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图谋 ...
-
“你当我聋吗？”
凌知殊面带痛苦地闭上眼，“还是你想谋害你男朋友？”
“我这不是表决心嘛……那，你同意了？”
“你都这样了，我都这样了，再不同意我还是人吗？”凌知殊挪挪胳膊，往床上躺下，躺到许照嵘身边开始深呼吸。
“我没在做梦吧……刚刚你想上了我。”许照嵘喃喃。
凌知殊闭上眼，心跳渐渐平稳，“没有。对。”
“如果是男朋友的话……咱们打个商量，我也想……”
“知道了，行，下回吧。”凌知殊越想越觉得刚才的表现有点丢人，不上不下的像是服输。
大不了到时候让他一次……也不少块肉。
有他的事情就变得麻烦，但没他……还解决不了。难绷。
许照嵘请他喝了罐装凉茶，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坐了一会儿。
“男朋友，应该做什么？”凌知殊突然诚心求教。
“不知道啊，跟着感觉走吧。”
凌知殊看他呆滞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我看你是根本没想好，一时冲动想对温柔的灵书老师动手动脚就直接冲，对我有非分之想罢了。”
“我不是我没有！就是，有些事情是自然而然的，大家的相处方式没有完全一样的……”
凌知殊想怼他，但还是忍住了。
“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就在此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外卖！”
许照嵘飞奔向门口，狗狗祟祟地拉开门，并试图藏起一个黄色纸袋。可惜袋子还不小，根本藏不住。
凌知殊眼睛一眯，这是买的药？
“你什么毛病，还不让我治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针灸医生可就在这儿呢！
“没毛病，也不是药……”许照嵘嗫嚅着抱着袋子想跑，奈何过道狭窄，两个男人几乎占据了所有空间。
“给我看看。”凌知殊不客气，把订上的条子扯开来看。
唔，确实不是药，是刚刚要发生点什么的话需要的医疗器械。
还整挺齐全，简直是教科书级的指导。
“安全上路还是得准备好……就在药店买了……还要继续吗？”许照嵘小心翼翼。
“下回吧，今天有点累。”
“那咱们留个号码呗……别成了对象都找不到人……”
凌知殊瞟他，“回头给你私信。不过，你什么时候下的单？”
“购物车里本来就有的，点两下就买了……”
“那你还真是早有预谋。”
“之前看科普才加上的，想着找到对象之后总有机会会用……没想到这么快就来电了我也没想到啊……呜呜呜感觉好失败啊！”许照嵘把袋子放下，捂脸哀嚎。
听他吵闹聒噪像是青蛙开会，凌知殊又感觉心烦意乱，但他只是静静看着，捏着手，让自己冷静些。
来电的感觉可遇而不可求，那种冲动还真是第一次出现，新奇得很。
如果跟着感觉走……
“雪绒绒，我可没说分手。今天这叫预演，希望下次能水到渠成。你等着，会有下次的。”凌知殊放空脑子任由嘴巴叭叭。
随后走过去，轻轻抱了他两下，弯腰拎上自己的包转身跑了。
溜得飞快。
等许照嵘反应过来，他已经顺着楼梯噔噔噔地往下跑了两层。
“我去，十二层！”凌知殊心如擂鼓，摸着烫手的脸，默默地走去坐电梯。
有些话，还好没说出来。说出来就成性骚扰了。
哪怕确定了关系也有点尴尬，毕竟……
就这么答应他了。行吧。
.
灵书手作的账号确实给雪绒绒发了一串数字的手机号，然而被系统屏蔽了。
还是凌知理发现自家哥哥这几天有点迷茫发呆，甚至还有点气鼓鼓的，这才暗中戳了戳“雪绒绒他脱单了”，想问问怎么回事，才发现自家老哥是个笨蛋。
“你怪他不找你不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知道发消息催呀！被屏蔽了，人家压根儿没看着！”
凌知殊这才后知后觉地把手机号用中文加密，发送出去。
立刻就收到了许照嵘的烛光晚餐邀请。
时间是晚上七点，地点在H市区的一家屋顶餐厅。
“怎么，不在你家吃？”见面的第一句话又是反问，凌知殊摸摸嘴，习惯真难改。
“我怕又没忍住就顺理成章了……”许照嵘也没觉得冒犯，只是把人带到屋顶靠边的位置坐下，能看到灯火通明的商业街区。
“那不好？不正遂了你的意？”
“我的意可不止□□关系啊，我的个知殊大宝贝……”
凌知殊打个寒颤，“你还是叫我名字，别加这那的。”
许照嵘耸耸肩，“没准就听习惯了呢~”
“不许说。”
既然男朋友一再坚持，许照嵘便忍了，“那好吧，殊哥，关于吃的，有什么忌口没有？”
“没有。”
“百无禁忌啊。那就牛排吧。”许照嵘笑着，点好了带有红酒的双人牛排套餐。
烛光一点，在暮色中以琥珀色的柔光照亮着彼此的面容。
红酒上桌，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中折射着紫红色的光彩。
凌知殊晃晃杯子，眉头微微皱着，“你说，人为什么要有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呢？如果我没接受，下班之后就做个羊毛毡博主，是不是也挺好的。”
