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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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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多久啊——”
陆汎熙拖着调子，满脸疲惫的望向挡在自己身前的季延，趁其他人不注意他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来缓解因为久坐而导致僵硬麻木的屁股蛋。
去季延姥姥姥爷住的地方没有直达的公交，两人只好骑着陆汎熙的自行车到地铁站坐地铁。正巧又赶上了下班晚高峰，站台上两人眼睁睁地错过了两趟车，好在来的第三趟时挤了上来，密闭的小车厢内两人被人群挤到了犄角旮旯。
停站时唯一一个空出来的座位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在季延手疾眼快一把将陆汎熙塞到了座位上而告终。
这么一坐就是三十分钟，两边的人紧紧地贴在了陆汎熙的身上，他整个身子直溜的宛如小学课本里学的那篇《白杨树》，笔直而又挺拔。
季延艰难的掏出手机，瞧了一眼外婆发来的新地址，“我们马上到站。”
“还好还好。”陆汎熙眼睛一下就亮了，像是见到了曙光。
高兴没两秒时间，季延就朝他泼了一盆冷水，“出站后步行五百九十一米，需要走十分钟左右到公交站点，然后坐K4，大概要坐一小时零九分钟到外婆家附近。”
“……草。”陆汎熙彻底傻了眼，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还要这么久？”
“还有大约三分之二的路程。”
“……你怎么不早说？”
“你没问。”
“……”
对方回了一个微笑。
陆汎熙咬了咬牙，别开脑袋彻底无视他投过来的目光。
报站声响起，车缓缓停稳，车门打开。
陆汎熙率先起身，瘸着快要渐好的脚顺着人群挤出了车厢，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为了甩开季延不禁加快速度。
出站口，他便停下了脚步，左右观望了一圈儿。
“往右走。”季延拎着东西，追了上来，跑得急，声线有些不稳，“你脚好了？”
“管得着吗？”
躲人这招是陆汎熙擅长的招式之一，上学捣乱躲老师躲年级主任练就出来的，现如今用在了季延身上，以至于让他怀疑陆汎熙的脚其实早好了。
陆汎熙依旧走在前面，到了公交站点他眼前一黑又一黑。
人人人，全是人，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了。
好在下班时间公交班次多，等了没多久总算是上了车，陆汎熙看了看走到一个大叔旁边，“麻烦您让我过去一下。”
“好好好。”大叔侧过身子让出为位置。
在季延走过来时，他已经安稳的坐到了座椅上，一脸得意的对他说：“真不巧，我已经找到位置了，你自便。”
季延没过多停留，朝身后走了一步，与靠窗坐的男生说：“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咱俩能换个位置让我坐里面吗？”
“啊？”
“是这样的。”季延指着前面的陆汎熙，“我朋友身体不太舒服，坐在他后边方便观察一下他的情况。”
“嗐，这样啊。”没等男生说话，前面的大叔先开口了，大方的开口说，“小伙子你坐我这，你俩挨着坐着更方便些。”
季延笑着感谢对方，“谢谢您。”
陆汎熙说：“不是我……”
“这有什么好客气的。”大叔拿着包腾了位置给他，忍不住从后边夸赞季延，“小伙子真有心。”
季延礼貌性微笑着，“陆同学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随时跟我说。”
“卧槽！你大爷！”陆汎熙咬牙切齿的在他耳边小声骂道，“你还能再讨厌一点吗？”
季延淡淡的笑了笑。
“跟我保持点距离！”
陆汎熙没再看他，转过头把车窗拉开一手宽的距离，风顺着缝隙灌进了车厢里，暖流撒在他五官立体的脸上，柔软的头发随风浮动，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了窗外，享受着这份夏天夜晚独有的温柔。
小小的车窗如同一张把现实生活圈起来的方形相框，相框外的每一处都有不同现实写真照，而不同的时间被放在方框里的又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北城的夜晚，微芒的灯光下是无数个穿梭在道路上的车流和背着“全身家当”为了赶上公交而大步奔跑的人流，两条线平行地流动着没有尽头没有终点。
“啊！”
一声呐喊响彻整个车厢，引得众人纷纷抬头寻找声音的源头。
“有流氓，车里有流氓！”
哗然四起，大家面面相觑开始议论纷纷。
陆汎熙收回视线，看向车厢内因为惊吓声音不自觉放大的女孩。她衣着得体，妆容正常，丝毫找不到一点不符合规矩的地方。
“就是他，他就是刚才摸我屁股的流氓。”
女孩十分笃定地说。她用手死死的抓着对方的胳膊不放，恐怕他会趁乱逃跑。
“谁……谁摸你了，你也不瞧瞧你什么样。”
一个头戴着连体帽，口罩遮住小半张脸，中等身形，身高不算太高的男的。脸被遮挡得严实，压根看不到长什么样，但一点可以确定他是北城本地人。
“我长什么样不用你评价，现在是你耍流氓，你的行为才应该被大家讨论。”
女孩没顺着他话说。
“谁能作证？”
“我自己就是证人。”女孩说，“况且公交车里有摄像头，一定拍到了你耍流氓的行为。”
