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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未命名炸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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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嗞，咔嗞，咔嗞……
伴随着咀嚼水果的清脆声音，喉结清晰地上下滑动，透过层层目光，带着极细微的绒毛的白净脖颈，成了整个检修大厅唯一的声响来源。
地下城的水果是富人们不可多得的独享品，但此时却满满当当挤在这位食用者手中的瓷盘里。
酸橙，粉桃，红色的果肉，散发清新香气的汁水……五颜六色的果肉在盘中相互碰撞气味与色彩，旁若无人地展示自己。
人群中此时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复杂地盯着果盘，又难堪地望向前方那个随意抱臂站着的身影。
这个检修厅在两小时前还是一片嘘声。
陈及带扫描机到蓝态进行检查的事传到蓝态的时候遭到了不少高层的反对。
触月和蓝态是对手，而他们和陈及也是一样。
最初的时候他们是同事，但陈及的想法和大多数人都不同，所以经常会有不合拍的地方，直到山徹把他挖走。
他认为，人类应该集中于“芯片人类”的发展，从芯片开始，最终实现赛博世界。但蓝态则针对生命科学进行人类的自体发展，所以最终两方分道扬镳。
不得不说的是，陈及这条路相对于漫长的生物变化来说要更快一些，当初很多人对于他的想法不屑一顾，但如今绿睿的强大实力的确让他们不得不再好好审视一下双方的实力。
陈及对于算法有着近乎于神迹的天赋，才过去多少年，那个抬曾经头仰望蓝态总部大楼的青年就已经可以和这座大楼里的绝大多数相媲美了。
尤其是他今天带来的这个青年，真实，实在是太真实了。
如果不是陈及从他身上提取出了扫描密匙并且用他完成了大部分检查工作，恐怕没有人会觉得这个叫月亮的青年居然是个仿生人。
仿生的目标不是要做到完美，而是要做到不完美。
不完美，有缺陷，允许普通，才可以真正融入人类世界，才可能真的像一个“人”一样生存在这个社会。
无差别融入，才是目标。
他们现在都在想，如果陈及的算法可以进化到这种程度，那扫描森林……岂不是真的可以做到？
... ...... ...
前一天。
“谁同意他去的？”陈及黑着脸问山徹。他很不爽，尤其是在得知新加进来的辅助机是月亮操作的时候。
他不希望月亮被拉进任何智能人事业之中。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尽量避免让月亮出现在这些人面前。不让月亮进触月，不给月亮认识自己的同事，不主动介绍自己的工作……
这个山徹，脑子里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人不是自己的不知道心疼。陈及心想道。
“他主动要去的，怎么，你让我狠下心来拒绝你家宝贝儿？”山徹在不工作的时候说话总带着一股轻佻，陈及并不喜欢。
陈及仍然黑着脸看他，“你知不知道他会读取信息？你有没有点儿安全意识？”
但山徹对于伙伴的不爽并不感到愧疚，用手指理了理自己的一头红发笑道“到底是谁没有安全意识？嗯？陈及？
我想现在应该是我来问你，为什么月亮能操作我们的辅助机？你到底教了他什么？”
触月这种等级的辅助机不是一般的操作员可以操作的，尤其是像二套模拟系统这种小型款机器。
“我没有教过他。”陈及的眼睛格外清明。
他没有教过，真的没有。
月亮自己去操作的辅助机，没有人教他吗？
可是……这怎么可能？
“你太把他当成人看了。”
山徹终于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就算知道可能吃力不讨好。
“快二十年的时间，有时候你也会忘了他的身份吧？参加完今年的评选，就换了吧。”说完，他拍拍陈及的肩膀就走出去了。
话不必多，点到就好。
他太明白，陈及就是舍不得。
二代月亮已经在工作室放了一年多，可陈及始终没有勇气按下一代的总开关。他在等，等一代月亮真的停止运行的时候，等他不得不换的时候。
这么多年来，山徹是亲眼见证陈及多么用心保养这个仿生人的。永远更换最新的芯片，永远用最贵的修复剂，永远请最好的护理师，永远在别人面前把他保护的很好，永远耐心地接听他的电话，永远用心地准备每年生日礼物……
即便皮肤细嫩如初，算法断代般先进。
但这样一个运行了十七年的仿生躯壳内里的脆弱他们比谁都明白。
没错，参加完今年的评选就换了吧。
陈及不清楚月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自主学习，能把二套模拟系统里的关键简化进自己芯片，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带着月亮去蓝态总部进行扫描排查。
... ...... ...
“地下城C3扫描完毕，一切正常。”
“地下城E6扫描完毕，一切正常。”
“地下城B2扫描完毕，一切正常。”
……
电子大屏上一行行待查项目有顺序地依次变绿打上对勾，陈及站在屏幕最前面，身后是无数蓝态数据员。
蓝态森林的所有系统已经排查完毕，没有发现问题。
“哥。”
陈钥从旁边走过来，眼神示意陈及跟她去其他地方谈一谈。
陈及跟着她，两人到了大厅门口停下。
“有什么事吗？”陈及问。
陈钥从他身后看了看，见没人跟上这才说话。“哥，月亮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扫描排查机啊，怎么在他身上压缩着？你不是说他只是私养的仿生吗？什么时候也掺进这里了？”陈钥显然对于今天月亮打开扫描机的事很震惊。
她不敢相信陈及今天居然敢带着月亮来蓝态。
“哥，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等着研究芯片系统的？他们这些人巴不得拆了月亮看呢？！”她知道这些聪明的疯子有时候会毫无底线地只为达到目标。
但陈及只是温柔地看着她。
没事的，他有分寸。
他上前一步拍拍妹妹的肩。妹妹一直很关心自己，知道月亮对自己很重要，这些年也是想着办法帮他找一些改造界的权威给月亮修复。
没一会儿，月亮插着兜走了过来找他们。
“水果吃完了？”陈及先问道，闪身挡在陈钥身前，给她时间调整一下自己。
“嗯哼，但是不好吃，没有五果家的脆。”月亮歪歪嘴说道，用不易察觉的眼神扫了陈钥一眼。
“好，回去给你买五果家的。”陈及微笑着说道。
“那我下周想去海洋馆，你陪我去，怎么样？”月亮俏皮地挑挑眉提议道，无袖卫衣穿在身上显得少年气。
陈及抬眸想了想，“可是，下周我还有个会呢，要不海洋馆先放放？”
月亮的脸肉眼可见地变苦，“不要，陪我。”
陈及看着他这副撒娇的样子，不禁有点想笑。
“是啊，去海洋馆吧，至于会嘛，什么时候开都可以。”陈钥很快调整好，也加入了聊天。
“就是就是，陈钥姐姐最好了。”月亮笑着挽上陈钥的手臂佯装得意地扭来扭去。。
“好了好了，去去去，参加完今年的评选就去。”陈及看他玩的开心便宠溺地答应下来。
评选？
月亮闻言慢慢站直了身子，眼中全是不可置信道“我可以去吗？”
陈及点点头。
当然。
本来就是专门为你去的，小月亮。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