“你后悔了？”
“倒也不。只是有点想不明白有哪些好。比如，我也不知道怎么对你好，只会想怼你，顾忌到关系，还得忍着，更难受了。”
许照嵘噗嗤一声笑了，又露出了让凌知殊发怔的笑意。
“你怼我我也喜欢，忍什么，大不了我怼回去嘛。”许照嵘抿了抿杯中酒，微微吐着舌头，目光狡黠，“你要是生气了我就认怂。反正我和你看对眼了，我恋爱脑，我乐意。”
凌知殊放下杯子，试着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些什么。
“为什么要有呢，我想想，或许是……‘我’变成了‘我们’，既有一个人的模样，还有更亲近的陪伴，在深夜也有个寄托，在生病时也能有个帮忙签字的。”
许照嵘的脑子快速运转着，杯里的红酒晃啊晃啊晃。
“如果你对我有感觉，那就做你想做的事，遵从内心的指引。”
他摇摇头，“我也说不清该做什么，但能让彼此都感觉舒服的就是合适的方式。嗯！”
哗——
“啊……”
“你真是，使多大劲，还没吃饭呢。”凌知殊眼睁睁地看着酒晃得越来越高，几乎溢出杯口，并随着手突然的停顿，美丽的紫红色呼啦一下泼了出来，洒落在面前的餐盘上，大珠小珠落玉盘。
笨蛋。
心里烦烦乱乱的，更多的是感到好笑，笑出声的那种。
然后他拧过身身想站起来，瞬间加入了手忙脚乱的队伍。
餐桌上的小桌布被带着滑下，连着盘子刀叉差点跟着掉下去。
“喏，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许照嵘也笑，起身帮着按住，这才没有引起太大动静。
他站着，一只手按在桌面上，一只手仍举着杯，俯视着刹那惊慌的凌知殊。
一瞬间。
“我好像明白你说的看对眼是什么感觉了。”
许照嵘歪过头，“原来你喜欢霸总款啊？”
随即邪魅一笑，举酒向他，“小帅哥，和我喝一杯啊~”
凌知殊瞬间红了脸，也不知道是觉得和他坐一起真羞耻，还是真的被他勾住了。
哑了两秒，这才嘀嘀咕咕道：“去你的！”
“你多笑笑，比什么都好。”
许照嵘站着，轻轻饮下酒，温柔的葡萄香气甜甜的，酒精流淌过口腔与喉咙，熏得他的脸发红。
正好菜也上来了。沙拉、面包、蔬菜汤……
“赶紧吃点垫吧垫吧，空腹喝酒对胃不好。”凌知殊下意识地说着，把面包篮推过去。
许照嵘心里软绵绵的。果然，他也是能温柔对自己的啊。
吃得差不多了，隔壁桌突然有人求婚。
小提琴悠扬的旋律里，两个人传递着花束和戒指，周围的人纷纷祝福，整得热热闹闹的，看得许照嵘心痒痒的。
“明天有安排吗？”他有些熏熏然的。
“怎么，想继续约我？”
许照嵘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舍不得和你分开了……你说，我要不要向你求婚啊？”
凌知殊看他眼神有点迷离，疑问道：“你是不是喝高了？”
“也许有点儿……我平时……不喝酒的。”许照嵘咧开嘴笑，“但感觉晕乎乎还挺舒服呢~小凌子~”
“那你还敢跟我喝？”凌知殊选择性忽视了他的胡言乱语，叹口气，“一会儿我打车送你回家，地址是XX佳苑6号楼14XX，对吧？”
“嗯，可以不走吗？”
“送你到家，还陪睡，是吗？”凌知殊冷哼，“想得美。要是再不好，我直接掐你人中了。”
“好狠心的男人~”许照嵘光知道傻笑，好在走路还算稳当。
而且进门之后还知道开灯和锁门，锁完门还亲了一口凌知殊，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你要是想走就现在走，再不走，我就默认你要陪我。”
他往屋里挪了几步，自己走到餐桌旁，倒了半杯水，步子稳得很。
“你不是喝醉了？”凌知殊眯着眼睛看他。
“嘻嘻，我装的~”
“诡计多端的男人。行吧，还是被你算计了。”
“虽然有点醉醺醺的，但我还是知道发生什么的啦。我不后悔。”说着，许照嵘走到床边，从抽屉里拉出黄色纸袋掏起来。
“这算是你准备好了？”
“嗯……喝点酒壮壮胆嘛，但下次，一定要有下次机会啊。我真的是个猛~一~”
凌知殊感到呼吸越发急促，那种来电的感觉伴随着他的小波浪号越发让人头脑发热。
他给妹妹发个“晚上不回去了”的消息，把手机静音锁屏，往桌上一滑。
“绒绒。”
自己的声音居然会极尽温柔至此。
他从身后抱住许照嵘，犬牙蹭着他的脖子，吐出淡淡的酒气。
“你想搞颜色就搞啊，还非要弄点纯爱。”
“凌大夫……你偷袭我……”
凌知殊低头看去。
“你倒是有自称猛一的能耐。但今天，小凌大夫会好好戳你的。”
许照嵘说话迷迷糊糊的，“不要拿针戳我啊……”
针？啧，你是在小看人吗？说的这是人话吗？
“谁是针了？”凌知殊语气冷下，“你试试就知道后果了。”
——后果就是，堂堂七尺男儿喵喵叫，整宿整宿不睡觉。
“对不起凌大夫，我不该说你是针……”
“你再说？”
“哦，那我睡觉。”
“这就睡觉了？”
“那……抱抱。”
熄了灯的房间不见五指，只能触碰到温度与心跳，听见呼吸与濡湿的唇在交织。
“许照嵘。”低哑的声音轻轻打破了沉默。
“嗯？”
“绒绒~”
许照嵘慵懒地哼唧一声，也学着叫，“殊殊~噗……”他突然开始傻笑。
叫什么叔叔，好怪。
凌知殊唇角含笑，“随便你。我男朋友说什么都可以。”
要是不服……总有办法治你。
，还差