“我也能作证。”
季延在围观人群中冒出声音，显得尤为突兀。男人怔楞片刻后意识到风向对自己不利，甩开女孩的手想走，来来回回拉扯中女孩一把扯掉他脸上的口罩。
“操！你找死是不是？”
遮羞布被女孩一把扯下来，男人一边着急地用胳膊挡住脸，一边气急败坏地咒骂。
“耍流氓还想走？”
面对他的大声呵斥和辱骂，女孩没想就此作罢，上前一步就要伸手去拦，男人的怒气达到顶点，伸手狠狠地推了女孩一下，由于没站稳脚步，她一下子摔倒在地。
“我去你妈的吧。”
陆汎熙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抬手就是一拳，拳头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男人的脸上，霎时间男人的鼻血从鼻子里喷涌而出。
“卧槽，血血血。”
一脚踢过来，“血你大爷！”
这一脚是女孩给得。
“我看你还敢在公众场合耍流氓。”
男人求饶道：“不……不……”
“不妥，你们的行为十分不妥当。”警察局里警察叔叔气愤地说，“遇到这种行为直接报警就行，你们动手打人性质就不一样了。”
警察到的时候，死流氓正被他们压制住跪地求救呢。
“警察叔叔，他在公众场合耍流氓，挨打不应该理所应当的吗？”
季延这时站出来，“我们深刻的知道了，这件事我们的行为欠妥，下次再遇到此情况保存好证据交给警察叔叔处理。”
“看看人家的觉悟多高。”
陆汎熙满心不服气，还觉得下手轻了。
事情处理完，天儿已经黑得不见五指了，陆汎熙无聊蹲在石阶上等待着还在在屋里的季延。
“谢谢你啊。”
顺着声音他抬起头望去，是那个女生。
“嗐，这有什么可谢谢的，换成谁都会帮忙的。”
“可只有你和屋里的男生站出来帮助了我。”女孩笑着伸手，介绍道，“认识一下我叫姜恬。”
“哦。”陆汎熙依旧蹲在地上，抬手在她手上轻轻一握，习惯性的做着自我介绍，“陆汎熙，陆汎熙的陆，陆汎熙的汎，陆汎熙的熙，风华附中的……”
“真巧，我也是，不过我毕业了，趁着假期在做兼职。”
“来这边兼职？”
毕竟跨着区，距离他们那边可不太近。
“女……生朋友在这边。”
“嗯，有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屋里不知道跟警察聊什么的季延终于结束了聊天，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聊完了？”
“嗯。”
姜恬跟季延说了一声谢谢后，转身走了。
见姜恬的背影消失后，季延对他说：“走吧。”
“还要挤公交？”
陆汎熙些许抗拒，他现在宁可走也不想坐公交了，公交的硬座快赶上板儿砖了，硌得他屁股疼，如果再坐能磨出泡来。况且来了一趟警局又将路程拉远，他想哭的心都有了。
“再坚持一会。”季延语气柔和。
“不想坐，坚持不了。”
他脑瓜一转，意味深长的看向一旁的警察，“警察叔叔求您一件事儿呗？”
警察疑惑的看向他。
“您看大晚上打车也不方便，我们俩又是未成年挺危险的。”
听他废话半天，警察叔叔总结道：“想让我送你俩回家啊？”
陆汎熙捣蒜似的点头。
“小延你朋友挺有趣的。”警察拍着季延的肩膀。
“什么情况，聊这么两句就聊熟了？”陆汎熙纳闷，“都叫上小名了？”
季延帮他拉开车门，“早认识了。”
“你之前犯啥错了？”
“不是我。”
陆汎熙难得对季延的事情感兴趣，一股脑地追问他，但很明显季延没想多聊，十句里有九句都是用着温柔的声音敷衍他，聊着聊着陆汎熙觉得无趣就闭了嘴。
安心的往后一靠，比挤公交舒坦多了。
这可是他第一次坐警车，他好奇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内心暗道，下次绝对不做了，再问心无愧的人坐上都得怀疑自己。
送到地方，警车匆匆离去。
季延的外公外婆住的地方是老小区，里边儿活动设施有限，地方不算大，但楼层一点不矮，最高层有二十八层。陆汎熙庆幸的是有电梯，他外婆家住在二十层，电梯都需要等好长时间。
找好门牌号，季延敲响了门，说实话陆汎熙有点紧张，这是第一次见季延的家人，毕竟现在两人因为父母那层关系成为了一家人，他是还想给两位老人留个好印象。
没等多长时间，门打开了。
“姥姥好，姥爷好。”陆汎熙先开口了。
“好好好。”老太太一脸慈祥地朝着人笑，“这就是小午吧，一直听小延提起过，现在见面果然是个帅小伙儿。”
“谢谢姥姥。”进屋换鞋的空挡，陆汎熙拽住季延，“你老提我干嘛？没说我坏话吧？”
“夸你来着，你没听外婆夸你帅。”
“这还差不多，不过以后少提我，要是想把我当成你人生的标杆，那也不成，不想你总聊起我。”
“好。”
其实季延也就跟他外公外婆提过一次陆汎熙，刚才话只不过话是老人家为了不让他感觉到生疏随口找的话题罢了。
“外婆你和外公来这边还适应吗？”
老两口一直住在苏州，自从杨琴媚远嫁北城后一年到头来见不几次面，前几年老两口搬过来住，随后就一直定居在了北城。之前的那个房子因为某些原因不能住了，搬到了现在这个地方，位置偏，地方不怎么大，小两室，不过也够两人住了。
“还行，住得习惯了。”姥爷一看年轻的时候就当过兵，个子挺拔，一脸正义的，往哪儿一站就气宇非凡玉树临风，这是陆汎熙对姥爷的夸赞，“跟之前的住处没什么不一样的。”
“那就好。”季延挺担心两人的，年纪大了还要来回奔波，怕他们不适应。
其实他有想过让外公外婆回苏州住，那里是他们一直生活的地方，生活习惯熟悉，周遭的人都是熟人，做什么都要比困在这里好。
但老两口却一心想留下，想要留在女儿和外孙子身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