的生活,脑子里一些炸裂的想法,让他差点笑出声,不知道想了多久,感觉时间太晚了,仇幸稳了稳情绪,闭上眼睛也乖乖的酝酿睡意了。

      两个小时后,仇幸做美梦睡得正香,就被撞击门的声音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准备爬起来,外面还一直传来踹门撞门的声音,门都快被踢开了,言余恪宁洱也被吵醒了,仇幸迷糊的揉着眼睛,正要打开门看看是哪个孙子不知天高地厚的时候,门被撞开了,门随着就向仇幸的方向倒去,仇幸被压倒在地上。

      言余恪宁洱赶紧跑过来,看着门口站在光里的人,旁边是用来撞门的桶,房间内的灯开关在门口被仇幸把持着,现在房间里黑黑的。但外面的灯光,很刺眼,刺眼到,宁洱言余恪能一眼认出,站在门口的人,这个喘着粗气,身体微微佝偻着,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望着宁洱和言余恪的人,是州落秋,是州洛秋啊!

      宁洱愣了一秒,看清门口的人后,飞快的绕过障碍物跑出去,一把抱住他。

      宁洱:“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死。”

      州落秋身上异常冰冷,虽是老医院,但是这一层有恒温空调的,州落秋身上怎么那么冷。

      冷到在宁洱抱住他的那一瞬间凉气就往宁洱身上传过去。

      言余恪愣了几秒慢慢朝着州落秋的位置走过去,脸上的笑,是惊喜,是欣慰,是希望。

      言余恪:“州州。”

      州落秋缓缓伸手双手回抱住宁洱,“我回来了阿宁。”

      州落秋:“言言,我回来了。”

      言余恪踩着压在仇幸身上的门板走过去,疼的仇幸吱哇乱叫的,仇幸听见州落秋的声音,知道不对劲了,伸出两只手抓住了言余恪的脚,“小言,不准走。”一用力,将言余恪拉摔倒在门板上,仇幸‘噗’一声,像是吐血的样子,随着言余恪的摔倒,州落秋宁洱才急忙放开,现在的状况就是,言余恪没注意仇幸的动作导致自己摔倒压着门板,门板下就是在哀嚎的仇幸。

      州落秋正要上前救言余恪的时候,全身发软了一下,宁洱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州州,没事吧,能撑住吗?”

      州落秋稳了一下身体:“可以,先救言言。”

      两个人走过去看着自己挣扎爬起来半跪着的言余恪,又好笑又心酸。

      言余恪:“别笑了,仇幸拉着我的脚呢,力气也忒大了,一拉就给我弄倒了,我怎么踢他都不放手,我怕我给他踢死了。”

      言余恪:“快救我。”

      州落秋:“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

      宁洱过去掰开仇幸的手,州落秋拉起言余恪,言余恪也感觉到了一股冷气从州落秋身上传来,穿透到骨子里的感受,但现在顾不得这些了,先处理仇幸要紧。

      宁洱:“言余恪,州州你俩先坐门板上,我找找有没有绳子布条,把他捆起来。”

      宁洱:“收拾不了蔡无臣,还收拾不了他吗?”

      宁洱开了灯,看了州落秋一眼,转身进了房间内找东西,撕开床铺当绳子使。

      搬开门板,将仇幸拖起来,用布条捆起来,把嘴堵得严严实实,绑完扔在地上靠墙坐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宁洱与言余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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