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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指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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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早在进入老城区前就应经关掉，特警人员还在赶来的路上，狙击手也已就位。
避免打草惊蛇，特警和刑侦的车都停在了外围，邵陵在后座上对着技术组传来的监控看工业园区内的平面图，努力使自己的注意力从邱卓那里转移过来。
还挺新鲜，没跟邱卓一起出案子。上回还怪人家抢功劳，这次也轮到自己主动抢回来一次，扯平了。
不久，邵陵从车上下去。他现在还在外围，一组的人已经进去了，他得过去会合。
据现在所掌握的情况，危楼里不止一批犯罪嫌疑人，在没摸清楚情况下，他们都还在原地待命。
“孙局，李老还在医院。”邵陵已经走进包围圈内，见到一同作战的各个警员。
“邵副队，现在李队和邱副队都不在，你负责一队，指挥权交给你。”
“是。”邵陵再一次进行整装，要去一队集合。
“救援分两组，务必要保证人质安全，待救援信号发出，一组营救，二组掩护并协助转移。狙击待命，时刻做好准备，切记人质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孙局做着最后的部署，“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邵陵在耳麦里听到了自己的回声。
热烈的阳光欣然照着，每个人心里都藏了一团火。
一组和二组从两翼往中间靠拢，一楼外侧明显有敌人把手，他们按兵不动。
楼内还是如常，也并未听见枪击搏斗的声音。看见救援信号已发出，邵陵打完前进的手势，就带领一组往上摸。
肩上附加一道力量，邵陵一回头，看见一个本不应该在这的人——
邱卓。
“你来干什么！”邵陵小声说。
“来抢你饭碗。”
“拖我后腿还差不多，好全了吗就逞能？”邵陵嘴上调侃人，却也不得不佩服邱卓始终身居一线的觉悟。哪怕自己刚刚才历经死亡，又接着投身到下一场战斗中。
全须全尾，就战斗到底。
邱卓示意一组继续前进，在发枪之前尽可能干掉外围敌人，自己转战别路。原本的队长回来了，下达的命令一样管用。
邵陵不满意了，“孙局说了让我来指挥的！”
“孙局还说让我躺着呢。”邱卓抛开一队原计划路径，自己转了方向，从后面绕过去。
“你去哪啊？”邵陵急吼吼地问。
“准备惊喜。”邱卓一个人走了，邵陵思衬了一下跟了上去。
屋内陷入一片静默，对峙的枪口都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林觉修跪在地上，膝盖黏在地上沁出一片潮湿。短短几天之内这些惊世骇俗的场面都被他遇见了。除了害怕，还是害怕。他连动一动，都显得没有力气。
“老实点，不想死就给我好好……”
“我看找死的是你，”丁野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门外人影闪动。他抬起枪朝对面射击，接着立即寻找躲避物。
接二连三的枪声响起，柳梅的人已经和警察干起来了。
丁野的目光搜寻林觉修的位置，现在带走他是最重要的事。正踌躇间，看见邱卓一下从后窗上翻进来，没有犹豫直接开了一枪，顺势朝林觉修那边移动。
丁野惊叹他竟然没死，不过这回你就没有这么好命了。
再回看时只见邱卓身边骂过他畜牲的那个也一道跟了上来，他对准桌子上的一排反应皿连开数枪，顿时一场小规模的爆炸袭来，漫天火海，不见人影。
“一组正面对抗，二组掩护，剩余人员堵好各出入口，严防死守。”孙局指挥着。
“是。”
场面一度混乱，烟雾缭绕。
林觉修从地上爬起来，双手还被缚着，身下看着他的那人已经死了，大股大股的鲜血从黑乎乎的洞口溢出来，将自己满身白衣染成深红一片。
想吐，害怕之余，他感觉到了恶心。
林觉修顾不上其他，枪声肆掠，得先躲起来。不论被谁捉住，他都没什么好下场。
丁野正找他，他就主动送上门。
枪口再一次抵在自己脑门上，林觉修不敢动，他被丁野胁迫着上了五楼，四楼和三楼的枪声还在继续。
邱卓紧跟了上去，狙击手远远瞄着。
林觉修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下去，面对着这个男人的时候，他总是本能的害怕，哪怕是现在，哪怕可能会有警察来救他。
他清楚地记得妹妹还在他手里，他说过会救他妹妹。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丁野的感情已经是期望和怨恨的混合。
现在他除了依旧对丁野俯首称臣之外，根本做不了别的。
枪口从头顶转移开来，林觉修看见他指向了警察。
“你的枪里应该没有子弹了吧。”邱卓用的是陈述语气而不是反问语气。
丁野眼睛里带着笑，“你亲自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邱卓果真向前迈步。
邵陵喊道：“邱卓。”他的枪口也紧紧对准了丁野。
“看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子弹快。”丁野又对准了林觉修，使出的力气将枪口下的脑袋抵出去一侧，歪斜地竖在颈上，滑稽极了。
楼梯口出现一个又一个警察，手持枪械包围上来。
丁野知道柳梅已经不行了，本来以为至少可以为他拖上一些时间，现在看来全是废物。
“让他们都下去，否则我现在就开枪打死他。”丁野眼神沉了下来，对着正对面的两人叫嚣着。
邱卓认真地看起挡在丁野身前的人，那不过是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学生气。一看就像是那种学霸，厚厚的镜片架在鼻梁上，放在平时应该是成熟又稳重，而此他透露出来的只有恐惧。
丁野找上这么个人，除非他是想利用他制毒。想到刚才的小型爆炸，邱卓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迫于人质的安全着想，邱卓让其余人又退了下去，空旷的楼层里现在只余下他们四个人。
邵陵稳稳端着枪，“你已经没有同伙了，放弃吧。现在投降，我还能让你少吃两年牢饭。”
“诱降吗？你可真没有诚意。”丁野道。
“警官，救救我，我不能死，我……”
“闭嘴！”丁野扼住林觉修的喉咙，就像扼住邵陵一样用力，只不过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后面。
邱卓：“我之前看过你的资料，你其实还有一个母亲。”
丁野怒极：“我没有。”
“你否认就能当她不存在了吗？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血缘上的亲生母亲。”
“你其实也去找过她，对吗？”
丁野扼住林觉修的手，青筋爆起，“没有。他不是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死了。”
邱卓：“她说她很想你。”
丁野那双杀人的手在颤动。
“她说对于你，她是有愧的。”
“你别在这跟我打感情牌，我不需要，从前不需要，现在更不需要。”丁野一字一句，口吻生厉。
邵陵：“你真的不替你母亲想一想吗？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我替她想一想，”丁野说出来的话像是自嘲，“她怎么不替我想一想？！像她那种没有责任感的冷情女人，我就当是死了！”
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在丁野面前谈起家庭，他也从来不在人前提。
丁野将子弹上膛，已经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
凭什么别人都能活的好好的，而我不行！
要我给别人活路，可又有谁给我活路了呢？
爹死了，娘不爱。这世间每个人都是自私又冷漠，除了有利可图，哪里还有值得为此付出一切的出发点。
眼看丁野就要开枪，邱卓喊道：“别开枪，放了他，我来给你当人质。”
邱卓收起枪，调转枪头，放在地上，一脚踢开。
“警官。”
“邱卓。”
林觉修和邵陵一同喊道。
“好啊！拉个警察给我陪葬，不亏！”丁野笑起来，面目可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